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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一拆富三代。这种事自然是有的,但那也多发生在北上广深这种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二三线的小城市里的小镇上是不可能发生的,最多算是发了一笔浮财。邵元家就是这种情况。国家要修路家里要拆迁,这自然是好事。旧屋换新房自然是好事。
家中父母条件谈好把字一签这事就算定数了。
大专刚毕业的邵元自然算不上什么高等人才,好在生在江南鱼米之乡也算衣食不愁,寻个厂做个朝九晚五的工作也就算是安安稳稳本本分分了。
签字后的的第三天,邵元下班回到家就听到自己的老爸正在埋怨奶奶。
家长里短之事本也平常,住在一起为了一点琐事父母长辈之间有些不高不低的言语也属正常。邵元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晚饭过后,邵元虽然发觉自己父亲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头但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匆匆上楼打开电脑就开始玩起了游戏。
夏日将至江南之地到了六七点钟夜色也就黑了起来。
铃声响起,邵元游戏懊恼的放下鼠标,一看手机提示是他父亲打过来的。
“爸你打我电话干嘛?”邵元皱起了眉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复活倒计时只想快点将电话打完。
“你给我下来。”
邵元一听电话里的语气隔着听筒都仿佛闻到酒气。心中咯噔一下,老爸又喝多了。
有点头大,邵元身为儿子又哪里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毛病?好酒贪杯,酒品又有些惨不忍睹。如果说有人是装醉耍酒疯那他父亲耍酒疯那就是百分百真的喝高了。
有些不情愿但邵元还是带上手机下了楼。
楼下八仙桌上,邵元的父亲依旧背北朝南的坐着。酒气有些大,邵元刚到楼梯口就闻到了那味。
“一天到晚玩游戏!”
邵元刚走到他父亲背后就被他父亲慈爱的念叨了。邵元有些憋屈,你喝了酒你是老爸随你怎么说吧。
走到他父亲正对面的位子拉开长板凳坐了下来:“怎么了?”
邵元见到他父亲左手边的一碗饭一口未动而面前的酒碗中的白酒已经见底了。
“什么怎么了,这么大了也关心点家里的事情!”邵元的父亲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有些微红,张口之时酒气更觉醇厚:“你奶奶老糊涂了,竟然把老房子的堂沿石给卖了!”
“堂沿石?”邵元还真没有听说过着东西,不过心中想来应该是块石头。
经过父亲的一番絮叨邵元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今天村里来了两个收石头的,邵元的奶奶将以前老房子大门口的两块堂沿石给卖了。
邵元心想两块石头卖了四百多块钱便宜是便宜了点,但房子一拆你这两块石头留着也没有用啊。
到这时邵元的父亲就像是被祖先附体了一般,说什么也要将这两块石头给找回来。还说就算是出两千买也要买回来,说着说着眼泪还留了下来。
邵元看着这副场景有些头大:“那要不去找找看?”
看着大门外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的天色邵元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问了出来。
“对!我知道卖到哪了,我们现在就去找!”邵元的父亲立刻就站了起来。屁股下的长凳跟地板发出难听的声响。
邵元开着车带着他父亲一起去寻找那两块堂沿石。他们来到的第一个石材厂是在镇南工业园的的一片空地上。
这里乱七八糟的堆着各种形状的石头,也没有人看管就这么堆着。
车在路边一停,邵元他们就下了车。打开手机电筒就开始在一堆石头里寻找起来。
邵元是认不出自己家那两块堂沿石是个什么模样。那老宅说是老房子但是早就因为年久失修上面的房顶都已经塌了一大半了。
“爸,有没有找到?”邵元转了一圈他连石头墓碑都看到了两块。有一块上的字都被机械磨掉了就留下“先考”两个字。
“没有,这里没有。我们家的那两块堂沿石又长又直,不在这里!”邵元的父亲语气有些失望但似乎又在为自己家的那两块堂沿石出色的外貌而骄傲。
“那哪里还有收石头的?”邵元心说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邵元的父亲想了想:“去潘家浜那边。”
“哪里有卖这种石头的?”邵元有路过过那。在邵元的印象中潘家浜那两条路的附近根本就没有卖石头的地方。
“有!我知道!”
