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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却功败垂成。一个年轻人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他远远看见这个人手持一杆长枪从背后偷袭杀死了自己视如珍宝。在他沉浸在被悲痛中还无法自拔的时候,这个可恶的年轻人如下山的猛虎把目标盯在正在忙于进攻的五个手下。他的枪如毒蛇,有快又毒,接连两个手下倒在抢芒之下。自诩淡定、智谋如孔明的吕大鹏此时又下了一个冲动而又愚蠢的命令,他让仅剩的三个手下撤退向自己靠拢。然而这短短的三十步就是生与死的距离,这个杀神不止枪法又快又准又狠,奔跑的速度更是像闪电。之前他还在不断嘲笑守备营的官军愚蠢,把后背留给敌人,然后一边笑呵呵地收割人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形势逆转,三个手下被这个年轻人逐一点名,点点枪芒如今犹在眼前,手下人临死前绝望的目光近在咫尺,这些弟兄可都和他同生死共患难过的过命交情。那一刻他居然退缩了,骑上马落荒而逃。他很快为自己的懦弱行为感到羞耻,回头看到那个少年把长枪柱在地上,并没有追过来。他居然不会骑马!吕大鹏很快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他勒住马后发现刚好在弓箭的射程之内。于是他很自然地把挂在马鞍上的长弓摘下来,从马鞍的另外一边的箭筒里拔出一根翎羽箭,朝着让他大恨不已的少年很快就射出了一箭。如果这一箭刚好命中这个近战近乎无敌的少年,那么他就可以一雪前耻。他坚信自己的马刀也不是吃素的,杀死一个身负重伤的对手不在话下。
很可惜,这一箭擦着少年的身体一头狠狠扎在了土地上,也许是因为少年反应太快,也许是天不遂人愿,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他还没来得及射出第二箭,少年就如同一只领地受到侵犯的猎豹,朝着他快速接近。他不得不调转马头重新逃窜,一边跑还一边观察身后的情况。人永远不可能跑的比马快,虽然这个少年跑得很快,跑得很猛,体力很好的样子。少年停下来喘息的时候,吕大鹏再次勒住马射出了第二箭。他想着少年杀了许多人,跑了许多路,体力应该是跌到了谷底,正常情况下反应也会慢半拍。然而当他的箭刚刚离弦的时候,这个少年居然很不讲究地缩成一团在地上滚了一圈,毫无高手风范,动作十分猥琐而快速,简直比自己还贪生怕死的模样。这一箭比上一箭差得还要远,他依然没有机会射出狄三箭。因为少年开始拼命往回跑,这个少年把自己的后背露给他,他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把长弓挂回马鞍,在这种颠簸的马背上去射击跑动中的目标比登天还难,他的骑射功夫只是半桶水,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转而拔出马刀,他都能感受到马刀痛饮仇人血的躁动和疯狂。然而这个少年像是疯了一样,跑起来不像个正常人,两人起步加速的时间可能相差不到五个呼吸,但他无论怎么冲刺也撵不上这个怪物,让他给顺利跑回了马车的后面。在他勒住马踟蹰不前的时候,少年突然从马车后站起来,他挽弓射箭的速度太快,快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肩膀上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吓得肝胆俱裂,飞也似地掏了,头也不敢回。这个少年的战斗力也太变态了,近战远程都不是对手,不走的人是傻子。幸运的是他穿了胸甲,抵消了一部分弓箭的动能,箭头入肉很浅,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吕大鹏就这么呆着屈辱和不甘返回了山寨,山寨里还有二百多人在翘首以盼。然而首领带回来的不是财富和粮食,而是失望和噩耗,山寨里仅存的一支马队就这么消耗殆尽。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那些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爱马就这随意地被人给卖掉了,他更会此恨绵绵无绝期。这次失利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他在山寨中累计的威望跌到了谷底。如果他不做点什么,不久的将来整个山寨就会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所以才有了这次活动,他急需通过一场大胜来洗刷失利的影响,带着手下弟兄们烧杀抢掠一番就可以稳固他岌岌可危的地位。只要给手下带来源源不断的金钱和女人,他就可以继续在山寨中说一不二,大家很快就会忘记他之前的惨淡失利。
下山之前,吕大鹏做了充足的功课,派了好几批手下乔装打扮成过客进入枫林镇打探。枫林镇是西海县比较富裕的一个镇,镇子里面店铺林立,客商云集,是远近的货物交流地,每天的人流量很大。人多的地方就有很多财富,且通过多日的观察,他们发现镇子里的百姓无论是吃饭还是穿衣的花销都很阔绰。特别是镇子里大户尤文贵很有钱,他家高宅大院,人口众多,产业丰富,其中有半条街都是他家的店铺。仔细听取了手下的报告以后,吕大鹏决定马上动手,留下五十个人马看守老寨,剩余的一百七八十号人全都跟着他浩浩荡荡杀向枫林镇。
