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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9“小夜还没有回来吗？”夜公馆里，玳雅坐在平日夜枫小憩的懒人沙发上晃悠着自己的大腿。天色已晚，夜色渐渐暗沉了下来，夜枫还是没有回来。玳音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户外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蹙眉思索着什么。玳雅感到气氛不太对劲，试探地问了一句：“他今天说了不会回来吃晚饭，姐姐，不如我们先吃饭吧？”
玳音并没有理会妹妹的搭话，现在她的脑子里，满是放学要离开教室时，夜枫和自己的对话。
“你需要的我都给你带来了，你最近究竟在调查些什么？”玳音随意地靠坐在夜枫的位置边上，看见夜枫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轻轻摸索这些书籍，玳音总算把想问许久的问题给说了出口。而座位上的人一个字也没有回答，像是不打算回应她这个问题的样子。玳音叹了口气：“从前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做，如果你不提，我也绝不会主动问原因。”
她将手搭上书本封面夜枫的手指，琥珀眼睛灵动地对上他的双眼，想要透过这双眼睛看透它主人的心思。“可是夜枫，这回你涉及到的是已经被列为的禁书，禁书是什么概念你我心里应该都清楚吧？”
禁书，有的是因为涉及黑魔法或巫术，含有蛊惑的魔术极其危险。它们当中很多巫术的来历甚至可以追溯到巨人时代的长久历史。在黑暗时期，有魔道的魔人利用其杀害人无数。后来被天界众神所制服。之后，六界的各统领将这些世界各地的书籍一一重新调整，那些神秘古老的魔法的书籍，也就变成了今天大家口中的禁书。禁书本身并不危险，倒不如说，它落到哪种人的手中，才会决定它是否真的包含邪恶的力量。
所以，也只有灵力与修为都达到至高无上境界的天神和魔王或者是受到正式批准的管理员才能和这些被封印的禁书打交道。
“玳音。”夜枫的声音很轻，“你知道我对自己的身份一直都很在意。”
“可这和禁书又有什么关系呢？”玳音的声音也有些急促。
他的目光眺望向窗外的雪景，倒映在他血眸里的雪白色也因此将他平日里炙热的目光蒙上一层冰冷的距离感。“作为魔族的魔王，夜弈是有资格去触及禁书这块领域的。可他从来不曾和我提过这方面的事情。禁书这个概念，我也是后来长大听冷痕口中提及才知道的。
“冷痕有他不能帮我找到真相的理由，而玳音，你不一样。”说到这里，夜枫抽开了被玳音拉住的手，“你们家族掌握着我身世的真相，我需要你。”
“夜枫，伯父已经察觉了，所以他才派我和玳雅来到这里的。”玳音神色凝重，说话绝不像在开玩笑。“夜枫，如果这件事会危及到你的生命，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向叔叔坦白的，你不要乱来。”
玳音的话不允许他有任何拒绝，于是夜枫点点头：“我知道。”
难得夜枫答应的如此干脆。玳音当时总算是放过了他，不再多问。
玳音从回忆中抽身，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八点一刻，窗外已经完全是漆黑一片。她扶了扶额头，起身，穿上黑色皮革大衣，围上了驼色的围巾。
“你要去哪？”玳雅在身后问道。
玳音拉开了玄关的大门，呼啸的冷风扑面而来，玳音不觉再次裹紧了自己的围巾。她的声音淡淡，瞬间被淹没在这尖牙利爪的寒风中。
“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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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月的别墅夜枫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原本夜枫到学校上课，夜弈早就有为他在学校附近准备一所公馆。夜公馆本来是属于夜枫的私馆，因为玳音和玳雅的到来，只能暂居在这里。两女一男共处一室生活，被人知道难免会让人说闲话，于是夜枫还顺便拉上了冷痕和自己一起受罪。在此之前，冷痕是十分拒绝的。
毕竟到了夜公馆就必须和夏偌分开了。
