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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快到了，路两旁小树被微风一吹，‘哗啦啦’地响着，地里的小麦穗黄了，几位农民朋友背着喷雾器在给小麦喷洒农药，路上时而过一辆卡车，屁股后面冒着黑烟，然后车后又掀起好高的尘土，咆哮着走远了，此时已夕阳西沉，天边的晚霞给大地披上了一件红纱，人们不仅赞叹大自然的杰作，瞧西山上面那片晚霞，红得象一堆篝火，象醉汉的脸，象满山遍野的山茶花，象小姑娘害羞时的脸庞···小飞和小倩有说有笑正走着，这时一辆轿车停在他们身边，从车里下来他们的同事小王，小王名叫王明亮，是公司的业务员，只见他穿着名牌衣服，系着领带，戴着墨镜，发型搞得锃亮，从车里一下来，一股香水味道直冲过来，小倩一见是他，气就不打一处来：“王明亮，你怎么搞得，让你带个信都带不到，这不是害人吗。”小王叼着香烟，见小倩生气了，皮笑肉不笑地说：“吆吆吆，不就是没带到信吗，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每天我都那么忙，这点小事哪能记住呀，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可心疼呀。”小飞一听这话，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还有一点妊娠反应，直想吐，小倩也觉着恶心，“去吧去吧，你是干大事的人，今后我这儿的小事再也不麻烦你了。”“小倩妹妹，话千万别那么说，没有不用人的人，也没有不下雨的天，我是非常愿意为你效劳的，就是挨着你的骂我心里也高兴，谁让咱们有缘呢。”小倩一听火了，“谁和你有缘，滚得远远的，我不想见到你，也不稀罕你的效劳。”小王一听不高兴了，“小倩，我这是看得起你，你和赵小飞在一起有什么前途，他不就是一个农民乡巴佬吗，挣那点钱都不够我吃饭抽烟的，就我爸往那一站，劳动局的领导，我去哪个厂 都有面子，那么多的厂，他们的工作服都是咱厂做的，要不你们怎么会加那么多班，我的工资有提成的，一个月好几千，在另外一个厂我还是管进货的经理，工资比这个厂还多，每天开着车转一转，轻轻松松就挣到钱了，哪象你们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才挣那点钱，我都可怜你们···”小倩一听火更大了，“农民怎么了，我也是农民，我们进厂打工，一不偷二不抢，靠自己的劳动挣的血汗钱，我们花着心里踏实，不担心公安局来找麻烦，不像有的人，花钱挺大方，一听到警车响就害怕。”“你你你真让我失望，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穷山沟里来的丫头片子，我好心想帮你，给你换一个国有企业，工资待遇福利都好，工作也轻松，没想到好心变成驴肝肺，算我没说，我也不缺女人，追我的人排成排，像你这样的人，累死都不亏。”说完钻进车里，一加油门跑了。小飞笑了，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小辣椒，一般人惹不起。”“小飞哥，他侮辱我们，欺负外来人，瞧不起我们农民，这样人就该骂，再说人家也是帮你讲话。”小飞一听忙说：“是的是的，都是我的错，小倩长大了，会替我讲话了，今后也不需要我保护了。”“需要需要，俺还小，需要你保护。”说着扯着他的胳臂撒起娇来。 “好好好，需要保护我还保护你，你这个调皮鬼，磨人精。”说着他刮了她一下鼻梁“我不我不，你弄疼我了。”说着她站着不走了。“好好，我向你道谦，走今天吃饭我请客。”月亮升起来了，柔风轻轻地吻在脸上，带走了燥热，带走了劳累，带来了好心情，马路上，有的小伙子耐不住燥热，脱去背心裸露出上身，肩部腹部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凸起，故意显露出男人的魅力，小姑娘也穿上了裙子，高跟鞋，鞋跟踏在马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们有的还拿着从野地里采的花，放在鼻子上嗅着跑着笑着，风情万种，真是百花挣艳，各不相让。他们两个并肩走着，小飞说：“今天请吃饭，不喝酒，最多喝点饮料。”“该不会那么小气吧，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酒也不让喝，多没意思呀，要不咱还喝啤酒。”“啤酒也不喝，上次也喝的啤酒，没喝几杯你就醉了，不醒人事，我背着你抱着你回去的，今天还想让我背着抱着回去呀，你想得美，这傻事我才不干呢。”她一听‘咯咯咯’笑起来，“亏你想得出，本姑娘可是随便让人背让人抱的吗，看你那傻样。”说着她低下了头。此刻她的脸一定红了。小飞一听呆在了那儿，是啊，记得六年前，和现在的情景一样：美丽的夜晚，明亮的月光，也有柔风，也有细语，小丽也这样说他，‘看他那傻样’，他内心那种久违的，心跳的感觉又来了，想着想着，，一不小心他的头撞在了路旁边的小树上，小飞‘哎呀’一声，忙用手捂住了被撞的地方，小倩忙跑过来，移开他的手，“咋这样不小心呢，来让我看一看。”