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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此后 暗火组织和战火联盟蓬勃发展起来 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一年后 另外两个组织建立了。这两个组织分别叫做雇佣兵大队和研究者学会。前者约有60人 后者只有25人。他们的领导者也是万众瞩目资质者。四大组织的四位领导人就是现在人们口中的‘一四’也就是第一批的四个人。这四个人彼此并无交集 除了……
四大组织想要各自在岛上安身立命很不容易 所以他们决定……
笔者很难评论他们的做法就当时的背景来看是否合理。如果像笔者这样站在几百年后来看他们的做法 这无疑促成了那个实验的进行……”
注：以上文段摘自公元3611年出版的《旧世百科》。
1
“嘿 四方。新的一年过去了 岛上又多了两个组织。怎么样 是不是要向围剿战火联盟那样把这两个组织也清除了？”黯手里捏着几张纸 揶揄着四方皆通。
“好了 你就别拿一年前的事情嘲笑我了。我对那些已经没有兴趣了 就让那些组织自生自灭好了。我想 是资质者建立的吧？”四方皆通看着眼前的大海。这一年以来 暗火组织和战火联盟没有任何的交集与冲突 虽然很太平 但是四方皆通因此感到百无聊赖 每天便从早到晚看着这片海域 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当然是资质者。喏。”黯将手里的纸递出去。“这是其中一个组织的资质者的信息。”四方皆通接过来看 上面写着：雇佣兵大队资质者信息：
队长：魏明 万众瞩目 能力：未知元素 代号：Unknown Elements
副队长：庄若归 千载难逢 能力：防爆体质 代号：Blast Shield
……
此后的信息全部都是十分平常的资质 四方皆通没耐心看完 就直接还给了黯。“雇佣兵大队……雇佣兵 我想 是需要钱才能雇佣的吧？”
“是的。这伙人在上岛前本就是一伙雇佣兵 有钱就办事。他们收取的佣金是别的其他雇佣兵的三倍——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的效率的确很高。”
“哼！他们在这个岛上赚得到钱么 不还有我们在么。”四方皆通对此丝毫不在意。“那么 还有一个组织 为什么没有资料 是你无法查到么？”
“并不是。是因为这个组织对我们三个组织起不到任何的威胁作用。”
“嗯？那是什么组织？”
“那个组织叫做‘研究者学会’。顾名思义 是个学习和研究的组织。我调查过了 这个组织一共有25个人 而且都是学者 在上岛前至少都是博士的学位。”
“学者？学者怎么也会来到这里？按理来说 学者能给他们的祖国做出伟大的贡献 而不会像我一样造成破坏与危机 他们怎么会上岛呢？”
“怎么说呢……这和人类的嫉妒心有关。他们取得的成就实在太大 引起了其他研究者的妒忌。加上学会会长秋成鹤对自己的能力不加限制——总之这其中的因素非常多 不是简单几句话能说清的。”
“没事 我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那个学会里面的资质者有几个？”
“只有两个。一个是会长秋成鹤 万众瞩目资质 能力是‘精神控制’ 代号Spirit Controller。另一位叫周官 千载难逢资质 能力是‘过目不忘’ 代号Never Forget。我想我不需要解释具体的能力的内容吧？”
“不需要。你走吧 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魏明……”
黯转身就要走。刚迈出第一步 身后的四方皆通又叫住了他。黯又转过身去看着四方皆通。四方皆通说：“黯 你说 这个只有25个人的纯研究组织 应该怎么做才能在我们三个组织日后可能会爆发的战争中存活下去呢？……”
黯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即使回答了 四方皆通也听不到。因为四方皆通口中不断地念着“魏明”二字 又陷入了沉思。
2
潜慢悠悠地抛着那枚硬币走进了杨如辉的卧室。杨如辉似乎正在忙着什么。潜也不打扰他 只是将硬币放在食指上 用拇指弹开 看着硬币在空中翻转反光 然后再伸手接住。抛了十几次之后 杨如辉终于抬起头。“喂 能不能停一停？”
“停什么？”潜说着 又抛了一次。
“喂 你装傻充愣干什么？！别再扔那个该死的硬币了 反光弄的我难受。”
“那么 请你办公完成了之后再来叫我好吗？你叫我过来议事 又让我在这里苦等 这算什么意思？”
