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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的12月,注定是中国历史上一个不平凡的冬天,汪精卫在南京就任伪国民**主席,汪伪与日寇尚未互相信任,而国共两党又展开第二次合作抗击日寇侵略,中国大地仿佛被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阴霾,没有人知道历史会怎样的发展,这一年的东北与往年一样寒冷,但却异常的使人难以度过。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在一座俄式风格的大楼上,大楼周围却异常严肃寂静。“报告”一个身披深黄色军大衣的卫兵在写着部长办公室的门外有力的喊到,”满铁调查本部特别联络处行动一科科长求见。随即,办公室里传来慢吞吞但又不失威严的声音:“让他进来。”说话的人便是满铁调查本部部长今井一郎,所谓满铁,就是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的简称,打着经营满铁,开发满蒙的旗号,实际则是为日军侵华服务。而调查本部便是其中的一个部门,特别联络处、行动处、情报处、总务处则是其核心组成部门,每个处下又设有对应的小科室,但是唯有特别联络处单设行动与情报各三科共六科。不同于其他三个处主要调查东北华北的军、政、经等方面的情报,特联处只负责各党派首脑机关的情报工作,行动情报的一二三科分别对应南京汪伪**,国民党重庆**,延安共产党根据地的工作指导,潜伏暗杀任务。所以行动一科正是负责向南京伪**派遣人员进行指导视察,监视协助的部门。”今井部长,在下徐思明,特联处行动一科科长,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说罢右脚向左脚猛的一靠并马上重重的向前点了一下头。今井对他的表现似乎很满意,高兴地说:“哈哈,不愧是李处长手下的人啊,真是精干啊,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救下自己的上司又从容的完成任务,真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啊。”英朗俊气的徐思明脸上并没有因为夸奖而露出稍许的骄傲之色,只是淡淡的说道:“属下本分,理应如此,部长过奖了。”今井一郎对这位年轻人的表现不由得生出赞许之意,继续说道:“简历上写你早年在日本留学?”徐思明答道:“是的,去年初春才回来。”今井一郎点点头继续翻看着徐思明的简历:出生年:1912年10月,籍贯:中国南京,个人简介:1932-1938在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医学院学习,1939年回国加入满铁调查部,同年赴沪执行“樱花计划”任务成功,1940年破格提升为特联处行动一科科长。今井一郎说到:“我也曾就读于东京帝国大学,咱们也还算是同学呢!”没等徐思明接话,今井便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一脸严肃的说:“好了,是时候谈一谈我们下一步的工作了。”徐思明听罢也收起轻松的姿态,双眼凄厉的看着埋头整理文件的今井,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吩咐。这便是故事的开端。1939年4月,正是东京都樱花盛开的季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站在帝国大学内的日本式小二楼建筑的阳台上欣赏着校园内盛开的樱花,身后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的年轻人也为眼前的樱花世界的景象所痴迷。“你考虑留校继续当我的助手,并且完成博士学位的事情怎么样了?”老人打破了原有的寂静,将年轻人也同时拉回到现实中来。“老师,其实我今天来就是和你道别的,我已经想好了,回到祖国去。”“什么?”老头仿佛没有明白过来年轻人的意思,显得异常惊讶。“你的意思是回到那个饱受战乱,贫穷落后的中国,放弃你现在取得的一切成就以及你的未来?”“不,老师,我认为一名合格的医生,首先要做到救死扶伤,而不是考虑自己的功名。”