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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入夜才回到家。老妈给我炒了份蛋炒饭,地地道道的蛋炒饭,只有蛋和饭。走了一天的山路,虽不是什么乱石坑地,但这双脚也算遭了罪,半夜酸痛难忍,自我反思,这是吃了平时不锻炼的亏。
半夜起床上厕所,老爸老妈屋里传来一阵嘀咕的声音,大半夜不睡觉,真有他俩的。
我迅速解决,夜里的风有些冷,不过倒是有月亮和星星,月亮被一层若有若无的云层遮住,有几颗星星很亮,我知道最亮的那颗是北极星。不过此刻我可没心情欣赏这夜景,回房躺下时,看了时间,猪头闹钟上显示的是三点四十二分。
我靠,搞半天,还不到天亮,好好想想,若是天要亮,又怎么会看到月亮呢! 短暂的周末,没了一天,好在还有最后一天。我睡到太阳照屁股,被褥晒得发烫,就差一根火车便可点燃了。
托着惺忪睡眼下了楼。
“我爸呢!”我问正在厨房里的老妈。往常很多时候见老妈时,她十有八九都在厨房里,谁让我只会在饭点起床下楼呢!
“你爸一早就去镇上了,镇上出了事。”老妈放下手中的水盆,随手拿起一边的白菜。我没看她脸上的表情,但从语气中听得出她的有些心情不好。
昨天出了一身汗,回来也没洗个澡,现在身上怪痒痒的。出客厅洗了把脸,我牙刷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大叫了声老妈 。
“妈,我牙刷哪去了?”
“哎呀,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自己找找吗!”老妈很愤怒。
洗漱间里很乱,什么拖鞋,毛巾满地乱放,我虽然不是个爱洁净的人,但现在一时间找不到牙刷,也觉得都怪平时太随意了,太邋遢了。
昨夜的月亮很白,今早的太阳也很亮,进客厅准备吃午饭。老妈把做好的菜端出来,卸下身上的围裙,“赶紧吃,吃完赶紧写作业去。”一脸的没好意。
“我说老妈,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就听见你和爸半夜不睡觉,一个劲的吹牛。”
“镇上死了人,危及到你爸了。”老妈刚端起饭碗,看我呱呱的没完没了,一脸严肃的对我道。
“什么人,又死人了吗?”我则是一脸凝惑。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小孩子家,不该问的别问。”老妈夹了一个荷包蛋放我碗里,自己猛扒了几口白饭。
吃吃,我吃就好。心想,这镇上也真是事多,怎么隔三差五的就得死人呢!
午饭后,我基本没什么事干,老妈要出门,也没说什么事。老姐上星期回来过一次,这星期必定是见不着她的面了,上了高中,她整个人变得高冷起来。总之我们都不易于与她谈话,总是一两句话草草了事,像是我们都是多余的一样。
我和方远说了我姐这个人的反常,他硬生生憋出一句,“你姐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我说,“不对呀!恋爱中的人不应该是喜气洋洋的吗?”
“那就是恋爱后失恋了,郁郁寡欢。”方远接着又道。实则在心里闷笑,实则他自己也不知道恋爱是怎么一回事。
我对此凝惑不解,最后无心过问。
镇上那件事,之所以烦扰老爸老妈睡不着觉,是因为事态确实严重了。
一妇女的丈夫从六楼的施工架子上摔了下来,当场就断了气。鲜血染红了整条碎石乱砖的路道,工地老板拒不承认,也不赔偿任何,理由是施工楼房四周全是绿色的安全网,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掉下来的。万一是自杀也说不定。
两天后,这妇女闹到了镇上的公所处,扬言要给这事一个交代,否则就不走了,听说当时还报了警。
工地老板出事后就没了音信,估计是出了事,逃窜出去避风头了。这妇女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儿子,事情的严重程度还得从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开始说起。
就这样僵持了几天后,妇女仍然在公所门口,欲哭无泪,一脸憔悴,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几十岁。镇上的人也没办法,劝又劝不走,给她饭让她吃,她也不吃。连水都不肯喝一口,面对这类事,当事人死亡,责任人逃逸,他们一时之间跟本没个对策。
这妇女的意思当然是要钱,可谁家的钱也不是大街上捡的,大风可以刮来的,谁能给她那么多钱呢!
