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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探险爱好者,前几天跟随一队专业探险队伍,进入南方这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中,而我,因为一个意外,非常“幸运”地和我的同伴们失联了。我在丛林里乱窜了十几天,随身携带的食物和水已经消耗得干干净净,唯一携带的电子设备——手机,电量早就耗尽,就算电量充足,也仍然联系不上任何人,这鬼地方一丝信号也没有,甚至连紧急求助电话也拨不了。
我已经快要崩溃了,在这地形复杂,沟壑纵横的山林中,随时都可能有失足跌落深崖的危险,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脚下的每一步,都确定不会踏空,才放心走下一步。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从下一个深沟沟里爬出来了。
眼看就要天黑了,我还没找到下一处可以躲避猛兽袭击,让我安然度过这个夜晚的地方。
实在太累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我半躺在一块青石板上,打算喘口气再走。
这时,我的耳中隐隐约约地听见有歌声在飘荡,听来有些哀怨的感觉。我以为是我饿昏了头,出现的幻觉,可是那歌声却越来越明晰,仍然听不清唱的什么,仿佛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并且越来越近。我的心里突然一阵紧张。
我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况且这世上还有很多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存在。
我挣扎着起来,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我心里仍然有些害怕,却更加好奇,想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在搞鬼。反正一时半会走不出去,不如去看个究竟,就算死了,我也认了!
歌声逐渐远去。
我加快了脚步,大概走了十分钟,突然,天地之间豁然开朗,一扫阴暗,我激动得跳了起来,天哪,我居然走出了这片广袤的丛林!
兴奋劲儿还没消散,我就仔细打量起这里。目光所及,是一片山谷。在我的左手边,黄昏的雾气中,似乎是一个寨子,火红的夕阳正靠在寨子后面的悬崖上,暖黄的阳光把雾气照得通透,寨子就在这片通透里,安安静静地站立着。
原来这里还有人们居住?
我揉揉眼睛,确保不是我的幻觉。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年轻人,你怎么在这里?”
我惊慌地回头,却看见一个挑着两捆木柴,戴着斗笠,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啊……老人家您好,我,我是一个探险爱好者,我跟我的同伴们失联了,我在这片丛林里迷路了,现在才走出来……”我喘了口气,继续说,“我已经快三天没吃没喝了,老人家,不知道能不能打扰您一阵子,让我去您家里休息休息,讨口饭吃,讨口水喝?哦!您放心,我是个好人,等我体力一恢复,就马上离开。”
“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坏人,说自己是好人的,不见得就是好人。”老头上下把我打量了个遍。
我有些尴尬地笑笑说:“老爷爷您可真会开玩笑。我真是个好人,不骗您!”
老头迟疑了一下说:“那跟我来吧!”
“哎!谢谢您!”我赶紧上前去接他的挑子,“老爷爷我来帮您挑吧。”
老头一手把我拦住,同时换了个肩,说:“不用!不用!一看你就不是干这个的料。”
“老人家您可别瞧不起人,我也是农村里长大的娃儿,什么粗活重活没干过?”
“那行,你就来试试。”老头一把把挑子扔给我,差点儿害得我一个趔趄翻到在路上,我强力支撑着,总算稳住了身形。
老头笑道:“年轻人,吹牛很容易,做到可就难了。”
我说:“老爷爷您尽管放心在前头走着,我啊,绝不掉队!”
老头从我身边走过去,看似无意地对我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跟你的同伴们失联了?”
“因为意外!”我在后头跟着,“我们在一处山坡上被一群怪模怪样的野猴子袭击了,大家伙全跑散了……”
老头好像没听到我的话,只顾着往前走,我叫了他好几声才回答我。
“老爷爷您怎么了?”
“没事,突然想起了些事情……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绝。”
“哪个jue?”
“绝情的绝。”
“你爸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破名字?”老头脱口而出,“那……我就叫你小王吧!”
我在后面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对了小王,你哪儿人啊?”
“邕州。”
“邕州?”老头叹了口气,说:“老地方啊,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去看一眼……”
听着老头充这一声满了故事的叹息,我问:“爷爷您对邕州很熟悉?”
老头说:“我年轻的时候,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就待不下去了。”
“您能给我说说吗?”
