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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卢克·西蒙斯看着布卡粗糙的手豪气的弹出一枚金币,落在铁匠铺的桌子上——“把你这边最好的——”布卡侧头看了看卢克“要一把什么?匕首?刺剑?弓?”
“我喜欢剑...这点你应该知道的。”卢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从开始干这一行开始,卢克就不喜欢那些盗贼们常用的匕首——偏偏布卡对此偏爱有加,亦或者盗贼们用的弩箭等等,他全然不感兴趣。他发现自己从骨子里热爱的一直是剑这种传统的武器,不长不短,性能均衡——“你怎么不去德柯剑士团呢?这孩子——欸”布卡曾经跟他这么打趣过。此时此刻,布卡又摆出满脸的“这孩子怎么这么顽固”的表情,“卢克,为什么你非要用这种武器?既引人注目也不方便隐藏,欸。”布卡说着,从腰间抽出陪伴自己半辈子的匕首,绚丽的舞出一个花里胡哨的刀花,“你看看这个,短小便于隐藏,速度快,简直...”
“得了。”卢克懒得听布卡这套“盗贼理论了”,铁匠有些震惊的看着布卡弹出的金币,他是一个穿着棕色大衣的威猛男子——比布卡高一个头,他此时攥着那枚金币,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在河口镇这样的小地方,最多也就是甩几枚银币出来,为了一把剑出金币还是前所未闻的。铁匠的手颤颤巍巍的攥着金币,金色的边缘是那么的华美,他将金币收进口袋,“我可没钱找你们。”他粗声大气的说着,布卡爽朗的笑了一声,“哈!不用找!不用找!把你最好的剑给我哥们拿来!”
“最好的...”铁匠像是想起了什么,旋即转身步入屋内,布卡猛地一拍卢克的后背。“哈!有钱的感觉真好!不是吗!什么都能拿最好的!”卢克咳嗽了一声,拘谨的点了点头,神情中流露出尴尬。铁匠不一会儿便又从屋内回来了,双手举着一把被布缠绕着的剑,“诺,这是我当年——莫斯特战役之前,这个村还有能力弄到矮人族的钢铁的时候,花了大价钱弄到的材料。”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将布包解开,一柄非常精致的剑刃,剑柄是银白色的,剑刃笔直,在剑的三分之二处有一段蛇形的弯曲——一把足够当士兵的武器,或者说,足够当领袖的武器的剑刃。雪亮的光芒几乎能倒映出卢克的脸,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就能知道,这把剑绝对属于上乘品质——当然,跟德柯剑士团的那些圣剑没法比。
卢克几乎是欣喜若狂的握起剑柄,感受着剑的质感,刀刃打磨的很锋利,既不是太薄又不是太厚,可以看出来保养的很好,没有一点锈迹。卢克拿着这把剑甩了两下,下午的阳光通过雪白的剑刃反射出点点光斑划过铁匠铺的地板和墙壁。卢克此时真的是高兴的没话可说,他吹了一声口哨,“哇嗷,这把剑......”
