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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赵羽音带着坏笑说道:“来,先尝尝这碗酒。”“你不会是在里边投毒了吧。”蒋彦卿谨慎地问道。
“投毒我还需要准备这么多?”赵羽音指着桌上的坛坛罐罐和酒碗。
“但你这笑容总是让我觉得没什么好事。”蒋彦卿狐疑地说。
“对,确实没什么好事。”赵羽音点点头,“不过没什么好事的是他们,咱们的机会可是来了。”
“这么回事?”蒋彦卿看着赵羽音,眼角扫到桌上的器皿,忽然也笑道:“不会成了,还不止一种吧,这才几天啊。”
“来,先尝这第一碗。”赵羽音挥袖。
“好,”蒋彦卿拿起酒碗,先闻了闻,而后晃了晃酒碗,细细地看,又拿到嘴边,轻轻地呡了一口,砸了咂嘴,而后摇头:“似乎和你家之前的‘谷神香’味道上没什么区别啊。”
“来,尝尝这碗。”赵羽音殷勤地又在另一个碗里倒了酒。
蒋彦卿如故,而后说道:“这就是‘谷神香’吧,看着、闻着、尝着都没什么区别。”
“先别忙着说,再尝尝这第三碗。”赵羽音又推过一个碗来。
“你是不是让我尝味道,看看掺水多少合适啊。”蒋彦卿端起酒碗问道。
“那还用你尝?我家掌柜干这个多少年了,保证掺水多一分则寡淡,少一分则辛辣,在每一碗里的分量增一分则溢出,减一分顾客嫌少。这种高雅巧妙的艺术,你就是长了十个舌头都尝不出来。”赵羽音说着又倒了一碗酒。
“嗯,你家掌柜手艺不错,这三碗酒我是尝不出有什么区别。”蒋彦卿放下酒碗。
“那你就是觉得泔水味道也不错咯?”赵羽音笑道。
“泔水?你……”蒋彦卿脸色一变,就要吐,忽而又捂着嘴说:“你真从酒糟里蒸出来了?”
“对,你尝得出吗?”赵羽音点头得意道。
“嗯……”蒋彦卿回想了刚才自己品酒的过程,开口说道:“第二碗的酒味最正,应该是正宗的‘谷神香’,第一碗和第三碗,应该是你后来蒸出来的酒,虽然没有那么正,但是不细品的话也很难分清。恭喜你了,不知道蒸出来多少。”
“基本说对了,第一碗是第三遍蒸出来的,第二碗是正宗‘谷神香’,第三碗是二者的混合。”赵羽音志得意满。“至于产量多少,以后同一批粮食,‘谷神香’翻倍。”
“恭喜,这么说只要粮价不是翻倍,你甚至都不需要噱头,光靠这原来酒就足以支撑。”蒋彦卿也是开怀。
“唉!难啊!”赵羽音突然叹息。
“怎么?还有别的问题。”蒋彦卿关切道。
“彦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些话,咱们今天敞开说。”赵羽音垂头,“而且这是也是你提出主意帮了我。”
蒋彦卿静静地听着。
“你瞧我,看着虚岁十八就代替表哥成为了这间酒铺的主事人,可实际上啊,原来的掌柜和酒坊的人都明白,我是来夺权来了,是表哥不放心他们自己又没空,才让我来监视他们。表哥的生意我大概知道,主要是在咱们学宫那几座里坊,这西市,他只有这么一间铺子,再加上人手不多,所以也不是特别上心。可是不上心也并不是表示不关心,近两年,酒铺生意虽然还行,但是利润却每况愈下,表哥几次让掌柜的想办法,最后的结果你也看见了,要我亲自来监督。你瞧!”赵羽音说着挽起袖子。
“你这是……”蒋彦卿看着缠满了半个胳膊的白布。
“烫伤的,腰上、腿上还有碰伤的。”
“他们?”蒋彦卿显得极其愤怒。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找的。”赵羽音幽幽地说,“看着掌柜的和工人们不以为意,我自己生气,非要跟着做,还好啊,虽然出了很多问题,甚至犯了个大错,不过也因祸得福啊。”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蒋彦卿叹息道。
“时不我待,嘉诚到了承辉军,日夜操练,枕戈待旦,我等怎么能甘于其后。”似乎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不妥,赵羽音话头一转:“这可是表哥吩咐给我的第一件事,我可不能不用心啊,这里边还有你每月五两的银子呢。”
“你呀!”蒋彦卿笑骂,“那五两银子要从这个月开始给啊。”
“这个月怕是不行,因为我有个大计划,而且还要请彦卿帮忙。”赵羽音神秘地说道。
“哦?但说无妨。”
“先请品尝此酒。”赵羽音说着打开瓶塞。
“好香!”蒋彦卿叹道。
“请!”赵羽音讲酒碗递前来。
“嗯,如此清澈,你一定滤了好几遍。”蒋彦卿说着小小地饮了一口。
“嗯?——噗——”蒋彦卿干脆吐出来,“呸——这是酒吗?没有甜味,辣的人就像被烫着了一样,是不是有毒啊。”
“放心,没毒,我用看门的阿黄试了,它只是昏睡过去。”赵羽音一本正经地说。
“牲口吃了没事不代表人吃了也没事!每年咱们去城外玩,听那些牧羊人吃了羊吃的草被毒死的事还少吗?”蒋彦卿激动,这小子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吧。
“没事,酿出来之后我和酒匠也尝了。”
“哦!”那还行,要死一起死。
“这种酒,酒味极重,可以多掺水,酿出来的一桶掺到一缸水里都有酒味,你觉得,这酒卖两文如何?”赵羽音询问。
“你这酒是怎么来的?难道也是?”
