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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刚离开，江芸芸父亲就从厨房出来，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听芸芸说你们是合租时认识的？”
“是的。去年她实习的时候，熟人介绍合租了一段时间。”
“你们那时候在一起的？”
程铸涛愣了下，不知道江芸芸怎么说得，干脆实话实说：“是的。”
“那时芸芸还没毕业。这丫头从小到大也没和男生接触过。我们那时候也没有想到她会是男女合租，更没想到她会突然谈恋爱，在我们印象中她还是个单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程铸涛心里嘀咕着，想证明我欺骗单纯少女？想归想，程铸涛还是老老实实说着：“可能我运气好，碰上芸……江芸芸这么好的女孩。”
程铸涛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在女朋友爸爸面前称呼太亲密。
“可能芸芸从小没接触过什么男生，对异性感觉把握不准。算了这个时候不说这个了。”
程铸涛刚想出声辩解，就听到江芸芸父亲转变了话题。
“听芸芸说你现在是干快递员的。”
“是的。开始是干快递员，现在承包了一块小区域。”
“这行现在很热门，我也听说过一点。网上买东西越来越方便，快递这行还是有前途的。辛苦是辛苦，收入应该还不错。”
“还好，是有点辛苦，收入和其他打工者也差不多。”
“毕业四五年了吧，有什么目标打算？”
“我今年毕业四年多。现在想法就是先做好目前这块，然后有机会就去江芸芸那里重新承包一块区域。”这个问题在程铸涛准备范围内，回答还是很顺口。
“这想法也挺好的。你还年轻，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奋斗。”
江芸芸父亲接着问道：“那我再冒昧问句，如果你和芸芸在一起，有什么打算？房子什么考虑过吗？”
“房子在我老家那里，父母前几年已经全款帮我买了一套。以前也和父母商量过，如果在外地安定了，可以考虑把老家那套房卖了，在当地重新买。现在我虽然和江芸芸不在一个地方，但是我已经考虑到她所在的城市承包个区域。我已经看过那里快递情况，和我现在所在城市差不多，比较容易适应。”程铸涛侃侃而谈，心里庆幸前期准备还是有必要的，这些问题都避免不了。
“看来你这几年也存了点钱，比很多年轻人好，不至于还在啃老。不过你这样也是等于重头开始。”也不知道江芸芸父亲是真心赞扬还是客套敷衍。
“也没存什么钱，承包快递小区域也不需要多少钱，但是能和江芸芸在一个地方这是必须的。做了这么久快递，每个地方都差不多，换个地方也很容易适应。”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做快递很忙，芸芸在医院工作也很辛苦。以后你们家庭怎么办？两个人都这么忙，不一定能顾及到家庭。”
“快递这行的确很多时候很忙，但是有个好处，时间相对自由。如果太忙可以多招一两名快递员，那样我的时间就很宽裕。”
“那收入也就会减少吧？”
面对江芸芸父亲抛出得这个问题，程铸涛有些不好回答。挣钱多但是忙就顾不了家；时间宽裕就会收入少而养不了家。
这时程铸涛只能含糊说道：“到那时区域应该会做大，我主要负责管理，不需要那么多时间。”
江芸芸父亲继续问着：“一般来说男主外女主内。芸芸这个职业决定了她日常很忙碌也很辛苦，在外地没有家庭的照应，也许很多年都在一线岗位，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就算小时候双方父母可以帮忙照顾，以后的教育还是要靠你们自己，那时候你们有那么足够时间陪孩子吗？”
听着江芸芸父亲的问题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遥远。程铸涛感觉思维跟不上，心里想着我都没敢想到那么遥远的问题，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程铸涛还没有想到合适地回答，又听到江芸芸父亲说道：“不是我自夸，芸芸是很不错的女孩，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很多同事对她评价都很好，还有不少单身的男同事想追她。其中有名男医生，年纪应该和你差不多，父母都是公务员，家庭条件挺好，一直在追芸芸。就算被拒绝了，包括知道她有男朋友还是不放弃，一直在等着她。可是芸芸都不理睬他，周围很多人都为我女儿惋惜。芸芸性格还是倔强，自己的选择怎么样都会走到底。”