“很好吧,毕竟是矮人族最好的铁。”铁匠笑眯眯的倚在墙壁上看着他,“莫斯特战役以来,经济衰退的有些厉害,在也搞不到这种铁了...欸...”他说着,似乎有些伤心的眨了眨眼睛。布卡拍拍卢克的肩膀,“行了,我们走了。”说着,布卡率先转身而去,卢克将剑收进背后的剑鞘,学着某个流浪者像他描述的那样——那次他在一家酒馆里和两个人打牌——行了一个屈膝礼,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祝食足,衣暖”
“得了!卢克!还在那装德柯剑士呢?!”布卡回过头看见卢克一本正经的在那行礼,不由得拉高了嗓门,卢克有些尴尬,恢复原本姿态后转身离去,背后,铁匠也远远的喊了一声,“祝路途平安,顺利。”
卢克快步追上了布卡,布卡又摸出自己的地图,“河口镇这个边陲小镇,真他妈的偏僻,你看——”他的手指指着地图上的河口镇,那是在居住在西方的人族领域的边境地带,居住在北方的是精灵族,居住在南方的则是矮人族,三族之间有一块区域就是“中原”——名字好听,但是那个地方绝对不是一个好去处,几百里内渺无人烟,而且是漫漫的黄色沙漠。几乎每个旅行者都会选择从文明的边界绕道,“我们要走的话,这个小镇还在人族的偏北方,我们只能去这里,”布卡的手停在人族边界的正中央,那里有一个黑点标记的城市,“卡森城,那里有传送石碑,直接用那个‘咻——’——手指猛地滑倒矮人族的领地上,指着一座城堡,“就这样过去。”
“好计划。”卢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如是表示赞同,布卡满意的点点头,从自己大衣内侧又摸出一张羊皮纸,卢克瞥了一眼,不由得头脑有些发昏,“我找贩子买到的,彻暮城的解析图。”图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线条勾勒出的痕迹,圆圈和叉叉交错在一起,包括各种复杂的标记——守卫的位置,瞭望塔,等等。下方有一行小字:“彻暮城,给那些不要命的,试图去偷圣剑的盗贼准备,哈!”字迹十分潦草,卢克几乎开始担心写字者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很显然似乎有些疯癫。但这行字刚好印证了他的猜想——他们要去偷圣剑,德柯剑士团的圣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我们就能到达卡森城。”布卡说着,将地图折叠进口袋,将解析图留在手上,彻暮城的堡垒大的吓人——光从图上就能看出来,分支出了几十座塔楼,每一座塔楼的顶端旁边都写了一行字,卢克一一望了过去:“库斯伯·麦瑟夫”,“兰”,“宇寒”——这行字后面打了个红色的叉。“苏锋”——他知道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后面也打了个红色的小叉,“凌零”“德柯”——
最后一座塔,最东边的塔,他们的目标,
“里克·西蒙斯。”
卢克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古怪,不仅仅是姓氏刚好一样那么简单,在记忆深处有一根弦被拨动了一下,但是再往里想却什么也想不出来,就像是你盯着一摊柴火极力想看到里面的木柴,除非你把头埋进火里——噢我的上帝,那当然不可能。
“里克·西蒙斯”
卢克·西蒙斯第一次觉得,有一个谜团等着他揭开。
-6-
慕汐“砰!”的一声几乎是撞上了门外(准确来讲是世界外)的那个人,伴随着那人闷哼一声,慕汐与他一同倒在地上,她披肩的蓝发凌乱的洒在那人身上。旋即,她意识到背后那柄刀所带来的疼痛如此的剧烈——以及周遭温度骤然降低。还有,如果你在慕汐的世界里待过,且居住在“城市”中的话,那种汽车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永不止歇的声音早就刻在了你的骨子里,让你以为这是世界的一部分,永远无法从耳边抹去。但此时此刻,慕汐的耳边抹去了那种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寒风呼啸过耳边的声音,她的喘息声和那人的闷哼。
“好...痛...”那人嘟嚷着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旋即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眼眸湛蓝的如同水晶,连忙用手将自己撑起来,“喂——韵!你有没有——(声音被风吹散)她受伤了!”接着他猛然想起什么,转头望着那扇门,此时此刻的情景对于慕汐来讲简直就是噩梦:她面前不再是熟悉的楼道,而是一个小镇,地上夹杂着雪花,迷迷糊糊的眼前看见的是一个背着剑的黑色短发少年;如果不是背后的痛感如此剧烈而真实,她可能真的以为这只是她在课上睡着了所做的噩梦。透过已经迷糊的视线,她看到那个少年正盯着——一扇门?一扇毫无道理立在那里的门?门里的景象是刚刚那个红眸的男人在她家的客厅里,手上的剑滴着血——她父母的——有那么一瞬间慕汐几乎要昏厥过去。但是那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别乱动,你的伤不重。”
她艰难的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少女披着那种棕色的斗篷,她的左手握着一张写满字的羊皮纸,右手则慢慢握住刀柄——很奇怪的,慕汐不感觉痛,但是血液渗透出来的恶心感和眩晕还是袭击了她。那女孩旋即将刀丢到一旁,羊皮纸在她的后背上拍了一下。顿时,渗血的眩晕感和粘稠消失了,疼痛慢慢也消散下去。一股暖意顺着伤口部位传遍全身,慕汐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对着那女孩喊道:“那个男人杀了我的父母!他——”
“冷静,好吗,冷静。”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一个穿着黑色整洁衣服的少年双手朝着地面,试图想让慕汐冷静下来,但慕汐唯一看到的就是他背后的剑——“你们!——”她尖叫着双手胡乱挥舞“你们!——都有剑!——”她的声音小下去,她看到了两人目光中的和善,“你们...到底是谁......我又在哪里.......”
