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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此冰冷,将一切都淹没在静寂中,一阵急骤的电话铃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乔瑞。去拿枕边手机的那一刻,她有些紧张:夜半?谁?几秒种后那边传来的消息如五雷轰顶“车祸!?天啊,又是车祸!还是那个医院,ICU的窗口,她见到了血肉模糊的林正飞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她有些木然,几乎停止了思维,她倒在了ICU外面的长椅上……
过了好久,她感觉到浑身冰冷,睁开眼睛看时她知道自己在医院里。
满腹的悔恨如潮水向她涌来:“如果我不认敌为友如果我不引狼入室我会有今日吗?”
一切的一切开始在那个周末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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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黄昏,天边涂上了桔黄色的妆粉。
一辆白色奔驰轻悠悠地地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尽头。
从白色的奔驰里走出两个丽人,一个白衣红裙,一个黑纱短裙,两个人嘻笑着奔向一幢独具风情的小别墅。
这两个人同是密城凯曼服装公司的职员,其中白衣红裙的那位是凯曼首席设计师名叫乔瑞,那一位黑纱裙也是凯曼服装公司的服装计师名叫张慧。今晚张慧是接受乔瑞的邀请来乔家奉献厨艺的。
穿过黑色的院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她们来到一个金色的房门前。
开门后,乔瑞作了一个优雅的姿势左臂伸向前方说:“请吧!”张慧也不客气,满脸含笑,仪态万方地走进大门。
“限你一小时做好一只红焖肘子!”刚刚进入客厅,乔瑞就像威严的大主管向她的女友下发了命令。
“啊,”张慧骇然,“一个小时,为什么不能两个小时?”
“给我老爸一个惊喜。”
“惊喜?”张慧显得很疑惑,“哪来的惊喜?”
“今天我让我老爸早回来一会儿,,为的是品尝你的红焖肘子。所以呀,你最好不要让我老爸等得太久。”
“啊,!”张慧恍然笑道,“本尊听命!”说完她径自来到大厅东侧的餐厅。
张慧将随手带着的手包放在了菜池边,马上拿起了洗手液。洗完手后她打开冰箱去拿肉。她动作娴熟,干活麻利,好像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时,一个着蓝底白花上衣的中年女人从二楼走了下来,静静地来到她们的身边。看到张慧在认真的清洗她上午买来的一只猪肘高兴地说:“张慧来了!”
“来了!曹妈妈好!”
“好!好!好!”曹妈妈使劝地点了点头,“乔瑞说你很会做红焖肘子这不,我早早地就买回来了。”
“曹妈妈过奖了,”张慧一边说着话一边手中不停地搓洗猪肘子,“我不过是尝试一下。”
这时,乔瑞插过话来:“我突然发现越是有本事的人越谦虚呢!”
“嗨,不谦虚行吗?咋进步啊?”张慧笑了笑:“曹妈妈,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我一人来就行,你陪乔瑞看电视吧!”
曹妈妈望了一眼乔瑞,乔瑞点了点头,然后她拉着曹妈妈的胳膊说,“曹妈妈,我们到厅里看电视!”
乔瑞与曹妈妈屁股刚落下,厅门开了,乔瑞的爸爸乔贺轩回来了。
“爸,你今天可真遵守时间呢!”
“不遵时间怕一个小女孩撅大嘴!”
曹妈妈马上起身迎向前去,她接过乔贺轩手中的草帽,谦卑地说:“贺董今天回来的是挺早!”
乔贺轩用手帕擦了探额上的汗,道,“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早回了。”说完,他将脱下的西装上衣挂在了门边的衣挂上。
乔贺轩年51岁,文雅高大,皮肤白晰,不像五十多岁的人。三年来因妻子撒手人寰他很少这么早回家。
餐厅内的厨间传来了水流的声音,乔贺轩向里面望了望,曹妈妈马上说:“张慧来了,做红闷肘子呢!”
“啊……张慧?她来了!”乔贺轩脸上现出感动之色,“张慧真是一个好孩子!听乔瑞说,上星期乔瑞泻肚,外面下很大的雨,她还给乔瑞买药去了呢……”
“是啊!是啊!”曹妈妈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她可真是一个好孩子!”
乔瑞在父亲面前多次提到过“张慧”两个字,说她如何如何的好,不但是她的好闺密还是好同事。他深为自己的女儿能在失去母亲最孤独的时候,有这样的朋友相伴感到高兴。
“曹妈妈,”望着餐厅的门,乔贺轩道,“你去帮帮张慧吧!给她打个下手。”
话音刚落,张慧已走出餐厅,望着乔瑞的爸爸深深鞠了一躬:“大叔您好!”
“好!好!好!”乔贺轩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名叫张慧的女孩,看她长得与女儿一样的清纯亮丽,瘦瘦的,高高的,十分的纤巧。笑道,“我们都呆着让你一个人忙,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大叔,我与乔瑞是好朋友,这点事算什么!”
