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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北京热的要命,但潘家园里,还有不怕热的主继续淘着宝。我,孙浩杰,北京潘家园里“蕴宝阁”的店主,前年我的爷爷驾鹤西去,遗物堆满了库房,但唯一一件保存最完好的,也是我最感兴趣的莫过于三本日记了,那日记记的就是我爷爷年轻时倒斗的故事,那时候天天打仗,农民都种不下地,久而久之,就到了颗粒无收的地步,别说打仗死人了,就是这吃不上饭闹饥荒死的人都比打仗死伤多。那时候真正有粮食的就是外国人,可外国人手里根本不缺钱,想买都买不到,想跟他们换食物?那只能用文物,当时对古墓的保护还没有现在的十分之一,所以就有很多胆子大的人,找上那么几个一块的,趁着夜色就下墓捞东西去了,等上来了,就把捞上来的“明器”(即为陪葬品)平均分一分,分完了就各自拿着去找外国人换吃的,找条活路。日子久了,吃的油光满面了不说,还出现了很多的堂口,以前是为了生计迫不得已地去倒斗,现在倒成了人人都想干的活,自从有了堂口,都尝到甜头了,有那么一段时间,每到一个地方,满山遍野的土洞,盗墓活动猖獗的不行,一时间盗墓也成了职业,这件事被我爷爷那辈听见了,也想分一杯羹吃,于是开始拜师学本事,我爷爷是个枭雄啊,学到了本事并不满足,还继续拜师,直到把盗墓的本事都摸的熟透了,这才下斗摸明器。可是名声出不去啊,没人拉你入伙,自己本事多大也没人知道,于是我爷爷自己找了清朝的一个小斗,当天就下了斗,不到这三炷香就出来了,把那些明器都卖了,一分不留地全分给了当地一个穷苦的小山村,这村里的居民都叫他好人。一传十,十传百,这名声也就越传越广,直到传到了当时的一个“李大堂主”(即为大堂口的主人)的耳朵里,人家也不是等闲之辈,一寻思出手这么阔绰就绝对不是寻常手段发的家,当即就让自己忠心耿耿的副手去拜见拜见我爷爷,并将自己的想法也全盘托出,我爷爷盼的就是有堂主来找到他,请他出活倒斗,二话不说直接就答应了,接着就跟李大堂主的副手去了北平,待了大概有三年,倒了不知多少个斗,盗墓界的人几乎都知道李大堂主手下有这么一号人物:倒了三年的斗,毫发无伤,赚的衣钵满盆,名声大噪啊,我爷爷发家出手的晚,早就有那么几个倒斗厉害的老手了,于是就有很多人把这盗墓界排名的前十一个人称为 “十一公”,并且把他评到了第二 ,我爷爷好不得意,都被评为 “十一公” 的二爷了干嘛还要给李堂主面子?接着就退了堂口,李大堂主一想我爷爷是靠他慧眼识珠才能有如此之成绩,就翻了脸,我爷爷倒了这么多年的斗几乎是毫发无伤,身上的本事那岂是一般人可比拟的?当天晚上就把李堂主的堂口拆了,自立门户,不然后过几日就有很多想入伙的入了我爷爷的堂口,当时 “十一公” 所有人都在北京,纷纷登门拜会,我爷爷这个一不做二不休的人也被他们之间的情义所感化,成了兄弟,此后便有斗一起走,没斗相接济。上面的故事就是我爷爷日记的第一本,接下来的是第二本。
自从我爷爷和 “十一公” 的几位熟悉了,一起倒斗,手底下的伙计大部分就负责去“踩点”(即为寻找墓穴)还有一些负责置办装备的,时间久了,难免手下的伙计会有叛乱的心理,这件事也就是很多堂主所犯愁的,但是我爷爷却一点也不怕,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爷爷从不亏待自己的伙计,有一次我爷爷的伙计被人一个大地主的仆人打了,断了一条腿,我爷爷一听,接着就带着自己的伙计去了,也不杀人,但把参与了这件事的人的腿全打断了,地主也一直不肯服软,在道上也有人,等我爷爷走了就去找到了自己平时的好朋友,要请他去把我爷爷抓起来,那地主的好朋友仔细一问,一听,合着自己这朋友得罪了二爷,顿时吓得就带着那地主还有金银财宝来我爷爷的堂口上请罪,我爷爷这么多年了,不再像当年那么冒失冲动,接受了赔礼,我爷爷自己一分没动,拿着赔礼的金条分给了当时去的伙计们,剩下的就全给了受伤的那个伙计,就这一件事,跟我爷爷的伙计全都是赤胆忠心。
剩下的就是我爷爷下斗的故事了,也就是日记的第三本,我正看的津津有味,却来了人扰了我的雅兴。
门上的风响了响,我抬头看去,进来一位干瘦的老头,戴着帽子,手上挂了一串看上去盘了三年的菩提,进来朝我点了点头,我对他微笑,以示回礼,他说道:“你就是店主吧?这里收不收墨迹?” 我说:“收,收,那您手上的是谁的墨迹?” 他说道:“这墨迹吧,是我一朋友的。” 我一听这话,直接炸了,说:“您别没事找事好不好?他娘您一朋友的书画谁会揣兜里和赚了一样?” 他马上说道:“你先别生气,这画啊,只是敲门砖,我想找的不是你,是二爷。” 我说:“找我爷爷,哟,真不走巧,老爷子前年就驾鹤西去了,甭管您是请他老人家辨真伪还是怎的,找块豆腐拍死自个儿得了啊。” “唉,我也知道二爷走了,前面说的都是问二爷是不是您家老爷子,是不是?小二爷?” 他看我没反应,继续道:“这二爷是手艺人,道上的都有所耳闻,我一把年纪,是不会闲的没事来找茬的,今个儿老头子我来,就是想收二爷倒出来的那块石板子。” “石板。”我重复了一句,接着说:“那石板是不是被分成了十二块,‘十一公’各自留一块,剩下的那一块被买了出去?” 那老头看我知道些什么,连忙点头,道:“对,对。” 我接着说:“我爷爷的遗物堆满了一仓库,找出来要一段日子,我没那闲工夫,再说哪有卖遗物的,这石板嘛,您就别想了。” 那老头急了,道:“知道,知道,我知道,那我不要原版,您拿出来给我描张拓本行不行?” 我沉思了一会,道:“石板找出来也要些时日,把电话留下,要是找着了,我就给一拓本,没找着,那就抱歉了。” 老头一听我这么说,连忙称是,说完叮嘱了我几句,留下了电话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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