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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铸涛少年时期不算晚熟,和多数同龄人一样,从初中起就有暗恋对象。或许那时的感情就如同许多人所认同那样,只是青春懵懂的单纯好感,与爱情无关。不过这并不影响程铸涛无数次默默看着那个美丽背影独自憧憬。随着程铸涛高中与她分隔两校,那些憧憬也如同初中校园里梧桐树上枯黄叶子一般,随风远去。
复苏的季节,梧桐树焕发新貌,新鲜嫩芽又萌生出来。高中时有位女同学是很多男生心目中女神,收到得告白足以装订成情书大全。
程铸涛在周围同学前赴后继熏陶下,认真翻阅唐诗三百首和宋词鉴赏,占用两天本该去网吧玩游戏时间,写出如今已经淡忘的人生第一封情书,并在信后附上绞尽脑汁仿写出的七言打油诗。不过程铸涛这封呕心沥血之作托人送给女神后,连个波澜都没掀起。每次想到这件事,程铸涛都会自嘲当年的多情,想起唯一记得的一句,燕舞如画动春心,花香如雁寄我情。
感情对于程铸涛中学时代来说只能算味调味品,当然学习也不是主料。混迹网吧多年后,程铸涛南下来到这座小城求学工作至今。全班同学首次聚齐后,看着教室内女多男少,程铸涛和许多男同学一起对三年大学生活有了更大向往。
十多年父母约束一朝挣开,让程铸涛大一生活用上网、打球、睡觉就可以概括。
大二开学后,程铸涛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不能再这么沉沦,应该认认真真去上课。同宿舍几位兄弟对此现象评价为:原来整天不上课也会空虚。
当程铸涛真正坐进教室后,还是觉得上课是件很枯燥事情,慢慢注意力也发生偏移,目光也从讲台放到女同学身上。
渐渐程铸涛对班上一名叫武慧的女同学产生好感。
在程铸涛看来,武慧长相漂亮这就足够了。至于她对男生殷勤总是拒之千里之外,给人冷若冰霜感觉那都不重要。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土匪三个伴。通过程铸涛周围朋友缜密侦查,了解到追求过武慧的男生虽然不少,但都撞得满头是包,目前她还没有男朋友。
这也在程铸涛意料之中,这样的女生哪有那么容易追到。
心动就要行动,程铸涛冥思苦想,死了无数脑细胞,设想表白场景,准备表白语言,等待时机。
程铸涛打听到武慧家距离学校有三个小时车程,学期中途除了长假基本不回家。
程铸涛鼓起勇气在某个周末向心中女孩发出邀请:武慧你好,我是程铸涛,今天有空出来吗?我想和你说点事。
谁想到这条短信如同程铸涛人生第一封情书一样——石沉大海。
程铸涛在数遍对照班级通讯录确认短信没有发错,又排除手机没电、丢失等因素后,终于明白武慧根本没打算搭理自己,顿时感觉所有幻想场景和电影中某种表现手法一样——破碎了。
程铸涛这么多年积累了丰富的游戏经验,可对于感情还是一窍不通。他求教宿舍兄弟,大家认真分析失败原因后,得出公认结论:在武慧看来,你程铸涛是谁?突然约我出去肯定不会有好事。
程铸涛后来的行为让大家觉得这小子应该是失恋后受到打击。如果要总结那段时间程铸涛日常表现,最标准的描述就是中小学老师给予大部分学生期末评语的范文。
事实上程铸涛当然不是受到刺激,只是他也认可大家结论,决定增加自己在武慧面前曝光度。
学校不强制学生晚自习,全凭大家自觉,程铸涛当然也没这个习惯。直到有天晚自习时间,程铸涛陪球友去教学楼拿丢在教室里的衣服。当程铸涛敏锐的目光突然在一间教室里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立马丢下球友,从隔壁教室找到位朋友借本书,然后轻手轻脚在武慧身后不远处空位坐下来。
程铸涛坐下后发现自己毫无准备来到这里,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考虑该如何打发时间。
百无聊赖中程铸涛翻开借来得教科书,看到内容不禁挠挠头。这本经济系专业书对程铸涛来说就是天书,他索性掏出手机玩起游戏,随时关注着前方动态。
程铸涛在记不得第几次放下又拿起手机后,终于看到武慧开始收拾书本。在女生离开座位准备离开时,程铸涛才发现原来她是和同宿舍那名叫李佳佳的同学一起来得。
可是这难得机会不能放弃,两位女生刚从前门离开,程铸涛赶紧拿着书从后门溜出去。
程铸涛万万没想到,那两位女生打算从靠近后门这边楼梯下楼。
刚出后门,程铸涛就发现自己正巧拦在女生面前,张了张口想打招呼却心虚一时语噻。
还是李佳佳先开口:“真巧啊。程铸涛你也准备回去了?”如果不搭配女生脸上难以琢磨的笑容,这句话还算正常。
程铸涛只能尴尬笑着说:“是啊,是啊,真巧啊。”
程铸涛接着又试探问道:“要不一起走吧?”