“不传之秘,这生意说到底还是我表哥的,你只要知道也是泔水里来的就行。”赵羽音微笑。
“我感觉你在做无本的买卖啊,赶得上拦路抢劫了。当初安平侯身受百创,大小数十战,才封侯得爵。后来大姚国库空虚又急需用钱,商氏献上千金,封的爵位竟然与安平侯相同,你这利润,能买多少个安平侯啊!”蒋彦卿摇头叹息道。
“不不不,还是有柴火钱和水钱的,比不上剪径的英雄好汉。”赵羽音谦虚地说。“你说就凭这东西,我能不能把韦阳城里所有向贩夫走卒卖酒的人通通打垮。”
“你这哪是打垮,你这是要他们的命!”开玩笑,当时自己只是打个比方,谁想到你半个月不到就酿出来了,要真是两文钱,怕是西市
其他酒铺的人都要过来拼命。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今天,我和你,就咱们两个人,来定下这韦阳城今后数年,乃至数十年卖酒的规矩,你觉得怎么样?”
“听起来很刺激啊。”蒋彦卿,“你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对这个酒有信心。这么说吧,如果你是个普通的贩夫走卒,这解渴的东西你会买什么?”
“绿豆汤?”蒋彦卿不确定的说。
“你是非要跟我作对吗?”赵羽音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打一顿。
“我只是提醒你,酒也只是浆水的一种,你把这种毒药酒压低价钱,别家还是有应对的手段。”
“对,你给我提醒了,他们的酒糟蒸一蒸应该也能出酒,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味儿。”赵羽音摸着下巴说道。
“你不给猪狗吃泔水,还想把人家的泔水抢了,你这也太歹毒了吧。”蒋彦卿摇头叹息。
“我这不是为自己抢猪狗的泔水,而是为他人抢猪狗的泔水啊,你想想,人都喝不上酒,哪能顾得上给吃猪狗泔水。”赵羽音一拍手,“光想着怎么弄粮食,然后挤兑他们,这下从别人家那儿弄泔水的方法也有了!”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聪明?说说看。”
“彦卿,想做小吏吗?韦阳城的。”赵羽音忽然说道。
“这什么跟什么呀?”
“这是要成了,绝对利润巨大,你我虽是朋友,但我不能让你白帮忙,之后我会拿出数百两捐官,凭借咱们两家运作,留在韦阳城不是难事。”
“捐官?”蒋彦卿两条漂亮的修眉都快挤到一块了。
“是我唐突了,这种方式也只有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才适合。”赵羽音立即道歉。
大姚出来做官的大致有这么几种出身:第一种;君王近侍;第二种,地方推荐;第三种,学宫考校;第四种,官吏推荐的他国人才;第五种,军队转职;第六种,封荫补缺;第七种:乡老里正;第八种:捐钱买官。最后一种在官场上最被歧视,最为人信服的是第二、三种。赵羽音想,自己真是得意过了昏了头,居然仗着关系好说出这种话。
“先别说这个了,你的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说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附耳过来。”
半天之后,蒋彦卿等着一双大眼,有点惊吓到:“这动静也太大了吧。”
“只是清理一下韦阳城的酒市罢了,而且最开始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吗?”赵羽音微笑道。
“你确定你表哥那边会同意吗?”
“他当初就说了由我全权负责。”
“那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
“行吧,我先回去向家里借钱,不过最多几十两,离你要得差很多。”
“放心,我自有办法。”
当夜,刚和那几位敲定付老二盗种争田案初判的赵伯圭刚到家,就见弟弟恭恭敬敬地立侍在门口,一脸谄媚地上前行礼:“大兄辛苦了!”而后从一旁端出一盆水:“大兄请先净手。”
“说吧,是不是在荀凯那儿惹出什么祸了?”赵伯圭站着问道。
“大兄如此不相信自己的弟弟吗?”赵羽音显得很委屈。
“无功不受禄。”赵伯圭一副正人君子样儿。
“其实是想跟大兄借点钱?”赵羽音腆着脸说。
“多少?”赵伯圭悠然地说。
“不多,二三百两。”
“多少?!!!!”
“二百多两。”赵羽音小心翼翼地说。
“说吧,遇上什么事儿了?”赵伯圭本来轻松的心思全没了。
“其实是我有个计划。”赵羽音看大哥这么生气,只好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好,胆子够大,有高祖当年的风范。”
“大哥你同意了?!”赵羽音高兴地问。
“胃口好不一定牙口好,对了,这事儿你那个同窗蒋彦卿也全知道?”
“是,就是他先提出的想法。”
“那也是你能干肯干,我就说这几天晚上你怎么天天不回来,还以为你为账目头疼呢。”赵伯圭欣慰地夸赞,“这事情确实可行,和荀凯说了吗?”
“当初表哥把事情交给我的时候,说了全都由我做主。”
“那是客气话!”赵伯圭毫不留情,“听你这么一说,这里边的利润我都心动。这事儿太大,而且从掌柜到酒匠,从酒馆到酿酒坊,都是荀凯的,你怎么也不能绕过他。而且,”赵伯圭拉长了调儿,“你哥我没那么多钱,家里那些积蓄是用来以防万一的,别想我拿出来。万一这事儿不成,那就是你的老婆本儿。”
“哥——!”
“好了,事关重大,我替你好好想想。民间俗语:亲兄弟,明算账。这钱的事儿,不能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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