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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黄启东,从小家里也只是非常普普通通的家庭,所以从小都被父母灌输一种思想,家里穷,别惹事,没有别人家又钱,赚钱不容易的孩子,长大后外表嬉皮笑脸,但是内心却非常自卑。
16年,我通过父亲朋友的介绍下,来到了菲律宾,起初,老陈叔(也就是我父亲的朋友)介绍,工作是在于山上,新开发的矿场需要熟悉的面孔去打理照看,但是到了,我却发现了跟当初说好的却大相径庭。。而这也是我凝视深渊的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乘坐本航班,前方目的地。。。”飞机成功到达了目的地,经过4小时的飞行,我到了,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我的内心是十分的激动,反正第一次出国嘛。
飞机一平稳落地,我就赶紧打开了手机,联系了老陈叔。
“叔,我到机场了。”
“好,我已经安排公司司机去接你了,到时候你出海关,到门口,就会看见有个菲律宾人举着一副牌子,上面有你的名字”
“好的”
微信上联系完老陈叔,我满怀期待的来到了海关。
其实国内有非常多的华人,来到摩律宾寻求工作,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网投公司绝大部分都出自东南亚,摩律宾,毕竟在一些相对军政管制的国家,有着武力,就可以肆无忌惮,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海关了排着长龙,大部分都是华人的面孔。
“第一次来摩律宾吗?”
这时一位华人找我搭讪。
我看了看他一眼,小心的回答:“是啊”
“来做什么的呀”他笑嘻嘻的问着我
“工作啊”
“是网投吗?”他又问着
“啥,什么是网投,我是来矿场的”
“这样啊,那要不要保关呢?”
我被这家伙的问题给搞懵了,弄不清楚他所说的保关,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给你说呀,年轻人,来这里的人很多都会选择保关,因为有些海关会询问你来做什么,用英语,你会英语吗?如果你回答不上来,你可以会被叫去小屋子里询问,到时候还回答不上来,你就会有危险了,可能会遣返哦,那如果遣返了要继续来摩律宾你就要付上一大笔钱哦”
看着眼前这个人的,我吓坏了。其实保关到后来我才明白是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人500元人民币,就可以保障你在该国的海关出入无忧,不会有人找你任何麻烦。
“我来正经工作的,有啥危险,我也会点英语。不用了谢谢。”我表现得很冷静回答着,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那行吧,不打扰你了。”
说完这个人走了,又去询问排在我后面的华人。这点小把戏想吓唬我。
我望着前面正在海关检查的人,内心有一丝丝不安,过了一会儿终于轮到我了。
海关人员拿着我的护照上下乱翻,跟身边的人交流了一会儿。问着我:“for trip?”
其实我一点英语也不会,当时紧张极了,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他问你是不是来旅游的”站在我1米开外排队的小哥帮我解了围。
“Yes”我支支吾吾的回答。
海关人员又在我的护照翻了翻,可能是看见我之前有外出穷游的其他国家签证吧。成功让我过了关。
一走出海关我是如释重负。
接机的人非常多,但大多数都是摩律宾本地人,我成功在人群里看见了牌子,是一个女孩子举着,我径直朝她走了过去,这名女孩子后来成为了我在摩律宾的女朋友,也正是她,改变了我对与善恶的看法。
格子矮矮的她,身材却显得十分苗条,精致的五官,身上还有一丝丝淡淡的香水味。
“是黄启东吗?”女孩子一脸傲娇的问着。
“对”
“跟我走吧。”这名女孩子转头喊上身边的摩律宾人。
我们一起走出了机场,来到停车场,坐上了一辆丰田大面包车。
“你叫什么名字啊?”在车上我小心翼翼地问着这女孩子。
“在这里,你不能使用正名,你给自己取个外号吧,我叫Jane ”女孩子坐在前排看着后视镜回答着我。
“好吧,那叫我苹果。”
jane捂着嘴巴偷笑着:“在这里我还从来没有人给自己取水果的外号”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望着窗外,想要缓解一下这氛围。
在我的印象里,摩律宾的首都至少也要有那么一丝丝繁华吧,但是在这里马路是那样脏乱不堪,地上的垃圾四处可见,随处可见的流浪儿童,流浪汉,以及国内90年代的小三轮,只是时不时的埃尔法快速驶过,在这里却很常见。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一辆这么漂亮的车子。
经过半小时的路程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公司,并不是所谓的矿山,而是一栋8层高的大楼。
