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工业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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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纺织厂。“王爷，这纺纱机和织布机，根据你的意思，我已经把原型机制作出来了。”开口说话的是宋应星。原本三人正在武器研究院讨论关于军备厂和研究院的工作事宜，但是因为王爷一句纺织机的问题，便一同来了纺织厂。
宋应星接着给朱常浩介绍道：“现在的纺纱机可以同时纺8根线而只需要一个女工。但是相应的蒸汽机还没有制作出来，原本的铁匠、开采的矿石，主要都投入到火铳的生产中了。”
“无妨。现在我们的人，算上汉中府调配来的饥民，还有我来汉中时路上收纳的流民饥民，应当有男丁1000余，女丁800余，小孩100余，老人倒是不多。纺织厂需要棉花作为原材料，而汉中的棉花并不多。并且现在陕西兵荒马乱，做远距离贸易并不是明智之举。如此看来，纺织厂甚至不能将现有的女丁都吸收进来。所以纺织厂不急于上蒸汽机。倒是农业可以先考虑蒸汽。比如粟米的脱壳、小麦磨制面粉之类的工作。如此可以释放出男丁，让他们从事铁匠、木匠等工作。这样人多了，蒸汽机的制作就可以提速了。”朱常浩分析道，“女工也要发动她们参与力所能及的农事工作。自己承包土地的多劳多得，在试验田、公田上的，要保证他们的吃住、还要发放工钱，暂定一年8两银子。等年终统计出效益后，再行调整。”
宋应星听后，眉头一挑：“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农业上也可以用蒸汽机呢。脱壳、磨粉都可以用蒸汽机代替，可以节省相当大的一部分人力、畜力。如果蒸汽机能把耕牛也替代就更好了。“
“替代耕牛？“朱常浩惊讶了一下。”蒸汽机自重太大，估计有难度。“朱常浩想劝宋应星不要在这上面花费功夫，他倒是在梦里见过蒸汽火车，在铁轨上跑动。也彷佛见过联合收割机，但那原理似乎和蒸汽机无关。
但是宋应星没有搭理朱常浩，眼神越发的明亮。“放心，王爷，我初步有想法，并且我不会耽误重要的事情的。”
朱常浩听了，轻轻的摇了摇头。但是最后他还是默许了。万一他研究出了蒸汽机车，也是极好的。
朱常浩索性不在此事上纠结。开始盘算起了现在的情况。“现在耕地的男丁有500人，采矿、炼铁、以及锻造的有近300人，还有近200人负责木工、泥瓦匠、后勤等。我们要发动女丁参与后勤的工作，还有一些轻体力劳动上。我们在汉中以东有50万亩的封地，而未开发的土地更多。现在的500余人，最少能开垦5000亩地。以前的一亩地产粮2石左右（根据文献大约亩产300斤），现在改种土豆，亩产翻三倍也有6石。（根据文献，土豆亩产国内1000公斤以上，国外甚至可以到3000公斤。国内试验田有9.5吨的记录，这里因为古代，第一次种植，所以取较低的值。）。而一个成年男子，大约3个月一石粮。一年4石。如此算来，改种土豆后，一年能收3万石的粮食，可以养活7000余人。而在以前只能养活2500人。
何况土豆的产量或许 不止6石，一个普通男子能耕种的地，也可能不止10亩。”（根据百度上的资料，有一人耕种50亩的记载。也有换算到最后大约15市亩的记载。明代一亩和现代一市亩相差不多，可视为通用。）
宋应星和茅元仪当然也在旁边听着朱常浩嘀咕。二人在心里均不由得打起了盘算，这土豆真有这么大的产量吗？
茅元仪初来乍到，就直接开口问起，“王爷，这土豆是何物？怎会有如此大的产量？”
朱常浩听闻，从盘算中惊醒，看了一眼茅元仪说，“茅先生，这土豆是我命人从洋人手中寻来，可抵抗冻灾。产量据闻比传统的小麦、大米产量高。这不也是只划了一块试验田。”
茅元仪听闻，叹了口气。“这产量实在太过离谱，希望王爷不要被西洋人所骗才是。”
朱常浩不以为意，和茅元仪说：“正是如此，我才只划了一片区域作为试验田。等秋收，就知道实际情况到底如何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吸纳更多的人，趁这个窗口期抓紧耕种更多的作物。现在的存粮还有5万石，到秋收还有六个月，也就是说，满打满算，我们还可以吸纳两万名灾民。这已经是很危险的上限了。但是富贵险中求，只有吸纳更多的人，才能干更大的事儿，救更多的人。”
话到此，宋应星和茅元仪均有一些感慨。
宋应星对朱常浩说：“王爷有心了。有王爷在，定能守好这陕西一方百姓。只恨天下王爷不都如瑞王一般心善！”
宋应星的愤恨也不是无由来的。洛阳的福王，坐拥家财万贯，粮食没有百万也有数十万石，拿出来最少养活十万人一年之久！想到此，宋应星也只能愤恨。
朱常浩听了，心里其实也不是滋味，毕竟都是一家子出来的。但是无奈，明廷已经病入膏肓，就算崇祯有心想变革，但是旧有王爷的势力，他们的父亲母亲，可能还是崇祯皇帝的叔叔阿姨呢。并且那些迂腐的文官，也不会让崇祯轻易的变更古制。
“宋先生不必担心。我们总说天下天下，我且问你，天下是谁的天下？“朱常浩问道。
宋应星听了，背后冒出一身冷汗，他想，难不成这瑞王想反了？还是我哪里触怒他了？当然这些他都没敢说，硬着头皮回复道：“王爷别开玩笑了，这天下当然是大明的天下，而大明自然是朱家的大明。“
朱常浩听了摇摇头，说：“错了。朱家大明的天下，是从蒙古人的元朝手中夺来的，蒙古人元朝的天下，是从赵家宋朝手中夺来的。宋朝又是从李唐手中夺来的。天下历朝历代的变更，已经易手多次。怎敢说天下是大明的天下，大明又是朱家的大明呢？依我看，天下还是天下人的天下才对。“
朱常浩的此番言论，在这个时代自然是惊世骇俗的。在场的宋应星和茅元仪听了，都是感觉这辈子的书白读了。
宋应星看了一眼朱常浩，对他说：“王爷，这么说不太好吧？“
朱常浩哈哈一笑，说道：“无妨。你看最近，灾荒四起。陕西更是出现了饥民叛乱。如果天下的百姓，都吃不上饭，都叛乱了，没有了天下百姓支持的大明，还剩什么？所以天下不是大明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我们所要做的，是让天下人能更好的存活于世，而不是剥削他们。藏富于民，民富国强啊！“
现在宋应星除了点头，别的什么都说不上了。
但是他隐约知道，王爷是对的。只是曾经的学识让他，一时半会还不能完成转变。
茅元仪听完二人所述，也是略有所思。
朱常浩见气氛一时比较尴尬，于是说道：“这一层咱暂且不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让更多的人可以活下去。“
朱常浩想到此，仿佛想起了什么事儿，问起宋应星：“宋先生，这纺织厂内可有纸张？我要修书一封给杨总督，让其在集中周围郡县铁匠时，可一同将周围郡县的饥民迁到汉中，我会进行安置。“
宋应星回复道：“有，请随我来。”
写完信，交给随行的仆从后，三人走出了纺织厂。
朱常浩说：“那军备厂的筹建，就交给二位了。近日我闲来无事，也会去协助二位先生。”
于是三人各自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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