他以为枫林镇是一座不设防的镇子,就如同穿着薄纱的玲珑少女,在他们举起屠刀以后还不是予取予求,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结果在镇子口就碰到了正准备撤离的官军队伍,双方大打出手激情碰撞。守备营的官军再如何不济也比普通百姓强很多,虽然最后把这队人逼到了东北角尤文贵的大宅子里,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他们也一时半刻攻不进去,双方是只能干瞪眼,一个攻不进去,一个冲不出来,谁也奈何不了谁。
官军可以不急,但是他不能不急。尤文贵的财富最多也最集中,抢这种大户最省事,少了尤文贵的钱,此次枫林镇之行就少了一半的收获。这如何能让吕大鹏满意,让下山辛苦一趟的弟兄们满意?他们都是抢劫的行家了,以后的行动只会一次比一次艰难,守备军也会慢慢认真起来,就算守备军顶不住的时候,朝廷也会调派精锐边军过来围剿。边军可不是守备军这种废柴可以比拟的,他们心里都清楚快乐的日子是有时限的。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大难题就是如何攻破尤家大宅,里面的四五十号守备营的官军如果在平地上摆开了架势对战,少则一刻多则一个时辰就能把他们连皮带骨给吃掉。可是他们现在缩进了尤家大宅这个大乌龟壳里,除了用人命去填,以他们现有的水平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去撬开它。可是吕大鹏不敢这么干,他太清楚自己手下这群小弟们是什么德性了。打顺风仗杀人比谁都勇猛,逆风仗明显去送死的活是谁也不会硬着头皮去顶。他下不了这种命令也不敢下这种命令。
好在除了枫林镇的东北角以外,镇子的其他地方都是他们的天下了。镇子上的百姓此刻就如同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自以为躲在家里锁好门窗就万事安全了。土匪们三五成群在镇子里扫荡,看到有价值的目标就破门而入,看上什么就拿什么,金银细软、牛羊马猪、粮食女人,甚至是鸡鸭土狗,什么都要,什么都不留。有些胆大或者不服的男人在这种时候了才想起反抗,可是已经太晚了,屠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才想要反抗,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整个小镇上混乱不堪,女人的啼哭声是主要节奏,男人的怒吼声偶尔会出现,但是往往很快就戛然而止,伴随着的永远是土匪们得意的笑声。这笑声有很多意味,对那些还没有被祸害的家庭正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人们来说,这可怕的笑声来自地狱,在他们的耳朵边不断响起,如梦如幻,似真似假,折磨得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实土匪们并没有尽兴,他们在尤家大宅的附近布置了四十几个人,既是包围,也是监视。少了这么多人,声势总是差点意思。困于一隅的这队守备营官军站在高墙内可以听到也可以看到周围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沉默着坐视,后院还有一大马车的税银也不发一言,不知道他们心中有何感想。
很快,枫林镇的大街小巷里血流成河,这些血也许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洗刷掉。地上的血好清洗,心里的血却很难。年轻貌美的女子像牲口一样被绑住双手串成一串集中在镇子中央,有些哭哭啼啼悲痛欲绝,而有些则面如死灰不哭不闹。而真正的牲畜和粮食也都被集中在这里,这边有两辆马车停靠着装货。而真正值钱的金银细软则大都进了土匪们的腰包里,鼓鼓囊囊的样子都很满足。如今整个山寨只有三匹马,一匹是吕大鹏的坐骑,另外两匹就用来拉马车。作为山寨的大当家,骑马的派头他还是要有的,这个是规矩。
面对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和成群的牛羊和少女,吕大鹏依然忧心忡忡。有一个外围的岗哨被人拔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这里出镇子只有一条大路,如果镇子口被人堵住了,那么他们的下场就和这队被围困在逼仄的东北角的守备营官军差不多,无路可逃。你怎么堵的人家,人家就有可能怎么堵你。但是人家是兵,他们是贼。兵有后援可以期盼,贼没有后援而只能靠自己。他发现自从上次失利以后,他变得前所未有地忧患,想得比以前多得多。
吕大鹏不断派人像赶鸭子一样催促手下们回来集中,几个当家的之前也都出去快活了,现在唯一清醒的人只有他一个人。他必须确认他们的退路不要被人截断了,哪怕丢下所有抢劫来的辎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就什么都可以抢回来。但是他不敢把这种想法告诉二当家和其他当家的,他们现在绝不会放过任何对他落井下石的机会,失去了嫡系的骑兵,他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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