就在这时,那个黑色衣服的少年把她拉的往后踉跄了一下,她回过头,看见那个中年男子跨过了那道门,门旋即消散的无影无踪。“别紧张,我们是来保护你的。”那个少年说着,又把她往后拉了拉。
一开始被她撞到的那个蓝眸的少年紧紧盯着穿越“门”而过来的那名男子,慢慢抓住他背后的剑柄,那名男子看起来对少年不屑一顾,“放下你手中的剑,孩子”语气中透露出轻视与杀意,“我只要那个女孩。”
“恕我不能从命。”少年说着,抽出了那把剑,但是却谨慎的将剑依旧藏在自己的背后——那把剑几乎不像是一把剑,剑身是蓝色的,如同将冰混了进去一般,剑刃雪亮,哪怕隔着两三米远都能看清上面反射出的慕汐的脸。她茫然的看着,少年看上去丝毫不像是准备战斗的样子,他的全身上下都很放松,但是却给予人一种随时都能爆发的感觉。而中年男子则非常蔑视的望着他,“好吧,小鬼,我告诉你吧,我是一个剑士。”
少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定在了那里,“报上你师傅的姓名。”
“佐普·莫斯特。”男人旋即说道,他手中的剑刃慢慢滑动了一圈,“怎么样?!小鬼?是不是害怕了?!佐普·莫斯特想必你一定知道!放下你手中的剑刃,没必要伤害到自己。”
语气中透露出绝对的骄横,仿佛面前的这个少年不过是他可以一脚踩死的蝼蚁,我顿时紧张起来,瞥了一眼旁边的黑衣少年,发现他的表情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像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的对峙。“好吧!小鬼!你还真是倔强!如果你是一个剑士——那当然不可能!——但是万一你真的是的话,报上你师傅的名字!”
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起来,雪花也停止了下落,寒意突然吹散开来,男人的语气中依旧带着那种傲慢的骄傲——正是慕汐最讨厌的语气。
“我——”少年拉长声音,“以中土剑士之名,报上我师傅的名字——德柯!”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炸雷,刹那间击碎了男人的傲慢,他眼中的蔑视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恐惧,仿佛他刚刚听到他母亲和父亲同时死去的噩耗一般(很不幸,慕汐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旋即,少年的剑刃不再藏在背后,他一个箭步冲到了男人的面前,银蓝相间的刀光闪过,慕汐只听见了一声惨叫,一个物品碎裂的声音,以及一声“当”的闷响。待到慕汐看清时,少年已经收好了剑刃,男人的剑碎成了一块一块,一剑生生斜着划过他的身子,刚好经过心脏的位置。当少年收好剑的时候,他的尸体才“噗”一声仰面倒在地上,血液染红了地下的雪,眼中依旧保持着恐惧——还有惊慌失措,他就在这份深深的绝望中死去了。慕汐在这一刹那又差点尖叫起来,但是她忍住了,她看到了那个少年蓝色的眼睛。
无比冷静。
锐利。
危险——这一点是她很久以后意识到的。
“你好。”蓝眸的少年向她伸出一只手,慕汐茫然的看着,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是杀了人的手,就在她面前,以古代人的方式,杀了人的手。
“我们是来保护你的。”蓝眸的少年重复了一遍刚刚黑衣少年讲过的话,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两人,最后微微颔首,“你...好...”
