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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科 第八章“你还晕吗?要不要我送你上去?“我把周铭送到他家小区门口。
“我没事,你放心回家吧,这几天的事我已经跟你父母解释过了。“周铭说。
“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去旅行了呗。“
是啊,总不能说被绑走了吧。
“知道了,回去慢点走。“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周铭转身进了小区,不得不说他背影好像的确瘦了些。
“回去给我发个信息!“我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打开家门前我深吸一口气,这几天音讯全无,爸妈知道了我和周铭出去“度假“的事,一顿思想教育必不可少。
“回来啦?这一趟玩的怎么样?”爸妈刚吃过晚饭正坐在客厅。
“还、还行。”我换了鞋,假装没事坐下喝了口茶。
“说实话通过新闻知道这件事我和你妈还挺伤心的。“父亲脸色严肃,看来这回真的生气了。
“我不该不打招呼就……”
“在你眼里我和你妈就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吗?”父亲打断我的话。
“啊?不是啊。“这说法从何而来?
“你选择谁是你的权利,只要你们真心相爱,无论是男是女我和你爸是不会反对的。“母亲说。
“我……不是……”听到“真心相爱”四个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哎,也是我不好,上回周铭人都来了我都没看出来。早知道应该包红包的嘛。“母亲懊恼地说。
“没关系,下回补上。“父亲适时安慰道。
“还好周铭懂事,他说你不好开口,怕我们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其实哪需要这么久,虽然知道了还是有些惊讶,但你头一回恋爱毕竟是好事。我和你爸还担心你会不会因为小时候总做噩梦受过惊吓,这方面有问题,看来是多虑了。”母亲欣慰地说。
“好了你们别说了。”我赶紧阻止。周铭也太会顺水推舟了。这样一来我在全世界人眼里都成了同性恋,看来要真的单身一辈子了。想到这我不禁心情悲怆,为了公司我容易吗?
“宴会怎么样?还顺利吗?”父亲见我不愿多谈,转移话题道。
“嗯,还行。”我说,“对了,您认识一位姓吕的女士吗?她说她去了爷爷的葬礼。”我突然想起这个吕女士与父母年纪相仿又都曾在演艺圈,或许有些联系。
“啊,她啊。”父亲眼神突然有些闪躲。
“她怎么了?”母亲像嗅到什么似的,接过话茬问道。
“没怎么,她说爷爷对她有恩,让我如果有需要可以找她帮忙。”
“她现在是财政部长的太太,可不是呼风唤雨了。是吧,梓行?“母亲话语里的醋意即使隔了三条街都能闻到。
“是不是都与我们无关,你还是少去麻烦别人。“父亲故作镇定说。
父母早年跟那位吕女士一样都曾在演艺界混迹,大约是那时候有些三角关系也不稀奇。这么多年了还放在心上,不愧是我母亲的作风。
“今天还挺累的,我先去洗洗睡了。“这趟浑水还是留给他们自己料理吧。我目前处境尚不明朗,盯着我的人巴不得从我这知道什么。
“楼上的家具前几天周铭已经派人都搬走了,新家具还在定制,你的床还在,先凑合睡吧。“母亲说。
周铭派人?这几天他一直跟我一起被软禁,哪来的时间派人?难道是那个姓杨的以周铭的名义派人搬走的?我上楼察看一圈,书房的书架也都搬空了。哦,对了!我突然想起那天周铭对我做出反常举动之前我正在看书架,当时正好发现书架的雕花上有金属痕。难道杨鹿迎的监控不在室外而是在那书架上?如果是这样那周铭的行为就解释的通,他怕我透露出已经发现了摄像头,给自己招来麻烦。而杨鹿迎透过摄像头看到了一切,周铭的反常举动使她对是否针对我们采取行动有了犹豫的时间。周铭到了公司的机房才匆匆对我说了那些话,说明整个屋子,附近的街道甚至公司的公共区域都已经被监控。书架几乎都是到顶的,大概是在墙上安装摄像头看不到屋内全貌,所以才安在书架上。
“想什么呢?问你话呢。”回过神来母亲正站在我身后。
“没什么,第一次发现这个屋子原来这么大。您问我什么?”