这几天精灵族政变，夏偌连夜赶回，雨熙担忧姐姐的安全也一同前往。学生会最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要事，堕月也离开了好几天。几个人都不在，这几天别墅显得格外清冷。
“这么说这几天别墅都是没什么人咯？”两人一同进了别墅，听到樱菲这么说，夜枫不觉坏笑了起来。
“老哥，我们还在这里。”客厅里耀曦和血羽听到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走出来一看，“哟，这不是我们夜枫少爷吗？怎么，双胞胎玩腻了就跑回来找我们了？”耀曦的话酸到不能再酸了。“不会说话就别开口，没人当你哑巴。”夜枫也不生气，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顺便给他头顶来了记爆栗。
耀曦还在身后吃痛地大吵大闹，夜枫带着樱菲走进了他的卧室，留下客厅里血羽像母亲安慰自己的孩子一般安抚耀曦。
虽然这不是樱菲第一次走进夜枫的房间了。有的时候她和血羽还有耀曦都会在夜枫的房间里面打电游，但总是和别人一起来。像这样独自和他两个人共处一室，却真的还是第一次。想到这里，樱菲的小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夜枫的房间在别墅的三楼最后一间，和冷痕的房间相靠，可以说是非常冷僻的一个位置了。夜枫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就算平日里大家在走廊走来走去，声音也不会吵到夜枫睡觉。但夜枫的行动总是飘忽不定，有的时候单独行动，有的时候又喜欢和耀曦或是魔族的一伙人凑在一起。
樱菲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房间还和夜枫离开之前一样的整洁，房间里没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倒是有很多书，有古文也有术语，它们的年龄看起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来之前和你说过，我是白疏妤和夜弈的儿子。白疏妤就是你所了解的那个，当初与魔族的人通婚后来被判死刑的女人。”夜枫脱下了大衣挂在衣架上，他走到书柜旁边，拉上了房间的窗帘：“我的父亲是个胆小鬼，没有向世界公布是他和白疏一族有染，于是后来顺利继承了魔王之位。他将所有有关白疏一族的相关书籍全部列为禁书，分别放在自己的书库，和玳音父亲的书库中分开保管，”夜枫笑了笑，“玳音的父亲是魔族内阁最高领导大臣，拥有在书库出入自由的权利。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前段日子一直和玳音混在一起的原因了。”
“那么现在你找到了书，又在寻找什么答案呢？”事情本来应该到了这里就算结束了，难道这不就是夜枫的身世了吗？樱菲试图从他的话中找出其他破绽，却还是越想越不明白，思索了许久的她一抬起头，发现夜枫开始脱掉自己的衬衫。
樱菲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她逃到门口边，“你你你这是做什么！快把衣服穿上！”她试图转动门把，却发现已经被他上锁了。她的心咯噔一沉，就算是半血统，也终究算个恶魔，要做什么坏事当然不奇怪。
夜枫一步步靠近，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樱菲的目光也忍不住往他身上白花花的皮肤多看几眼过去。夜枫的皮肤白的像血族的吸血鬼一样，虽然仍是少年身，身上紧致的肌肉看起来他从没少锻炼。特别是他的三角肩和精瘦的腰使樱菲怎么也挪不开目光，最后她狠狠心，算了，反正她自己也不亏。
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结果对方却背过身，坐在了床上。
樱菲不明所以。
夜枫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印记。“看看这个。”樱菲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那是一块像刺青一样的奇怪图案。樱菲坐上前，观察着图案，用手轻轻触碰在他的肌肤上，“当初在能力考核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这是你的纹身。”她喃喃道，一边思考，“可是这个触感，更像是......”
