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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医院的病床上,陈生左脚被打了石膏,裹了纱布,吊在半空不能动弹,只见他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浸湿后黏在了额头上,此刻他已闭上眼睛睡去。
陈沫和杨柳到时,只有一个女护士在他旁边,刚给他打完吊水,是消炎止痛的。
“你们谁是患者家属?”女护士问,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医用托盘。
陈沫有些急促的回答道:“我是,我是他姐姐。”
女护士接着说:“手术已经做好了,粉碎性骨折,需要住院,赶紧通知你家长到医院缴费,安排手续吧!”
陈沫听后惊呆了,“粉碎性骨折”这个只在电影中才听得到的几个字,没想到今天出现在自己弟弟身上。
它连忙点头,“好,好的。”女护士转身走了出去,临走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宜,总之陈生的腿一个星期内都不能触动的。
女护士走后,陈沫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默默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陈生。心想:“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他不是弹吉他去了吗?怎么又会打篮球摔伤。”
杨柳安慰陈沫道:“你先别担心,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吧!”
“对对!”陈沫应声着,随后走出了房门,她拿起医院前台的电话,拨通了妈妈的电话,陈沫不会说谎,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妈妈。放下电话,她又急促的走进病房,杨柳在边上坐着,显然已经很困了,杨柳也没想到这个夜晚会在医院里度过,这么多年以来,她很少到医院,小病小痛的,吃的药就好,也用不着到医院里来。
杨柳当晚十一点多回到学校,因为提前和老师打了电话,告知了原由,老师又给门口保安打了电话,她这才得以在进学校大门时没被为难。
陈沫的妈妈到医院后,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拉着给陈生做手术的医生就问,“医生啊!我们家陈生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会不会有后遗症之类的话!”
医生说:“只要安心养着,后遗症是不会有的,要说严重的话,对于他来讲肯定是要受些苦的,做手术时打的是全麻,整个人昏睡了过去,手术长达三个多小时。”
之后陈生妈妈就目光呆滞的坐在病床前,好一会儿才想起身旁的陈沫和杨柳,带着叹气的感觉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这里我看着,不要耽误了学习。”陈沫没说话,欲言又止,临走时她妈妈又嘱咐了一句,“对了,小沫,先别告诉你爸爸,他在外面出差,我不想让他分心,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估计得休学。”
陈沫点点头,转身离开,她庆幸的是妈妈没追问陈生是怎么受的伤,因为她也不清楚,她甚至感到一阵阵寒意,因为她无意间看到了沉睡中陈生额角上的淤青,若是打篮球摔的,怎么会额头上也有伤,还有拳头是紫色的,也像是受过重力。
陈沫不算很聪明,但也不傻,陈生应该是和谁打架了。
随后,陈沫给杨柳叫了一辆出租车,就此分别了,陈沫淡淡一句,“回去早点休息,今天谢谢你了。”
杨柳:“你也别太担心,好好睡一觉。”
陈沫:“嗯嗯,走了。”于是挥手告别。
次日早晨,正在上早自习的骑兵班教室里,杨柳看着心情极度不好的陈沫,她走了过去,右手抚在她的左肩上,说:“陈生怎么样了?”她自己当然知道,才过了一夜,肯定和昨晚没什么差别。
陈沫抬起头,眼睛里有血丝,估计一夜没睡好。“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在昏睡,我妈妈说让我不要操心,安心学习就好。”她虽这样说,但内心肯定已经为顽劣的弟弟担心透了。
“你妈妈说的对,你也别太担心。”杨柳拉低语气说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陈生不是打篮球摔伤的?”陈沫突然这样问。
“啥?”杨柳回答,表情很诧异。
“这小子肯定和别人打架了,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陈沫说这几话的时候很有底气,就像一个侦探发现了重要线索那样。
教室里书声琅琅,早自习一般没有老师在,杨柳和陈沫这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讲话,当然她们现在也无心学习。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杨柳问。
“看他脸上的伤就知道了 。”
“但愿妈妈不会刨根问底。”陈沫最后一句在心里默默而言。
杨柳听陈沫这么一说,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了,打架把腿给打断,可不是件小事,严重的估计得坐牢,可现在只是猜测,也没个根本的头绪。
两人一直在为此件事情做出来种种猜想,直到下课。什么学生聚众斗殴,校外小混混,又或是与某个学生发生了矛盾,两人大打出手导致如此。
