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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只有我们九个,老大留下来照顾母亲,没有跟我们一起。那个病床上躺着,能说出一堆想吃的东西,却又什么都吃不下的人,是他放不下的。
也许是年少,也许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感受不那么深,总之我们九个离开了医院一定范围之后,那种阴霾就烟消云散了。
回校的公交车上,我们几个研究决定,在站前广场下车,然后去买个篮球。
不打篮球的少年不够活力,不打篮球的少年不够健硕,不打篮球的少年,容易长成老五那样。
凭借儿时的记忆,我找到了黑水路批发市场。
想当年,我就是在那里,被我妈弄丢过一次。要不是因为我记得住我爸爸传呼机(BB机)的号码,估计他俩都离婚十多年了。
不过那时候小,不知道聆听批发市场里的环绕音。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平时吆喝土豆白菜的词汇,竟然也可以用在服装上。
“来来来,安踏那家的,卸车了!这两包都是你们的。三百二十斤,钱给我,一千二!”
TNND,我身上穿的凭啥八十九一件?够二两么?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体育用品的摊位。
“那个篮球多少钱?”小迪指着一个“斯伯丁”问向看摊的大姐。
“呸!”大姐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一百六十八!诚心买给一百六!”
“二哥?”小迪示意阿昆掏钱,毕竟是我们的财务大总管。
老二掏出钱包,票子都抻出来一半了,又塞了回去。瞅着卖货的大姐,“能便宜点不?”
卖货的大姐看到都掏钱包了,那哪能放过,“一百五十八!都痛快人!”还顺带着拍了拍阿昆的肩膀。
差点拍的阿昆把眼镜都掉下来。阿昆哆哆嗦嗦的又打开了钱包,却是被我一把抢了过去,揣进自己兜里。
然后拉着阿昆和边上的小迪,“走了,太贵了!”
“三哥,斯伯丁啊,差不多。。。。”
“闭嘴!”
我低声喝住还要游说我的小迪,用手使劲捏着他的手腕,转身就走。
自己心里默默数数,同时祈祷着:我的亲妈啊,和你学习了这么多年,但愿第一次亲身实践,不会掉链子!
果然,在我迈出去不到三步的时候,那卖货大姐一阵风一样挡在了我们面前。
“看好了就谈谈呗,你给个价!合适就当给你带一件了!”
我努力做出一幅淡漠的样子,“我们都是穷学生,没那么多钱,给的价你接受不了。”说着继续装作要走的样子。
“你说说看!”
“四十!”
我清晰的感觉到阿昆握着我的手腕,狠狠的捏了一下,仿佛发出了一声感慨:我靠!
我没管他,而是盯着那卖货大姐。她也在盯着我,仿佛眼睛里燃烧着火焰,要将我就地火化一般:“加十块,拿走!”
手腕瞬间一阵剧痛,老二捏的更狠了,这次表达的,应该是:我了个去!
“就四十了,哦不行,我们九个回去还得做公交,四十去了十块,还剩三十!”
手腕这次仿佛被捏断了,而且持续的时间之长,仿佛在告诉我:我了擦?还能这样?
“小兄弟不实在!刚才那钱包还有一百多呢!”
“一百多是我们九个人一个学期的伙食费!这次出来买篮球,预算就四十!回去还得坐车!”
“行啦,你别说了,四十就四十,给钱吧!”大姐仿佛看透我了,居然两个回合就服软了。
老二已经激动的把另外一只手伸出来,准备摸向我的屁股,兜里的钱包。
不过还是被我狠狠一拉,继续向前走去。
“诶?兄弟,这不都说了四十了。卖给你了!”
我耸耸肩,“我们就四十块钱,来的时候坐车,回去还得坐车,现在剩二十了!”
大姐都急了:“那不是还剩二十二吗?那两块呢!”
我指了指身后的老五,“他起两张票!”
大姐的目光从老五身上扫过,满脸怒容的盯着我:“小兄弟,行家啊!”
我露出一个很真诚的微笑,“我有个好妈!”
“看的出来,勤家持家!”
回去的路上,老二一直都还在琢磨,要价一百六十八的篮球,怎么二十块钱就卖了呢!
“三哥,我对你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恨意绵绵!你特么凭啥说我起两张票!”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也快黑了,新球磨合计划,推迟到了明天早上。
老七拉着老疙瘩(下午吃饭,饭桌上敲定的,旭旭来的晚,为了已经适应了一个月的顺序不再打乱,他来了直接补位第十),去网吧上网了。
老四和老九呢,说去图书馆借几本书。
老五和老六去系里了,刚刚路上学生会那边的打电话通知的。
剩下我和老二老八在寝室斗D主,输了贴纸条的。老二的手机里,放着的是刀郎的成名歌曲:冲动的惩罚!
