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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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湖水里,太阿的残破不堪的飞船沉沉落在海底。飞船旁边一缕缕血丝飘出,随即被湖水稀释几下后就消失不见飞船内医疗仓已经破碎,培养液全部流光。太阿被凹进去的船身夹成了一张纸片,季兰凝望过无数次那张面庞已经血肉模糊,一根钢条透胸而过,全身上下骨头粉碎,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地方,只有耳垂上钉着的那颗人工助理因为关闭的更早,还在烁烁发光,完全没有收到影响。
更深的湖水处,阴暗无光,一大团无色的粘液隐在几块巨石围成的深坑里轻轻有节奏的上下起伏,好似活物,没人知道这平淡无奇的东西便是太阿遇见母校、城市的那个始作俑者。
好似感受的神秘召唤,粘液分出一缕沿着水底爬出深坑、越过岩石,穿过空洞,一路到了飞船近前,环绕一圈后,好似收到震动一般,表面流光闪动。
片刻后,这股粘液慢慢缩回,本体上分下一部分,直接漂浮起来,迅速到了飞船跟前,无数细丝搭在个人助理上,巨量的信号沿着细丝传来。粘液开始自觉开始模拟个人助理的思维对象,个人助理思索的无尽形象在黏液中出现又消失,变化无穷。
有飞船,有星系,有黑洞、有城市、有草原、有动物、有植物,总之所有个人助理关于世界的认知这股粘液都在模拟,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什么企图,不知道他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感应意识并把它们实体化。
这股粘液在遍及整个星系的电磁风暴中也受到了重创,体积不及原来的百万之一,但模拟的本能让他停不下来。只是没有无尽的原料,他的模拟大多都是失败,不是太大,就是太过复杂,再不就是不足以体现他的能力。
直到他感受到已经成为一堆血肉的那个生物体残留的一丝生机。他尽管只有一丝,他也体会到那与个人助理意识的不同。于是他整个翻涌着覆盖了上去。
有着构建无数人类经验的粘液用这些血肉复原一个完整的太阿身体太过轻而易举,不自觉有些炫技,不但把新世纪整容时一些骨肉之间的不完全匹配消除,健康隐患被消除、力量、速度、平衡、各项感官被强化——不知不觉间,整个身体已经变得超出人类的范畴。
有了躯体,太阿残存的脑部也被修复,里面的记忆被感应,并试着被模拟
人类社会太过庞杂,太阿的脑中的知识远不能用来构建,即便知识足够,一粘液现在的体积也远远不够。
城市、校园已经做过尝试,没有整个人类社会作为支撑,那东西根本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探索飞船、母舰之类有许多太阿不曾掌握的知识,也终归于失败。
看来粘液最擅长的还是模拟人类,季兰、何世静等等都堪称完美,只是他们都是太阿的记忆综合,和真正的人类估计还有许多不同之处。
这次粘液准备在太阿残破的躯体上修复,所以太阿内心深处关于人类强化的知识被读取。外星人,不太科学,什么钛合金狗眼,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被放弃;队长,已经是了,没有意义;钢铁人,科学原理不详;模拟来模拟去全部是一些不可行的方案,太阿的思维里也不相信那些真的能实现。
还有什么修真、仙侠、飞剑之类——
等等,飞剑是可以实现的,那些探索者就有这个技术,粘液马上模拟出来,那些功夫也可以,粘液也尽可能的模拟出来,不过不是传说那些,而是太阿已经实现过的,只是没有太阿那么费劲。
粘液一直奇怪个人助理与人脑的交流为什么采用如此低效的方式,直接把他融合进了太阿的脑海里。
粘液费劲心机,没日没夜的不停变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耗尽了所有的热情,所有的自我,才最终停了下来。
但他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留了一丝在太阿腹内,希望在分析清楚太阿脑中更多的信息是再决定做些什么。
做完这一切后,他慢慢的脱离了太阿,在水底暗流的作用下蠕动着开始离去,一点点隐向了更幽暗的水底世界。
褪去粘液的太阿已经完好如初,宛若刚刚睡着,平躺在水底,胸口轻轻跳到,一头黑发散开,来回摆动。
一阵波动传来,太阿身体开始飘荡,缓缓离开水底,漂浮着、漂浮着向上,直到“哗啦”一声冲出出水面,暴露在漫天璀璨的星光下。
一块巨大的岩石边上,赤身裸体的太阿睁开双眼,看见面前满眼的郁郁葱葱,身后波涛阵阵,凉风吹过,好似大梦初醒。