她借着月光一看，“没流血，疼吗？来我帮你揉一揉。”她的手轻轻地在他额头上揉着，这么近的距离，小飞的心几乎跳了出来，从她的身上他闻到了女孩特有的馨香，女孩特有的味道，他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真的好想抱紧她，吻她。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响起小丽的声音：“···挣了钱省着点花，别大手大脚，别在外边找女人，也就对得起我了，我在家再难也不说难，再苦也不叫苦。”想到这儿，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内心警告着自己：赵小飞呀赵小飞，你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你已为人夫，别乱来，别乱来···慢慢的，他心中的欲望被压了下来，享受着她为他的按揉，她软绵绵的手掌，轻轻地揉着被撞的额头，更让他欣喜的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女孩的气味，那么迷人，那样具有诱惑力，让他不能自拔，如果他每次被撞之后，她都这样给他按揉，他愿意再被撞一千次，一万次，每天都撞他好几次···小飞这样胡乱想着，她给他揉着揉着，手慢慢地停了下来，然后拿起他的手去摸她的脸，他一摸，她满脸的泪水，小飞下了一跳，“小倩，你怎么了，怎么哭了？”终于她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小飞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不理我，我不好吗？我长得丑吗？”小飞慌了，忙说：“我们这样不好吗？我一真把你当做亲妹妹，怎么不理你了。”“不，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爱你。”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扑进他的怀里，身上不停地颤抖着，小飞也抱住了她，轻轻地安慰着，“小倩乖，小倩不哭，我也喜欢你。”“不，你说你爱我。”再一次，他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没有熄灭的欲望又重新燃烧起来，脑海里再也闪现不出小丽的影子，他紧紧地抱着她，一阵又一阵疯狂地吻着···他抱着她，坐在草地上，她躺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慢慢地诉说着：“小飞哥，你知道吗，自从遇到你，我就喜欢你，咱两一见面你就帮我解了围，又给俺看病，救了俺的命，而且对我没有任何要求，也没有一点企图，我真幸运，第一次外出打工上天就安排我遇到你这样的好人，这就是天意，我睡不着的时候常常这样想，你知道吗小飞哥，一天见不到你，我的心就飞到你身边，晚上就睡不好觉，我去表姐那里，她强留我住了一晚上，你知道吗小飞哥，那一夜我感到多么漫长，也没睡好觉，一直想着你，你也一直想着我吗？”“这么大姑娘，晚上睡不着想男人，也不知道害羞，脸皮真厚，佩服佩服。”他逗她说。“你坏你坏。”说着用小拳头轻轻打着他，又紧紧抱住了他···他们陷入了爱河，浸泡在幸福之中，不知不觉夜深了，小飞轻轻地问她;“今天的晚餐好吃吗？”她喃喃地说：“这时我一生吃的最珍贵的晚餐。”“咱们回去吧，已经深夜了，明天我们还上班呢。”他说着，把她扶起来，又送她到寝室门口，她深深吻了他，然后摆了摆手，进里面睡觉了。小飞回头向自己的寝室走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小丽的电话，忙接通了，“小丽，这么晚怎么还没睡？”手机久久没有回音，他又问：“小丽，你在吗？你说话呀。”好长时间才传来小丽疲惫沙哑的声音：“小飞你好吗？”小飞忙说：“还好，你呢，现在咋不睡觉，你病了吗？家里还有钱吗？”“家里有钱，我也没病，只是刚从地里回来，小麦地里套种的花生，好长时间没下雨，好多小苗没出来，我又浇了一遍地，刚回到家。快收小麦了，你能回来吗？”“小丽，你辛苦了，我···我明天上班问一问吧。”“小飞，我不苦，你好我就好，只是···我想你···”“小丽，你别太累了，我明天再寄回家一些钱，那些出苦力的活咱花钱请人干，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你还回来吗？” “我明天问问能请几天假，时间长了就回家。”“好，我等你。”然后她挂了电话。小飞望着那圆圆的明月，满天的繁星，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心里想着：小丽，我不是人，我对不住你，我···我为什么会这样呀？