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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应该铭记这场灾难,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阿尔加达大陆的文明就倒退了至少一个世纪。看着眼前的弟子们,他们并没有体会过那个时候的事情,脸上已经没有了像我这个年纪的人特有的担忧,我担忧我死后人们会忘记这段鲜血的历史,所以我要写下这段往事,世人不应该忘记,而应该感到敬畏……
那个时候我还是师父的弟子,人们都畏惧他,因为他是个名副其实的杀戮机器,没有任何的感情,即便是从小一直跟着他的我,也感到害怕。
据说他是从东边被人贩子拐过来的,大长老把他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时候,话都不会说,大长老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回了道观。
几年后,他就成为了大长老的首席弟子,可以说是当之无愧,大长老临终前把至高剑托付给了他……
后来,我就进了道观,因为那个时候“山神”遍布着阿尔加达大陆,所以妖怪袭击人类的事故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而为了铲除妖怪而修行的人更是寥寥无几,那时候的人们根本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人们大肆地采掘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先是一个山神,后来两个,再后来三个,“山神们”接二连三地“陨落”,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但都被师父一人铲除了,人们当时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所以继续着,继续着掠夺者大自然的财宝。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正在逐渐唤醒一头野兽,一头连师父也未曾预料到的野兽……
事情还要从这件事说起,那天早上,出现了一件从未有过的事,即便是现在的我想起来也对当时的那件事感到震惊。
大批的红皮毛妖怪聚到了道观的门前,说着要见大长老,我们一开始以为是某种威胁,数量如此多的妖怪聚在一起,我们那个时候隐约觉得,这就是道士的末路了,没有一点胜算……
长期的讨伐妖怪最终导致了妖怪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么?我们都是这样想的。
即便是这个时候,师父的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我想不出师父在想些什么,只是想着,师父连这个时候也不为所动,说不定身为人类的他更适合做个妖怪……现在想起来,也会不寒而栗,师父总是那么沉默寡言……我实在想不出那么厉害的师父为什么会……
有点说远了,再回到正题。
妖怪们一开口,让我们颇感震惊,我做梦也想没想过这些话会从一个嗜血的妖怪嘴里说出来“和我们联手。”
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我现在依然清楚地记得,也清楚地记得师兄弟们听见这句话时惊恐的表情。
我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不难猜出,他们一定以为这是个陷阱,但我不这么想,如此众多的妖怪要杀掉我们简直是易如反掌,不可能是个陷阱,他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即便是师父……不,师父有可能活下来,但我们恐怕就……而我相信,妖怪们所说的“和我们联手”只是对师父一个人说的,妖怪们根本不会理睬我们说的话,如果可以,他们甚至会杀掉我们,只留下师父,而师父是否会救我们,我敢肯定,他不会……
师父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他只会一味的斩杀妖怪,所以我敢肯定,就算是把我们全部杀干净,师傅也不会动一动,只要不是对他动手……我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但师兄弟们似乎因为妖怪们有所求就占了上风,说着“可笑,我们岂会与妖怪联手”“真是令人作呕”……之类的话。
这群笨蛋!!!我当时真的很想说出自己的话,但这么说了恐怕会被他们认为我是被妖怪迷惑了之类的。所以我就放下了这个念头,这个时候师父说的一句话却震惊了我。我回头看向师父,我看见了,第一次看见了,师父的表情变了,我至今也没忘记,那是妖魔才能做出的表情--杀戮时的愉悦,他露出牙齿,嘴巴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大笑着:“杀!”