没等武慧开口,李佳佳已经答应下来。
三人各怀心思走了几步,程铸涛正打算开口缓和尴尬气氛,突然听见后方突然有人喊道:“程铸涛,刚才拿的书晚上送到我宿舍,我明天上午有课。”
听到这话,程铸涛和李佳佳一起回头。
那位朋友看到他们齐齐回头看着他,似乎想到什么,赶紧说道:“我也不急,拜拜。”说完快步从另一边下楼。
这时三人间本已尴尬气氛更加怪异。
李佳佳收回目光又望向程铸涛手上没完全卷起得书本封面,经济学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自己挖坑还是要自己填。
程铸涛看着武慧美丽却无表情的脸庞硬着头皮干笑道:“借回来研究研究。”说完又用求救眼光望向李佳佳。
李佳佳强忍笑意说道:“很上进,挺好。”
从教学楼回宿舍距离并不远,不过程铸涛觉得路途那么漫长。他做梦也没想到第一次和武慧近距离接触是这种局面。还没从尴尬局面中摆脱出来的程铸涛,大部分时间都听着李佳佳如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偶尔附和几句。武慧则根本没有说话,不知在想着什么。
程铸涛心情低落回到宿舍,也懒得去找那位朋友计较,独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想今晚经历,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改变自己形象。
“嗡……嗡……”手机突然震动。
程铸涛没精神拿起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我是李佳佳,不会还在郁闷吧。晚上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不用那么在意。
程铸涛看到短信后明白自己想法李佳佳应该早就知道,回着短信:当然郁闷。本来只是想制造接近机会,没想到变成这样,我的形象在她心里又下降了。
很快那边就回复信息:你想多了,慧慧没有想那么多。在你约她时就告诉我了。我们都知道你的意思,没有回复就是代表拒绝。
看完短信,程铸涛心里拔凉拔凉。
紧接着李佳佳又来条短信:我还以为你和别人一样都放弃了。从今晚看你还坚持在。
“我会一直坚持的。你看我有希望吗?”程铸涛试探着回复。
等了很久程铸涛手机才又有动静,打开一看居然是武慧短信,上面只有简单三个字:放弃吧。
程铸涛赶紧表白内心:我不会放弃,会坚持到你答应为止。
可是武慧再也没有回复。
直到睡觉时程铸涛才等到李佳佳短信:坚持不一定有结果,不坚持一定不会有结果,自己考虑吧。
程铸涛看完短信放下手机,想了想又拿起手机回信息给李佳佳:我会坚持下去,不管有没有结果我都会坚持。
发出短信后,手机再也没有动静。
在李佳佳协助下,程铸涛知道了武慧她俩自习教室和时间。于是从某天开始,程铸涛也手上拿着两本课本,兜里揣本小说坚持去自习室。
程铸涛最初几天还有机会在自习结束后陪着两位女生共同走过那段不长的回程路。很快武慧就让这短暂的幸福截然而止。还好在李佳佳劝说下,武慧对程铸涛自习坐在附近还是默许了。
这段时间程铸涛出勤率让全班男生为之诧异,尤其当他们得知这家伙居然还坚持上晚自习,纷纷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人看到程铸涛上晚自习,要么趴在桌子上认真翻阅某本小说要么盯着前方某个倩影发呆。这时大家终于知道答案。
无言的默契过了两个月。程铸涛从李佳佳口中得知武慧生日快到了。程铸涛一个穷学生没多余钱让他挥霍,想了半天并征询周围朋友意见,省吃俭用,跑去买一条手链,准备在武慧生日当天送给她。对于有人提出买蛋糕的建议,程铸涛直接忽略,因为他知道蛋糕的结局就是便宜这群狼。
李佳佳还是很够朋友,当晚她让程铸涛在操场等着,自己找个理由将武慧带到操场,导演一出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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