“二哥,你能不能把你那大砖头关了!你不怕费电啊!”
老二眼镜后面眼珠子滴溜乱转,“不怕,金立的,电池杠杠的!”
老二的手机被我们称为大砖头,不禁禁是个头大,电量真的是没得说!当时还没有充电宝这种高端设备,但是老二的手机却有充电的功能!
但是英雄没有用武之地啊,我们的手机,要么要用直接插电源的直冲,要么就是拆下电池用万能充,老二那个手机的充电功能,直到电池鼓胀报废的那一天,也没有用过一次。
用万能充夹电池,比对电池的触点,鼓捣半天的那种乐趣,一去不复返。
“三哥!你火了!”
我扯下耳朵里的耳机,关了MP3,撩起脸上的纸条,露出半张脸,看向门口刚进来的老五。
“孔书记说了!运动会鼓手定下来了,就是你!”
“啥运动会?啥鼓手?”
大勇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下去了,我和老二老八相互对视了一眼,决定不告诉他那杯水是我们用手指头蘸水粘纸条用的。
“下周二,新生运动会,全校新生参加。诺,这个是系里仓库的钥匙,彩旗啊,大鼓啊,都在里面。”
我看向老六,那货一直在躲闪我的眼神,不敢与我直视。终于是在被我看的羞涩无比的时候,才开口承认,他和系里孔书记推荐的我,让我做拉拉队的鼓手!
我恨不得一拳过去打得老六的下巴和老二的一样尖。我特么这么低调的人,咋能去当拉拉队!
但是木已成舟,生米都煮成了夹生米,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怀着万分沉痛的心情,拉着老六跑到系仓库,把最大的一面鼓给抬了回来。
腾出来一张桌子,把架子摆好,鼓放上。另一张桌子拉过来并好,灵活的跳上去。双手一扬,我靠,没拿鼓锤!
“老六啊!三哥对你咋样?”
“三哥你自己想办法啊,我去找老四他们去!”
要不是老五说老六只是运动会的主持人,没有报田径项目,我都觉得刚才他展现出来的速度可以拿百米冠军。
老二幸灾乐祸的笑着,老五幸灾乐祸的笑着,老八幸灾乐祸的笑着!
我让你们笑!真当我会任命再跑回去找鼓锤?真当我那么勤快么?更何况,老六跑的时候钥匙也没留下啊!
跳下桌子,气势汹汹来到门口,瞬加加速,飞起一脚。
吓得老五仿佛脱离了地球引力一般闪身弹开了。“三哥!我去找小刚拿钥匙!”
然而,我可没有收腿的意思,大力一脚,低头,扶正,再来一脚!
一个崭新的拖把杆,被我踹成三段,弯腰捡起,投给老二和老八一个得意的眼神,鼓锤,有了!
“我擦!小贝,拖布杆钱,你得出!”
我才懒得搭理他,重新爬上桌子,两手握着我那参差不齐的鼓锤,意气风发!来,看我敲一个虎虎生风!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老二和老八顿时哀嚎一声,冲出了寝室。
我看着他们逃窜的样子,嘴角露出了轻蔑的微笑,颤抖吧,凡人!
十分钟后,老八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三哥,快停下!校卫来抓你了!”
不等老八说明白怎么回事,两个穿着保安服的冲进来就把我从桌子上给架了下来。
任凭我怎么问话和哀求,他俩都没有放开我的意思,直到拖出宿舍楼外,粗鲁的放在一人面前。
那是我们系美丽动人、冷艳动人、敢动手打人的美女导员。
而她的身后,站着几百人!
“小贝!你是不是疯了!”导员一巴掌拍上我的琵琶骨,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修行都被拍散了!“谁让你在寝室敲鼓的!整的学生以为地震了,都跑出来避难来了!”
当天夜里,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我在宿舍里埋头苦写。那八个牲口蒙着被子在笑!
为啥大夏天还要蒙着被?应该是这样能减少点苹果仍在他们身上的痛感!
哪来的苹果?为了给周边寝室的同学道歉买的,人家心意领了,苹果没收。
我在写什么?检讨书!检讨书!开学一个月,一节文化课都没上过,我特么先来了一份语文作业!
第二天,宿舍门口记录临时通知的黑板上,只留下六个大字:
寝室禁止敲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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