说罢她环视了周遭一圈,有些不知所措,这里不是她家门外狭小的楼梯间,而是类似一个中世纪的小镇,寒风拂过慕汐的脸颊,她感到了寒冷——心理与生理上的,两者兼具,但奇怪的是,面前这个蓝眸的少年虽然只穿了一件单衣,却没有显出寒冷的样子。他拘谨的扫视了她一眼——很礼貌的扫视,随即转身对向黑衣少年,“就是她吗?”
“你们到底是谁?”慕汐乘着黑衣少年还没有开口率先打断回答。风吹起她的衣角,衣领在寒风中颤抖起来。她又想起自己的父母,下一句的语调中不免带着哭腔,“那个男人...!他...他杀了我的父母!...父亲和母亲...他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为什么要杀我!...”
“说来话长。”蓝眸的少年笑了笑——跟黑衣少年同时,极有默契的笑了笑。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笑容只是为了宽慰慕汐才笑出来的(黑色衣服的少年还好,起码有一部分是真诚的,蓝眸少年只是脸皮抽动了一下,你可以从他的眼睛中看出来,眼睛中没有笑意)。“简而言之的话,就是现在有人——我们称作莫斯特族,他们正在追杀你,如果你想活下去或者为你的父母报仇的话,你还是最好跟着我们。”黑衣少年拘谨的向慕汐行了个屈膝礼,“苏锋。”
慕汐还没开口发问,就在这时,那阵冰冷冷的掌声慢慢响起,脚步声缓慢而有节奏,仿佛正准备收割麦子的农夫,“你好啊,德柯剑士团的苏锋。”
-7-
我们猛地回头,看到一个人影——准确来讲是四五个,慢慢从一条小巷的阴影里走了过来,领头者脸上挂着一幅洋洋得意的神情,仿佛刚刚买彩票中了一千万。五人中三人背着剑,两人手上的是古代的弓(时至如今,我差不多弄明白了一点点状况,从我通过那扇门的一刹那,我就来到了这里——很显然,这里的时代明显不一样,起码从苏锋他们的武器都能看出来。这里的时代似乎是中世纪期间,而且有一帮人不知道为什么与我为敌,还有我的父母——一想起这个泪水就开始在我眼眶里转悠,为什么要杀他们?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的话,为什么要连累他们?但无论怎么说,我来到的是一个中世纪时期的鬼地方,而且还有一帮疯子要追杀我,而就在刚刚,苏锋他们保护了我——这一点是我不可否认的。)
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缠绕在一起,但旋即寒风打消了我的思考。我皮肤上每一寸都在叫嚣着寒冷,我双手交叉,哆嗦起来,哈出的白气漂浮在面前久久没有散去。“巧啊,德柯剑士团的苏锋,我巡逻刚好路过这里,就看见你在和这位小姐,”他说着,手指指了一下我,他的那种目光我很不喜欢,仿佛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物件,“以及这位先生——”他又指了指蓝眸的少年,“我记得法庭上的判决好像说过,你不准再传播关于莫斯特族的事情啊。”
“法庭上的判决也没允许你一路跟踪我——怎么说,也没允许你一路跟踪我这个平民啊。”苏锋拘谨的微笑,但是谁都能看出他笑容下的敌意,“我记得法律好像说过,私自跟踪一位公民也是违法的吧。”
