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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回站在曾经孟家府邸时,已经是中午了。孟回上前一步,推开了那扇时隔三年的大门,放眼望去,孟府除了没有人烟外,一切都依旧是当初那个模样。偌大一个孟府三年了地上还没有一丝的灰尘,可以看出来有人每天都在仔细的打扫这里。
孟回跟随着记忆,一路漫步到了自己的房间。被褥也是全新的,似乎每天都有人来换新的。孟回将包裹放在一边,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的饭点。孟回起床出门,正欲去洗漱时,忽然看见大堂里有人影闪动。
孟回走了过去,看到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正拿着扫帚一丝不苟的清理着地上的灰尘。
孟回看着那苍老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
当初自己不顾众人劝阻,执意散了家丁,卖了府邸,虽然发够了遣散费,但这孟府,是许许多多人的家,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家!许多人在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了,许多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离不得,也舍不得。
那打扫卫生的人将一片区域的灰尘清理干净后,回头欲清理另一片区域。
“啪!”一声脆响,扫帚掉在了地上。
只见那老者极目向这里往来,许是老的看不清了,又或许是不敢相信,老者楞在了当场。
许久,孟回开口道:“长爷爷。”
“少……少……少爷?”
老者面色激动,口齿不清。
“少爷!”只见老者快步走上前来,握住孟回的双臂,“少爷……”
他上下打量着孟回全身,不肯错过一丝一毫。
终于,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这一开始,泪水仿佛下着倾盆大雨一般,止也止不住!
老者哽咽着声音道:“少爷,你,你……你终于回来了!老奴,老奴……”老者抹了抹泪水,哽咽不能言语。
“少爷!”
“扑通”一声,老者直接跪在了孟回面前!
“长爷爷!”孟回急忙想要扶起老者,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老夫人临终前托付老奴,一定要好好照顾少爷。可是老奴…老奴…”老者跪在地上,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了,“老奴没有照顾好少爷,愧对老夫人!”
“长爷爷,不怪你,是我自己任性。”孟回甚至动用了一丝内力,可又害怕伤到老者,无奈实在是扶不起来。
孟回深呼吸了一口气,眼角有一丝微红:“当初是我自己任性,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孟家的老人。”
“长爷爷,你先起来再说。”
“不,不,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没有照顾好老爷!”老者哭的嘶声力竭,长跪不起,“老奴对不起少爷,对不起老夫人,对不起老爷!老奴有罪!”
“长爷爷,我现在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站起来!”孟回的双眼通红,声音有些嘶哑。
……
晚饭是在醉红楼定的。孟家的家奴,孟长生,也就是那个老者,经过孟回再三保证再也不走了之后,终于欣喜若狂的出门去召集曾经孟家的家奴去了。
“拜见少爷!”在孟家宽大的正院里,密密麻麻的跪着三百多人,其中有老人、有青壮、也有抱着婴儿的妇人。
这些人都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孟家的家奴。每一个人,从门房到管事,都是能文能武的秀才。
甚至跪在前面的几个老者,虽然老者垂垂老矣,但孟回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内力!
这就是孟家的底蕴,一个百年世家的底蕴!
孟家从来不会去招不认识的奴仆,如果缺人,这些人的兄弟、姐妹、亲戚就是孟家预备的家仆。他们每一个人都代表了一个家庭,孟家供这个家庭的所有人,从出生开始的吃穿用度、从五六岁的蒙童教育一直到成年后,若是有能力,则进一步的高等教育,一直到娶妻生子、入土为安,一辈子生老病死的所有费用,祖祖辈辈皆是如此。
而他们,则将一辈子的性命交给了孟家。
不存在谁亏谁赚,他们自己、他们的亲人过着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生活,他们背靠一个百年世家,不再受人欺负。而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在关键时刻,为孟家卖命。
正院众人的正前方,孟回坐在一张椅子上,孟长生则站在他身后。
孟回扫视着眼前这群人,女的,皆长的如花似玉,男的,皆是身强力壮,比一般的杂兵都强壮,放在军中,都是绝对的精锐!
毕竟孟家在训练他们的时候,营养方面是绝不吝啬的。
“少爷,这是孟家所有的田庄地契,还有一些钱庄的银票、金票。”
“这是孟家在全国各地的房契,各个商铺的账簿。请少爷过目。”在孟回的身后,孟长生掏出了一大堆的纸张,这些都是当初孟回离开时寄存在这些家仆手中的。因为他们足够的忠心,哪怕没有了孟家,两三代人之内,他们也绝不敢私吞了这笔钱。
毕竟一个百年世家,又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没有点产业怎么可能。
孟回的爷爷,孟回的父亲,孟回的祖父可能绝对的清廉,但再往上数可就不一定了,原始资金的积累很少有不沾血的。
“不看了,让账房好好算算就行了。”孟回轻声道。
“是。”
随即孟回看向众人:“或许三年前我遣散你们是错的,我没有考虑过你们的感受。
相对于我来说,你们对孟府的感情或许比我更深。毕竟,我只在孟府生活了二十年,而你们,许多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从来没有踏出过孟府的大门。”
孟回低眉看着地上:“对不起。”
“刷!刷!刷!”
三百多人,连同站在孟回身后的孟长生齐齐跪下,脑袋深深的印在地上。
这一次孟回没有再去扶他们起来,他明白,将地球上的那一套搬到这里来,没有人会理解你,大家都会以为你是个神经病。哪怕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朝不保夕的人。
“现在我回来了,或许孟家不比从前了。但是我回来了,孟家的大门重新打开了。”
“好了,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孟回说完最后一句,勉强笑了一笑。
“是!”
伴随着这个答应声,众人站起身来,从新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孟家又重新充满了朝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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