“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也是我多年来碰到为数不多的医学奇才,我只是不想大日本帝国就此损失一颗未来日本医学界的明珠。”老头似乎想开始一场激烈的争辩。“但抱歉,我首先是一个中国人。我的祖国和同胞需要我,我就必须回去。”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就决定,那我只能祝福你了,我们有缘,还会再见面的。”“希望这样吧,老师保重,我会和惠子解释清楚的,再见了。”说罢,深深的鞠了一躬,又不舍得望了一眼眼前的美景,离开了。始终未回头看年轻人一眼的老头,在年轻人离开许久后,慢慢回头看了一眼年轻人刚刚站的位置,叹着气也离开了。
东京都郊,一对甜蜜的恋人幸福的依偎在一起,刚刚的年轻人痴痴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见那二十出头的少女.暗红的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柳般的秀眉,眉宇眼角满是甜甜的笑,水灵得能捏出水来,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白皙的皮肤有两团淡淡的红晕,婴儿般的皮肤吹弹及破,刹是可爱,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显得楚楚动人,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盘成发髻,其余垂在颈边,疑是从天而来的仙女清丽出尘。“惠子,我可能真的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我已经和老师道过别了,我马上就要动身回国了。”年轻人缓缓的说,仿佛说出每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然而一旁的少女早已泪流满面,“既然爸爸都留不住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你,思明。”“我也舍不得你啊,可是我”没等年轻人说完,少女便将双唇压在了年轻人的唇上,“我要你一直记得我,你心里要一直有我,至少在此刻。”说完,在夕阳的照耀下,两人又忘情的吻了起来。但周围的花鸟溪流却都知道,是时候告别,是时候说再见了,或许是真的后会无期,再也不见。
1939年9月,上海。一个青年身着一身考究的西装,独自提着行李箱站在上海码头。与眼前的乱世景象显得格格不入。他就这样站着,他在等,等一个人。“思明,这里”一个同样穿着考究的年轻男子在一辆黑色小轿车里,冲着徐思明喊道。徐思明拎这行李皮箱,快步向黑色小轿车走去,边走边笑骂道:“好你个沈二少爷,这么多年没见,上学迟到的毛病还是没改!”“明哥,我这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都拿我没法子,你就将就将就我这个兄弟吧!”沈生与徐思明自幼就是一起长大的好友,当年徐思明的父母和沈生的父母一起在沪打拼做生意,徐思明的父母意外遭遇不幸,将年仅十岁的徐思明托孤沈家,沈老爷子待徐思明像亲生儿子一般,视如己出。徐思明与沈家的二位公子和千金也如亲兄弟姐妹一般,处处互相着想,后来徐思明长大赴日留学的钱也是沈荣沈老爷子出的,和睦美满的家庭气氛一度感染全沪,让乱世中的人们格外的羡慕。所以二人多年未见,可见了面还像当年在私塾时一般,十分熟络,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分别而显得生分。“走,我带你去上海最好的西餐厅好好吃上一顿,为你接风洗尘啊!”沈生边开车边对徐思明说道。“还是先回家吧,在外这么多年,到有些想念家中的饭菜了。”“哈哈哈,好,我这就让吴妈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沈生爽朗的笑答到。“对了,沈叔怎么样了,家里也一切都好吧?”徐思明关切的问道,“唉,还是老样子,自从母亲病逝,大哥去德国留学,父亲也就对我们没什么奢求了,只求我们平淡生活就好。”“是啊,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也该好好的享享清福咯!”徐思明认真的对沈生说道。“清瑶妹妹怎么样了啊,上大学了吗?”“她呀,你可别提了,自从读了个金陵女子大学连家也不着了,一天到晚都待在南京,要不是你回来,她这个月还不知道在哪儿疯玩儿呢!”