车子在门口停下,来开门的是2个持抢身穿白色衣服的保安。我看着门外两个大大的红灯笼,以及门口张贴的入门规章,一时摸不着头脑,以为老陈叔的公司已经这么大规模了,在这里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下,在摩律宾,只要你看见门口有中文,或者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其幕后老板,一定是华人。
“你跟着我来吧,苹果。”说完jane带着我走向了办公室。
“Id”一名魁梧的保安拦下了我,说着。
Jane指着我的行李箱跟保安一顿交流后,保安拿起了旁边的粉色工作牌让我戴上。
我来到了一楼物业管理室内,见到了老陈叔。
“启东吧?”老陈叔示意先让房间内的人员都出去,对着我说到。
“对。。”我回答着。扫视着房间,办公桌后面巨大的保险箱一下子映入我的眼帘。
“等等让行政带你上公司,然后给你安排一下你的工作。”老陈叔对着我说到。
原来这名女孩子就是公司的行政,难怪她会英语。
“要不我现在就让物业管理处给他办理id吧。”jane对着老陈说到。
“对对对,先去办id,然后给他拿一套生活用品,小黄,办完你找我,我先拿点这里本地的现金让你放身上。”老陈喝着茶又嘱咐着。
办理id很简单,我在门口拍了照片,管理人员皆是本地的摩律宾人,在行政的帮助下,我签好了自己的名字。但是最让我意外的是,居然要我的护照上交。
“没事,来这里的人护照都要上交,公司会统一替你保管,以前有出现过员工自己保存护照,后来搞丢了,补办很麻烦。”jane对着我说到。
考虑到是自己认识的朋友,以及行政的解释,我放下的顾虑,交出了我的护照。交完护照后,我拿到了自己的id。
“办完了吗?”老陈在屋里头询问着。
我走向里头的办公室,看见了桌上一叠厚厚的现金。
“这些你先拿去用,放在身上。”老陈指着现金说到。
我看着眼前那叠钱,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钱,直到后来了解到汇率,才知道有1万人民币。
“老陈要给你你就先拿着,别不好意思了。”jane走上前,替我拿起了现金,塞在了我手上。
“见着有份啊,我平时要老陈请个饮料都没有呢,这铁公鸡今天倒是挺大方。等等你要请我喝饮料哦”jane接着说到。
我握着现金,尴尬的笑了笑。
“走吧,我带你上我们的公司。”jane说完领着出了门,来到了电梯门口。
我环视了一下,发现大部分都是华人。各个有说有笑。只有做保洁的是本地人,电梯门开了,几个年轻男女谈笑着。
“我今天那客户输了4万,晚上唱歌去。”我看着走出来的男男女女,心里起了一丝丝疑惑,他们在交流着什么?
电梯慢慢抵达了最顶层,摩律宾是位于热带气候的国家,在顶层,我已经感觉到了热浪在空气中翻滚着。
这个大楼被隔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办公室,玻璃门都是贴着隐私膜,jane带着我走向了最里面的一间,一推开门,大号字体粘贴在墙面上的口号“如果你不努力,怎么走向人身巅峰。”一转头看,屋里排排坐,齐刷刷的人,我才意识到,这不是矿场,这就是当今的网投公司。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望着我。只是那短暂的眼神接触,他们又开始在电脑前,忙碌着自己的工作。
jane带我走向了屋里的小办公室。
一位戴着鸭舌帽,双手花臂的男人正跟着一名胖胖的男子交谈着,屋里还有7,8名女孩子,这里后面我会具体介绍她们的工作内容。
这时志云打断了黄启东的回忆,问着:“你知道这些人都叫什么名字吗?”
“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在那个地方,除了能拿到她们的护照,不然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黄启东生气的说着。
“哥,你就让他说完吧,整个过程有录音,有问题,我们事后再慢慢问。”刘猛对着志云说到。
黄启东又开始了他的自述。。
“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接触过这个行业吗?”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问着我
“你们这是什么公司啊。”我的脸颊开始冒冷汗,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鸭舌帽男人转过头跟胖子对视一笑,对着我说:“看来你是纯小白呀。”
我点了点头。
“我们是网投公司,知道吗?你在网络上看见的那种什么性感荷官在线发牌,什么日赚上万的兼职啊,就是我们这种。”鸭舌帽男人笑着对我说到。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看着jane。
“我叫大刀,是这推广部的主管,你刚刚进来,看见的那些人,都是归我管的明白了吗?”鸭舌帽男人指着他身旁的监控显示器,严肃的对着我说到。
“我旁边这个呢,就是整个公司的经理,整个公司除了老板他最大,他叫小胖”大刀说到。
“大刀,那个大树的小组不是缺人吗?大树教小白挺认真的,你安排他去他们那组吧。”小胖抽着烟夹杂着浓厚的地方口音对大刀说到。