太阿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多想,迈步走向不远处的陡峭的山峰。
岩石的小小缝隙,斜出的蔓草枝丫,都是太阿的着力点。太阿开始时还有些不够协调,偶尔抓脱、慢慢试探,后来越来越快,好似彩排过一样,自然而然的知道如何攀爬,眨眼间已经到了半山腰。太阿单手勾住一处凸起身体飘荡转身,看了一下脚下万丈深渊,继续飞速向上。
一段相对平缓的岩石越过,山峰凸显,摇摇在望,是个巨大的岩石,在崖顶长长伸出,两侧光滑,分明得悬空移到顶端才有机会翻身上去。
太阿后背贴紧岩壁,脚后跟站在不足五厘米的宽的平台上歇息片刻,活动活动稍有些酸软的手腕,抖擞精神,继续未完的旅程。
几个倒角爬过,巨大的岩石已在头顶,太阿纵身一扑,双手抓住岩石侧面的棱角,身子悬在空中摇晃几下终于稳住,双臂用力,一下下挪到岩石顶端,伸手向上,攀住岩顶。
太阿双手一撑,身子一拔高至半空,空中有一个翻滚,稳稳落在岩石顶端,望向山峰另外一侧,只见天高地远,河流蜿蜒、山川青翠,几个巨大的城池错落,城市之外纵横田野交错,已然金黄的作物随风起伏,好似波浪。
“这是哪里?”太阿奇怪。
尽管太阿耐力惊人,但徒手爬上如此险峻的山峰也不免疲累,各方面感知都有所下降,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后方不远处,正有一队人藏在密林中观察。
队伍最前是一个小姑娘,羞答答的低声说:“没错,就是他,只是几个月不见,又高了一些,瘦了一些。”
“每天在这荒山野岭到处游荡,不瘦才怪!你认准了吧!小绿。”旁边一个铁塔般的大喊,抱着肌肉分明的双臂,咬着一根野草问道。
“好像病的更厉害了,光着屁股到处跑,咱们赶快把他请回去吧!”小绿着急的说完,赶紧转过脸去。
“行”
大汉大步走了过去,走到太阿站的那个高台之下,大声喊道:“殿下,咱们回去吧!”
太阿被突然冒出的的大汉吓了一跳,指指自己的鼻子说,“和我说话!”
“嗯”
“你认识我?”
“嗯”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我还要下山了!”太阿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想再说,转身向岩石尽头走去。
“殿下,不要着急,要不先穿件衣服?”大汉有些紧张,又走近了几步。
“穿什么衣服,不需要。”太阿没有感受到大汉的敌意,但也不想搭理他,到了边上,寻找合适的着力点。
大汉不敢怠慢,从身后抽出一只和弓箭有些相似的武器,对着背对着他的太阿扣动了机关。
武器喷出一团东西,迎风舒展变成一张巨大的绳网,砸在太阿背上把他寄出了岩石,包了个严严实实,飞出去一截。
太阿迅速反应过来,但本能地错误选择了挣脱,谁知那看似细细的绳网坚韧异常,根本毫无效果,而且在绳网后纤绳的作用下,整个人摆动回来重重的砸在岩壁上,撞得晕了过去。
大汉手下用力,把太阿拖到山顶,好似从水中捞出一条大鱼。
队伍里几个青衣小帽的人迅速出来,七手八脚把绳网解开,平放在一个单价上,盖上一件长袍,迅速向山下走去。
“太危险了,辛亏大哥果断,不然他就跳下去了。”小绿一边疾步跟上,一边拍着胸口后怕。
“殿下这病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么高的山头也不知道害怕,吓死我了!”大汉一边走,一边收拾绳网,一边抽空擦拭吓出来的冷汗。
太阿沉沉睡了两天才又一次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
太阿想翻身做起来,却发现手脚好像被绑在床的四个角上绑扎的人很体贴的在每个绑绳的地方缠了东西,倒是并不难受。
太阿心念动处,手腕伊索,一只手就脱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恢复了自由,在床下翻出一双靴子,一边穿,一边大量屋内的陈设。
可能是太阿动作发出了一丝声音,房门打开,小绿急匆匆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
“殿下,醒了?这次可不许乱跑了啊!”
“我不叫是殿下,我就太阿”
“行行行,您是太阿!那您知道我就啥不知道?”
“----”
“我叫季兰!”小绿笑的花枝乱颤。
“你才不是!”,太阿知道小绿在取笑,但完全没get到笑点,但觉得这人知道季兰还真有可能以前认识,心里也就有了再看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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