沈生略带抱怨的对徐思明说道。二人对话之间,汽车缓缓驶进了坐落于上海市中心的洋房区中,一座西洋风格的别墅在这片洋房区中有显得格外的富丽堂皇。黑色小轿车停在院中,徐思明连行李都顾不得拿,便匆匆进了家中。客厅里,一对母女望见徐思明进来后,站起身对坐在皮沙发上的沈荣笑吟吟的说道:“沈会长,既然少爷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来了,刚刚的事,拜托了。”说完朝沈老爷子鞠了一躬,与身旁的年轻女儿相挽着准备告辞了。“沈叔,我回来了”徐思明刚进客厅就大声喊道,对于许久不见得犹如亲生父亲的叔叔,这种感情是不言而喻的。此时刚准备离开的母女二人迎面撞上了徐思明,徐思明低头一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南宫夫人,惠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未等二人做出解释,沈老爷子上来拍了一拍徐思明的肩膀,“好样的,思明你可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啊,南宫夫人是日本本土刚刚派来的特派员,一周前才乘飞机抵达上海,以后将长期在上海与我配合,共同负责商会的事务,与我们沈家也算是生意上的合伙人。怎么了,你们认识?”“哦,她就是我在日本留学时老师的夫人”徐思明匆忙的解释道,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惊讶之中回过神来,刚刚分别了不到半年的昔日旧情人,竟在家中相见,徐思明的心中不免有些激动。沈老爷子在似乎洞察了一切后,对南宫夫人说道“既然我们是亲上加亲,不如留下来共进午餐吧,饭后我也可以与你在细细的探讨一下今后的商会上的分工。来,大家都入座吧”说着便招呼众人在餐厅坐下,站在一旁的思明与惠子却双双没有坐下。这一刻的重逢,对于二人都甚是美妙……
“惠子,好久不见”在二人一路从餐厅走向后院的花园后,徐思明终于开口了,南宫惠子脸上似乎已经流露出一丝的幸福之情,但她却还是没有接起徐思明的话。徐思明面对这样的情景也是十分尴尬,回想起离别日本时,自己对南宫惠子的那一份决绝,由不得心中生出一丝悔意,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把话说的那么死。今日在上海又一次见到惠子,面对昔日的情人,在日留学几年,和惠子一起共度的美好时光像一幅幅画面一样,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惠子见徐思明呆呆的站在那里沉默良久,也后悔起来,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接起他的话,毕竟心中对他还是有一点动情的。徐思明此刻回过神来,缓缓说到,“你知道的惠子,当初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你现在……”话说到一半,徐思明又没有办法组织好自己的言语。两人此刻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沈生出来寻二人回去吃饭,看到二人彼此含羞的面对面站在一起,沈生并不知道二人在日本留学时的情况,以为都是初次相见,便一脸坏笑的走上前,想戏弄自己多年不见的兄弟一番。“哟,徐大少爷,这刚回来,心思就放在这闲情逸致上了,说实话,我觉得你和南宫夫人家的千金还蛮合的来嘛,要不我回去和爹说说,早日喜结良缘,让我们沈家也填填热闹嘛”徐思明和惠子站在一旁,听到这番话,心头都是一颤。“去去去,这么多年嘴皮子耍的还这么溜,你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别每天一没事就去仙乐斯跳舞。”徐思明对着沈生又是一番教育,惠子见兄弟二人多年未见仍是如此和睦,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沈生看到惠子在一旁发笑,以为是徐思明揭了自己的短,引得惠子嘲笑自己,不由得挠了挠头,一阵脸红。“走走走,南宫夫人和爹还等着呢,快吃饭,有你最爱的红烧狮子头。”“这就去。”三人由此一路说笑着走回了餐厅。