在农村一般有两个繁忙季节，夏季收小麦时和后秋收庄稼，收小麦时，一边收小麦一边播种下一茬的小庄稼苗，而秋后收庄稼之后再翻一遍地，种上冬小麦，那时一年的收获也进了囤，繁忙的季节也结束了。眼下正是收小麦播种秋季小苗的季节，那时农村还没有实现机械化，处于半手工半机械化，小型拖拉机遍地跑，那时农民朋友一般要起得早，早点把小麦拖进场地散开，避免中午烈日的暴晒，用咱老百姓的话说那就是:早上趁凉快把活干了，到了中午天热了歇一会儿。小丽早早起来，但她没有下地收麦子，她在等，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农忙，你想花钱请人帮忙也请不到，等到劳动力多的人家把麦子收了，她才会请到人，她还等着小飞回来，他回来能出多少力不说，一家人能团聚才是她想要的。他离家已有三四个月了，这期间的相思苦谁能体会到，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家里地里都是她一个人，在农村的家庭，男人就是一个家里的‘天’，是靠山，许多农活是重体力活，女人干不了，现在她的‘天’离她远去了，靠山靠不住了，有苦只能咽到肚里，有泪只能悄悄地流，这些天她一直盼，盼小飞给她打电话，能请假回家陪陪她，她此时盼小飞的心情，比田地里干旱盼下雨还强烈。这时她坐在灶边往里面添柴烧饭，小儿子做在车子里玩耍，升起的炊烟熏红了她的眼，但她还时儿抱着儿子亲一下，笑着说：“儿子，爸爸快回来了，给你小子带好东西了。”这时电话响了，是小飞的电话，她忙接通：“小丽，我又寄回家两千元，你有时间取出来，请假的事我问过领导了，不给请长假，收小麦我就不回去了。”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不回来了？我把你爱喝的啤酒，爱吃的变蛋都买好了，这咋办？”“这还不好办，你就吃了喝了呗。”“你回不来，收小麦我再想办法吧。”她挂了电话，揉了揉被熏红的眼，泪水淌了下来。小飞放下电话，发疯似的跑去，跑了很远，他实在跑不动了，就地躺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他从来没想过伤害别人，更不用说自己喜欢的人了，但现在他已没有选择，不伤害这个就伤害那个，这是他不想要的结果，他该怎么办？好久好久，他站了起来，走向了一家小饭馆，要了一瓶白酒一碟小菜，自斟自饮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在他喝得模模糊糊的时候，他听到小倩打的电话：“小飞哥，你在哪儿，我找你半天也没找到，急死人了。”小飞拿手机说着醉话：“别理我，我不是人，我该死，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人···”小倩一听眼泪下来了，“小飞哥，你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你，你说呀，你在哪儿···”这时饭馆里的人接住了电话，告诉了他们餐馆的地址，小倩坐上出租车到了饭馆，见到小飞趴在桌子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出租车直接开进了医院，小倩扶着他去了急诊室，医生忙安排了一张病床，给他输上了液，小倩守候在他旁边，他还在不停地说着：“别理我···我该···死···我···不是···人···这时医生过来问小倩：“你是他什么人？”小倩脸一红，“是他女朋友。”“你们吵架了吗？”“没有，我们一直很好。”“这个人好想受到了刺激，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想不开的，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说完医生走了。在输液室里，日光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照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一张白皙的脸，配上一对大眼睛，两道剑眉，高高的鼻梁，凸起的颧骨，洁白的牙齿，还有干燥的嘴唇。小倩看着他，眼泪下来了，这个曾与她相处很久，救过她的人，平素多么和蔼，多么潇洒，多么有魄力的人，也深藏着那么多的苦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分担你的忧愁，排泄你的痛苦，你为什么把烦心事憋在心里，我把你当成最亲最近的人，你为什么不把我当亲人，有事不告诉我，为什么···不知不觉她爬在他身上睡着了，小飞翻了一下身把他从梦中弄醒，她揉了揉眼，天快亮了，她洗了洗脸，想去买早点，卖早点的人还没来，她洗了一下毛巾，给小飞擦了擦手和脸，小飞也醒了，他见是小倩，紧紧地抱住了她，眼泪流下来了，小倩为他擦去眼泪说: “小飞哥，你有伤心事可以讲给我吗？我是你的粉丝，我是你忠实的听众。”小飞转移了她的话题说：“小倩你知道吗，你刚才给我擦脸时，让我想起我六七岁时，一天夜里我得了阑尾炎，躺在床上疼得乱滚，妈妈夜里背着我去了医院，当时她也守在床边，给我洗手给我擦脸，刚才你又让我感受到了母爱。”