“烙印。”夜枫沉闷地回答了。“这个图案，是魔族古老的巫师梭比纳氏族的图案。”
在六界，只要是高贵的纯血统，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氏族的图案。古老的比罗门和白疏，蓝翼和南宫，都是典型的例子。氏族的纹案不仅是区分开与混血的区别，更是标志着自己在纯血统一族中代表志高尊贵的地位。
“如果你是夜氏和白疏后裔的话，那么为什么你的背上又会出现梭比那的印记？”樱菲自言自语道。“夜弈是毫无疑问的纯血统，所以问题的答案，大概就得从这个图案下手了。”夜枫深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是自己也不知道梭比那氏族的话，那么这个家族要么极有可能像白疏一族一样，是被封锁在禁书当中的禁忌，要么就是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了。
夜枫背上梭比那的图案看起来已经存在很久了，像一块伤疤一样烙印在他雪白的肌肤上。樱菲的指尖轻轻摩挲过疤痕：“会很痛吗？当时......”这个烙印看起来已经存在了很久，而夜枫本人也没有印象的话，那一定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留下的吧。
如果这个印记是白疏妤给夜枫留下的，那么她就一定有什么是想要通过这个印记传达给夜枫的。
“已经没有记忆了。如果是当时，应该会有个人很痛吧。”夜枫转过身，抓住了她的手。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如果真的是母亲留下的话，那么当时，她应该比我会更痛苦万分吧。”
白疏妤是在夜枫三岁的时候被众神处死的，记夜枫懂事起，母亲就早已不在自己的身边。平民之间的异族通婚一般是直接处死，白疏妤作为天使的贵族，也是通过白疏一族和众贵族的决定后才判下处死。
她早知道自己会死，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留下他们母子之间的联系，用这种方式，希望夜枫能找到真正的答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位母亲在当时，又该有多么痛苦悲凉。
当她缓缓走上绞刑架，在众神自以为是地审判她的滔天罪行，在全世界都唾弃她为千古罪人的时候，她当时，想的又是谁呢？是自己深爱的夜弈，还是自己的骨肉夜枫？她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害死母亲的是不是梭比那，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其中又有什么因果，这些都是夜枫需要去找到的真相。
樱菲心疼地摸了摸面前这个少年的脑袋。夜枫惊愕地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笑颜：“没关系，接下来的都有我陪着你呢。”
夜枫，白疏枫，至少我终于找到了你，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你的身边，只要是和你一起，那一定没有问题。
“你是不是变得大胆起来了一些？”夜枫拿下她的手，凑上身逼近她，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倒在床上，开始散发起危险的气息。樱菲却仍旧笑的很开心，她伸出手一会儿摸摸夜枫的眉毛，又摸摸他高挺的鼻梁和紧闭的薄唇，怎么看他夜枫都觉得他长得好好看。“因为我知道啦，你就是白疏枫，你还是当时那个会脸红的男孩子。”她笑盈盈的，十五岁的记忆又再次浮现出她的脑海。
“所以你是更喜欢白疏枫？”夜枫拉开了与她的距离，语气里满是不悦。
樱菲摇摇头，她也跟着坐起了身，“我只是觉得，白疏枫是你，夜枫也是你，这样真好。”最后有些害羞地补上了一句，“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两双眼睛重新对视了，这是夜枫第一次听见樱菲对自己的表白，同样，也是樱菲第一次看见，重逢后的夜枫终于脸红了。
“对啦！”樱菲双手一拍，像是想起了什么，“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就是寒假了，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到时候你来尼斯利尔找我吧。”她期待地看着夜枫，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让他根本移不开目光。
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敢想象过光的样子。因为它太过于耀眼，又让人感到无法触及。它是温暖的，却是让他不敢去触碰的。就是这个笑容，让他第一次想要走出这片沼泽般的黑暗，想要去追寻这束光。
他伸手轻轻触碰她柔软的脸颊，指尖传递的温暖令他无法自拔。
樱菲，我该拿什么去守护你？你真的能够留在我的身边吗？
他一字一句，笑着轻声道：“既然是公主的邀请，我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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