“都过去了,不值一提……”
既然老头不愿意说,我也不便追问,就这么沉默下去。
走了大约十分钟路程,还没到达老头的家,肩上挑子越来越重,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本来就没有什么体力了,还揽下这么个消耗力气的活儿,唉,真如老头说的,我不该吹牛啊……
老头越走越快,仿佛把我忘了似的。我只得拼命在后面追赶,汗流浃背,大口喘气。
距离寨子越来越近了。这寨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约摸有四百户人家。有些人家房顶上冒着炊烟。可是一路上,其他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只有我和那个老头。寨子看起来非常古老,每一根柱子,每一片瓦,每一块石头,仿佛从天地开辟的神话时代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它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立在山谷里,世界把它忘记了,岁月也把它忘记了。
老头突然停下。
“怎么了老爷爷?”
“到家了。”老头平静地说。
咳!我以为碰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老头推开围墙大门,让我进去,又把大门闩上,接着踏上了一段木梯,我也赶紧跟上去。
老头的房子建在一处突出的悬崖下,是一个吊脚楼。看上去比寨子里的其他房子还要古朴。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穿越到了古代。
我把挑子扔在门口,随地坐了下去,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老头把挑子拿进屋里,过了一会儿递给我一杯水,请我进屋休息,并说晚饭等会儿就好,还叮嘱我山里天黑得快,最好不要乱跑,不然容易迷路。
我连连点头。
我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舒服百倍,这水甘甜可口,是解乏的好料。
我觉得力气恢复了许多,就走出屋子,来到阳台上,本来打算好好欣赏欣赏山谷里的风景,却发现,天已经全黑了,四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寨子里,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点光亮。仿佛整个寨子凭空消失了。
一股难言的恐惧从我心底里爬出来,我赶紧往屋子里跑。
就快踏进门的那一刻,突然一个趔趄,往前扑倒,额头撞到了木桌上,我顾不上疼痛,立即回头……
有人从后面推我!
好像有无数双手推我的背,把我死命地往屋里推,我确定不是我的错觉,手掌推背的感觉太真实了。
屋子大门开着,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我心底里的恐惧越发强烈,大叫了一声“老爷爷你在哪?”连忙往里屋跑去。
绕过一面石头墙,正好看到那个老头忙碌的背影,昏黄的蜡烛灯光下,这背影显得极其苍老。
“老爷爷您在做什么?我来帮您吧?”我轻轻舒口气。
老头头也不回:“不用!你再等等,马上就好。”
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还是走了过去。因为我害怕!
灶台上有一个大锅,里面水正沸腾,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汽。
“您在煮什么?”我一边问,一边用旁边的勺子去捞……
“别动!”老头急忙大喊,同时转身过来阻止我,可是已经迟了……
“孩……孩……孩……孩子?……”我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握着勺子的手仿佛被钳制住了一样,僵硬在空中,那东西又沉入锅底去了。怎么会是个孩子?难道这老头是什么变态杀人狂,专门杀小孩,然后煮来吃?
天哪!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这不就是自投罗网吗?这老头看着慈眉善目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变态!他不会连我也要杀掉吧?
我越想越害怕,都忘记呼吸了。
“你看清楚,这是不是个真的孩子?”老头一巴掌打在我头上。
我回过神来,鼓足了勇气看过去。老头此时正把那孩子捞出来,扔在案板上。我定睛一看,这孩子的身体、四肢、脑袋,眼耳口鼻,虽说跟真人差别不大,却是个木头雕刻、又经过上色处理而成的假人!
制作这个假人的工匠,手艺真是巧夺天工,假人栩栩如生,乍看之下,和真人没有区别。
我惊魂甫定,又陷入了迷惑之中:“这……是干什么用?”
“供奉。”老头平静地说。
“供奉谁?”
“魈神。”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气。
我知道一些古老的村落,会供奉一些别样的神灵,可是这个“魈神”,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而且还是用孩子去供奉,虽说是假孩子,可总让人觉得极其不舒服。
难道是什么邪神?
“老爷爷……”我正想深入询问关于魈神的情况,外面突然狂风骤起,扑打在石墙上哗啦哗啦的响。老头赶紧把我推开,用角落里的一根长竹竿,把那假孩子挑起来,打开案板前的一扇窗户,把假孩子递出去。
外面狂风依旧,风声里,似乎还夹杂着什么猛兽的吼叫声。
过了一会儿,风停了,老头把竹竿收回来,那个假孩子已经没有了。
我瞪着眼,老头看出了我的迷惑不解,拍拍我的肩膀,说:“晚饭早就做好了。来,陪我喝两杯,我有个故事,可以解答你所有的疑惑。”
“我哪还有胃口吃饭喝酒啊?”
老头说:“你没有,我有啊。”说完,自顾自地出去了。
我也赶紧跟出去。
这个地方太邪门了!
饭桌上,老头把饭菜铺好,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拉我坐下,又给我倒了一杯,而后,他一边吃喝,一边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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