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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7月5日,距离夏天死亡已经十天了,小美已经离开学校回了青泽镇。
下午是系主任吴老师的课,不想成为他老人家的眼中钉,我选择来教室上课。他头挂两幅眼镜,一副近视镜,一副老花镜。顺手将老花镜卸了下来,换成了近视镜:“现在开始点名,离秋。”
“到。”他用力瞅着我,应该是再看是不是我本人。
然后他莫名其妙的说,“点名到此为止。”我一脸懵逼,不过仔细想来,应该就我一人老是缺席。
我低头看着书,一旁的包子转过头来:“哎呦,你看的这是什么小说,让我看看。”
“专心听你的课。”
包子不依不饶抢了过去,“就让我看一眼,刑事侦查学,这……还是给你看吧。”
我鄙视了他一眼。
他压低声音,“离秋,告你一个秘密,不过你要替我保守。”
“不用了,没兴趣。”
“切,你这个样我还就要告你,我喜欢阿珂学姐。”他先是害羞了起来,然后闭着眼睛,陶醉的裂开嘴巴笑。
“黄庆丰(包子真名),” 吴老师严厉的喊道,“有什么好笑的,给大家讲一讲,让大伙都开心下。”
他摸了摸头,“那个……是离秋放了个臭屁。”
“你大点声,别跟蚊子哼哼。”
我踩着他的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疼着大喊,“离秋放了个臭屁。”霎那间,同学们前仰后合的笑着。
这小子居然怪我头上了,他傻笑着看的老师和同学,然后转向我,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是兄弟就要有难同当。”我用力踩着他,“是在同当啊。”
终于熬到了下课,我跟包子一边走出了教室一边聊着:“你可真行,用我做挡箭牌。”
“这不是急中生智。”
“去一边,别往自己身上贴金。”
“嘿嘿,你不生我的气就行了。”
在下课回宿舍的路上,我们看到了阿珂学姐和教她美声的张老师讲话。包子两眼冒星直勾勾盯着学姐,很是激动的说:“学姐真漂亮,乌黑的长发,大长腿,皮肤白皙,大眼睛,行为举止大方得体,标准的淑女一个。走咱们去请学姐吃午饭?”
“快别看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用拉着我,你们去吃。”
“上次人家学姐不是请我们撸串了。别墨迹,我请客。”他不等我反驳,就硬拉着我。
阿珂看见了我们,就像见了亲人一样,赶紧靠了过来。她笑嘻嘻的,突然用手挽住了我的胳膊。我跟包子被这一举动震惊了。她使劲向我们使眼色,“这是教我们美声的张子君老师。张老师,这是我的男朋友离秋,另一位叫包子。”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珂用挽住我的那只手使劲扣了我一下。
“啊,张老师,你好。”
包子瞪着我,气的鼻空都朝了天,口里嘟囔着:“张老师好。”
“张老师你看,因为要准备音乐比赛。我跟离秋好久没约会了。下午就不加班学习了,让我休息一下下吧。”
张老师年纪约莫三十六七的样子,身材健壮,一看就是平日经常健身。
他打量了下我,表情显得更加严肃,“可是比赛没多少天了。”
“我跟离秋早就约好了,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是吧,离秋。”她又使劲朝我挤眉弄眼。
“嗯,劳逸结合么。”我硬挤出微笑的样子。
“好吧,劳逸结合也很重要。”张老师脸上阴郁的表情消失全无,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但看起来,让人感觉愈加阴森。
阿珂学姐露出了笑容,急忙拉着我跑。
张老师回过头来,“对了,你们要去市中心的话,刚好我要回趟家拿点东西,我带你们去。”
“不用老师,我们自己去就行。”阿珂回答得很干脆。
“也不是专门送你们,顺路而已。”
我两呆站了半天,一言不发。我心想本来应付一下就完事,这下难不成还得演下去。
“快走吧,难不成你们是假扮情侣,来骗老师,就为了能让阿珂偷懒。”
“怎么可能,那好吧。”阿珂说,声音有些慌张。
“老师跟你们开玩笑呢。”他伸手邀请我们,“走吧。”他脸上始终保持的笑容,和善的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我瞅了瞅包子,歪了下头表示自己很无奈。
包子脸一黑,原本俊朗的五官像是快要被气歪了,咬牙切齿的。他一定是在告诉我,等回来,再收拾你。
(二)
在行驶途中,我们三个一言不发,张老师打破了沉默:“离秋同学,不爱说话啊。”
“哦。”我回应了声。
