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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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华一边跟着周水三人，一边就不停地打电话。他首先打到市里又打到省里，但得到的回复永远都是，我也不清楚要问一下领导之类的推脱之言。蔡文华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找号码，继续找领导。江明看着他，总觉得他很多时候都很努力，但为什么总不在点上呢。“小蔡，把电话给我，我来打吧。”说着，便接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呀！”
“吖！是江大哥呀。换了号码我都没认出来。”
“哎，手机掉了，用我同事打的。”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周家村不是被选为旅游试点村了嘛，这省里或者市里，有没有派人过来考察过。我知道你为人仗义，人脉也广，所以想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
“老哥，说麻烦就客气了，一会给你回电话。”
“好勒。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
“行呀！”
说完江明便挂了电话，并把它交给了蔡文华：“以后向人打听情况的时候，不要一上来就问你们局里什么动向，有什么样的人事安排。毕竟人家一个前台服务人员，不会知道那么多，而且就算知道，也不会凭你说两句就透露出去。”
蔡文华接过电话，小声地在江明耳边说道：“老大，你让我觉得我自己好蠢。”
“你还年轻，这人情练达，也不是说会就马上就会的。慢慢看，慢慢学吧。”
“老大，你也没大我几岁呀。”
拐过弄堂，进周水家，穿庭院、入主屋就坐。期间刚进屋子，周水便大喊道：“老婆子，给我们上点茶水。”
江明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三位，和我们说说吧。”
三人互相看了看，周水则首先开口：“我们村子并不大，总共也就40多户人家，各家人也都熟门熟路，所以要是来个外乡人，就会格外好奇。而且这个李东又住了这么多天，私下里我们也会经常议论，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有一次，距离现在大概有10天的样子，当时我在田里干活，就看见他往后山的野竹林里跑。我还以为他是来采春笋的，当即也没在意。但不久后，又看到他出来往河道的上游方向走了。接下来我听墩子说，他在山道下面溪流处也见过他。”
“对了，墩子，就是我旁边这位，大名周安，因为他从小就胖胖的所以我们就一直那么叫他了。”说完，那个名叫周安的男子便腼腆地抬了抬手。随后周水又拍了拍另一边瘦高男子的肩膀，对他说道：“周全，那个外乡人你见到的次数比我多，接下来还是你来说吧。我去催一催我家老婆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把茶端上来。”说完，便离开了座位。
周全只好接过话题，他低下头认真回忆起来，“我见到他不只一次。大概也是10多天前，我在竹林里挖笋，就看到他在那里走来走去。随后他好像是发现了我，就马上离开了。后来中午，我又在山路上看见周半斤（村长）的儿子周准，他们两人还打了个照面，说了会话。接下来又过了两天，我在面馆吃饭的时候，又看见他们坐在一起，聊得很投机的样子。”
“接下来，你们还见过他吗？”江明问道。
两人摇摇头，都说再没见过。
这时蔡文华凑到江明耳边，小声地说道：“看来这个村长，隐瞒了一些事情。”
江明点点头，小声回道：“的确有问题，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村长这个人了。”
“各位久等了。”这时，只见周水正端着茶水迈入主屋，边走还边说道：“我忘了，今天我家老婆子跟我说过要去镇上买东西的。……，对了，你们刚说到哪了？”周水坐下说道。
“水哥，说到村长了。”周安说道。
听到村长两字，周水便一脸不耐烦地说道：“那个老匹夫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说？”蔡文华问道。
“不瞒两位警察，12年前，老村长被逼下台，就是因为他从中做了手脚。而且自从他当了这个村长之后，背地里也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钱。”
“12年前？你说的是土地改承包这件事吗？”见三人面面相觑，蔡文华接着说道：“我是听周老山说过这事，你们本地人把那些阳光充裕的好地方都给占了，只留了一些品质差的土地给别人。”
“这一切都是周半斤背后搞的鬼，当初分地的时候，我们三人可是一直都是站在老村长这一边的。”周水说道。
“那就好好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吧。”江明冷冷说道。
周水端起茶杯，想了想：“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大概是在12年前，当时上面发来文件，要求我们全村根据劳动人数，平分耕种土地。于是周半斤伙同本地乡民，将现有的优质土地划归到他们的名下。于是那些外来乡民，便都跑去老村长家，要求他重新划分。但本地人自然也不愿意，一定要按现在的标准划分。于是双方开始闹得不可开交。”
“一开始还只是口头上的辱骂。但到了是11月底，双方便在广场前大打出手。老村长和我们冲上前去拦阻，但那群家伙根本不管不顾，一把将他推下台阶。当我们发现的时候，老村长已经昏迷不醒了。”
“当即我们将他抬回家中，还请了不少医生，得到的结果永远都是老村长年事已高，你们自求多福。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老村长才渐渐醒过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半斤竟跑来说什么，村长已无能力管理村子，希望他主动退下来，由他接替。”
“两位警官，你们说还有没有天理。老村长可是周半斤的小叔呀，竟然在他的弥留之际还在用此事逼他。”
“唉……那后来呢？”蔡文华问道。
“后来老村长去了村外的竹林里生活，也在那里去世了。”周水遗憾得说道。
“老村长就没有家人吗？”
“有一对儿子儿媳，但早在18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周安说道。
“真是好人不长命呀。”蔡文华感慨道。
周水推了推周安，说道：“墩子，你忘了吗？老村子不是还有一个孙女嘛，名叫周萍。就这两天，应该会回来祭拜老村长。”
“是嘛！那我们也去祭拜一下吧。”江明突然提议道。
三人又互相看了看，便答应道：“好呀，我家老婆子走之前留了午饭，先一起吃个饭，到时候，我再送你们去。”
江明看了看时间说道：“好的，那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周水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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