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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说出口时，夏斓看见对面那只一直以来平静自若的桑特诺娃明显愣了愣。“……薇拉姐姐？”狐耳女孩小心翼翼地问，心想该不会是一不小心戳到了光之使者的伤口吧？她观察了一下薇拉的神色，匆忙改口，“呃，其实我也不是特别……”
薇拉从沉思中回过神，一眼就看出了狐耳女孩脑补了什么，哭笑不得：“没事，这件事跟你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去外面说吧。”
狐耳女孩眨了眨眼，跟着光之使者向门外走去。
薇拉微微垂眼，开口道：“塞西利亚星你知道吧？当时还在第一次秩序之战的漫长前奏中，而塞西利亚如今的守护者甚至还未成长成高级形态，因此黑暗势力在帕诺星系肆虐之时，塞西利亚星根本无力抵抗，当时星系守护者神兽玄武大人因死敌算计重伤，那颗冰雪星球曾陷入漫长的黑暗时代……”
光火圣殿食堂外面是一个小湖，水面上闪着粼粼波光，四周绿草如茵，无尽领域独有的植物环绕着小湖生长，宁静美丽宛如画中。
她们沿着湖边信步走着，夏斓听得异常认真。
关于第一次秩序之战的事情，她了解的并不多。
光之使者的语气平静得有些不自然，唇边微笑不知何时化为一片冷意。
“黑暗席卷前必定是一片血腥，暗影扩散后则是无边死寂。塞西利亚星生灵涂炭，血色侵染洁白，深深参透了万年积雪。那些黑暗精灵在塞西利亚肆无忌惮地开启杀戮盛宴，他们……根本是不把生命当做生命。”
“没有经历过那一切的精灵，根本无法理解当时深刻入心的恐惧与绝望。这些激发了自私和对蝇头小利的贪婪，一些精灵因惧怕而对邪恶卑躬屈膝，转头却把矛头对准无辜的民众。那是最混乱的时代，即使我当时还封印在冰柱中，也隐隐有对这一切的感觉。”
夏斓有心想问“被封印在冰柱中”是怎么回事，到嘴边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无论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现在，她都没经历过战争的残酷，却也隐约明白这一切……精灵对黑暗入骨的恨意，以及被侵略家园的深深耻辱。
薇拉放在另一侧的手，缓缓握紧。
“然后神谕天启军来了。”
“起初塞西利亚星的精灵们并不相信神谕天启军，他们已经有过太多被欺骗被背叛的经历，只是冷漠地对待这一切。无尽领域的传说，也并没有流传到五大星系中。神谕之子大人带领天启军击退黑暗势力，直到他所到之处无人再敢与之匹敌。他收复大量失地，却把它们的统治权交还塞西利亚居民。于是希望复燃，光与火的赞歌在冰雪之星上响起。”
“而我——则在被邪恶之辈毁灭之前，被及时赶到的天启军救下。神谕之子大人亲自解开冰柱封印，并特意抽空把我送到光火圣殿接受训练。连我的两个妹妹——当时她们还是精元，也得到了最好的条件滋养。”
光之使者低声说着，目光正对上狐耳女孩墨黑的眸子，“我很感激神谕之子大人，没有他，我就不可能有现在，早就永远沉睡在冰雪之下。”
她轻叹一声，继续平淡地叙述，可那双天蓝色的双眸此时璀璨宛如晶石，没有五色华光，没有细致保护，也依然能在黑夜中坚定不移地闪亮，“知道我为什么被封印吗？”
夏斓摇头。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光之使者真是有双会说话的眼睛，令自己情不自禁地带入了感受。
“上古时代，桑特诺娃一族因某种原因无力再和黑暗对抗，黑暗势力灭了桑特诺娃一族满门——只有少数族人逃出，流落到宇宙各个角落。这些，早就牢牢刻进了我的记忆。”光之使者缓缓说道，“我和两个妹妹在塞西利亚星被发现被追杀，不得已才自我封印在万年寒冰中。正因为此，我在获得自保能力之后，毫不犹豫地加入天启军，追随神谕之子大人。从最普通的战士做起，经历过大大小小数百次战役的磨练，成为‘光之使者’。”
她望向远处圣殿上方的蓝天，眸光宛如春水洗过利刃。
——少女为了心中的那份希望，为了维护那数亿精灵誓死保卫的正义，将最好的年华挥洒在战场。在百万大军中，她没有特别的地方，有的只是满腔热血和对黑暗的憎恶。
——无论经历过多少的黑夜，无论见到过多少的沉沦，少女也永远记得最开始，与同伴共同喊出誓言中的初心，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见证光火驱散黑暗与寒冷那一刻的震撼。
——她也因此会为光火圣殿而战，会为光明而战，也为永不消逝的正义而战。即使哭过也伤过，可是她有着拼死也要守护的东西。
——所以啊……她永远也不会后悔。
狐耳女孩睁大眼，被光之使者未说出口的那一份情绪所感染，不自觉燃起心中那一份潜藏的向往。
在无间境地之时，遥望远方的巨石，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也可以为这个宇宙的万千生灵而战？
“或许对黑暗一方来说，神谕之子大人是‘恶魔’，可对当时的我们来说，神谕之子大人绝对不亚于‘救星’，黑暗对他的恐惧有多深，我们对他的崇敬就有多深。”
光之使者嘴角微抿，“我猜你听过一些外界对神谕之子大人的传言，可即使他对邪灵的防备之心真的深了些，那也是无数次战役遗留下来的习惯，并非针对你一个精灵。”
有些事，旁观者永远也理解不了参与者的信念。
“更何况……”薇拉终于再度扬起温柔的笑容，“小斓才不会受什么邪灵属性的影响，完全没必要关心这个嘛。”
狐耳女孩歪头笑了笑。别的她不敢说，可是她绝对能保证自己没有变态中二的念头，更别提谱尼大大还专门为她上了层保险。
属性影响？不存在的。
“这是当然的嘛。”
薇拉终于忍不住揉了揉小斓的狐耳。狐耳女孩一脸得意地保证的样子……(≧ω≦)好萌啊。
夏斓一脸懵逼。
光之使者笑意盈然地转身，“那我先走了，再见呀。”
“……薇拉姐姐再见。”
薇拉转身与狐耳女孩挥手告别，飞到拐角处时却突然停下，背靠着墙眼中一片复杂。
“小斓小斓，刚才我姐姐跟你说什么呀？” 希妮的声音。
“没什么。”来自夏斓。
“555说嘛……友谊的小船快翻了。”
“……”
光之使者抬手捂住眼睛，可仍然阻止不了天空般蓝得美丽的双眸中，晶莹汇聚。
——果然，多久想起都一样。
太像 了，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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