“我们来这里不是跟你做法律的学术讨论的。”那人显然有些恼怒,他从腰间的口袋抽出一点烟草,拿出一张纸不慌不忙地卷了一根烟——让人联想起那种意大利西部片中的牛仔。他满意的深深吸了一口,还颇有意味的吐了个眼圈,仿佛我们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依旧是那个让我十分讨厌的目光,“就我而言,我是以法庭上的公正判决来逮捕你的,苏锋。在我们动手之前——不要动手更好,所以,容我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布莱恩·麦瑟夫,高级执法官。”说罢,他炫耀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色的盾形徽章,上面的花纹几乎让人眼花缭乱,但可以料想所代表的职位一定不低。
苏锋挑了挑眉毛,布莱恩慢慢摸向自己的后背抽出一柄剑,他的随从们也都这么做了,传来一片抽剑的声音,有意无意地加快我心脏的跳动。但那把剑和蓝眸少年的剑完全没有办法比,尽管可以看的出来十分锋利,但是刀光完全没有那把剑那样的透亮,仅仅能在雪地上留下一点光斑。苏锋叹了口气,“布莱恩·麦瑟夫,高级执法官,你好像以为,我会乖乖的束手就擒。”
“如果你要打的话,我们奉陪。”布莱恩狞笑着说着,仿佛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他最后吸了一口眼,就随手把烟卷丢在地上,用脚踩熄。
“不,我不是要打。”苏锋说着,缓缓挪动了一下位置,“德柯跟我说过,只在必要的时候杀人,”他慢慢站到了那个披着斗篷的少女旁边,“你好像忘记了一个事情,我好像,依旧是中土最强的剑士。”
话音未落,布莱恩身后一个弓箭手猛地放出箭,弓弦仍在弓上颤动,就在这一刹那,苏锋抽出剑,以我快到看不清的动作猛地将箭劈成两半,同时迅速抓住那个披着棕色斗篷少女的手。在那一秒,我看见他的嘴唇动了一下,对着蓝眸的少年吐出了三个字——我没听清。
然后,布莱恩咆哮起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手中的剑刃眼看就要触及苏锋的脸庞,但那个披着斗篷女孩的速度更快一筹,她迅速伸手摸向自己斗篷内侧,甩出了一张羊皮纸。一阵空气的涌动传来(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对着电风扇时的空气打在你的脸上),两人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愣了下神。布莱恩已经停下了冲来的步伐,他来势凶猛的一剑落了个空,此刻脸上挂着是满满的怒气,他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愤怒的踏了一下地面,保持着尽量克制的礼节询问我们,“他对你们说了什么。”
“不,没什么。”蓝眸少年抢在我准备开口之前回答了他,跨出一大步把我护在身后,“额,那个人跟我妹妹说一些什么‘莫斯特族正准备重来’啊之类的鬼话,额——鬼才会相信他,对吧。”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调侃,刚刚他们俩还像是老朋友似的对话,转眼就这么说自己的朋友,不由得让我有些想发笑,“嗯...你们辛苦了啊,大晚上的还在巡逻,感谢你们来把那个疯子赶走了,不然不知道我们会被他缠到什么时候——”他最后一句话中调侃的意味真是太明显了,布莱恩虽然满腹狐疑,但也无可奈何,他将剑收回剑鞘,脸上依旧带着恼怒,他冲着我们喊了一句,“你们也是!一男一女大晚上的跑到这种地方,让人怀疑是不是在幽会啊!”
