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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头庄东面,有间稻草嚷和泥土精混盖的房子,里外两间,房子独处庄外,风吹日晒,房子表层的泥土脱落了大片,常年未修,房屋看上去更显岁月。房子的主人,是位叫陈二爷的老人,年纪着有70岁,同辈人叫他二瞎子,晚一辈的叫陈二爷,再晚一辈的二子们叫他陈二爹,这陈二爹据说是位老八路,当年因打淮海战役被弹片琢了双眼,陈二爷打小就是孤儿,是他二表婶将他养大,复原前陈二爹已是营长,回到老家后乡亲们很是敬重他,虽说双目失明,就连老村长有时也会去请教他。
陈二爹的屋前有块四分地,地的周围用树枝简单围了个篱笆,草藤黄瓜环绕其上,陈二爹将这片地里都种了旱烟,这旱烟可是他主要的经济生活来源,也是他平日里消磨时光的陪伴,虽然双目失明,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每年收割时,村上的后生们都会前来帮忙,有的也会应陈二爹所请,将大部分旱烟拿到集市上卖,卖完了后生们也会分些辛苦钱,这两年里,二子和海龙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刚近中午,一股热浪朝屋里涌去,正要吃饭的陈二爹被这股热浪点醒了,放下碗筷,他来到田里,用手摸了摸旱烟和地下的土壤,天上的日头很是毒啊。他回屋披了件薄褂,提着水桶,饭也没顾得上吃,来到篱笆外的一口水井处,他要给旱烟浇水,虽说名叫旱烟,可这头上的日头像蒸笼似的,要是再不浇水,这还没长全的青绿烟叶,再过上两天就可以点着抽了。
“……”
一棵百年的榕树下,一家五口人正在吃饭,陈旧的桌子上,摆放着三菜一汤,一位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夹着跟前的白菜豆腐,嚼着喷香的大白米饭,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心里美滋滋的,要是说到高兴的事儿,老人家也会跟着笑笑,这位老人便是二子的姥姥,二子的姥爷多年前就去世了,姥姥一只跟着小女儿过日子,小女儿就是二子的母亲,二子母亲是哥姐妹三人,大哥大姐都在县城里生活,只有小女儿守在乡下,二子的姥姥上了年纪,几次大闺女请她去城里生活,她都没答应,她不愿意去县城里折腾,她觉得这打小长大的地方才活的最舒坦。
“多喝两口汤,喝完再去睡觉。”二子的父亲叮嘱道。
“我都喝了好几口了,娘我不吃了,再去睡会去。”二子迷糊的站起身子。
“让他去吧,看你俩昨晚把他熬的,非要晚上打线球。”二子的姥姥好心地抱怨道。
昨儿个一天一夜,二子都在帮着母亲打线圈,二子母亲的手巧,每年庄上的一些亲戚们,都会找二子的母亲帮忙,织上几件称心的毛衣过新年,他们也会给二子母亲一些工钱,这不昨儿一直到深夜,二子都在帮母亲打线球,熬的他吃了几口饭喝了两口汤就回屋里睡觉去了。
看着二子那歪斜的走路样,二子的父亲老范呵呵地笑了一下,老范心里想;“这回看你个兔崽子还有精神往外跑。”
正当老范得意的时候,他听到有人骂娘的声音,声音是越来越近,从这骂娘的声音里,老范听出了是村长的声音,当老范回头看去,的确,从南边来的正是村长和几个干部,后面还跟着一群子看热闹的人,老范很是诧异,这饭口的时间,个个不在家吃饭,跑这里来干什么?
不一会功夫,村长就带着人来到老范一家人身旁,二子的母亲看村长他们走了过来,起身笑脸相迎,连老太太也起身陪着,只有老范坐在桌前,依旧吃着饭喝着酒,因为近了才听明白,这村长骂的正是他的娘,至于为什么骂他娘,他不去管,骂娘了就他妈的不去理他,更何况自己是个孝子,虽说是村长,要是急眼了,豁出命去跟他干。
这个骂娘的村长名叫陈南仓,平头中微见几许白发,个子不高,但人长的壮实,也是庄家里的汉子,穿着汗衫,肩上搭了条毛巾站在老范身后继续骂到。
老范装着没事人一样,依旧吃着自己的饭。
“我让你他妈的吃。”陈南仓看老范背对着他,气得一下将老范跟前的桌子掀了出去,二子的姥姥被这一掀吓了连退几步坐到了地上。
二子的母亲一看自己的亲娘被惊吓倒了,也顾不得是村长还是外表亲戚,开口大骂道:“陈矮子,就算是你爸还得叫我小姑,你跑这来撒什么野!”