“你……好吧 这是我的问题。你再给我半分钟 我整理一下桌面 好吗？”也不等潜说话 就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向两边去。
“好了。我这次叫你来 你想必已经完成了我的要求吧？”
“我先声明一点 这不是我应尽的义务 因此更没有完成你的要求这一说。你没有任何权力要求我为你办事 因为我根本不归你管。我为你去办这件事 纯粹是因为你的工程师主管康承乾是我的老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杨如辉很想向他面前的那个年轻人发一通火 告诉他自己的权威。可以又转念一想 那个年轻人的确不归自己管——当初他不愿加入组织 而自己是的确同意了的。所以杨如辉平息了怒火 装出一副虚假的笑容说：“我明白 潜。那么 你成功了吗？”
“如果我没成功 就不会这么自信的来找你了。真是个蠢货 这一点都想不到么？”潜对杨如辉脸上重新现出的愤怒视而不见 从身后取出几张纸。“别摆出这副臭脸色。被说了几句还不乐意了呢。拿去 慢慢看吧。”
杨如辉忿忿地接过纸。那些纸上写着的就是雇佣兵大队和研究者学会及其中的资质者的信息。杨如辉看完了 随手放在桌旁。
“那么 潜 你认为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呢？”
“危险？你指的是哪方面的？这两个新组织的威胁吗？”
“是的。”
“我想 与其担心那两个组织 还不如多多担心暗火组织呢。”
“暗火组织？一年来 我们没有任何的交集 彼此之间一面都没见着。而且他们和我们相距有120里。而雇佣兵大队离我们只有15里。先生 15比120小多了。”
“雇佣兵的原则是拿钱办事 没有别人给他们钱让他们办事 他们会轻易的攻击我们吗？至于研究者学会 更不用怕 那是一个纯粹的学者组成的机构 对我们造不成丝毫的波澜。除非还有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暗火组织是我们三个组织中实力最强劲的一个——不 不需要反驳我 如果你认为是你们的战火联盟最强 我劝你赶紧清醒清醒。暗火组织的人数比战火联盟加上雇佣兵大队的人数还多一些 加上四方皆通本身的强大 几乎是不可相比的。”
“可是有袁立锋在 四方皆通拿我们没办法。”
“错 是拿袁立锋没办法。四方皆通把你杀死就和捏死一只臭虫一样轻松。啊——我看出来了 你对我这样的态度很不满 但是你必须得承认我的话句句属实。”
“哼！你说四方皆通领导的暗火组织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那又如何？继续说！”
“研究者学会的那帮人可不是傻子 他们当然看得出谁更强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四方皆通的能力最强 这些学者很可能会依附他们 平平安安的坐稳自己的位子。”
“就算四方皆通是最强的 袁立锋不还是让他手足无措？”
“是的是的 袁立锋才是最强的——既然如此 你为什么不把你现在这个位置让给袁立锋 自己找一根皮带自尽算了？”
“你！……我忍你很久了 你一直在贬低我 而抬高四方皆通的地位 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说几句实话而已。你如果不爱听 我大可以每天奉承你 把你捧上天去。到时候 你的危机就真的不远了。”
潜站起身来。“现在我去一趟雇佣兵大队看看。当然 不是为你而去的。请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的话 想想它们是不是的确有道理。”
他大笑几声 又把那枚硬币握在手里抛向天空。“杨先生 告辞了！”他也不管杨如辉在身后的大声怒吼 径自走出了大门。
3
“大哥！”庄若归走进来 站在魏明身前。“门口有人要见你。”
“哦 是么？是个怎么样的人？”
“戴着一个面罩 遮住了半边脸 手里还有一枚硬币。我觉得那是一枚乾隆年间的铜币 价值不菲呢。”
“他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么？或者是从哪里来的？”
“他说他的名字是机密 只有一个代号是潜 潜伏的潜。他说他来自战火联盟。”
“哦？有趣！带他进来。”
潜走到魏明的桌前。“早上好 未知元素。就这么让你接待的客人站着 似乎不太好吧？”
魏明笑起来。“幸会。啊 给潜先生拿一把椅子来。”