“我是问你,睡客厅还是去酒店?要不去周铭家借住一宿?”
“不用,我睡客厅吧。”我说。
“你不用对妈妈这么防备,妈活了这么大年纪,才不是那种玻璃心的人。“母亲坐在我对面的一摞书上,握住我的手。“周铭是个十分优秀的孩子,长得又那么帅,将来你们如果能结合,不管是对你个人还是事业,都是非常好的事。至于后代嘛,这几天我们查了些资料,据说现在基因重组技术已经可以实现了,只需合成新的x染色体你们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或者卵子库成功率高一些,听说可以根据需求挑选卵子,这样你们就至少得生两。再或者领养也不是不行,我们还是希望孙子是中国人,不过你们要实在喜欢外国孩子我们也不反对,但背景一定要调查清楚……”
“好了!“我多次试图打断无效,只能大喊一声才终于制止我妈对第三代的幻想。“这都什么呀。”我不耐烦地抽出手,准备下楼。
“唉,儿大不由娘啊。”
听到这声叹气我又乖乖坐了回去。
“不是,妈,你想的也太远了。”
“远吗?眼看妈就要50了,年过半百,怎么能不操心?你小时候我们都忙,总没时间多陪陪你,妈知道爷爷奶奶走了你肯定比谁都难过,现在我们决定回国都是为了你啊!妈希望你不要什么都瞒着我们,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母亲,我知道自己最不想的就是让他们为我担心。“你明明就很年轻啊,我记得小时候你偶尔去学校接我,大家都说你是我姐。”
“这倒是事实,你妈我天生丽质也是没办法的事。”听不得恭维是我妈的一大优点。
“对啊,你现在看起来最多30,瞎担心啥,日子还长着呢。”
“好吧,那先休息吧。哦对了,明天是周六,你爸约了心理医生,我们陪你一起去。”
“好,我知道了。”母亲终于结束了长篇大论,早知道夸她就能让她开心地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该一进门就使劲儿夸,能节省不少口舌。
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内心沉重。倒不是为了母亲说的话,而是这几天的遭遇让我无法理清头绪。据周铭说杨鹿迎管的是纪检方面,难道公司有风纪方面问题,所以需要监控?周铭说我们被带走是杨鹿迎“动用私刑”,问的问题也与风纪无关。她似乎是越过其他部门在调查爷爷奶奶的死因。难道真的与那循环有关系?这监控是从爷爷在世时就存在,还是最近刚刚出现?难道是为了监控……循环吗?
都这个时候了,周铭还没给我发消息,不会是路上又晕了吧?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到家了吗你?不诚实就算了怎么连信用也不守?“电话终于接通。
“太忙,忘了。“电话那边稀里哗啦的不知在干什么。
“大半夜的你忙什么?“
“被抄家了,我忙着收拾。”
“不会吧?杨鹿迎也搜你家了?”
“她怎么可能不搜。行了,我去接着收拾了,挂了。”
这回挂电话之前好歹有两字预告。这么晚还不休息,明天再收拾会死吗?我看周铭才该去看心理医生。
想着监控的事我怎么也睡不着,现在我和周铭就像移动的情报机,没法谈论,更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被发现知道了循环的存在,杨鹿迎能将我怎样?想起周铭在他家对我说的,难道是纪检部门觉察到了爷爷的成功来的不明不白,想要查此事?但查清了又能怎样呢?将企业收编吗?那爷爷一辈子的奋斗和他身后的名誉将全部付诸东流,我们一家人或会因此一无所有。但周铭本人作为近几年才加入公司的管理人员,应该不会受到影响,甚至如果他得到的文件里有关于公司成立初期爷爷偷窃他人程序的记录,检举揭发此事对他来说也算大功一件。但他的态度却是咬死不说,甚至也教我闭紧嘴巴,那么只可能是早年就加入公司的他的父亲周子轩也与此事有关,他为了保护父亲不得不跟我站在同一战线。为了守护爷爷留下的一切,我须得联合周铭,做好持久战准备。幸好这监控没有窥探思想的功能,否则我的天才推理岂不是全被看穿了?
