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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的技能真的酷炫！莫负霜寒
作者：清流
（二）
队里的人齐齐的看向我这边。队长咽了口口水，道：“方士的技能真他娘的酷炫。”
一定是凌风，没错了。不知道他手臂的伤好了没有，只是他竟然会主动挑衅青崖鬼，怕是想给凌清报仇吧。
凌清。我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娇小的身影，笑起来是那么可爱，临危的时候又是那么坚毅。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也是这股愧疚，推动着我夜以继日努力修行。是时候，展现一下修行成果了。
镇郊荒野，翠竹坡山顶。四个琉璃盏围绕着一块石碑，凌清之墓。当初逃离匆忙，能够祭奠的也只是一起任务打到过的琉璃盏，权做衣冠冢。
“呐，凌清，又来看你了。我打听到你弟弟的消息了，他一个人去替你报仇了。当然了，我也会去，毕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哈哈，可能我又自以为是了。估计我也是去送死，无所谓了，死了也好，下去陪你也不错。呐，今天带的是十年女儿红，好酒，很贵的，两天的三环钱买的，就当为壮士饯行吧。”
拔掉酒塞，一股浓香扑面而来。我小心翼翼倒满四个琉璃盏，仰头喝坛中余下的酒。
几滴香醇的汁液吞进嘴巴，再无下文。
酒坛空了……我咋吧咂吧嘴，直愣愣的看着满的要溢出来的琉璃盏，肠子都毁青了。
“那个，你看你也喝不了这么多，我分一杯。”我腆着脸伸手去拿琉璃盏。
冷不防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住手，偷酒贼。”
我循声望去，一个扎双马尾的紫衣姑娘骑着白虎驻在不远处看着我。
“多管闲事，本来就是我的酒……”我没理她，抄起一杯打算尝尝咸淡。
“你这个人太没良心了吧，这是贡品，你也能随便拿来喝？”
“都快要死的人了，喝个酒还不让了。”我指了指地上的空酒坛，“看到没，这是我的酒。我喝自己的酒，不犯法吧。”
“你还知道你快要死了，那还不乖乖放下跑路。”意味深长的话飘了过来。
我瞅了一眼，几只羊灵已经开始朝我的方向飞奔了。
是个异人。
“得得得，我放下我放下。”我极不乐意的照做了，“女侠，收了你的神通，我可以走了吧。”
几只羊灵直扑过来，耳畔生风，擦身而过。背后传来一阵哀嚎，我转头看去，一只星星象栽倒在地，震的地面抖了一抖。
一声虎啸，姑娘已经来到身边，下了坐骑，弓着身子仔细打量瘫倒在地的我，笑眯眯的问：“以后还偷不偷酒了？”
我终于看清楚她的脸，想要破口大骂的欲望硬生生被塞了回去。
那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脸。
“凌清，你竟然还活着？”我欣喜若狂。
“什么鬼，老娘叫李二蛋。”她白了我一眼，不经意间瞟到了墓碑上的字，“好啊，你咒我死？”
脊梁骨阵阵寒意涌现，不用想背后几只羊灵已经虎视眈眈了。
“你不是凌清？怎么可能，我从未见过职业相同并且长的如此相像的人。”
“痴汉，再告诉你一遍，老娘叫李二蛋，还有，搭讪方式创新点，你这过时了。”
重新骑上白虎，还不忘瞪我一眼：“我警告你，别再偷酒了。”她招招手，三只羊灵拖着星星象的尸体乖乖跟在身后，“走了，小菜鸟。”
“凌清，你为什么不承认，还有，凌风知道你还活着吗，昆仑荒漠的事你知情吗？”
白虎突然停了，她无比复杂的看着我，盯得我浑身发毛。
“你是谁，昆仑荒漠，凌风，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肯定是凌清，不然怎么听到弟弟的名字会如此惊异。可能时间久了，把我忘了，或许我只是她救的人里面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想想有些心酸，所幸她还活着，酸不酸的又算得了什么。
“问你话呢，磨磨唧唧，快说。”
“我是打算祭拜你一下然后就去帮凌风的，只是没想到你还活着。”我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笑了笑，“这么久了，我总算能从愧疚中走出来了。”
“所以说，你是认识凌风？他现在在哪？ ”她问。
“你不知道你弟弟在哪？那我更不知道了。”
她一言不发，握着长杖的手骨节因用力显得苍白。
气氛有点怪。
“我说凌清……”
“再特么跟你说最后一遍，老娘叫李二蛋！”她挥舞着长杖劈头砸下。
我两眼一黑……