这天下午,阳光格外炎热,快退休的老书记听说了这件事,步履蹒跚的走到这妇女前,企图劝说她先回家去,不料这妇女的儿子拿了家里的水果刀,一进公所就把老书记给捅了。
当时老爸他们在外面办事,不在公所里。负责做饭的阿姨看到这一幕时,瞬间慌了,老书记呼咽一声,就地倒下,那少年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扔下手中手掌长的小刀,大叫一声,没人敢形容他当时的表情,多半是恐慌吧!出门便狂奔,也不知逃到了哪里去。
等救护车到时,鲜血又一幕染红了阳光下白花花的水泥地板。这妇女因为劳累几日,又未曾进食,老书记被捅以后自然是吓到了,当场就昏厥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妇女怀恨,自杀了呢!因为老书记的血染了一地,渗透了妇女的身体。
又是两天后,老书记在医院中醒来,少年这一刀没捅中要害,但因失血过多,老书记一直昏迷不醒。
老书记望着医院阳光射进的窗子,头发苍白,嘴唇干裂,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发现腋下一处地方剧痛无比,翻不了身,所以两天以来,他一直是以一个姿势在昏睡。
他慢慢想起了当日发生的事,另人愤恨,更另人惋惜,好好的少年,竟成了这般模样,他的将来毁了,一切都毁了。
最后,少年以故意伤害他人罪判了刑,具体几年我不清楚。这妇女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没人知道她后来怎么了。
谁又能道清这世间人事呢!
一整个下午,我先是躺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小睡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攒了几天的臭袜子洗了,空气中弥漫着一大股洗衣服的味道,老妈总是说我把洗衣服粉太多,看着水中白色的泡泡,好像也确实是。
晚饭刚过,老爸从外面回来,一头闷进厨房,拿了瓶白醋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也不作声,脸色很不好。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一紧,知道老爸喜欢喝醋,但也没这样吃的吧!
真没想到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如此之大,老妈熬了碗中药给老爸,老爸说想躺会儿,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只闭着眼。乳白色瓷碗里的中药歇在茶几上,显得和老爸的心情一般苦楚。我把电视关了,上了楼,此时若还要接着看电视,那我真是不孝啊!应该让老爸一个人静会儿。
夜里,我失眠了,我失眠的次数一个月屈指可数。没想到的是恰恰在了今天,明天是周一,一到学校就得进行模拟考试,全校统一。关于复习什么的,我啥也没做,连周末布置的作业都凉在一边,有时我觉得这些琳蓝满目的纸张还不如厕所里放的卫生纸。
周一早上,我一脚踏进教室,乱哄哄一片。搬桌子的声音,书本啪啪的声音,人群嬉闹的声音,我说莫不是要打仗了么。也怪这该死的模拟考,所有的教室都必须是空荡洁净的,于是一大早所有的学生们就在纷纷收拾自己一片狼藉的书桌,黑板右下角的垃圾桶里堆满了废纸,一箩筐的饮料瓶。这也是收破烂的大叔经常光顾我们学校的原因,不得不说,学校里有时真的是宝贝多,油水多,很多人利用学校诸多渠道,赚了不少钱。
我把书包顺手扔到座位上,同桌陈娴的书桌早已搬空,只剩下几本需要用到的课本和复习笔记。现在已经翻开课本,认真的复习了起来,看到我当作没看到一样,旁边的同学还在收拾书桌,整个教室里乌烟瘴气的,也不知是谁的牛奶洒了一地,乳白色的液体四处流淌到桌脚处,惹得一个女生大叫,“天呐,谁这么没素质。”
