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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我还是有些犹豫，自己刚刚做出的这个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可就这么回去了也同样无济于事。一连昏沉了那么多天，我也有点饿了，索性就在外面找点什么新奇的东西尝尝看。而且，刚刚还朝韩木一撒了一肚子不该撒的气，就这么回去以后再见面多少还是会有些尴尬，趁这个机会也能多少修补一下……大概。于是，我硬拉着韩木一在下层的街道逛起来。由于西德雅哈下层建筑常年不见天日，导致我对时间的掌握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偏差。我以为我只开始逛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过了快三个小时了。不是韩木一就差在街上打滚赖着不走，我还没办法一边看着街上的公共时钟一边惊讶我居然走了这么久。不过倒是又发现一个韩木一的弱点，韩木一的体力和我比好像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就步行个三小时已经累得迈不开腿了。这倒是以后拿来取笑他的好素材。
原本我还打算多转一会的，这下没办法，只能先找个地方落脚。我拖着韩木一走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餐厅，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先点了两杯鲜牛奶。出乎意料地，在西德雅哈居然有新鲜的牛奶可以喝，我还以为这颗星球没有那种可以养牛的大型牧场呢。而且还不贵，重点是还不贵，只要二钱就可以买一杯了。
我至今还记得我十五岁那年路过亚门达特的时候求师傅给我买一杯牛奶的时候，花了两千多钱才买了很小的一小桶牛奶，因为这师傅啰嗦了我一个多月，喷出的唾沫星子都快比那小桶牛奶还多。那之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一直以为牛奶是奢侈品来着，趁着便宜，我就又叫了两杯。
不过韩木一显然没有我这么好的胃口，他盯着那杯刚挤出来没多久的牛奶，表情几乎凝固成一坨，眉角一跳一跳的。“你不喝吗？”我把手向那杯仿佛还带着体温的鲜奶，在问出那句话以前就把那杯奶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韩木一朝几个桌子外那头正在向外挤奶的奶牛看了一眼，看到那头奶牛面无表情地捏着胸部向外挤奶的样子，韩木一的眼角就开始抽搐。他回过头，伸出一根手指，问道：“这就是你们巴尔克洛威亚的‘奶牛’？”
“不是奶牛难道还是人吗？”他这问题真奇怪，长成那种样子的肯定是奶牛啊，巴尔克洛威亚人哪有头上长角的，巴尔克洛威亚的女性也不会有那么大胸部，那可是【创生者】设计出来的，专门用于产奶的生命构造，巴尔克洛威亚人的哺乳期可没那么长，也不会像奶牛一样不在哺乳期也会分泌乳汁。
“说起来好久没吃过牛肉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烤牛肉。”我拿起桌子上那张有不少油渍的菜单，逐条逐条的寻找着用牛肉制作的食物。恩……果然，虽然这个地方牛奶很便宜，但牛肉就没那么便宜的，烤牛腿之类的食物比烤羊腿贵了不止一半。要买一整根牛腿吗？虽然抱着牛腿吃可以吃的很过瘾，不过以我的饭量，恐怕很难吃下一整根牛腿，牛肉要是放上一段时间就不会像刚烤出来的时候那么好吃了。那要不买点碎牛肉？不不不还是算了，那种碎牛肉还不知道都是从那里剩下的边角料呢，说不定都不是什么好肉。
韩木一似乎还是难以接受，好像奶牛长这样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他好像……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微微地摇着头。
我决定不理他，没怎么出来过的外星人就是这样，看到什么都觉得理解不了，等他见的多了自然就会觉得正常了。宇宙这么大，生命进化的方向岂止成百上千，就连【创生者】都没能完全掌握所有的生命诞生的规则，区区地球人的理论又怎么可能预见到除了他们自己那颗星球以外的生命形式？以地球的水平来看，光是要追上巴尔克洛威亚的水平就要花上几代人的时间吧。
嘛，也不能就这么瞧不起他们就是了，不过是历史的沉淀不同而已。和不知道怎么出现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地球人不同，巴尔克洛威亚文明一开始就受到了神语者的眷顾，假以时日的话地球超过巴尔克洛威亚帝国是板上钉钉的事，尤其地球文明还是神语者的母文明，发展的速度应该会相当的快。如果能搭上这趟车，巴尔克洛威亚帝国的未来姑且不说光明，至少能保证始终留在历史的长河里吧。所以才有在地球人身上赌一把的意义。
韩木一自己起身去要了一杯清水，然后贴着墙边绕了一条远路回到位于角落的这张桌子旁边，那副看上去自然又不引人注目的姿态，和情报工作出身的冽娅有的一拼。正好，我也已经决定了要点些什么东西吃，伸手招来了服务员，韩木一和服务员恰好同时来到这张桌子。于是韩木一自顾自地坐下，喝了一口水，然后端着杯子倚在墙上看远处那头还在工作的奶牛。也不知道那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这家伙其实是个变态狂热胸部爱好者？！口意，怎么突然觉得全身的汗腺都收缩起来了。
韩木一用手指点着桌子，等到服务员拿着单子从旁边离开走远了以后，韩木一才看着那头奶牛，面无表情地说道：“米娅，你知道‘绵可’的事吗？”
“绵可……有点耳熟，谁啊？”
“卡夫卡的……”韩木一说到这思考了一下，好像是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个叫做“绵可”的东西。
不过我倒是已经想起来了，怪不得会觉得耳熟。“哦，卡夫卡那只宠物羊啊，知道啊，怎么了？”