“谢谢。”潜毫不顾忌的坐下来。“你的身边似乎有一层屏障呢。这就是用你的能力造出来准备提防着我的是吗？”
“你说对了。不好意思 你是从别的组织来的 我不太信任你。”
“我猜到了 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潜表示理解。“我是来找你谈一些正事的 绝对没有恶意。你可以把那层屏障去掉吗？”
“很抱歉 我不能。尽管你对我做出了保证 但是我还是怕你会出尔反尔。”
“你的确是个很谨慎的人呢。好吧 没有关系。下面我的话 你得认真听一听。”
“请讲。”魏明恭敬地点点头 示意潜但说无妨。
“啊 多谢。你的态度比某个人好多了——那么 容我在叙说我到来造访的目的之前 请允许我先讲一个故事。
在七年前 某个地方有一对命苦的兄弟。他们的父亲出了轨和母亲离婚。母亲每天抽烟酗酒而对兄弟两人的死活不管不顾。
后来有一天 他们的父亲因为车祸而死 那个母亲没有了经济来源 又卖光了家里的值钱东西 竟然起了卖掉兄弟二人的歪念头。
所以有一天 那个母亲来到学校 带走了兄弟俩人中的弟弟 卖给了一个人贩子 卖了8000块钱供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后来哥哥愤怒地杀死了他的母亲 然后逃走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你有什么感想？”
魏明的神色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变化。“那个应该杀千刀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拥有‘母亲’这样一个伟大的名字。既然你知道了这个故事 想必知道了我和哥哥的过往。我的哥哥在哪里？他逃到了哪里？”
“他就在这里。在这个岛上。”潜的语调丝毫不变。
“就在这里？他也是个资质者？”
“是的。比你来到这里早三年。我想 是黯把你带来的吧？”
“三年前的确有个叫黯的人找过我 但当时我拒绝了他的请求 因为我要为我自己的悲惨命运复仇。三年来 我杀尽了当年拐卖我的人贩子 才来到这里。你认识黯？”
潜点点头表示赞同。“老朋友了。”
“我的哥哥在哪？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来到这个岛上 一定调查过很多信息吧？”
“当然。除了我们之外 岛上还有三支队伍。其中研究者学会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你所处的战火联盟是两年前建立的 队长是杨如辉。还有一个组织是三年前建立的暗火组织 队长是四方皆通。是这样么？”
“一句不错。”潜又点点头。“你的哥哥 现在的名字就是四方皆通。”
“什么！”魏明站起身 身侧的屏障忽然不见。他抓着潜的肩头。“我的哥哥就是他？你确定？你不要骗我！”
“劳驾 把你的手拿开 不然我没办法好好讲话。”
魏明将双手松开。潜掸了掸双肩。“如果你的哥哥原名叫魏芝 比你大2岁 那么我想我是不会搞错的。”
魏明瘫坐在椅上。“终于……找到了么……先生 你愿不愿意听我诉诉我的苦衷 听一听我的故事？这段沉痛的过去在我的心里一直埋藏着 已经整整七年了。”
“请讲。”“谢谢。”魏明清一下喉咙 开始了自己的述说。
“我被那些人贩子卖到了贵州。这一点我之后才知道。我……我在那里受尽了苦难。我……算了 这里长话短说了 不打扰您的时间。这个时候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唤我 他问我：‘你想要得到能将那些人贩子杀死的力量吗？’我回答：‘是的 我需要’。所以我获得了这份神奇的力量 也就是未知元素。”
魏明继续说着 潜也默默地听。终于 魏明讲完了他的故事。潜点点头，“被人禁锢着 受到折磨 我对此颇有体会。”
“是么……是么……不好意思潜先生 刚才有些激动 打扰了你的时间。那么 请你说说你来找我的目的。”
“并不打扰。听着。暗火组织的人数是你我两个组织加起来的总人数还多。四方皆通号称是天下最强的资质者 能操控一切数量 但是对我的一位好朋友——他叫袁立锋——却丝毫不起作用。他想铲除我们好久了。”
“我记得 一年前他曾试图清理你们 但是后来莫名其妙的放弃了。就是因为你的那个姓袁的好朋友的杰作么？”
“是的。我这次来 是为了联合你们 对付暗火组织。”
“对付他们？潜 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愿意付你们高额的佣金。我的账户里还有好几个亿 我可以全部交给你们——或者 你们害怕了？”