我对这类事往往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不是我扔的,也触碰不到我的利益。我将书桌里不怎么整齐的所有课本和笔记本,课外书籍放进纸箱里,书包里基本不放什么书,班上大多数的同学的书都是放在装牛奶用剩的纸箱里,既方便又不占地方。
再次看向端端正正学习的陈娴,“喂!你该不会是昨晚就潜进学校把书桌收拾干净的吧!” 她转过头,瞅了我一眼,没有吭声。显然对我的话无言以对,一副无奈的表情,也该我这样,我问的问题显然是无聊加没经过脑子的。
几分钟后,教室里基本平静下来,我也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搬到了讲台上,不影响人走路的地方,再晚几分钟可就没地方放了。考试的时间是早自习以后,到时候每个人都是随机插去别班教室里独自应对考试。无论哪个老师都会讲的一句话就是,“考试期间,作弊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喜欢高分,我完全可以给你个一百分。但请你保证诚信考试,不要耍小聪明。”
我打开早上学校统一发的牛奶,以喝牛奶的方式平复一下此刻紧张的心情。嘈杂哄乱以后的教室里,现在变得书声朗朗的,这种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做法我一般是不会做的,不过现在不得不作作样子,以示雄心,以明壮志。
教室外,阳光依旧。那片竹林我已好久没去,如果不是去上面两所教学楼里有什么事,基本是过不着那条竹林小道的。今天的考试恰好就是途径这条小道的机会,模拟考试因为时间和条件有限,都是三个年级交叉而坐,互相也看不了答案。
看了考场号,铃声一响,各自就朝着自己的考场奔去。我的考场是二栋三楼卫生间旁的教室,方远在我隔壁,两人同步穿越竹林小道,此间小道里挤满了人,上下来回着。
带着文具盒和草稿纸,我和方远告了别,并约着考完一起吃早饭。教室被整理和打扫以后清净了许多,我走进考场时人没有几个,就算全部坐满,我认识的可能也没几个。第一科考的自然是语文,考语文的话我是一点也不紧张,因为我觉得在语文上拿高分很难,同时拿低方更难,除非你啥字也不写,就这样交白卷。以前有个同学真的是牛逼到交了张白卷上去,结果改卷老师来了句,勇气可嘉,给了十分。打破了他考零分的愿望。
考试结束后,我焦急的跑出考场,肚子饿得不行了,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这最难伺候的,无非就是自己的肚子。方远先我前面出来,站在二楼楼梯等我,投来妩媚一笑,随后问我考得怎么样。我嘛!哪次不是匆匆了事。“别提考试了,咱现在就大吃一顿就好了。”下了楼,我用极其乐观的心态说道。
今日的食堂看起来还是一副平常样,从外面猛地进入打饭区,耳朵就瞬间转换了音频,人群熙攘的嗡嗡声漫布四周,我和方远选了一队人群较少的队伍排了进去。今天全校统一考试,食堂饭菜会不会有所改善,我在心里期盼到。
结果最后看到打饭阿姨打的那三三两两的青椒肉丝时,我彻底绝望了,肉丝本就少,她有使劲的掂了掂,最后到我饭碗里的菜简直堪比门口大爷家的阿黄了。
两人打了饭正准备往用餐区走,忽然瞧见通往食堂二楼的楼梯口的铁门开了,随即就有人端着饭匆匆跑上去,之前都是紧闭着门,没人知道食堂二楼是干嘛的,现在既然门开着,我和方远也不甘落后,跟着人群走了上去。
上楼后,一排排整齐有序的餐桌浮现在我们眼前,原来神秘兮兮的食堂二楼也还是吃饭的地,我们早该料定的。也罢,我对方远道,“既然这样咱们就坐下开吃吧!这地方至少现在还算干净一些,清净一些。”
方远扫视一眼,示意我去前方靠窗的位置,兴许是很多人还没发现这里,所以现在到这里吃饭的人还很少,一眼便能数过来。昔日嘈杂喧闹的声音也少了,总算可以安稳的吃顿午饭了。
连扒几口饭菜,没什么食欲,风景倒是好了,却又感觉此时的我们配不上眼前的景色。朝窗外望去,食堂的背后是一片大山,全是绿油油的植被,多是松树。山势因近于城边,较平坦,若是前去爬山,不一会儿也就能到山顶,且从山顶往下望,也看不到什么壮观点的景色。
方远低着头吃饭,把一些花椒和辣椒挑了出来,与此同时,放眼望去,洁白的餐桌上不一会儿就堆起了一小堆一小堆的剩菜剩饭。真是作孽啊!