看到这幅情景的师兄弟们,他们都被师父吓到了,像看到了怪物一般跑了了出去,比起面前的妖怪,他们似乎更害怕身后的师父……
而妖怪们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后来,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23名道士活下来的只有我跟师父。
我能活下来并不是因为我武艺多么高强,只是会动脑筋罢了,而我觉得后人应该也要学会战斗时独立思考,这也是从小跟着师父养成的习惯,师父从不下任何命令,甚至不管周围人的死活,只是一味地屠杀……
天亮时,师父站在堆成山的妖怪尸体上,那个表情……变得更加狰狞了。
后来,我们从一只活下来的矿妖俘虏那里了解了内情……
被世人尊为“山神”的存在,其本质为特殊个体的妖怪,它们与自然的联系极为密切,“山神”存在的地方,草木就会兴盛,土地也会肥沃,而草木和土地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回馈给“山神”。
山神是绝对中立的存在,连妖怪也不敢随意进入它们的领地,它们守护着自己的领土,若是过度干预,就会化身为极其恐怖的存在,对他们降下惩罚。
而人类的活动,已经威胁到了整个阿尔加达大陆,名为“阿尔加达”自古以来就存在的阿尔加达大陆的守护神“陨落”了,它不同于普通的山神,一般来说,普通的山神陨落后就会失去理智,但它不同,听妖怪说,它的体内有着另外一只“阿尔加达”,它陨落后,身体就被另一只“阿尔加达”控制了。
陨落时,一只甲壳小妖听见了它的低语:“那么,该从那个颜色开始呢?对对对,红色好了,我可不允许有跟我一样的颜色呢……”
那个妖怪讲完之后就被师父砍掉了脑袋,我听后很是震撼,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如果说阿尔加达是整座阿尔加达大陆的守护神的话,那斩杀了他岂不等于斩杀了整座阿尔加达大陆?
而阿尔加达的“陨落”我认为并非真正的“陨落”,如果阿尔加达还活着,让它继续屠戮的话,不久,阿尔加达大陆自然也会恢复许多,到那个时候,据矿妖说的,如果自然继续回馈给它的话,在体内“陨落”的阿尔加达会不会再次醒来呢?
我怀着这样的想法,对师父说:“师父……”我还没说完就被师父吓了一跳,那个表情不管看几次都是那么的……
我想,什么都阻止不了露出那样的表情的师父,他一定会杀了阿尔加达,而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只能跟着师父,这场杀戮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要活命,只能跟着师父……只要不妨碍他,他就不会对我做什么。
几天后,我们循着怪物的尸骸找到了它,也可以说是它找到了我们,因为我们找到它时,它已经从雅尔加达杀到中部了,我们沿途听从西部逃过来的人说,西部已经成了死城了,整个西部都散发着尸臭,很难辩清是人类还是妖怪的臭味,人们都逃了出来。
我们找到它的时候是在一个月圆的晚上,师父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走在月光下,格外的明显,很快我们就感觉到了一些动静,树林里的鸟儿被什么东西惊醒了,齐刷刷地逃离树林,整个树林都充满了鸟类的叫声。
“你很大胆嘛”野兽特有的粗糙嗓音传入我的耳朵,我看向声音传来的那个地方,是师父的位置!我第一次看见师父被摸了头,那只红色的爪子就这样放在师父头上……师父在他的手里就像个玩具……
师父拔剑挥了过去,却被那只怪物的另一只手抓到了手腕。
我坐在了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刚在这么想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一只手被什么东西踩了一下。
“啊!!!”我因为恐惧大喊了出来,我不敢回头看,这就是所谓的雪上加霜吗?
“哎呀,对不起,有点黑,没看到你,踩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呢。”听到了人的声音,我抬头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光头,在月光下,他的头格外的明显。
是个和尚。
“阿尔加达,NMSL!”
他大喊了出来,我想我当时的脸肯定写满了惊悚,我想,他是疯子吗?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个怪物把师父扔了出去,像扔个玩偶一样……
“该怎么收拾你好呢?”
“噫!”我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等一下,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和尚拿出了放在包裹里的东西。
那个怪物看完之后竟然逃跑了……
然后包裹里的东西飞了出去,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
我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很是吃惊,我的腿都软了,根本站不起来。
和尚走过去把师父背了起来,师父一动不动……我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说要把师父带到寺庙里,跟我说了寺庙的地址后就走了,而我坐在一直坐在那个地方,直到天亮,才感觉腿恢复过来。
后来我碰见过他一次,问起他当时的咒语是什么。
他是这么说的,这是他师父教过他的一个咒语,如果想要吸引上古时期妖怪的仇恨的话,这么说有大概率成功。
……
(……)
“喂,师父这么写会不会太丢人了?要是传出去我们道士的面子不久丢尽了?”
“师兄所言甚是,依我看,咱们就稍微改一下!虽然这样对不起师父……”
“师弟所言甚是!”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死后书竟然会传到两个笨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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