一阵突如其来的凉意扑面而来，我悠悠转醒，手脚被牢牢绑在绞刑架不得动弹。
“二姐，那小子醒了。”大汉喝了一口水，喷出雾一般的水花，顺手把瓢扔回缸里。
脸上湿漉漉的，看得我直犯恶心。
“你刚才就是用这种办法叫醒的他？” 昏暗中的人慢慢现出身形，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二姐，您觉得哪里不妥？”大汉诚惶诚恐。
“我为什么会在这，你是，凌清？”我终于看清了那个被叫做二姐的人。
“一杖子给你敲太轻了是吧，虎子给我狠狠地喷他。”
“得嘞。”得到允许，大汉屁颠颠去缸里捞瓢。
这个世界总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总觉得自己想的就是真理。这么久了，我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你不是凌清，你到底是谁？”我眯着眼预防大汉口臭喷雾，问道。
“气死老娘了，虎子，给我喷，喷到他知道为止。”
大汉舀了满满一瓢水，脸上写满了同情：“兄弟，说真的我头一次见二姐这么气还不让动鞭子的，你这面子挺大啊。”
头一次有人这样夸我脸大，也来不及道声谢，只忙着回想到底叫什么名字。
眼见着大汉含了满满一口水就要喷过来了。
“李，李二蛋，你叫李二蛋。”我激动的脱口而出。
大汉硬生生把要喷出去的水咽了下去，憋的眼泪汪汪，一脸求助的看着她。
“咳咳，虎子，你下去吧，没我的命令，其他人一概不准进来。”李二蛋挠挠头，冲我笑了笑，“我跟他有点事要谈。”
“得嘞。”
“你到底是谁？”我盯着她问。
“你还想挨揍？”李二蛋伸手欲抽出长杖。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长的与我一个认识的人如此相像。”
“很难吗？我觉得谁顺眼，我就像谁，有问题吗？”她伸手撕下一块脸皮，重新看着我问：“现在，你还认得吗？”
我愣住了。
她见我没动静，咯咯笑道：“是不是觉得老娘我太漂亮，看痴了。”
“脸皮，哪来的？”
“很容易啊，找个看着舒服的死人，拿小刀沿着脸划一圈就有了。”她说的风轻云淡。
所以，还是死了么。我心里升起的幻想一度破灭了。
“接下来，该你告诉我一些事情了。”她扯过一根长鞭，笑意盎然的看着我。
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
“四爷，二姐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是虎子的声音。
“就她李二蛋的命令是命令，我说话就是放屁了？要不是听说她押了个人回来，我才懒得来这破地方。审讯什么的我最在行了，快让开，别扫我的兴。”
“四爷，等等四爷，……二姐，四爷到了，四爷到了……”
“魏老四来了，真他娘的麻烦，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看我眼色行事，不然一会你受什么苦我就不敢保证了。”李二蛋麻利的收起鞭子，贴过来开始摸我的脸。
“你，你要做什么！”我扭头挣扎着。
“闭嘴！”她猛地扇了我一巴掌。
下一刻，我看到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推门进来了。
他显然有点吃惊，脸上不悦一闪而过，笑道：“四处游玩不管帮会的二姐突然良心发现带个犯人回来审，原来是偷着搞见不得人的事啊。”
“与你何干。”李二蛋头也不回，依旧盯着我的脸摸来捏去。
男人皱了皱眉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你从哪找来的小白脸，又矮又瘦的，剁不了几斤肉馅。”
“与你何干。”
“李二蛋！”
“叫老娘干啥？”
“你给我住手，光天化日当着我的面你们俩就这样？”
“之前说了不让任何人进来的，虎子，老娘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放任何人进来的吗，你干什么吃的！”李二蛋大声喊着，凑的很近，吹得我睁不开眼。
“你今天吃葱了。”我皱着眉头憋着气。
“厉害，这你都知道。”李二蛋噗嗤一笑，看得我有些呆了，任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她是割人脸皮的可怕女人。
“你们够了！”男人猛地拉了一把李二蛋，“当着我的面亲热，把我魏荃当什么了。”
“有病？做个脸模面具都不行？”李二蛋甩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团微黄的事物，也不管我乐不乐意，均匀的摊在我脸上。
“做面具啊，早说啊，我以为你俩……”男子讪讪的笑着。
