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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证明我转投了帝国军？嘎尔心中一惊，但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和韩木一今天是头一次见面，就凭这么点时间，他就能判断出连孟尔德那条老狼都没看出来的事实？难不成他还能有读心术？“啊……我的确会一点。”韩木一适时的说出了让嘎尔如坠冰渊的话。
然而韩木一并没有给嘎尔继续思考的机会，他右手端着转轮手枪，左手伸出了三根手指，自顾自地开始讲述起自己的判断理由。
“其实一开始，今天的这场会就是我和米娅商量过后决定实施的一场戏，只不过米娅热血上头假戏真做了。我怀疑你的理由就三点，第一，你赞同了米娅提出的分兵计划。”
“分散突破是我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官做出的合情合理的判断——”
“——当然了，所以我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你，是接下来你的行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韩木一收回一根手指，道，“伊莫和卡洛西亚的态度告诉我你是一个逐利之徒，那你支持米娅的计划则表明分散突围对你有好处。可我实在是不清楚，要把各舰队的物资集中再分配对你来讲有什么好处，明明你第二舰队并没有受到重创。既然物资上没好处，那就要换个方向咯。如果不是物资，那会是什么，名利？支持小皇女米娅的确是个能够提升她好感度的选项。”
“可是，在这种危难关头，一个象征性的领袖的好感度真的可靠吗？与其去讨好她，还不如和其他舰队的司令处好关系吧？的确，根据你的发言，你因为在战略上的相左而和其他人不和是显而易见的，同时你还是个他们所鄙夷的没有信仰的逐利者，想要找个靠山是理所当然的。但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伊莫司令站起来威胁米娅的时候，你又犹豫了？依我看来，你是在计量继续站米娅的得失。倘若你真的破釜沉舟要力挺米娅的话，这时候就该站出来帮她撑腰，但你没有那么做，也就是说，你所追逐的利益并不是米娅掌权后的利益，而是别的什么。刚刚又说到了，革命军内的物资你不要，革命军内的名利你也不要，那你要什么，总不会是米娅的人吧？依我看，你要的是革命军以外利益，没错吧。”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的通了。一旦大家分开，能够彼此监督的人就不在了，无论是要传递情报还是干脆转投别的组织都方便了许多。而这第三点正好验证了我的想法。”韩木一收起了全部的手指，同时将死了嘎尔，“你是第一个要让自己的卫队去跟随米娅的人，为什么你要把自己的卫队送出去，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既不要物资也不要名利的吗？不，这样就获得了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和巴尔克洛威亚帝国谈判的资本……”
“第十三皇女的情报……以及她本人。”韩木一说出了最后的理由，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对嘎尔询问道，“到此为止……我想应该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吧，嘎尔司令。”
将军。韩木一把转轮手枪的枪口对准了嘎尔的眉心，说出了那个词语。
啊啊……还说什么好呢？是自己大意了吗，还是说这家伙太敏锐了呢？只是稍微的松懈了点，居然就被这么个小毛崽子抓住了。简直是……滑稽得可笑。
但是，自己还没有输。还有逆转的机会，将军，并不是将死。
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死不承认。
“使者阁下所说的，不过都是些推论，不是吗？”嘎尔坚定了死不承认的决心，半低着头反问道。，韩木一听完他的话，露出了极其失望的表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两条眉毛拧成了一条线，用像在问罪一样的语气对嘎尔说道：“我说你啊，你就没有一点间谍的矜持吗？这种时候应该大方地承认身份而不是狼狈的死不承认吧，你这样一点也不帅气啊嘎尔。”
“真不走运，我自小就和帅气这个词没什么关系，而且。”说着，嘎尔突然向韩木一猛地扑了过去，两三步的距离在豹族人那爆发力极强的身体面前连根头发丝的阻碍都算不上。
“老子只要能好好活下去，无论是狼狈还是凄惨都无所谓！”
连十分之一秒都用不上，嘎尔的手爪就要抓到韩木一的身体。虽然爪子已经退化得和地球人差不多了，但以嘎尔的身体素质，纯靠指甲在韩木一的身上抓下几条肉，根本不在话下。
先让这个看起来没受过什么伤的小崽子尝点苦头，然后再抢过他手里的玩意，扭断他的脖子，然后趁着人们还在办宴会的时候回到自己的舰队，再投向帝国军……
等等，有什么不对！
嘎尔察觉到自己的视野突然毫无理由的向右下方高速下降，他的身体随着惯性向前运动，紧接着韩木一把身体往边上一挪，嘎尔的身体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自己踩空了？不可能！就这么两步距离，自己没理由会踩空的！不，不对，这是……！
感觉到自己身体异样的嘎尔扭头向身后看去，只看到一个鲜血淋淋的东西留在了自己刚刚站的地方。好像，是一只脚，脚上的鞋子还有点眼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通过鞋子认出了那究竟是谁的脚后，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受到严重创伤的嘎尔发出了大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的惨叫。
“愚蠢。”韩木一一脚踩在嘎尔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的身体上，吹散了枪口上的硝烟，无奈的叹着气，“为什么你就是不肯配合我呢？难得有机会让我有机会做次侦探。”