“爹,咱们开饭吧”“是啊,沈叔,南宫夫人和惠子小姐都等着呢”沈生,徐思明二人都向沈老爷子说到,“好,那就开饭”沈老爷子一敲拐杖,“吴妈,上菜吧”,“是,老爷”就在这时,客厅那边响了开门声,随之传来的是一声甜美温柔的女声,“吴妈,有好吃的,怎么不等我啊”“大小姐,你可回来了,都多长时间没回来看老爷和少爷了”,“我这不是上了大学,学校里的事多嘛,爹,哥,我回来看你们了!”“你还知道回来”沈老爷子看见沈清瑶回到家中,虽是心中十分喜悦,但是作为父母,对子女的威严管教还是不能丢的,“哼,我以为你不认我这爹,不认你的哥哥和这个家了!”沈清瑶看到沈老爷子生气,立马向沈生眨眨眼,想让哥哥为自己开脱。谁知沈生此时也在气头上,面对多日不见的妹妹,与其说是心中的生气,不如说是担心,如今日本人占领着南京和上海,汪精卫又公开叛变投敌,九月初在上海大西路76号建立了特工组织,沈清瑶却像个无事人一般,整日依旧我行我素的一幅大小姐做派,不由得是终日惶惶,担心妹妹的人身安危。看到无人帮自己说话,沈清瑶悄悄的向徐思明使了一个眼色,“思明哥……”“沈叔,清瑶回来了就好,先吃饭吧,我回来了,日后也会保护好清瑶的。”徐思明看着清瑶向沈老爷子解释着。“我看你回来,就是为看你的思明哥吧,你两从小就形影不离,尤其是你沈清瑶,天天跟着思明哥,连我这个亲哥哥你也不认”沈生一旁说着沈清瑶,说着沈清瑶脸上一阵泛红。“好了好了吃饭吧”沈老爷子说到,“在这个家,你只听思明的话,他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得回来。”“爹”沈清瑶撒娇的叫着沈老爷子,在众人面前,自己青春少女的心思被点透,不免还是有一些害羞的。一家许久没有团圆的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南宫夫人和惠子的加入,也让整个饭桌更加活跃,徐思明看着眼前的景象,只是觉得十分幸福,同时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家人朋友,让着美好平淡的生活持续到永远。饭局过后,南宫夫人和惠子便一同离开了,对于惠子的没有表态,徐思明心中很是上火,他倒了一杯红酒,便缓缓走上楼去卧室休息了……
一觉醒来,吃过早餐,沈四海沈老爷子已经去商会和南宫夫人详谈生意上的事情了,二少爷沈生也不知所踪,徐思明看到多年前兄弟三人在上海的合影挂在墙上,照片上没有一丝灰尘,想到定是沈老爷子十分想念远赴德国留学的大少爷沈荣,才会让照片被打理的如崭新一般。徐思明闲在家中并没有事做,在日本想好的报效千疮百孔的祖国的事情,现在似乎也没有良好可行的方案,他当即决定,先去街上看看。漫步街头许久,徐思明不禁感慨上海在日本人的占领下,变化十分之多,街上随处可见穿着日本和服的日本侨民,一丝国破之恨不由得涌上心头。这时,一位买报纸的小男孩直径向徐思明走来,“先生,这是您的报纸”小男孩一脸认真的对徐思明说到,不等徐思明反应,便转身跑的无影无踪。徐思明正在犹豫不解之时,一盒香烟从报纸里掉了出来,捡起这盒烟,他心中更是古怪,总觉得这烟在哪里见过,却半晌也没有想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遭遇古怪之事的徐思明没有心思继续观察上海的变化,拿着手中莫名得来的报纸和香烟,返回到了家中。这一整日,徐思明都在想,是谁呢?谁会这么做,卖报纸的小男孩一定是受人所指,但是这件事他又不想惊动沈老爷子和沈生,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就在徐思明坐在沙发上沉思之际,沈清瑶回来了,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精致的小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脚下也是穿着白色淡雅的高跟鞋,这副打扮让人一眼便得知她定是哪位权贵家的千金大小姐。“思明哥,想什么呢”沈清瑶坐在徐思明身旁,淡淡的问着沉思之中的徐思明。见徐思明没有答话,便翻起了他手中的报纸,看见报纸中的香烟盒,沈清瑶惊讶的叫了起来“思明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啊,几年不见变化还真大啊,抽的还是大哥最喜欢的牌子,你们还真是好兄弟呀,不过这老吸烟对身体可不好,你以后少抽一……”听到清瑶的话,徐思明心中顿时茅塞顿开,没等清瑶把话说完,徐思明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到“对,对,我想起来了,我知道在哪里见过了!”