说罢,我突然想起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下意识地往后瞥了一眼,令人惊讶的是,刚刚我还能看到那个尸体躺在地上,而随着苏锋两个人消失后,尸体也凭空消失了——无论怎么说,眼前的事情都诡异的如同小说一般,这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随着我眨了眨眼睛,惊讶的发现地上的雪慢慢的翻起来(就像是无数的蠕虫把泥土翻起来那样),把雪地上的血迹埋了下去,最后不留下一丁点痕迹,仿佛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种无影无踪突然让我感觉恶心,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而一点痕迹也没有。布莱恩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然后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待到布莱恩消失在视野里,蓝眸少年才收敛的轻笑了几声,旋即转过身面对着我。他在转身时将自己的目光收起来,收起了初见时的那种锐利的吓人的目光——猎人的目光。而是变成了一种颇具礼节性的拘谨柔和目光,他行了个屈膝礼,“宇寒。”
“额——慕汐”
他笑了笑,这次是真的笑了,嘴角边扬起一个好看的酒窝,他的目光突然有些渺远,“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跟你一样,但是先不要着急,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你肯定冷坏了——”他是这么说着,但他只穿了一件短袖,但却丝毫不怕冷的样子,“我知道,我知道,你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迷惑不解,但是在你搞懂这个世界之前,先要保证自己不被冻死,来吧,跟我走。”
他说着,迈步向前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呆住了半秒,但旋即周遭的黑暗和寒冷侵袭了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他。他的脚步在雪中十分清晰,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在身后,是一串高的望不到顶端的山峰——这种压迫感迫使我挪开目光,自主加快了脚步。
我曾经在乡村见过这样的小镇——但不够彻底,时至今日,那些乡村也有了电灯,花里胡哨的LED灯,以及其他的科技产物,但这个小镇是真真正正的朴素。那些商店的牌子都是木制的,歪歪扭扭的刻着“周三大减价”“你需要一些上乘的烟草”“哦!住宿!你们难道不需要吗!”以及“派克驿站!创建至今几百余年!中土老品牌!”路过一家酒吧时,一个醉鬼走着近乎舞步的步伐跌跌撞撞的撞开了门,手上提着一个玻璃的酒杯,靠在门框上跌坐在地上,散发出的味道让我不禁加快了脚步——但宇寒走的更快,他走路的速度几乎相当于我小跑的速度。我们就这样在这古代的小镇中晃了一会儿,旋即他的脚步停在一栋楼前。
这栋楼旁边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牌子,上面潦草的刻着,“住宿”。整栋楼看起来有些老,但装修和保养的还算不错,宇寒推进门(门没锁),示意我跟上他,他走上咯吱作响的楼梯,在楼梯口左边第三道门前停下脚步,从口袋中摸出钥匙。他顺时针转动了钥匙两圈,推开门的一刹那,他似乎轻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最后一个字似乎是一个人名,但他及时收住了话语。我随着他的脚步跨进了房间。
房间里很乱,这个房间最多三十平方米,仅仅是一张单人床,床对面是一张写字桌,桌上贴满了便条,有一些看起来很工整,例如“今天去矿井里帮忙处理了一下一些矿蜘蛛...”但有些则非常潦草,像是:“头脑昏的厉害,老是想起她,幻觉也比昨天严重得多。”,还有一些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写的,字迹潦草,疯疯癫癫:“莫斯特德柯我,别去想幻觉苏锋剑士团控制住我是宇...库斯伯...”这些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便条都很老旧了,纸张泛黄的厉害,而纸张越来越新的同时,字迹也越来越工整,就像是一个慢慢痊愈的精神病人。一股寒意吹进了心里,这就是他住的地方吗?宇寒将自己背后的剑小心翼翼地靠在了墙角,“很抱歉让你看到我的房间乱成这样啊。”他的语气中流露出真实的歉意,“但无论怎么说,你也只能在这里留宿一晚了。”
这句话像是一句魔咒,突然之间倦意就猛然袭来(明明这个点一般我才开始吃晚饭,但来到了这里以后,似乎时间也跟着同步),眼皮顿时垂下来,他慢慢走到写字台旁边,眨了眨眼睛,“放心...我会老老实实的睡在椅子上的。”
我没有说什么,坐在床沿上钻进了被子里,不一会儿,哪怕是衣服咯着我很不舒服,但困意还是慢慢加深,况且我也没有勇气现在脱掉自己的外衣。宇寒点了一根蜡烛,灯光摇曳在书桌上,他在拿着一根羽毛笔在便条上写着什么。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不知怎的,我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大约几分钟后,宇寒收起笔,然后我看到了我很久以后才会再次看到的景象——
德柯的宇寒趴在桌上呜咽起来。
宇寒,这个世界,追杀我的人,到底有多少秘密等着我...?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坠入了梦中。
-8-
兰。
笑起来,笑的开心到悲伤的眼泪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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