魏明摇摇头。“不是。这不是钱的问题 也不是所谓的恐惧做出的判断。潜 你让我对付我自己的哥哥 于情于理我都做不到。”
“魏先生 四方皆通的原则是这个岛上只能有一个组织存在——这个组织只能是暗火。如果我们彼此为邻 一旦我们战火联盟被消灭 唇亡齿寒的道理 你不是不懂。”
“我的哥哥会对我下毒手么？我不信。”
“我也不相信。所以我没有强制要求你。你身边的屏障在刚才起身的时候已经消失了 而我的兜里刚好有一把全是子弹的手枪。但是我没有拿出来。”
“你在要挟我？”
“并不是。我只是退了一万步来和你商量。一旦四方皆通做出了不认你这个弟弟的举动 你就也要反抗他 不要再沉默和宽容他了。”
“这是当然。可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
“那么 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达成了。我也不希望你们兄弟反目。所以 祝你们好运。”两个人站起身 握了握手。潜随即从口袋掏出那枚硬币 放在魏明的桌子上。
“这是乾隆十二年制造的 你可以拿去 作为我们友谊的象征。当然你卖了它我也不反对。说句实话 你的态度比某人好多了呢……”
4
“想不到 我秋成鹤竟然也有一天会来到这里……”秋成鹤看着大海 心中感到一丝悲戚。他很想放歌一首抒发自己内心的愤懑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身后有人来。
“怎么了 又在这里感叹人生疾苦么？”来者走到秋成鹤的身边 背负着双手也看向大海。“你看这浪水是多么的洁白 放轻松点吧。”
“可是 你怎么能明白我心中的遗憾和痛楚呢？如果我还在那里做着研究 我也许就可以在那个领域取得新的进展 我的名字一定会被千万人传颂 赏金和荣耀都归我手！但是……这一切都没了。”
“得了吧 这还不是你咎由自取？”周官从鼻里喷出一口气 表示不屑一顾。“赌博这种赔本不盈利的东西你还玩起劲了 输光了家底还不停。要不是你为了赢点钱 用能力控制了别人去偷钱结果被抓 你的能力会被发现？我们会到这里来？”
“你懂什么！每次我只赌十块二十块的时候我一定赢 一旦把赌本升到一百块二百块我就必输。周官 有输家一定就有赢家 何谈赔本不盈利呢？”
“你就是这样 死性不改 被流放到这里来 也是活该！只是苦了我们一帮人 和你在这里风吹日晒 日日担惊受怕。”
“哦 说起这个、我的确很担心这一点呢。”
“担心哪一点？”
“嗯？你没听懂吗？当然是担心未来可能发生的交火了。周官 你也知道 我们这二十五个人都是学者 一旦发生了冲突 我们莫说是迎战 就是拿起枪来也是很费劲的事情。如果 真的开火那有怎么办呢……”
秋成鹤陷入了沉思。周官也沉默不言 很显然他也没有什么好对策。
浪花拍打着海岸 将被阳光照射着的沙砾一遍遍打湿。风和煦的吹过来 吹在岸边这两人的脸上 撩起他们的未曾修剪的头发。
“周官呐。”秋成鹤忽然说话。“剩下的那三个组织 他们的人力资源如何？”
“关系吗？大概是一个不等式 雇佣兵大队的人数加上战火联盟的人数小于暗火组织的人数。怎么了？”
“我想 暗火组织的领导人四方皆通的实力 应该远在剩下两个组织的领导人之上吧？”
“当然。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你说 如果这三个组织打起来 胜算最大的会是那个组织？”
“当然是暗火组织。别问这些一目了然的傻问题了 你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别藏着掖着的卖关子了 告诉我吧。”
“我想 只要我们能够依附于暗火组织 自保可以无虞了吧。”
“你想把我们25个人都卖给四方皆通 那个吃人的恶魔？”
“不是卖 是抵押。”秋成鹤小声纠正道。“把我们全部的身家都抵押在四方皆通那里以求自保。我们只要给够他好处就行了。你说呢 周官？”
“哼 说到底 还是想赌一赌么？秋成鹤 你这种趋炎附势的态度很让我失望啊。”
“你再失望也没用。四方皆通一直有吞并我们的野心。我们自己甘愿让他吞并 他一定会很满意。要是这个时候 我再献给他一份大礼 让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另外两个组织也消灭了 那就更好了。”
“哼！随你的便吧。”周官转身离开了秋成鹤。“不管怎么说 我都不会屈服于那个恶魔的。你的所谓的礼物 也休想让我参与进来准备！”
