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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切回零七和严正这边。
“不对,你所表现出来的东西都太过于违和了。”零七看着大爷,眼神中带有一丝戾气。
“咋啦,小伙子,什么违和啊?”保安大爷被零七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其实最开始只是对你有所怀疑,我并没有锁定你,可就在刚刚,我明白了,你慌了。”零七边在大爷旁边转悠,边自信地说道。
“所谓推理,不过是将案件倒推。”
“我们将案件倒推到一半时,发现解释不通。可解释不通的,还有你桌上说杯中的茶。”
听到这,严正才反应过来。
刚刚零七望向豆浆机的时候,保安大爷的解释是他喜欢喝豆浆,别的东西他都喝不下,那么水杯中的茶水便无法解释。
此时保安大爷脸色一变,微妙的神情看着零七,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没说得出口,便被刚刚自己的说法推翻了。
“一切都太过诡异了。两次,整整两次,我们来到阳光花园整整两次。明明有线索,却锁定了不同的人,可两个不同的人,却刚好是阳光花园中唯一的两个青年。”
“这种巧合我是在不敢恭维,说到底,就好像谁在指引着我们一样。”
说到这,零七顿了顿,坚定地看着保安大爷。保安大爷似乎没有发现零七的眼神,只是默默的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零七见保安大爷一直沉默,也就往下说了下去。
“你说你喜欢喝豆浆,水杯里却是茶水。你可以说这是想要换换口味,但我也可以说豆浆机被用来做了些什么吧。”
望着保安大爷的身躯开始颤抖,表情越来越凝重,阴沉的脸色好像能有水冒出来。严正也发现了保安大爷的不对劲,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是零七的解说时间。
“那么让我们来谈谈作案手法吧。”
“你杀了某个你很讨厌的人,又将他的尸体用豆浆机搅成肉泥,用黑色塑料袋装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你还是非常的害怕,非常的焦急。可你看见了我们今天调查的那个年青人,他一身诡异的装扮让你心生侥幸。”
“你跟着他,看到他将塑料袋里的东西丢到了河里,这时你才有了一个侥幸的计划。”
“第一是先处理尸体,第二是栽赃嫁祸。你看到青年将黑色塑料袋丢到河里,你也有样学样的将尸体丢到了河里。不过坑定不是丢到中段河里。”
“如果你丢到了中段河里的话,你接下的计划将无法进行。所以——你选择丢到了上流河流。”
“但光是这样都还不够的,只有这样的话你就没法栽赃陷害。”
“你选择了可以浮起来的那一袋肉泥,从上游开始放下,再到中游去将它捞起来。可就这样去捞的话,被发现就会功亏一篑。”
“所以你假装去钓鱼,实则去捞尸体。”
“你将捞上来的尸体丢到了附件长椅旁的垃圾桶旁边。”
“尸体肯定会被人发现,无论是垃圾站的回收人员也好,还是被路过的人发现也好,那都不会超出你的计划。”
保安大爷听到这,颤抖着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他知道,他输了。
“你非常的勇敢。可你丢在垃圾桶里的尸体,你来不及处理上面的水分吧。”
黑色塑料袋上的液体,就是没来得及处理的水分。当看到垃圾桶里全是废纸的时候,零七和严正就知道这塑料袋的来历没那么简单。又听到管理员大妈说早上有人来这里钓鱼被惩罚的事情,两人很快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如果垃圾桶里有那么一两个饮料瓶的话,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栽赃嫁祸的手法。
“看来幸运女神没有站在我这边啊,呵呵。”大爷早将没有了刚刚的活力。他自认为完美的计划,却因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崩溃。
零七和严正当然知道保安大爷所说的幸运女神指的是什么,他在赌,赌今天会有人丢饮料瓶在里面,可是他就这么彻底的输了。
“我不过是惩罚了一个该死的人而已。”保安大爷知道躲不掉了,就算他不承认,警方人员用鲁米诺在豆浆机上一喷,那淡淡的荧光也会送他上路。
“我杀的那个男人,不过是个社会垃圾。他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只是想为我的女儿讨一个公道,你们这群警察却说我女儿是自杀的。”
“既然你们不作为,那就我来。”保安大爷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或许是他想到了他天真可爱的女儿吧。
严正听保安大爷那么一吼,才想起来前天有个老人来警局报案。
老人说他的女儿被人害死了,可他一看资料,发现老人的女儿是跳楼自杀确认死亡的,他还以为是老人承受不住打击,心里压力大,还专门请人一通安慰。
经过了一整天的心理治疗后,老人毅然决然的走出了警察局。他还以为是老人接受了心理治疗后,接受了事实便离开了。
想到这,他突然跪倒在保安大爷面前,深深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可这还不够,他又一遍说了一句对不起,说完后眼睛里的泪花凝聚成泪珠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严正对着老人一遍又一边的说着。他双眼紧闭,眼泪却从下眼皮里窜出,此刻他才意识到,他的每一个判断,每一个决定都是杀人利器。
如果他当初相信老人,也就是眼前这个保安大爷,那么事情就不会发生,总是在事发以后,他才明白当初那个毅然决然的神情意味着什么。他深深地感觉到,他也是个罪人,一个罪不可恕的人。
保安大爷看到严正突然下跪,刚刚还在愤怒的神情变得冷漠,他当然记得这个办事不利的刑警队长,也记得眼前这个人当初认为自己是受不了打击。
可听到严正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他再也绷不住脸,瘫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泪。
这时候的两人才深刻明白,他们自以为的正义不过是伤害别人的借口。
严正自以为为别人好,却促成了保安大爷杀,保安大爷自以为为女儿执行正义的惩罚,却害怕牢狱之灾,甚至还想诬陷别人。
零七看着两个互相哭泣的男人,默默的走了出去,现在已经深夜了。
他抬头,眼里满是深邃,似乎想要洞穿银河,可他眼里只有银河的璀璨,又听到屋里两个男人互相哭诉,他只得喃喃自语道:“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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