“我跟大刀都是北方人,性感都很直爽,在公司你是我下属,离开这栋大楼我们就是兄弟。”小胖又说着。
“大树,大树!”大刀对着门喊着。
“这叼毛怎么天天听不见我的声音。”说完看了一下监视器。
“又tm的戴着耳机上班,做个组长人都飘了是吧。”大刀自言自语着,起了身,推开了玻璃门。
“大树我tm的叫你呢,你听不见是吧?上班又戴耳机,你要是不想干给老子滚。”大刀生气的说着,语气里就能看出他的暴躁。
大树灰溜溜的跑进了办公室,一脸木纳。
大刀坐回了位置上,指着大树说:“你要是上班再给老子戴着耳机,我一定打死你,你以为当组长不用任务数,就可以每天摸鱼?想摸鱼给老子滚。”
大树看了看大家,一言不发。
“新来的,你外号叫什么。”大刀问着我
“苹果。”我小声的回答着。
“大树,苹果现在是你们小组的成员,你给我好好带带他,我看这小子面相不错,让苹果把行李先放在办公室”
“好,你跟我来吧”我便跟着大树走向了办公厅。
我被安排到了大树身旁,大树拿给我了5把手机。
“你要用这5把手机去注册一些社交软件,我等会还会拿一些聊天软件给你,你用社交软件去开发会员,然后转移到自己的的聊天软件上。”大树坐在椅子上嚼着口香糖对我说着。
“我等等会将我们公司自己的网址发送给你,你要去网站上看看各种福利优惠啊,这个非常重要,然后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大树接着对我说道。
我点开了大树给我的网站,确实如我平时在国内所收到的小短信广告一样,想不到平时所憎恶的东西,在今天,我居然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该如何是好,想回家的念头拥挤在我的脑袋,我转过头问大树
“上班时间能玩自己的手机吗”
大树笑了笑,指着门口的手机袋,以及旁边的同事对我说:“你要是看见他们玩私人手机记得给我说,罚款我们对半分。”
“不过你吃饭的时候,或者你有抽烟可以用自己的手机,上厕所也可以。”大树接着说到。
”这样啊,好的。”
我开始假装认真的浏览网站,但是此刻我压根啥玩意都看不进去,父母曾嘱咐过我“我们自己再苦再穷,也不要去挣昧良心的钱”
好烦好烦,但是我又不能表现出来,我开始看着旁边的同事,他正在飞速敲打的键盘,正在与吸引而来的网友聊天,只是他面无表情,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偷偷看着办公室的每个人,大家都很忙碌。
“哈哈哈,这个傻屌今天没了3万元。”对面的一个同事大声喊着,愣把我吓出个魂
他隔壁的同事也凑过头去看
“可以啊,1500块到手?晚上请客啊”
“一边去一边去,你的大会员拉的时候也没见你请客。”两人嬉笑的说着。
望着他们两个人,我内心的厌恶和反感瞬间上升到了极致。
“组长,我可以去抽烟吗?”
“可以啊,1楼有吸烟室,哦对了,在这里马路上不能随便抽烟,遇见警察会被罚款。”
大树嚼着口香糖,对着屏幕跟我说到。
我起了身,加快脚步往门外走。一走出自己公司的办公室,就听见隔壁有人正在大声喊着
“没钱是吧,我等等电棍往你身上一放,你就会又钱了。”
“啊。。。你放过我吧,我真没钱。”
我稍微放慢脚步听着,但是惨叫声却此起彼伏,此时的我真的害怕极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以后还会面对着什么。
我赶紧来到了一楼,成功找到了抽烟室,推门进去,数十个人正在抽着烟,玩着手机。我给父亲打了语音通话。
“儿子,怎么样,到了吗?”
“到了到了。。就是。。”我支支吾吾不敢接着往下说
“怎么了?是不是环境跟理想中有点差异,哎,在山上,环境确实恶劣了点,但是你要学会吃苦呀,好好跟着陈叔。”
“不是啊,爸,这里不是矿山,这是网投公司,我想回家。”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齐刷刷将目光看向了我,我用手掩盖起了嘴巴。
“什么是网投公司啊?你怎么就想回家了。”父亲在电话里着急的问着我。
“哎呀,就是害人的那种”我着急的说到
“那可不行啊,要不你回家吧?”父亲着急的说着。
“哎,但是一来就回去也不 太好,要不这样,我啥都做不出来,让他们到时候开除我。”
“这样也行吧。”
我把电话挂断,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旁边一哥们向我搭了讪
“你刚来啊”
我看了这个了一眼,说“是啊”
“你刚来回不去的,到时候公司会找你赔付什么的一大堆,到时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如果公司将你开除的话你也是要赔上一笔钱,最好的办法就是争取做个半年,达到最低标准,半年你就安全解放了。”这哥们抽着烟说到。
听到了这句话,瞬间感觉自己掉入了万丈深渊,怎么又要多一笔赔偿,我这分明就是被骗来的,我哪有钱赔付啊,这下真的完蛋了,我一边想着一边走到公司,将手机放在门口的手机袋中,坐回位置上,整个人脑袋放空,躺在椅子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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