吴医生最讨厌迟到,我睡前上好了闹钟。自爷爷去世后我就没去过她那,从前我可以对她无话不说,而今非昔比,我得从她那知道点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家就到了吴医生位于市中心的办公室,那间屋子多年如一日,依旧小而温馨,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后一组小小的皮沙发经不计其数的臀部按压的垫子已微微凹陷。不同的是虽说表面上还是那张温良的笑脸,但她似乎精神憔悴了一些。看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淡淡的印子,我可能知道了原因。我记得她的丈夫是知名律师,中年离婚,大都与喜新厌旧有关。无论是哪一方先动的心思,资产上总不容易撕扯清楚。
“吴小姐还是这么漂亮呀。”她虽年纪比我妈还大一些,却喜欢别人叫她吴小姐。她算不上美,但总能使人觉得亲切可靠,愿意知无不言。
“坐吧。你爸妈呢?”她露出和蔼的微笑。
我像以前一样端坐在她面前。“他们在门口,我没让他们进来。”
“一年不见,看来小李总成熟不少。”她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看来公司的事她已知道了。“愿意跟我聊聊吗?”
“当然。”我说。
“听说你恋爱了?“
“您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的梦吧?”我直接开门见山,打算从这里找突破口。
“那个你小时候见到熊进了你家的梦?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父母也知道这个梦,但我从没跟他们说起过。“
“可能是你做梦时说过梦话,这也不稀奇啊。“
“是你告诉他们的吧。“我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今天来不会就是想问这个吧。“她双手抱在胸前,目光防备起来。
“我并不是要兴师问罪,我只想知道他们还跟你说过什么,或者那段时间他们对你说过什么。”
“你果然不是来治疗的。”
“我最近的情况想必你也听说了,坦白讲我并没心情接受什么心理治疗。“
“哦?你在担心什么?“
“今天就别来这套了。这么说吧,要么告诉我,我找最好的律师帮您办离婚手续;要么不告诉我,我用公司最好的律师起诉你侵犯隐私。“
“哈哈,果然长大了,士别三日啊。不过我真的没什么能告诉你,我只能说那段时间你父亲的确很奇怪。”
“怎么奇怪?“
“他似乎怀疑你看到的熊不是梦而是真的,而且有意要向你隐瞒。但他并没这么说过,只是我从他的话里推测。至于事实究竟怎样,还是您亲自去问,我不好多说。“
“请您告诉我他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这么久了我哪记得。“她笑说。
“我父亲这样的人说过的话足以让您过耳不忘。“父亲年轻时相貌出众,曾红极一时,那时她并不知道父亲的身份,我记得她对我们一家颇为殷勤。认识多年的好处就在这里,即使从未言明的事情也能露出马脚。
“他说……‘家丑不可外扬’。“她面露不快。
“就这样?还有呢?“
“只有这一句,没别的了。“
“最近呢?最近我父母有找过你吗?“
“没有。他们出国前,托我好好照顾你。自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们。既然你没有接受心里指导的意思,我们今天就到这吧。“
“你最好没有隐瞒。“
“呵,”她从鼻子里发出轻笑,“我知道你最近不容易,希望你一切都好。以后请李总另请高明,不必再来了。请吧。”她表情依旧平静,打开门对我下了逐客令。
“对不起,我不是冲您。下午我安排律师过来。“我才意识到自己急于知道真相,的确态度不佳。
“我丈夫上个月去世了,律师的事就不劳烦了。“她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怎么了这是?“爸妈一脸错愕看着我。
“她……家里有事,心情不好。“我搪塞道,逃跑似的跟父母匆匆回家。
回想自己今天的态度的确够混蛋,看来人有了一定权力后,太容易把别人当作工具。想来与她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有些感情,她那句希望我好多半是真心的。原本只想问出点什么,没想到是个结果。等事情结束有机会再向她好好道歉吧。