沈清瑶还在沙发上纳闷,却看的徐思明跑到客厅的墙前,对着他们兄弟三人的合照痴痴发呆。看到照片的徐思明瞬间嗅到了一丝危险,紧张,因为这烟和照片里沈家大少爷沈荣拿的烟竟一模一样。徐思明又想起让清瑶拿走的报纸,想再看看报纸的内容,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却不料沈清瑶并不知这其中的危险,拿着报纸就是不肯还给徐思明,“清瑶,把报纸还给哥,那对哥真的很重要”“不给,就是不给,哥你都好久没有陪我玩儿了,你明天陪我一起去买衣服吧,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就还给你”沈清瑶边说边对着徐思明古灵精怪的眨眨眼,徐思明拗不过沈清瑶的这般撒娇,只好同意了。这才从清瑶手中拿出被揉的皱皱巴巴的报纸。
他仔细翻看报纸,里面的一幅黑白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照片里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六年前他们三个人送沈荣去德国留学的最后合影之处,也是客厅墙上那副照片里的背景——上海火车站!在这里他们兄弟三人分别,大哥去了德国,在大哥离开上海后不久,徐思明也留学东瀛,因为沈生当时尚小,又天性顽劣不肯用功读书,便留在了沈四海身旁,学习做生意。这一切他都回忆了起来,这个地方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沈荣的地方。六年了,沈荣只是与家中电报往来,书信中也偶尔会寄一些他在德国的照片,沈四海沈老爷子多次催他回来,沈荣却总以学业尚未完成为借口,拖着久久不肯回来,沈四海想想中国的时局颇为动荡,不适合做学问搞研究,便也就没有在催促了。而这突然传来的沈荣的消息,究竟想说明什么呢,徐思明心中一番斟酌过后,决定先不把今天的事向沈老爷子说明,明日去照片中的地方——上海火车站探明后,再另做打算。
这一夜,徐思明彻夜无眠……
清晨,徐思明早早的来到了火车站,他知道,自己此时要找得目标还是那盒香烟,只要有人拿着那盒香烟,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沈荣的下落。嘀嘀嘀,远处传来了几声军用卡车的喇叭声,徐思明看到整整两卡车的日本宪兵,心中暗暗发慌,在自己见大哥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会有日本宪兵出现呢?很快车上跳下来许多宪兵,将火车站团团围住,接着又开始疏散检查人群,对火车站内的旅客一一盘问,拿着行李箱的,还要开箱检查。怎么回事呢?就在徐思明满是疑惑之时,一个日本少佐向士兵命令到:“司令官阁下马上就到,列队迎接!”徐思明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些宪兵是负责来沪传达作战意图的日本司令官的安全保卫工作的,自己莫名其妙的担心真是多余,即便是抓人,也与自己寻找沈荣毫无关系啊,想到这,徐思明不免为自己多余的担心苦笑了一番。
就在日本司令官,武藤嘉吉少将和随从们走向列队欢迎的士兵时,砰砰砰,三声枪响,武藤嘉吉应声倒地,周围的旅客瞬间乱成一团,日本少佐指挥着士兵将中弹的将军扶上车,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上海日本陆军总医院,现场很快被赶来增援的宪兵围住,很明显,这是在找开枪刺杀者。徐思明在人群中疯狂的用眼睛搜寻,这一切都太巧了,自己刚刚准备寻找多年不见的大哥,就在火车站遇到这样的事情,刚刚退散了的担忧,又逐渐涌上心头。很快,他看见两个日本人押着一个老人,走上囚车,这个人是谁?好眼熟啊,这不就是,自己在少年时期一直教自己上课的私塾老师,吴先生吗,难道他就是开枪刺杀武藤嘉吉的人?可徐思明对吴老先生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上学时期,那个和蔼可亲的教书先生身上,在那时,是吴先生教会了自己许多做人做事的大道理,这让徐思明在年幼时期就树立了极好的家国情怀,可以说,从日本回国,帮助国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来自吴先生自幼的教诲。吴先生,算得上徐思明这一生的启蒙老师了。
大哥呢?在吴先生被宪兵带走后,他看着大哥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觉得此时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隐瞒,于是决定先回家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沈老爷子,再慢慢的寻找对策。沈四海在家听完这个事情,觉得找到大儿子的第一步就是要问清楚吴先生的下落,只有通过吴先生,这个事情才会变得明朗起来,于是打电话托朋友在上海各个监狱寻找吴先生的下落,可是每个回电都是查无此人,这不寻常的事情,很快让沈老爷子觉得吴先生是被关在了日本宪兵司令部监狱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吴先生在被捕之后人间蒸发。就在沈四海为难之际,徐思明想到一个人,南宫夫人,她是日本商会的负责人,又在最近与沈老爷子谈中日商会的合作关系,或许可以在寻找沈荣的事情上,出一份力,而南宫夫人的面子,宪兵司令部应该不会不给。于是沈四海与南宫夫人约在了下午见面,名义是继续商谈,实则是想请南宫夫人帮忙找到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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