邵元见自己老爸这副笃定的表情只好再次带着他父亲开去潘家浜。
潘家浜离镇上不算太远就六七公里路。车子开了十多分钟路就到了地方。
邵元在他父亲的指挥下在潘家浜那两条路上放慢油门来来回回开了四次。
“这也没有啊?”邵元有些没有耐心了,只觉得自己就是跟着个酒鬼在一起发疯。
“去那里停一下,我去问下人。”邵元的父亲一指潘家浜那的小市集。
邵元对着依旧不死心的父亲只好依着他开了过去。
邵元的父亲问了几个人才问清楚了潘家浜做石材生意的那家人的具体位置。
好在邵元的父亲对那个地方还算熟悉。在他的重新带领下邵元重新调转车头回到了之前开了四次的路上。
开了一里路邵元顺着他父亲手指转进了北面的一条小路。
路有点小一辆汽车开在上面,边上就只能站个行人了,还在那户人家就在开进去的第一家。
看着那户人家晒场最南边堆放着的石臼,石碾邵元就知道这次算是没有找错地方。
邵元的父亲开始喊那户人家的门。
二楼的灯亮了起来,不多久前面就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你们要干什么?”
邵元跟他父亲讲明了来意。那中年女人答应帮忙打电话给她老公。
邵元跟他父亲就等在楼下等着户主回来。好在时间不晚,现在也就晚上八点左右。
等了大概十分钟前后,这家的男主人才开着电瓶车回到了家。
一个刮着短寸的矮胖中年男子将电瓶车停在他家大门口。
邵元的父亲边讲明来意边将手中的香烟递了上去。
经过交谈知道就那人姓赵名水荣,不过今天他没有收过石头。
赵水荣请邵元他们进了大门。三人在他家的八仙桌上聊了两支烟的功夫。邵元的父亲的师父是做施工的,虽然退休了但依旧被请去做仿古建筑的施工。
因此邵元的父亲跟赵水荣聊的还算投契。赵水荣说他的一个本家侄子也是做石料生意的可以带邵元他们去他侄子放石材的地方找找看。
邵元的车跟着赵水荣的电瓶车开了十几分钟来到了塘家浜。
塘家浜就在潘家浜的北面点,往里开了会就到了地方。
赵水荣本家侄子的石材就放在路的边上自家的地里。在赵水荣带着的手电光里邵元的父亲就开始了寻找了起来。
邵元锁了车门,打开手机闪光灯也跟着下了地。地里面的石石材长短不一,邵元也认不出自己家的堂沿石是怎么副模样不过尽量找那些比较平整长条形的石材。
有些确实看起来还挺光滑的,邵元见到平整的就问他父亲是不是这块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
夏天地里面的蚊虫比较多,被光线一照就全部飞了出来。邵元本身就特别招蚊虫,一手拿着手机一手驱赶蚊虫,脚下被杂草一绊就往前摔了过去。
邵元只觉得右脚膝盖跟左手手掌一疼身体就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邵元的父亲听到邵元的痛呼看向邵元。
“摔了一下,没事!”邵元站了起来只是右脚膝盖跟左手手掌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在手机的灯光下邵元看着自己的左手手掌。掌心处有一些表皮被擦破了,有一处五毫米左右的小口子渗着血,不算太过严重。
只不过被奶奶卖掉的两块堂沿石依旧没有找到。不过可能这么一圈找了下来邵元的父亲酒是真的醒了。
告别了赵水荣以后邵元试探性的问他父亲是不是再去别的地方找找。邵元的父亲考虑了一下就说回家吧。
邵元自然从善如流,手跟膝盖不但受了点小伤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被蚊虫的叮咬。
那种深入骨髓般的痒,邵元就想用指甲拼命的挠。
回到家已经将近九点了,邵元洗了个澡出来发现游戏被举报了,心里有些不爽,不过又重新了一把。
进入对战没多久邵元就觉得上下眼皮子直打架,就像被压了一座山。
迷迷糊糊中邵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了床。
邵元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奇怪压抑的梦,明明是在梦里知道这一切就是梦可依然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一片漆黑中邵元在不断的挣扎,只觉得浑身难受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不酸痛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邵元突然觉得在黑暗中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然后就从黑暗中冲了出去。
还没等邵元松口气,耳中就传来了唢呐的声音还有萦绕不断的哭泣声,眼中则是立满了白色的丧门幡。
邵元低头一看发觉自己竟然是坐在一副棺材上面,周遭是一片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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