我回想自己儿时的梦境,一只真的熊在我家冰箱找食物,还有父亲莫名其妙的“家丑不可外扬”,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城市里不可能出现真的熊,那么那只棕熊极有可能是什么人装扮成的。一个人装扮成熊的样子,深更半夜在我家偷食物?这能与家丑有什么关系?我记得“梦”里我大叫后父亲和爷爷与这头熊曾同时出现,那么熊的扮演者应该另有其人。那个人偶十分高大,多半是男性。好像是这件事没过多久,父亲就与母亲去了法国而把我留给爷爷奶奶照顾。好像也是那一年,父亲发出放弃财产继承的声明。家丑,难道是……这个猜想使我百思不得解,不管是爷爷奶奶之间还是父母之间,关系一直很和睦,光是演相爱怎么能演这么多年?我想到爷爷的笔记本,如果是与循环有关,那么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我回到家立即去了爷爷的书房,想查看爷爷记录日期的那本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了。近来到我家的除了我们一家只有搬家具的人,如果我选择相信周铭,那么极有可能是杨鹿迎拿走了它。唯一的线索也断了,我坐在爷爷的一堆旧书中间,一时想不出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此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周铭打来的。“
“你来一趟公司,有会。”电话那头是他不容质询的语气。
“嗯。”我只简单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并不想多质询。我知道关于这眼睛里的监控,他总会有办法。
“你去哪?”我匆匆下楼准备出门,被父亲抓个正着。
“去公司上班啊。”
“这个时间去上班?”
“对啊,突然有事。”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跟周铭说有时间我们一家人吃个饭。”
“好,知道了。”真是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周铭也成家人了?
果然到了公司,他径直带我去了公司的一间产品陈列间,这里存放着从公司创立以来所设计研发的所有产品,从游戏设备、办公用品到交通工具、家庭智能,公司开展的业务十分宽广。这是爷爷的私人博物馆,看着这些他一手建立的东西所支撑起的帝国一样的公司,敬畏之心使我走路都小心翼翼。而我现在正坐在这个帝国的顶峰,呵,就凭我怎么配呢?
“就是它了,把那个眼镜摘了。”周铭指着一个人头模型说,“给它戴上。”
“直接摘没问题吗?”
“别废话了快摘。”
我摘下自己的眼镜,戴在那模型的眼睛里,它的眼睛顺时亮了又熄灭,像是被激活了。
“这是什么?”
“模拟人首,它会自动给这个监控眼镜传输材料。“
“那材料从哪来?“
“当然是依据昨天的监控内容智能改编了,每天都会不一样。“
“你的呢?”
“在这。”他指着旁边一个女性人首说。
“不会被发现吗?“
“这个产品还没发布,以我的了解杨鹿迎那儿应该还没有能破解的技术。至于监控视频里的漏洞,也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发现。总之我们暂时自由了,如果她不能挖到新的证据,即使她发现监控被控制,也只能认了。“
“所以我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对,是这个意思。“
“太好了,我有一肚子话想对你说。”
我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昨晚的推论告诉了周铭。
“我想的对吗?“
“哈哈,可以。“听完我的推测周铭不置可否。
“那到底是不是啊?”
“这样吧,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一会你就知道了,跟我来。“周铭侧头看着我的脸,嘴角戏谑地扬起,令我如坐针毡。他上一次这么做,是把我关进了别墅逼我交出股权。
“别,你还是先告诉我。”我警惕地站在原地。
“你怕了?”周铭回头对我说。
“就是怕了怎么着吧。“怂就是怂,事到如今我在他面前没什么可掩饰的。
“哈哈……”周铭笑得一双眼睛眯成两条线,受美式教育的人笑点可真奇怪。“走吧,我不会害你的。”
“那可说不定。”我依然没有动。
“所以你确定不来吗?”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爱来不来的样子。眼神像射出的两道x光。
“来就来,谁怕谁啊。“我跟上他的脚步。
该死,这种被摆布还无力反击的感觉,真是让人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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