听到这些话程铸涛有些发蒙也有点不高兴，猜测江芸芸父亲说得应该是那个死缠烂打的医生。程铸涛很不满想着，你和我说这些算什么？幸亏江芸芸从小到大只有我一个男朋友，不然你难道还要说句，在芸芸男朋友里，你算不怎么样的。
最后想到对方身份，程铸涛还是平息心情说道：“我一定会努力让江芸芸比别人都幸福。”
江芸芸父亲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说了句：“未来的事情谁知道了。”说完端起茶杯喝起了水。
端茶送客！这是程铸涛此时第一反应。
程铸涛这时真萌生起身走人的念头。但是想到就这么走了，江芸芸回来后肯定会和父母闹。
程铸涛忍了下来，勉强笑了笑：“叔叔你说得对。”
江芸芸父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说道：“她们很快就回来了，你先坐坐，喝点水。哦？到现在还没帮你倒水。”
“不用，不用，我不渴。叔叔你先忙。”看着对方没有丝毫帮自己倒水地举动，程铸涛只能客气地说着。
江芸芸父亲果然没有客气，径直走进房间。
不得不说，江芸芸父亲一番话对程铸涛触动很大。以前和江芸芸的举动现在看来的确有些冲动。两人现在什么都没有，而且还分隔两地，真要结婚的话还是要靠双方父母。就算结婚以后又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分居两地？就算自己去那边重新承包，陌生的地方一切都是未知。
说到底还是经济实力太弱，想起刚开始承包时那段日子，程铸涛突然觉得很沮丧。
程铸涛越想越心寒。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江芸芸父亲与自己轻描淡写的谈话中，轻而易举指出了弱点，让自己满腔热情和豪言壮语毫无用处，更可怕的是利用自己对江芸芸的爱来动摇自己的决心。
程铸涛有那么一刻觉得如果那个医生还不错的话，未必不是比自己更好的选择。
正胡思乱想着，江芸芸和母亲回来了。看到程铸涛依然坐在沙发上，江芸芸靠了过来问道：“我爸和你说了什么？”
江芸芸母亲只是很有深意看了程铸涛一眼。
“没什么，随便问问。”
“真的？”江芸芸不相信。
“真的，不骗你。”程铸涛努力笑着回答。
“那就好，我爸整天教育人都习惯了，我怕他又长篇大论教育你，催着我妈就回来。”
“芸芸，我想先走了？”
“什么？”江芸芸以为听错了，连忙问道：“你要走？是不是我爸对你说了什么，我去问问他。”
江芸芸就要起身去寻找父亲。
程铸涛赶紧拉住她说道：“没有，你也知道你父母对我的态度，我在这里也尴尬。还不如早点回去，这样大家都有个台阶下。”
江芸芸认真看着程铸涛，似乎不相信他的解释，再次问道：“真和我爸没有关系？”
“没有。”程铸涛口是心非回答着。
“那也行，你早点回去也好，省得叔叔阿姨担心。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懒得在家待着。”
“别！你过完除夕你再去，不然你爸妈会怪我。”
“嗯……，那好吧。”江芸芸撅着小嘴不情愿答应了。
程铸涛起身和江芸芸父母打声招呼，告诉他们自己先回家了。
听到程铸涛说要走，程铸涛父母并没有太意外，只是敷衍地客气道：“吃过晚饭再走吧。”
“不了，再晚就没车了。”程铸涛也虚伪着应答。
只有江芸芸在中间左看看右瞧瞧，似乎想看出端倪。
在程铸涛出门时，江芸芸也要跟着送他。
程铸涛对她说：“你好好在家陪叔叔阿姨吧，外面冷。”
江芸芸想着过几天自己就要过去了，也就没出门只是说了声：“好吧。你先回去，一路小心。过几天我就去向叔叔阿姨拜年。”
听到女儿的话，江芸芸父母眉头不经意皱了皱。
出了小区，程铸涛看了看周围。心里想着：“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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