秋成鹤保持着老姿势没动。“周官 你现在也许很抗拒 但你以后一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现在那么嘴硬 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感到尴尬的要死呢。就算你不参与 我难道还刚好就缺你这个帮手么？”
海风还在吹着。
5
“你这回去见魏明 结果如何。”杨如辉心不在焉地盯着眼前的资料。
“算是成功吧。”潜回答着 下意识地去摸那枚硬币。
“算是成功？这是什么意思？”
“那意思就是说 现在看上去是成功的 但也许并不一定。”潜马上想到自己把硬币送给了魏明 不动声色地把手缩了回来。
“哼 按你的解释 那么这次见面就是失败的咯？”
“你这个蠢货在没来岛上前 想必语文的阅读理解从来没有及格过吧？我和他订了一个友好契约 一旦四方皆通去攻击他们 我们就去救援——”
“四方皆通如果来攻击我们 他们就来救援？听起来不错。”
“错 如果四方皆通来攻击我们 他们不会插手。”
“什么？那你订的这个狗屁契约有什么用？”
“你闭嘴 给我听着——不要露出这种仿佛是你在理的表情。和你谈话实在是太费劲了。魏明和四方皆通是兄弟 四方皆通如果翻脸不认兄弟情 他就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和暗火组织对抗到底。”
“兄弟？如果他们是兄弟 你又怎么能确保他们不会联手来对付我们呢？”杨如辉冷笑着质问 似乎是以为自己抛出了一个很难的问题。
潜却丝毫没表现出惊慌。“魏明有自己的主张。虽然他们是哥俩 但是魏明一定不甘于在暗火组织的低下的地位 而四方皆通又很想把他弟弟拉拢过来——冲突就产生了。”
“那么 你又怎么确定魏明不会屈服于他的哥哥呢？”
“天呐 你这个老臭虫怎么有这么多的匪夷所思的问题？这种事情明明按照常理就能推断 你却一定要把我难住 问一些不着边际的不切合实际的问题。好吧 你听着 如果魏明真的和四方皆通联合起来来攻击战火联盟 我就直接离开 不管你们的死活了。袁立锋就算有对抗四方皆通的能力 也抵不住十二只枪的同时开火。到时候你们就等着自生自灭吧 我回我应该待的地方 继续逍遥自在。”
“你！……你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王八蛋给我听着 我可是战火联盟的领导者 万众瞩目资质者其一。就算我比四方皆通稍逊一筹 你也没有资格指责我——按你的意思 魏明会选择和我们合作？哈哈 我们两个万众瞩目资质者联合 他四方皆通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潜叹了口气。“我该说你天真呢 还是愚蠢呢？得了吧 按照我的看法 你们的能力没几个有用的。你的自动瞄准只能锁定别人的头部 自己的枪法根本就是夕阳红；仲威能够暂时驱赶别人内心的恐惧 只会让人奋不顾身地去送死；铁塔的五行元素在四方皆通眼中只不过是自杀的工具。魏明的未知元素能在一分钟内被四方皆通的大脑分析计算出来并且消除；还有那个庄若归的防爆体质 只适合去做排雷兵。就你们这一帮人 还想对抗四方皆通？”
“你欺人太甚！”杨如辉从椅子上站起来 掏出一把手枪指着潜。“我明白了 你根本就是个四方皆通的走狗 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羞辱我一番！”
“你这么想 我也无所谓。”潜表示漠不关心。“你尽管开枪吧 能伤到我 我马上跪在地上给你道歉 还允许你扇我耳光 扇到你解气为止。”
杨如辉虽然愤怒之至 但好歹还有些理智。“他这么有自信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保护着他或者是庇护着他。这家伙来路不明 杀了对我也没任何好处。”
想到这里 杨如辉放下了枪。“我不想杀你——我……我只是一时在气头上 仅此而已 不要见怪。”他又重新做下：“那么 依你看 接下来的局势会怎么发展呢？”
“四方皆通一定也知道了他的弟弟也在这个岛上 并且还是一个新组织的头目。所以四方皆通一定会去找魏明商量。你只需要在这里等着魏明来找你就是。”看着杨如辉的态度转好 潜也不好意思继续挖苦他。“然后 我再去研究者学会走一遭 看看他们的打算如何。不过我先提前告诉你 我们和学会的距离可不是区区15里或者120里可以衡量的 你要给足我时间。我会给你答复的。”
“我会这样做的。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 只要你能回来见我就好。”
“我知道。”潜站起身。“那么 我走了。”