“宠物啊……”韩木一反复咀嚼着这个词，把手中的水一饮而尽后，看着空荡荡的水杯杯壁上的残留的水珠，问，“那你知道那只羊被杀了吗？”
“被杀……”我想起来了，原来如此，怪不得卡夫卡对我的态度会突然转变得那么大，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那是肯定的啊，到处都缺羊肉，肯定要尽可能的把所有的羊肉都集中起来分配啊。虽然卡夫卡很优秀，可也不能因此就给他开后门吧，他那只羊可是能让他的那些战友们美美的吃上一整天呢。”我把一杯牛奶一饮而尽，品尝着新鲜牛奶的那股芬芳的奶腥味，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了幸福的声音，“而且，执行那么重要的任务还要随身带着一只羊养，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点吧，羊的智商还没有牛的一半高，反应速度也慢，带着可不只是拖后腿那么简单。与其被爆炸炸得到处都是，还不如趁她还活着的时候早早地宰了吃肉，这样利用才更有意义吧？”
“你没想过他有多喜欢‘绵可’吗？”“一只宠物而已，还只是只普通的羊，羊不是到处都是，等什么时候安顿下来了再赔给他一只同品种的不就好了。”面对韩木一的追问，我只感觉到委屈。没想到在卡夫卡眼里，我这个上司还不如一只羊重要，他会那样对我冷言冷语的原因居然只是因为一只羊，我太委屈了。
“而且卡夫卡可是把那个负责宰羊的家伙打得好几根骨头都骨折了诶，要不是及时把人给劝开了，卡夫卡怕不是要人家活活打死。单是为了一只羊就把战友打成那样，不杀了他他就该谢谢我和师傅了。”
“……你没想过，那种可能吗？”那种可能？我歪着头看着韩木一，没能理解他所说的那种可能是哪个可能，等我看着他暗示的眼神好不容易想到“那个”可能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身上感到一股比刚刚还要厉害的恶寒。
“你是说，卡夫卡喜欢一只羊？还是以一个雄性对一个雌性的那种喜欢？真的假的，这也太恶心了吧。”我抱着肩膀缩在椅子上，露骨的拉开了距离。呜哇……这可真是，相当的意想不到啊，卡夫卡居然有那么恶心的一面，那个人畜无害的卡夫卡居然还有这种兴趣……那可是羊啊，是食物啊，会把欲望发泄在食物身上……卡夫卡该不会是在某次任务里不小心伤到了脑子吧。等任务结束了我还是找几个医生给卡夫卡看一下大脑好了，不知道这个病会不会传染，在那之前还是先和他保持距离吧。
韩木一反而困惑地眨了眨眼，问道：“有那么恶心吗？”
“当然恶心啊，那可是食物诶，难道你们地球人会对食物发情吗？”听到我的话，韩木一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想必他也能想象出那喜欢一只羊对于我们巴尔克洛威亚人会是多恶心的一件事。
不过我还是叮嘱了韩木一一句叫他不要再对其他人谈及这件事了，再怎么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卡夫卡就没办法做人了。正巧，服务员端来了我点的烤牛首肉和水煮羊肉，饥肠辘辘地我拿上刀子就开始吃了起来。该说不愧是西德雅哈吗，就算是下层的饭店，从这些肉的肉质来看也能感觉到他们的新鲜，好像扔进恢复器里的话马上就会一动一动的跳起来。嗯~下层的餐厅都这么好吃，不知道上层的餐厅会是什么样。在理查家吃的肉可是相当高档的肉呢。
韩木一稍微扫了两眼盘子里的烤牛首肉，眼角就又开始跳了，他别过头去不再看我不时捂着脸颊幸福的吃东西的样子了。我的吃香有那么难看吗，我自认我吃东西还算好看的，之前庆祝会的时候那些家伙可是吃得天花板上都是油了呢，再怎么说我也比他们强多了吧。
正当我吃得开心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股相当美味的香气，由远及近地，迈着晃来晃去的步伐向我和韩木一走来。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嘴里的肉嚼烂了咽下去，伸长了脖子看向香味飘过来的方向，然后愣住了。韩木一显然已经发现了那个存在，他也挑起一边的眉毛稍显惊讶的看着那个“东西”
从外表上看，毫无疑问，那是一头猪。圆的像球一样的脑袋，鼻孔快要扬到天上去的鼻子，猪头上满是褶子的横肉，每走一步都要颤上几颤的肥肉，还有那个仿佛快要临盆的标志性的大肚子，怎么看都是一头猪。虽然和羊一样都是巴尔克洛威亚人的食物，但猪肉的价格可比羊肉要高出三倍不止，因为养猪所需要的植物饲料比羊要高出好几倍，饶是如此在一些偏远点的星球上也经常是有价无市。但是，这头猪和我以往见过的任何猪都不一样，他竟然穿着衣服！还是那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材质！不过那件衣服的扣子看上去就快要被那头猪的大肚子挣飞了。不仅如此，那颗被那一坨几百斤的肉顶着的猪头上竟然还留着相当拉风的头发，还有一双虽然很小却十分有神的滴溜溜的黑眼睛，这令他整头猪看起来都显得十分与众不同，隐隐的甚至还有一种属于皇族上位者的气质。这家伙……该不会是什么稀有品种吧！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只见那头猪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我们这张桌子边上，向我们两个低下了头行了一个颔首礼，正当我还在惊讶于他居然还会行礼的时候，更令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口吐人言.一头猪会穿衣服也就算了，居然还会说话！！
“打扰了二位殿下，在下名叫皮格鲁珅，是一个常驻西德雅哈的商人。在下得到了一些消息，听说两位殿下要做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如二位所见，在下虽然只是一介商人，但也想为二位殿下的大事尽一点绵薄之力，不知二位可否借一步说话？”他笑眯眯地抖着满脸的横肉，彬彬有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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