“叫你娘的小姑子,我家可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点了你家的房子。”陈南仓气急的骂道。
隔着二十米远的屋里,原本打算睡觉的二子,听出外面闹了动静,更听出了自己母亲的骂声,一下就从床上窜了起来,往外跑去,趟开人群,他见着那原本陈旧的桌子已支离破碎,一地的饭菜,看着父亲眼中的怒火,看着跌倒在地的姥姥和一旁的母亲,他的哥哥一动不动矗着发呆,看着周围的人群,一念间,他很不得将所有人都想斩掉。
“到底什么事,说清楚!”老范发火地指鼻怒道,这二子的父亲,虽说是个外来户,坠入到了陈家,可他当年也是大队里的连指导员,又不是家里人口多,日子紧巴,他是不会来这么远的地方受气,自从有了老大和老二,他的性子沉稳多了,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了,有时也会接济老家的人,是位有情有义的汉子,身高一米八,有文化,这么多年下来,这浅头庄的人还是很服气老范的,每年春节,庄上家家户户的对联,基本上都是老范写的,毕竟人脸都是自个儿挣出来的。
经老范这么一问,看老范的架势也是要动真格了。
“小虎子过来,你说昨天你是不是亲眼看到,我家可明跟着二子他们游泳去了!”陈南仓将人群中的一个孩子拉了出来,那个孩子叫陈虎,小名小虎子。
这可明是陈南仓的独生子,年龄跟二子同岁,可他们从没玩到过一起去,可明仗着自己是村长的儿子,平时跟庄上几个干部的子弟走的近,至于二子,能玩在一起的都是性子想投的孩子,别看庄子不大,大人之间平时看不出什么名堂,可同年的孩子们却分成了两派。
原来,陈南仓来骂娘是因为他家的可明不见了,今天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才知道的。
昨天晚上可明没去他三叔家,这可明的三叔住在方庄,离浅头撞也就5里地,快中午了,陈南仓让媳妇骑着大杆把孩子接回家吃饭,可一进门才知道孩子昨晚根本没在他三叔家,陈南仓的媳妇一听顿时吓住了,这可明昨儿个晚上也没在家啊,孩子突然失踪,一夜没回来,家人瞬间急了,毕竟陈南仓就这么一个独苗,还指望他传宗接代,这回可好,孩子没影了。
问过经常一起玩的小虎和墩子,他们一致认定可明昨天下午是跟着二子一起游泳去了,陈南仓一听说可明是跟范二子游泳,脑袋里一顿蒙圈,这个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自古水火无情,也顾不上吃饭,家里人和村上的干部就来到二子家要讨说法,这才发生了骂娘和掀饭桌的事。
“我家二子昨天一天根本没出过门,哪来的去游泳一事。”此时的老范恨不得拿起扁担一阵乱打,他是知道的,要搁平时,不论对错,这会打的肯定是二子,可昨天他是瞧着二子一天没出门,一直帮他的母亲打线球,人命关天,岂是儿戏,这真他妈的是天大的冤枉啊!
“谁信!这小虎子和墩子是亲眼看到的,是你家二子没错。”陈南仓激动地叫道。
此时的二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内心里已充满了仇恨,望着周围人群的异样目光,他在发誓长大了一定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从远处走来了一个老头,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年被雷电吓的挨家告状的王老头子,他瞧见的这边很是热闹,心里莫名的兴奋,吃完午饭就叼着旱烟溜了过来,打听清楚双方为什么吵架后,王老头子顿时收起了烟袋,喝了喝嗓子走了出来。
“小仓子啊,你先别激动,昨儿个我见着你家可明了。”王老头不慌不忙地说道。
一听说王老头昨天头见着他家可明了,陈南仓忙追问道:“王叔!在哪看到了?”
“在我的船上,你家可明捧着个篮球,跟小虎子和墩子他们一起。”
“跟小虎子和墩子?不是说跟二子一起的吗?”