当潜终于走出了大门 杨如辉料他已经去得远了 突然一声大吼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倒在地 一沓沓的纸卷在空中飞舞 飘然而下。
“该死的东西！……我一定会收拾你的……”
6
“黯 我现在出去一趟 你……暂时帮我管理一下组织内部。”
“你要去哪儿？为什么这次出去要特别叮嘱我？”
“我……我去见见魏明。”
“魏明？为什么去见他？”
“……黯 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 我有一个被人贩子拐走的弟弟 一直下落不明？现在 他的下落我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 你的弟弟就是魏明？”
“我比魏明大两岁 原名叫魏芝。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了 你尽管去吧。”
庄若归再次走到魏明的桌前。“大哥 门口有人找你。”
“又有人？”魏明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卷宗。“又是谁？”
“来人说 他叫魏芝。”
魏明仿佛突然遭到了晴天霹雳一样 眼睛瞪得老大 手里的卷宗不自觉的滑落掉在地上。“是他来见我了？快让他进来！”
当四方皆通站在魏明面前的时候 魏明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内心的真情流露。“哥哥！”他站起来 一把抱住四方皆通。“是他……他的确是我的哥哥……虽然他的肩膀是那么窄 身躯是那么瘦弱 但他就是我视为依靠的哥哥……”
“阿明 我的好弟弟 我们居然可以再见面啊……”他伸出双手 也搂着魏明的脊背。“你长大了呢……变英俊了呢……”
两个人一阵寒暄 随即坐下继续聊着他们自分别之后的故事。四方皆通杀死了那个女人和众多警察 被黯带到这里；魏明被卖到贵州 受尽非人的折磨 完成复仇后受黯的指引来到这里……兄弟俩人各自听着对方的故事 心中感慨万千。
当故事讲完的时候 二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二人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 就这么面对面坐着。
最终还是魏明打破了沉默。“哥哥 你今天来找我 应该不只是为了和我见一面 叙叙旧之类的仅此而已吧？”
“是的 我还有自己的目的。”四方皆通如释重负的说 似乎是魏明给了他一个说出自己目的的台阶。“魏明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暗火组织的领导人了吧？”
“是的 我知道。”魏明已经略微猜到了四方皆通这次来的目的。“那又怎么样呢？”
“我的目的是报复这个世界。我需要集结我能集结的一切力量来壮大我的组织。阿明 你是我的弟弟 你应该待在我的身边。带着你的人 一起加入我的暗火组织吧。”
魏明沉默了半晌。“哥哥，”当他终于开口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忽然就拙于言辞不会讲话 而且声音都变了。“我 不想加入。”
“嗯？这是为什么？和哥哥待在一起 不是很好吗？”
“我承认这一点的确不错。可是，”魏明思索着措辞，“哥哥 跟你说句实话吧 我其实不想报复这个世界。我的复仇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你只不过把拐卖你的人贩子给全部杀了而已——而且我也杀了许多。但是 就这样真的够了么 阿明？”
“错的只是那些恶人 而不是整个世界。对不起哥哥 如果是为了我们的悲惨的童年生活就要报复整个世界 我做不到。”
“可是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 我们根本不会有这样悲惨的童年！……”
“可是你做这么多又能改变什么？我承认你的做法——建立一个由资质者统治的世界是一个远大的理想 但不是一个合格的理想。纵使你成功了 难道我们的童年生活是如此悲惨的结局的事实会因此改变么？”
“阿明 你不会懂的。你不明白……”
“不 哥哥 我全部明白。那些人贩子之所以这么做 就是因为他们需要钱。钱——这是一种多么神奇的东西 没有它 人就活不下去 我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正如你所见 我建立了这个组织 能赚到无数的钱。这对我来说 已经足够……”