青春年华如同晨曦与晚霞,绚丽多彩而又变幻莫测。
陈生一事,也许是命中该有一劫,就像他妈妈说的一样,小时候算命的说过陈生命中有灾,不会涉及生命,但免不了重伤一次。陈生自然不信这些,只是这次恰好遇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妈妈是个迷信之人,而现在他也不敢和他妈妈说实话,他是和别人打架受的伤。
下午的时候,陈生终于醒来,他感到左脚一阵巨痛,整只脚都麻木了,他想哭却哭不出来,醒来时刚好看到妈妈起身走了出去,他甚至不敢让妈妈知道自己已经醒了。
过了几分钟,妈妈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陈生睁着眼,动也不动,左脚依旧挂在半空,医生说要一个星期以后才能放下。
他眼里无光,看到妈妈时什么也没说,他估计已经被疼痛折磨的无法言语了,但是这又能怪谁呢!是他自作自受而已。
只是一边的妈妈看到他醒了,连忙放下手中还未喝的热水,走到他窗前,不知在何时已经流出了眼泪。
“你醒了,还疼不?”妈妈紧紧的望着他,迫切的等待他的回复。
过了几秒,也许这几秒对于妈妈来讲比等的这一天一夜还煎熬和难受。他终于呜咽着开口说了话,“我没事,妈。”
妈妈用手抿去眼角的泪说道:“你说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妈,我没事。”陈生回答,声音比之前大了些。
几分钟后,主治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病例本和陈生脚踝受伤的片子。
“孩子刚醒,给他弄点饭吃,吃骨补骨,最好是炖点汤。”这位身穿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就是给陈生做手术的医生,年纪已近五十,说话比较稳沉和随意,是个经验丰富的主治医生,外科手术这块,整个医院他可以说是排得上名的了。
陈生妈妈听后,有些激动。“好好!我这就给他去弄。”医生转身出门,陈生妈妈就要走,被陈生叫住,“妈,你让刘姨给我弄点就可以了,你不要回去了。”也许他长这么大,才算真正体会到了孤独与难受。
妈妈自然知道孩子的心理感受,“好好,我这就给你刘姨打电话,让她炖点鸡汤过来。”说完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刘姨是家里的保姆,从陈生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可以说是陈生的另一个母亲。
“喂!刘姨,是我。小生病了,你炖只鸡送到医院来。”妈妈压低语气,她不敢说陈生骨折了,怕她年纪大了,心里承受不了。妈妈知道,陈生在刘姨心里一直以来都是以自己的孩子那样看待。
话音未落,陈生在床上喊道:“妈,我想吃刘姨做的番茄鸡蛋面。”
“好好!再做一碗鸡蛋面。”妈妈在电话里又补充道。
厄运既然来了,我们也只能坦然接受,何况这只是人生的一小插曲。陈生昏睡的这一天一夜里,做了无数个梦,无数个支离破碎的梦,有时热得难受,但是怎么也醒不来,只能此刻醒后,那些梦境里的记忆却全然不见了。
晚上,陈沫下了自习,打了出租车就直奔医院。路上带了一点水果和牛奶,进病房门,妈妈趴在病床上睡着了,陈生这会儿倒是精神起来了,拿了一本平时从不会看的书,有模有样的看了起来。
“你来了,姐。”陈生没抬头,听到陈沫放下东西的声音。
陈沫看到弟弟情绪稳定了,心里也不再替他难过。“你说你,平时没见你翻过一页书,现在倒好,还看起书来了。”
“我这不是打发一下时间吗!又不能动。”陈生关上书,放在一边,直了直靠着的身子。
陈沫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还有理了。没回复他,而是拍了拍已经睡熟了的妈妈,“妈、妈。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妈妈醒来,揉了揉睡得朦胧得眼睛,头发也凌乱了,妈妈的头发天生有些黄,看着像染过色一般。
“你来了,小沫。”妈妈说。
“妈,你先回去吧!回去休息会儿,今晚我来陪陈生。”
“也好,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赶早来。”妈妈一边说一边替躺在病床上的陈生整理被子和他斜在一边的衣领。
陈生一时间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没用。“妈,你先回去吧!我没事了。”他这样讲道,此刻已经完全理解了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也意识到自己的顽劣使得全家人替自己操心。
几分钟后,妈妈拎着包走出了病房门,陈沫剥了一个香蕉递给陈生,她今晚前来自然不是单纯的照顾他而来,而是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陈生再说是打篮球摔伤的,那么她一定会揍死这个说谎的混小子。
陈生接过香蕉,咬了一口,嘴咕噜咕噜的动了几下,“嗯,真好吃。”边吃边笑。
陈沫看他得意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陈生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转移话题说道:“姐姐买的香蕉就是好吃。”说完又咬了一口,拼命的咀嚼。
“你别给我贫,赶紧说,和谁打架了。”陈沫恨不得过去狠踢他几脚,这小子刚做完这么大的手术,现在还笑得出来。
陈生深知自己瞒不过姐姐,也只得作罢。“好了,我告诉你,你可别讲给别人啊,尤其是咱妈,我怕他骂我。”
陈沫瞪了他一眼,“我就说呢,怎么脸上,手上到处是伤,你还知道怕被骂啊!”