我估计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不用几天这里又得关门,以后我们还得挤在一楼那几张惨不忍睹的旧餐桌上。我勉强又扒了几口,问方远吃好了没,吃好了就走。
他回答,“你慢点吃,不然容易消化不良。”我刚想说,我不是我吃得快,而是根本不想吃时,楼梯口一老师突然冒出来,大吼了一声。由于声势过快,食堂里又是一片嘈杂 ,我和方远都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果不其然,这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男老师破口便大骂,骂的内容就是我们这些人吃饭的作风问题,大致的意思就是说,这才忘记关门几分钟,我们便一下子涌了进来,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的。最后因为来的学生实在太多,根本骂不完,于是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我和方远自然趁机溜了下来,赶快洗完了碗筷,往教室的方向走去。途中,我无意间看到了食堂右边山林里的一栋老式建筑,它与学校食堂相隔较近,隔了几颗高大的黑杆子树。这是一座废弃的卫生院,三层楼,占地面积几乎比得上学校的小型图书馆了。我和方远一同瞧见,不只是我们,这栋废弃的建筑似乎已成了一道供人么观赏的风景,只是没什么亮点,也没人宣传诉说而已。
说到是卫生院,不用问也知道是干什么的了,既然如今废弃了,里面自然没有人,远远望去那道破旧不堪的前门,风一吹可能就会倒下。另我感到奇怪的是食堂和这栋卫生院的距离很近,而且中间并没有围墙相隔,难道这卫生院也是属于学校的一部分,可是学校是近年来新建的,且有专门的医务室,所以这必定不属于学校的建筑。
我向方远说出了心中的凝虑,他显然对这事不感兴趣,觉得管它是干什么的,有什么联系,也和我们无关。我一想,好像也是,别说是这么一栋旧房子,就算旁边建了一座飞机场,也和我们八竿子打不着。
好好想想,这学校里我们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也没规定什么我们都得了解一下。
不过另人奇怪的是第二天我和方远到食堂边上的公共厕所里上厕所时,惊奇的一幕发生了,我们俩都匪夷所思,不是说废弃了吗!怎么还会有人进出那里,提着菜篮子,一篮子的蔬菜水果,这阵势让我们联想到这人是住在了里面,而且还是学校里初三年级的老师。因为在之前我似乎见过这位老师,是初三年级某个班的班主任。
我和方远同时看见,同时诧异,心里大胆的想,该不会是这老师看着没人住,而这房子又还可以住,于是自己私自搬进去,长时间的住了起来,要真是这样的话,是可以省好大一笔房租费啊!
期间的几分钟里,我们俩一直在厕所外徘徊,想看看那位进去的老师什么时候再出来,直觉告诉我这是一种很愚蠢的做法。当然就算他出来了,我们也不能做什么,总不能扑上去把他撩到,然后逼问他,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吧!
最后因为时间有限,我们没能等到那位老师的出现,但料定了那里面一定有人在长时间居住,因为食堂和这栋房子之间间隔的草坪上被活生生踏出了一条显而易见的路来,因为有树木的庇护,所以,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当然很有可能这根本就不算个秘密,很多学生都知道这里面住了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废物利用嘛!
随后的几天里,我和方远会时不时的在吃过午饭后绕到卫生院附近的树林里东瞅瞅,西看看,但自那以后我们一次也没有再看见有人出没在那里。难道那天看到的全是幻觉,又或者这房子诡异的很,会把莫名的我们吸引过去,然后像鬼片里那样将我们谋杀于某一间房间里,不过这听起来更像警匪片。
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改卷老师的能力,那速度一般人没法比啊!考试成绩没一个星期就出来了,我的成绩嘛!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全班第四十八名,一共五十六个学生。头一次考试我便以失败告终,好在我的上升空间还是很广阔的,前途无量啊!
方远的成绩比我好,全班第十六名,他说这都是被逼的,考得太差的话,在家里那两尊佛面前不好交代啊!说的也是,不像我家爸妈,一副没所谓的样子,当然这多半是指老爸的态度,老妈嘛!也和方远父母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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