“你以为啥，我李二蛋是什么人，魏荃，我劝你以后少管我的事。”
“我这是以为你要审犯人，这个我在行啊，任他是天王老子，我都能让他乖乖说真话。”
那些黄黄的东西附着力惊人，除了能勉强呼吸外，竟发不出一丝声音。稍感宽慰的事，面具原来不需要割脸皮。
“谁都知道青崖魏老四，施毒天下一绝。被你弄到手的犯人，迟早会被你慢慢折磨死。我若是给了你，怕是没的玩了。”
青崖！我心里猛地一惊。那男人叫她二姐，她难道是青崖排行第二的鬼。我奋力挣扎着，岂料李二蛋凑过身子压的死死的，贴耳轻声道：“想活命就老实点。”
“二蛋，你这是？”魏荃眼里似要喷出火了。
“做面具啊，不愿意看就出去。”
“罢了罢了！做完了记得把这小子留给我，我要试验我的新毒。”
“记得把门带上。”李二蛋头也不回。
嘭！
“就知道拿门撒气。”李二蛋嘟囔了一句，起身小心揭掉我脸上的面皮，举起来正反看了两眼，“非常完美。”
“青崖鬼。”我咬着牙蹦出这句话。
“幸会幸会。”李二蛋举着面具，冲我扯了个嘴角。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仰脖子闭眼睛。
“我如果要你死，你早就死了，还会活到现在？”李二蛋小心翼翼收起面皮，“就刚才那个魏老四，你这个小身板都撑不过半分钟。”
“留着我不过是为了让我乖乖说出你想知道的消息，何必假惺惺。死在你们手里的人还少么。”
“我的确对你口中的人感兴趣，但我没打算逼你说，说与不说你自己决定。”
“你还说你没逼我，刑都用了。”我瞪着眼睛仇视着她。
“拜托，我就拿鞭子吓唬你一下，这也算用刑？”
“口臭水不是你唆使手下喷的？”
“那是泼的，不是拿嘴喷的，你不嫌，我还嫌呢。”
“你嫌什么，喷的是我。”
“做面皮的是我，湿湿脸，好做模。”李二蛋得意的笑着，“别想太多，纯粹觉得你的脸看着比较舒服，做一个玩玩。”
“凌清的面具，你是怎么做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概是潘老六带回来的，本来打算挂在城墙上示威，被我相中了，就这样了。”
“那尸体，尸体在哪。”我心里一阵刺痛。
“埋了。留着难道还能复活啊？”
“你会这么好心？”
“或许活着的时候是仇家，死了就一了百了，没必要跟死人过不去吧。”
“埋在哪了。”我问。
“很久的事了，忘掉了。”她眼睛一眨，“你都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了，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呢？”
“无可奉告。”
“……”
她突然笑了：“我何必要问你呢，只要去昆仑荒漠抓住那个魅者，不就可以了么。你说不说都，无，所，谓。”
“不要！”我急了，“果然青崖的没一个好东西。”
“为什么不要，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讲点道理好不好。”
“你们杀了他的姐姐。”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的自以为是，可我还是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不信，我们青崖一直都是善恶分明的。”李二蛋喃喃自语。
“世上的人对青崖的评价，你可以自己去感受，不必我多说。”
“住口！”李二蛋反手一鞭抽过来。
“有本事打死我，有本事让世上的人都闭嘴。”我咬紧牙准备承受怒火，手下一松，那一鞭子竟抽断了捆住的绳子。
“你走吧。”她背对着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们青崖会这么好？放长线钓大鱼对么？”
“滚，趁老娘还没后悔。”
“或许我把事情告诉你是正确的，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信，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当做了一个笑话，只是我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嗯，这是我的自以为是。”
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捆的酸痛的手，朝门口走去。
“我希望你不要去昆仑荒漠。”她的声音低沉平静。
“我会去的。”我粲然一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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