“好吧 阿明 看样子我们的谈判破裂了呢。既然你这样一意孤行 到时候别怪哥哥不客气。”
“你想和我动武吗？一旦你这么做 我就会和战火联盟联合起来对付你。”
“那个孱弱的组织么？你们两个组织的人数加起来还没我多。你们和我们打 一点胜算都没有呢。阿明 我只不过想和你重续兄弟情义 这很难吗？”
“不 很容易 事实上 你做得到。但如果 你一定要把你所谓的理想和意志强加在我的头脑之中 我就会奋起反抗。”
四方皆通盯着魏明。魏明也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四方皆通。
“你变了……”四方皆通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没有。我一直都是这样。”魏明反驳着。“你没有我这样的遭遇 是不会理解我的心境的——所以我也不能理解你的心境。不过我们可以把症结归结在一个问题上：金钱和权力 哪一个更重要？”
四方皆通没有回答 他转身离开了雇佣兵大队 让魏明把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抛给了深渊。
7
当潜走到杨如辉的桌前的时候 后者已经等他多时。“嗯？研究者学会那边怎么样？”
“不怎么样。”潜找了把椅子坐下。“会长秋成鹤不在 按照接待我的那个人的说法 秋成鹤带着什么东西去见四方皆通了。我想 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和那个学会商量了。”
“他去见四方皆通了？想必没有见着呢。”
“嗯？你怎么对此这么肯定？你得到什么消息了么？”
“是的。就在你进来前一个小时 魏明刚刚离开这里。”
“魏明？他来过了？”
“是的 他说四方皆通找过他了 要求他加入暗火 而他严词拒绝了四方皆通 所以魏明来找我 同意联合。”
“那么，”潜陷入沉思，“我想 对立的局面 已经形成了。”
8
“回来了？去找魏明 结果如何？”黯看见四方皆通走进来 倒一杯茶给他。四方皆通把热茶双手接过 捧着啜饮。“不如何。我们的兄弟情算是从今天开始彻底断了。”
“怎么？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 只不过他看重金钱 我看重权力。意识形态的不同导致了我们的观念的不同罢了。不过说句老实话 就他这种无知的态度 纵然我能把他拉过来 也是个没用的废物。”
“不 这种时候 没有孰对孰错。他被人贩子拐走 知道了他们是为了金钱而不惜逾法超度 而你因为被警察围捕 被那个司机背叛 知道的不过是世界上的人都是人心险恶。”
“你说的我都懂。但是 我不会允许岛上有其他组织存在的！既然和雇佣兵大队的关系也断绝了 和战火联盟也不两立 我想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了。研究者学会那边如何？有没有什么消息？”
“在你出去之后 秋成鹤来找过你了。”
“哦 我不在 是你接待的他？”
“是的。他想和你结盟。不过依我看来 他不过是为了自保才寻找到我们的。他还带了一份礼物来 说是给你的。”
“礼物？是什么东西？”
“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 他用一个档案袋装着 我没有私自提前看过。喏 就是这份。”潜递过档案袋 四方皆通把热茶放下 接过来看。
“这……哼哼 我还以为秋成鹤是什么正人君子 没想到他的心地比我邪恶多了！”四方皆通冷笑着。“黯 过来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狠毒。”
黯得了命令 凑过去看那份档案。“什么？他竟然打算这么做？这……这明显是不符合伦理道德的 他……”
“黯 你怎么认为的呢？我该接受么？”
“嗯……就事论事 这个计划虽然狠毒 但是对我们的发展很有利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么 就同意和他们结盟吧。你马上叫秋成鹤来见我 马上开始这个计划的实施。”
“但是 四方 就伦理而言 这个计划会和你弟弟挂上勾连呐。”
“我不在乎了。这样的弟弟不要也罢 我只想在我还有能力有野心的时候 完成郭则星交给我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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