“即便是朋友,也不能这么放肆吧?”乔贺轩客气地说。
“她说啦,她是高手,能独挡一面。”乔瑞解释道,“我和她是实实在在的朋友,不分彼此。”
“随你,你愿意怎样就怎样。”说完这话,乔贺轩拿起曹妈妈放在他身边的《密城晚报》,他不想与乔瑞争执。他原本就很疼爱他的女儿,对她宠爱有加。现在,自己亲爱的女儿失去了母亲,他更是对她百般怜爱,不想让她有一点不愉快。
在三个人默默地看电视默默地看报中,张慧很快就用高压锅压好了红焖肘子。看到菜栏子里还有很多橄榄菜,她从冰箱里拿到瘦肉,将冰冻的肉切成细细的薄片。她还要给乔瑞做一盘香喷喷的橄榄菜炒精瘦。一个黄瓜拌凉皮外加一个烧茄子正好四个菜。眼见电饭锅里的饭停止了大声喧哗,张慧觉得只要橄榄菜炒好,就可以开饭了。
很快,晚餐开始了,乔瑞将红焖肘子放在乔贺轩的面前。
“爸,你先尝尝,好吃着呢!”说完,她夹了一块色泽鲜艳十分柔嫩的肘子肉块放在老爸的碗里。
乔贺轩夹到口中细细地品尝,一大块肘子肉下去后,他叭哒叭哒嘴,道:“嗯,真好吃!”
“好吃吧!”乔瑞侧着脑袋望着老爸的脸很是开心,心中不由得十分感谢张慧,“张慧可真有两下子,这个红焖肘子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好的!”
“是,是,乔贺轩马上表态,“现在的年青人有几个会做菜的?”
这一顿饭四口人吃得非常非常的高兴,乔贺轩觉得失去妻子后的空寂与凄凉因张慧的到来减去了许多。乔瑞呢,深感欣喜,能让老爸尝尝张慧的厨艺她乐着呢。曹妈妈也不例外,她为自己在乔家这般受尊重而庆幸。
“张慧,你的那个“空谷幽兰”设计怎样了?”乔瑞用纸巾擦拭了嘴,关心地问了问张慧近期正在参加的活动。
“快了,快完事了。”
“等你拿到大奖我请你到“月朦胧”。”乔瑞有些激动,“我也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乔瑞说的“剃头挑子一头热”,指的是上次乔瑞参加全国青年设计师大赛获亚军的事。乔瑞参加全国青年设计师大赛荣获亚军,除了丽人公司给了五百元的奖项外,张慧还组织了圈内人在密城最大的酒店金丰酒店为她庆贺一番。那一次,张慧消费了两千元。如今,张慧也参加了比赛,乔瑞想补过张慧那么大的人情。
“我可没有你那两把刷子,”提起她的“空谷幽兰”张慧并没有多大的兴致,也没抱多大的幻想,她坐在乔瑞的身旁幽幽地说,“我不一定能得奖。”
“怎么不能?你的‘空谷幽兰’不是已经有人在订货了吗?”
“原来的老客户,新户没有过问的。”张慧淡淡地说。
“我看挺好的,虽说是中年装,但现在的中年女人追风的更多。”
“不怎么好整。”
“要有信心嘛!”乔瑞今天显得分外高兴,不知道是因父亲今日能早早回家感到高兴还是她想起了自己获奖的事。
晚餐的快乐回荡了很久,乔贺轩吃出了欣慰,曹妈妈吃出了尊严,乔瑞吃出了快乐,张慧获得了赞扬,这顿饭可真是皆大欢喜。不多久,几个人陆续地离开了餐桌。
“张慧,你做的肘子这么好吃,你可得把这个手艺传给我们啊!”乔贺轩可能真的品出红焖肘子的鲜美味道了,马上向张慧建议。”
“暂时还不能,”张慧抿了抿嘴,“我得保守家传。”
“家传?”乔贺轩惊异地问,“不是自学的吗?”
“不是!”
“啊,这个家传可挺好!不知你还有哪些家传,是不是还能给我们晒一晒啊?”乔贺轩笑呵呵地说。
“嗯……”张慧有些迟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家传,还是她的家传她不想再外晒,她没有马上回答。
“不用晒了,这个就够了!”乔瑞打破了尴尬,“只要把这红焖肘子传给我们就行!”
“好!”乔贺轩附和道,“还是乔瑞说得对。”
“如果有时间我可以传给曹妈妈,让她给你们做。”张慧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她觉得对乔家人的极力推辞不太妥又重拾了话题,“这很简单。”
“好!好!好!”乔贺轩十分的谦和,“好菜供享嘛!”
过一会儿,曹妈妈去了厨房洗碗刷筷,乔贺轩回到自己的卧室歇息。客厅里只剩乔瑞与张慧。
“张慧,你为什么非得一个人做?累不累?”
酒足饭饱,乔瑞将憋在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张慧做红闷肘子将曹妈妈赶出厨房乔瑞万分不解。一个聪明极顶人为什么要独自受累呢?
“我就想,我一个人能干的活为什么还用别人呢?”
张慧的回答令乔瑞不满,乔瑞马上说:“你想想啊,我限制了时间啊。”
“不累!不累!”张慧使劲地摇头,“这点活算什么?”
“这样下去,我们可不好意思请你了!”
“有什么不好?该着请还是请嘛!”
“好了!说不过你!我问你,你手里的这个小包你老拿着它干麻?你不嫌累呀?
张慧手中的这个小包从做红焖肘子开始一直到吃饭为止就没有离开过她的手和腿,乔瑞觉得张慧的举动有点反常。
“啊,习惯了,从来不放在餐桌上。”
“习惯了?我还以为……”
“你别想那么多,啊……”张慧苦笑了一下,“我可没有那么高的防范意识。”
“走吧!到我卧室躺一会儿。”乔瑞拉着张慧去了二楼她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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