小倩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小声说：“傻瓜，刚才不是母爱，是妻子的爱。”他紧紧的又抱住了她，看来他有泪只能往肚里咽了。小倩爬在他耳边小声说：“小飞哥，你一定要答应我，今后不再一个人喝闷酒了，忘掉过去所有的不愉快，人都是向前过的，能够高高兴兴过日子，为什么自找苦吃，男人要有男人的度量，要有男人的胸怀，今天我们高高兴兴地过了，我们就多高兴一天，管它什么过去和将来，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明天的事情到明天再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听话啊，听不听话，不听话揪耳朵了。”小飞听了很激动，“小倩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从此以后，他们形影不离，下班了他们就在一起，小路上，山脚下，树丛旁，小河边留下了他们密麻麻的脚印，串串笑声，还有他们紧紧拥抱的身影。一转眼几个月又过去了，十月一日国庆节长假就要来了，小飞和小倩计划着放了假以后干什么，他们首先逛超市买衣服，然后去公园玩一玩，照几张相，再去步行街，在那儿有许多卖小吃的，特具有地方风味，有卖烤鱼烤羊肉串的，还有北京烤鸭，道口烧鸡，南京盐水鸭，鸭血粉丝，灌汤小笼包子，酱牛肉···小飞说着，她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把她忽悠得手舞足蹈，“小飞哥，等放了假咱两一起去，我把那儿的小吃尝个遍。”小飞忙说：“小馋猫，小心把肚皮张破了，咱们一次不可能吃个遍。”“那我们可以多吃几次，十·一长假好几天呢，我们找个地方租下来，住在那儿，玩累了吃好了，再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一觉，我想那感觉真爽。”小飞又问她：“咱们租房子，租一间房还是租两间房？”“哼···你还问，你知道还问，你真坏。”说着她撒起娇来。他轻轻地摸着她的脸说：“小倩，我们才接触几个月就住在一起，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如果将来···”他刚要说下去，她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小飞哥，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不会后悔，现在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对你的爱，好想让我们融合在一起，我需要你小飞哥，我需要你吻我，我需要你抱着我睡觉，我想体会我们融合在一起的感觉···说着他们又紧紧地抱在一起，她深深地吻着他，他感到她的嘴唇在颤抖，她身上的肌肉也在抖动着···晚上小飞躺在床上，兴奋地睡不着，好几个月没有抱着女人睡了，真有点渴了喝不到水，饿了找不到食物的感觉，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他就想：《聊斋》里那些精灵，《白蛇传》里的青白二蛇，他们为什么不化做美女来找他，他宁愿少活几年也愿意，只要他们来找他，而现在面对小倩，他也非常想和她如胶似漆地生活在一起，但理智告诉他那样做不妥，因为他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而且爱得很深，真正爱一个人，那种感觉不再是不顾一切地占有她，而是想着她，对她负责任，对她好，不伤害她，有时候他想告诉她，自己已有家庭，已有妻子和孩子，但他好怕，尤其是上次他想疏远她，她的反应是那么强烈，他发现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已陷入很深，也无法自拔，他担心她知道自己有了家庭，她从心里从精神上都承受不了，以至于痛不欲生，他那么爱她，怎么舍得让她痛不欲生；他更害怕，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从他身边消失，从此他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现在小飞才真正体会到诗人说的‘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是什么感受，但无论如何十·一长假期间，他们在一起生活，对他来说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他好想好想这一天早早地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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