“说吧!你最好一字不漏的交代清楚,不然老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在陈沫的印象中,陈生谁都不怕就怕爸爸,既威严又慈爱的爸爸。
“可别,你要是打算告诉老爸,我打死都不说。”陈生声音强烈了起来。
陈沫知道陈生的性格,自然打算按他的标准来。“好好,你赶紧说,我谁都不告诉。”
陈生这才放心下来,陈沫又给他剥了一个香蕉,于是他讲起了那晚名为“那些年”酒吧里发生的激烈场面。
王明作为吉他社社长,其在吉他方面的才艺自然可算得上首屈一指,陈生认识他不算久,只知道要学吉他,自然得跟着王明。
这天晚上下了自习,冬天的夜早在六点左右就已完全黑了去,此刻已快到八点钟,王明背着吉他社的公用吉他,陈生跟在后面,几步之隔。
“所以我们要去酒吧!”陈生问,双手插进衣兜里,他穿了一件灰色卫衣,里面是短袖,他感到有些冷,但不愿说出来。
王明停下脚步,“对,今晚带你去酒吧里看看,那边有专门的乐队弹唱。”
“很远吗?”
“不远,就在前面,转一条街就到。”学校附近的街道,陈生基本不熟,他经常是一放学就回家,一出家门就进学校,就连平常吃早餐的敌方也是固定的,所以不熟悉附近的街道也是情有可原。
果不其然,转过街角后步入一条暗色的街道里,马路边一家装饰为古黑色的酒吧就映入眼帘,黑色的背景严重衬托出了“那些年”三个发着白色光芒的大字。陈生跟着王明走了进去,酒吧大门为推拉式,里面的装修和格局也算颇有风采,四方的桌子三三两两的摆置起来,吧台看上去有五六米长,吧台旁边就是一个面积不大的舞台,简单来讲就是乐队的驻扎地。现在已经有人在上面弹唱了,吉他、架子鼓、电钢琴,设施具备齐全,唱的是最近较火的宋冬野的《奈何桥》。
王明拉着陈生找了个人流较少的位置坐下,酒吧人不算多,但大都向他们投去诧异的目光,可能大致认为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什么地方都去。
陈生怎么也没想到,就当他听得正有感觉时,一个喝醉酒的中年男子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指着他就破口大骂,“你怎么不上去唱,你这个混子。”
陈生不解,望着中年男子,同时也知道他是喝醉了酒,自然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于是示意王明,要不走了吧!
王明也不傻,点点头,背起吉他。不料想,两人准备起身离开时,那酒鬼竟紧紧抓住王明身上的吉他不放,“赶快给我上去唱。”嘴里撕声叫嚷着。
三人就这样莫名的拉扯了起来,无意间,那酒鬼站立不稳,摔倒在地。陈生本想去拉他起来,王明劝住了他,“别理他,这种酒鬼,没事找事。”
两人赶紧出了酒吧。谁曾想,危险还是紧逼而来,一个和陈生差不多年级的男生,应该是那酒鬼的儿子,以为是陈生把他爸爸弄到在地,冲上来就给了陈生一拳,陈生额头上挨了一拳,摇晃着退后几步。
“你干什么?”王明大声喊道。
那男孩比他醉了酒的老爸还要无理,发了疯似的冲上去要打陈生,王明在一边没能拉住,陈生受了气,自然也忍不住,于是就这样两人大打出手,王明一边喊一般尝试去拉架,奈何两人扭打在了一起,也不知各自挨了几拳。那男孩一身蛮力,扭身一甩,陈生一个趔趄摔了出去,膝盖恰巧磕在了酒吧门前的台阶上,就这样断了腿,准确的说是重要过节部分。
陈生摔倒在地,一阵闷痛袭来,想起身,左腿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王明连忙去拉他,“怎么样,没事吧!”
“别动,脚动不了了,膝盖生疼。”陈生咬牙说,不经意汗水已经额头上缓缓流出。
那男孩见自己占了上风,得意得很,“让你再欺负我爸。”说完扬长而去。
陈生自是有苦说不出,什么叫欺负他爸。
王明叫了辆车把陈生送到医院,他以为没什么大事就自己先回去了,又或者他觉得出大事了,就更要先走了。陈生醒后,只认为,反正他和自己也不算数,能把自己送到医院来,估计在他那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听了陈生的一番讲述,陈沫觉得匪夷所思,感觉很扯,但也不得不相信。于是问道:“那和你打架那人呢!”
“不知道,我摔倒之后,他就不见了,应该是逃逸了吧!”陈生说。他现在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夜里的医院比白天要安静的多,只是他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很快入睡,毕竟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医院睡觉。
“姐,晚上你还回去吗?”陈生看着陈沫,她似乎也没什么神采,脸上感觉皱巴巴的,嘴唇略显仓白。
“当然回去。等妈妈来我就回去,我在医院可没法睡觉。”陈沫站起身来,拉开身后只开了一半的窗帘,外面天空已全部黑尽,医院后面就是一条相对繁华的街区,从高往下看,熙熙攘攘的一片。
陈沫伸手打开窗户,“我把窗户打开,让你透透气。”一阵冷风瞬间迎了进来,陈沫穿的不多,感到有些冷。
“你冷不?”陈沫问陈生 。
“我不冷,裹着这么厚的被子,怎么会冷呢!”陈生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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