“没有!孩子里就没有二子,要是有二子我就不让他们上船了,这二子闹腾啊!”说完王老头看了看一旁的二子笑了笑。
王老头的一席话,顿时让陈南仓的心里凉了大半,这小虎子和墩子难道在骗他?要是真骗他的话那可明就…就……
陈南仓没有再想下去,他也不敢想下去,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他是多么希望孩子没事。
周围的乡亲听王老头这么一说,觉得二子真是被冤枉的,乡亲们这才三言两语,劝说村长再找找孩子,说不定孩子去别的亲戚家也不可知。
就在乡亲们快要散的时候,从北边来了三个人,这三人一看就不是庄上的,样子很陌生,他们快步地来到人群中。
“主任,就是这个孩子没错!”一个岁数年轻,头上顶着工装帽,说话夹杂着外地口语的年轻人说道。
衣着白衬衫,下装浅灰色裤子,脸部整洁,左二八风头的中年男人,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孩子,脸上是一脸的诧异,目测,这孩子不过也就十二三岁,能做的了那种事?
“确定是他?你没有看错吗?”中年男人疑问的问道。
“确定是他主任。”
在乡亲们快要散去的时候,这位衣着白衬衫的主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原来,他们说的这个孩子就是二子。
三天前,二子跟海龙他们去北面的船厂偷铁,被瞭望塔里的执勤人员看到了,当执勤人员看到他们偷铁的整个过程后,嫩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今天,瞭望塔里的这位执勤人员看对岸聚集这么多人,三人这才划着小船过来说明情况。
情况说明后,老范看站在一旁的二子,心里是又气又恨:“怎么生出了这么个玩意。”见周围的乡亲们都劝说自己,老范这才没动手去打二子。
陈南仓看了看老范,又看了看二子,他没有说话。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陈南仓是在心里嘲笑老范一家呢!
此时的陈南仓也根本没心思管这屁事,要搁平时,说不会在村里的大喇叭里报报,可这事跟自己的二子命比起来,屁都不是。
正当大伙要散去的时候,从东面开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正要散去的乡亲们又聚集了起来,连村长陈南仓也是一嫩,吉普车是正向他们开来。
从车上下来四人,看着乡亲们聚集一起,本以为是谁消息这么快,安排乡亲们来欢迎他们,可一下车,看到乡亲们异样的目光后,这才意识到不是欢迎,这是要吃人啊这是!
要不说中国的乡亲们是最可爱的呢!对于村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一定会弄个明白,挣个输赢,又是庄外头的人,不论啥事,要是来找茬,那护起犊子可是一条心啦!就拿二子偷铁的事情来说,村长陈南仓都觉得这屁大点的事也来说道。
下来的四人中,有两人正是前几日见二子打qiang的人,韩江和警卫员小胡,另外两人是村长和船厂主任认识的人,一个是镇长肖宏明,一个是乡长周三囍。
“老陈啊!咱聚集这么人啊,发生啥事了吗?”乡长周三囍见事情不妙,拉着陈南仓到一旁说道。
“没啥事!”陈南仓一口回绝道。
“没啥事怎么聚集这么多乡亲们?”
“我咋知道呢!你们来干啥?”陈南仓气急败坏道,此时陈南仓哪里管什么这事哪事,自个孩子都不见了,还管个球啊!
“来家访!没你事了,让乡亲们都撤吧!”乡长周三囍见老陈爱搭不理,便随口撇了一句。
陈南仓向旁边的村干部陈小头挤了个眼,示意让乡亲们都回去,陈小头这才得了命令,鼓动乡亲们都回家去。
“爱国你怎么在这?”镇长肖宏明对着船厂主任江爱国说道,这北船厂属于镇上的企业,江爱国和肖宏明自然也是认识的。
一见镇长都来了,江爱国向前打了招呼,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镇长肖宏明这才哈哈大笑道:“如此男儿胆子可真不小啊,居然摸到你头上了!”
“可不是嘛!这不过来说明情况,这偷铁事小,可万一真出了人命就不好了。”江爱国关心地说着。
“是啊!这小子还真不简单啊,难怪咱们的韩旅长要来家访。”
肖宏明又将韩旅长来的经过这么一说,江爱国更是一惊,他看着眼前的二子,心中感叹:“要是这孩子能够引上正轨,说不定日后还真有大作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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