“呵呵,怪不得,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男生,忧郁帅气。”他透过后视镜看着阿珂,“阿珂不就被你成功吸引了,她可是我们系里的才女。”
我没有回应他,阿珂学姐脸上泛起了红晕:“张老师,别光顾的聊天,专心开车。”
“这是害羞了么,好吧,不说了。”
终于到了万达广场,我们下了车,阿珂学姐依偎在我身旁,“谢谢老师,再见。”
“嗯。”老师很简短说了一个字,又看了我一眼,笑容变得有些凝固。
车驶向了很远,阿珂学姐扔没放开手。我有些不自然,想要收回胳膊。
“谢谢你,离秋。”她突然意识到了尴尬,用指头卷着头发。
“快要比赛了,最近准备很累吧。”为避免尴尬,我问道。
“嗯,有一点。”
“阿珂学姐,直接向张老师请假不好么。”
“你别看他一直保持的笑容,但很难说话的。”
“我感觉到了。那作为他的学生真够辛苦的。”
“唉,也不是因为辛苦。我是故意躲他的,最近总觉的他怪怪的。阿珂欲言又止,“他……,不说他了,我们吃个饭吧,看你瘦的,好好补补。”
“不用了,还是回学校吧。”
“不用什么啊,都已经中午了。回到学校还有饭吃么,走吧,咱们吃火锅去。”
天空突然下起来漂泊大雨,她没有任何担心,反而显得更加的开心。
一扫之前的阴霾,她蹦蹦跳跳地告诉我,下雨天跟火锅最配了。
(三)
来到火锅店,我跟学姐坐到靠窗的桌子。我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电闪雷鸣,夏天就是这样,不是暴雨就是台风,老天爷说变就变。
服务生将菜端了上来,阿珂学姐:“哇,看着就想流口水,我们边吃边聊吧。”
阿珂学姐不时的给我夹肉:“快吃哦,不然肉老了。”
我仿佛看到了夏天的影子,会心一笑:“好的。”
“笑起来真好看,以后你要多笑啊。”
“哦。”
“好吧,你的回答都这么简短,哦、好像、好的、真是I服了YOU。”
学姐接着问我有没有追求过夏天。学姐跟小美问了同样的问题,我不想隐瞒自己的心声,如实的回答。
学姐惊讶道:“哎,我以为夏天会直接答应的。”
“为什么这样认为?”
“女人的直觉吧,从她看你的眼神,以及聊起你的态度。”
“她跟你聊过我么?”
“聊过,我们大一的时候,就经常提起你,感觉一提起你她就笑的很开心。”
她原话是这样说:“第一次遇见你时,当时你被人欺负。整个人看起来瘦瘦的,头发跟现在一样,长长的盖住了一只眼睛,仔细看五官很清秀。”
“当时夏天帮了我,她就是现实版的美少女战士。”我察觉到嘴角翘了起来,每当提到夏天,我还是会不自主地笑。
“你也很好,很为他人着想。”阿珂继续讲,“你记不记得有一个叫晓晗的女生。”
“嗯。夏天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什么狗屁朋友,就是个势力眼。”阿珂生气的讲,“你们三个不是一起吃过饭。”
“额。”在包子心中一向淑女的阿珂,居然也会说脏话,不过骂的真好。
“吃饭期间,你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衣服跟头发都湿透了。你说卫生间的水龙头突然爆裂了,然后就不得不先回家换衣服。”
“是有这么回事。”我尴尬的笑着。
“夏天知道你不想破坏气氛,故意把自己弄湿的。”阿珂笑着说,“你傻的真可爱。”
“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奇的问。
“后来夏天问过饭店经理怎么回事。那一刻,夏天心里很心疼吧。”
“夏天也就没再跟她交往了。”阿珂拍手称快。
“好吧,就知道瞒不过她。”我倒也不怪那个女生,单亲以及贫困被人瞧不起,在这个社会上再正常不过了。
这就像有人不经意间踩到小草,多数人会认为不就是棵草么。
阿珂猜测夏天也喜欢我。是因为她问过夏天,那么多男生追求你,总该有一个让自己喜欢的男生吧。
夏天的回答是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阿珂问是那个离秋么?当时夏天的脸刷得红了起来。
对我来讲,这个答案我期盼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可是现在无论答案是什么,又有何意义。
我魂不守舍的望向窗外,雨滴稀稀落落的下着,越来越小。该结束的终有一天会到来。
“学姐,雨要停了,赶紧吃完回吧。”
阿珂也不再说有关夏天的事情,可能怕让我再次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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