“其实要找出革命军内所有的间谍易如反掌，只要把革命军所有人的名字都列成名单，然后平铺在一起，往上面随手撒一把石头就行，只要靠神语者的力量来做，所有间谍的名字，即使是假名也都会留下小石头，可那样就太无趣了。”韩木一把转轮手枪的转轮打开，从中取下了两枚空弹壳，换成了全新的子弹，然后用手用力的拨动转轮，在转轮飞快地旋转起来的时候用手腕一甩，转轮就像几百年前地球的老电影里演的一样归位了。
“那么。”韩木一把枪口顶在嘎尔的太阳穴上，故意慢悠悠地问道，“究竟是该把你送给孟尔德呢，还是送给米娅呢？总觉得你这种人送给孟尔德的话会很有趣呢……不过送给米娅的话，感觉也会很有意思啊，刚刚她还跟我说嘎尔司令是个好人呢，如果让她知道你就是那个潜伏在高层的大间谍的话会是什么表情呢～真令人期待。”嘎尔抱着自己的右腿好不容易止住了惨叫，但他还是没办法止住身体因疼痛导致的颤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点五零口径的大威力手枪弹在如此近的距离射击，他的小腿连肉带骨几乎都被打烂了，只有脚踝以下离得远点还保留着完整的形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自若的话，那不是从基本原理上完全不同的类生命体就是根本不存在痛觉的机器人。
嘎尔仍然紧咬着一口牙，咬得嘴巴里阵阵腥甜。他的五官已经疼得扭成一团，整张脸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一颗接一颗滴在地板上，甚至疼得开始不断的流泪。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他咬着牙，从牙齿与牙齿的缝隙中挤出了句子：“星，星球的坐标……不是我说的，关于那件事，另有其人。”
“嗯，我知道。”韩木一毫不意外的点了下头，“我也没说过是你不是吗。”
“……帝国的，第二皇子答应我……只要把小皇女的情报……情报，给他，就让我做一颗，星球的总督。”
“哦？第二皇子倒是大方啊，一颗星球的总督，他有这个权力吗？不过我不在乎，我只想让事情有趣起来，利益什么的与我无关。”
“那这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嘎尔强忍着疼痛，竟然露出了一个看上去极其扭曲的诡异笑容，“但是，要我说的话，你要保证，我的不会落到孟，孟尔德手里。” 韩木一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他没有想到嘎尔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敢和他谈条件，当下就想要把他怼回去。
可韩木一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不妥。能够让他觉得能买自己一条命的情报……话说，他就这么害怕落到孟尔德手里？……也对，如果他落到孟尔德手里，恐怕会被拷问到有什么性癖都要一个不落的说出来吧。
“你说吧。”韩木一把脚从嘎尔身上抬起来，同时收起了手枪，“我可以保证你不会落到孟尔德手里，视你所说的话，我也可以考虑帮你逃出去。”
嘎尔听完两眼一亮，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无奈他失去了一条小腿根本做不出爬起来的动作，活像一条没有腿的毛毛虫在地上乱扭。
“这还是第二皇子，告诉我的，革命军的内部，那个最大的间谍就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正当韩木一眉头一皱，觉得这家伙是在耍他时，嘎尔的身体突然开始迅速的变热变红，韩木一一惊，急忙向后跳开。看着嘎尔的样子，他马上联想到了被微型粒子加速终端加热的铝块融化时的样子。
有人杀人灭口！ 走廊里响起了一串正在快速远去的脚步声，韩木一马上掏出刚刚收起的手枪追了出去。他没有料到那个杀人灭口的人竟然边跑边打爆了走廊里的灯，整个走廊里漆黑一片，除了一个隐约的背影什么都看不见。
而且，对方的体能明显比韩木一要高上很多，他们两个的距离一直在变得越来越远。
韩木一举起枪打算射击，却每次都被对方以跑入转角的方法躲开了，五发子弹全都打出去也没能击中地方。
韩木一本想边跑边换弹，然而对方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跑进了一个十字路口，等到韩木一心觉不妙加速追到路口时，不管是对方的背影还是脚步声都已经一无所有了。
韩木一站在路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把手枪的保险关上，收起来，伸了个懒腰。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韩木一伸了个懒腰，活动下身体的各个关节。然后他转过身，两手插着口袋离开了路口。
他顺便回了一趟嘎尔死的地方，曾经名为“嘎尔”的巴尔克洛威亚文明生物如今只剩下地面上的一个人形轮廓，再也见不到那个精壮的豹族人了。韩木一总算是了解到为什么米娅称微型粒子加速终端是必杀的武器了。只要一下就能把人杀得连尸体都没了，这都不算必杀那真是不知道什么才是必杀了。韩木一淡漠地瞟了一眼地上的人形轮廓，前代神语者【创生者】的技术真厉害啊，蒸发得这么干净，我要不要也弄一把呢？
韩木一不过是这么一想，并没有真的去找米娅去要一把的意思。他把地上的破解卡捡了起来，用衣袖擦一擦放进口袋里，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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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餐厅陪米娅玩了一会以后，韩木一回到了自己的病房。他锁上门，躺到床上，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在上面写着些什么。
“2347年11月2日。天气不明。”
“潜伏在革命军高层的间谍，第二舰队司令嘎尔死了，就在我的眼前。对方使用的是巴尔克洛威亚帝国使用的微型粒子加速终端，连尸体都没能留下。”
“根据他的话分析，他应该是在近期反水的而非一直潜伏在革命军的，所以能够为帝国军提供情报的人仍然就在革命军内部。就目前来看对方还没有任何行动，但仍旧需要继续进行观察，伺机排除。”
韩木一的笔停了下来，犹豫了一小会儿。但他很快又拿起了笔，飞快的写着什么。
“虽然没有证据，但恐怕，那个人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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