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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罗兰纪元,德玛西亚149年,一场大雪淹没了帝都风夜城,一切都在凌冽的风中归于平静。店铺酒肆也都挂起了打烊的牌子,街道只见些许个裹着棉袄急冲冲回家的行人,夜晚和风雪带给了这个平素灯火通明的城市一丝静谧。在许多人家都已经进入梦乡,或者围着炭火取暖的时候,在风夜城的西南角,一间不大的充满黑色烟气的铁匠铺里传来阵阵金属敲打的声音,在静谧的风雪夜很响。
棚子里“叮,叮”的声音里混着老人的怒骂声:“说了多少次,淬剑的时候要加马尿要加马尿,你怎么老是不长心,就你这破剑谁敢买啊,你个混小子!”说着就给了小伙子一旱锅头。
一个就着茶水抽着旱烟的羊皮裘老头,歪在一个躺椅上,那个被骂的就是大雪夜在轰轰作响的锻造台上卖力挥着铁锤的赤着上身的半大小子。老人时不时用冒着红光的旱烟锅指着小伙,嘴里叨叨的,火光映在老人脸上,像一块沟壑纵横的干树皮。
小伙子似乎被骂习惯了,也不管老人,自顾自边打边说:“把剑弄那结实干嘛,又不是卖给那些上阵的汉子,这把剑是张员外家的小儿子订的,说是要仗剑江湖,他老子没办法,只好让我给他打一把不伤人的剑,毕竟七八岁的娃,不省心。要我说,按在板凳上打一顿就是了。”小伙子稚嫩的脸庞,看着很清秀,但是因为常年打铁的缘故,手又大又黑,一身皮肤呈古铜色。老人听罢,顿时眼一瞪,胡子一吹,用那个大烟锅指着小伙子骂道:“混小子,歪理还多,咱们手艺人靠手艺吃饭,你这砸手艺的想法信不信老子削你。”作势就要起身动手了,但是小伙子一转身看着老人笑嘻嘻道:“阿爷,你累不累嘛,一天叨叨叨,早点去睡吧,这棚子里火大,可是天冷,你那老寒腿待会又得疼了。”老人看着这个已经半大的孙子,叹息一声,便吧嗒着旱烟往后院去了。
铁剑是所有普通剑的名字,但是却也是小伙子的名字。他的父母生下他,却不养他。在他的观念里没有黑发人送白发人的观念,但是他确实黑发人送白发人了,尽管那时他还在襁褓里。他的名字是那个抽着旱烟的老头子起的,也许是因为承受不住丧子之痛,一气之下起的吧;也许是因为铁家因为铸剑闻名于风夜城,爷爷想要他继承家族荣誉吧。总之,他的名字是铁剑。
铁剑正在赶制着今天的最后一单生意,为那个爱儿子的员外打一把玩具剑。这对他爷爷来说或许有点接受不了,但是最近城里米价从10铜板涨到15个铜板了,老爷子和他得吃饭。张员外出手也阔绰,一把玩具给一个银币,傻子才不接的生意呢.炉火在风箱的作用下越来越旺,他正一丝不苟的给这把剑做最后的加工,反复捶打,使其出现花路纹理,小孩子嘛,好看才是第一。这时砰的一声惊到了铁剑,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撞开了院门。与其说是撞开,倒不如说是被人扔进来的一样。
铁剑看着飞进来躺在院里不动的人,不知男女,他想叫一下,但是看到迅速染红的雪地,他慌了,大声的喊着:“阿爷,阿爷阿爷.....”边叫边往后院跑,手里拿着的通红的铁剑都不知道放下。
羊皮裘老头很快出来,他走到那人面前,掀开盖子头上的帽子后,看到一张刻着鬼头的面具,不由一愣,但是很快他又拿下面具,是一个女子,脸色苍白,嘴角溢血。他伸手探了探这个女人的脖子,还在跳动,但是女子腹部依然在冒着鲜血。
铁剑看着这个女人,吓得不清,第一次见血的少年说话都有点结巴:“阿爷...阿爷,这女的是啥子哦,咱们怎么办啊?”铁老头,看了一眼手里正拿着通红铁剑的铁剑,说:“去把家伙搁下,来把她抱去你房里,先止血,不然这闺女活不过两时辰”看着还在恐慌中的铁剑,老头大喝一声,“还不去做”。吓得铁剑扔下手中的铁剑,两步跑过去,抱起女子就往屋里去。抱起这女子时,他感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一股淡淡的微香,从来没见过血的铁剑哪里能承受,把女子放床上后,就一脸苍白的看着铁老头忙活着给女子止血。
“还愣着干啥呢,瓜怂,去生盆火来,把柜子里的止血苦蒿和茯苓拿来,然后去厨房拿点酒和刀。”铁剑按着铁老头的吩咐快速的去找着东西,出门前,他看了一眼那张在雪色辉映下的绝美容颜,心里升起一股难明的滋味。
女子在铁老头的一番抢救下,血算是止住了,但是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铁老头在温水盆里洗赶紧手后,看着一直蹲在坑边的孙子道:“去和中堂开几味药来,就说我身体最近要调养,让老鬼大夫开一些调养身子的药。”铁剑迷糊着道“关门了啊,应该。”看着老头作势要踹,他赶忙道:“我去我去”,一溜烟就跑上街去了。
铁老头看着已跑上街的孙子,一挥袖,门就自动关上了。他转身看着床头的那个面具叹息一声,喃喃道:修罗证,圣银之力,这孩子......然后便双手平举,那个炕上的女子便飘浮在空中了,一股股红色的能量源源不断的注入女子的身体,那女子苍白的脸色也开始慢慢变红润起来。铁老头此时哪里还有歪在椅子上的垂垂老矣的姿态,一双眼睛精光大冒,衣服咧咧作响,完全一幅高手的画面,要是铁剑在,他估计会被自家老爷子高人姿态所折服。这哪里是一天动不动就叨叨自家的糟老头子嘛。
夜色如水,铁老头折腾好了便去睡了,留铁剑在房里看着火,不让炕和盆里的火熄灭。街上的更夫打着梆子,“三更嘞”,已是深夜。
这时,铁剑守在炕边,就着炭火靠在床头柜上,看着这个一脸清冷的女子。铁剑还没有接触过妙龄女子,平时都是一群大婶打交道,第一次认真看这个漂亮的女子,她的皮肤并不是很白,是透着一点麦色的肤色,嘴唇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但是脸色去很红润,呼吸很稳,一股玲珑的曲线随着节奏起伏,在雪色下更显神秘和诱惑。她的头发很黑,铁剑从没见过头发黑成这样子的女子,而且后面还编织了一根大辫子,摆在枕头边,房里弥漫这一股甜甜的气味。铁剑看着看着就入迷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时为什么什么都不想,就想这么看着她一直下去。看着看着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毕竟打铁一天十分累人,加上少年没见过这么些东西,心神起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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