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汉中军备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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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提议?”朱常浩问道。“我想把附近县城的所有铁匠都集中到汉中府,由你统一调配,尽可能扩大生产。同时要生产的还有雁翎刀,如果佛郎机也能生产就最好不过了。”杨鹤沉吟了一下说。
“没有问题。佛朗机的生产,需要晚一些时日,如果调遣来的铁匠有懂得佛朗机制造的人才,我想不出三个月就会有成品送上前线。”朱常浩说。
“如此甚好。”杨鹤说。“这汉中府我会留上一些时日,等找到并击溃流窜的乱民后再开拔。”
“好,那便趁这几日将第一批三百支鸟铳送给杨总督。“朱常浩说。
“如此甚好,有了这等质量的鸟铳,定能减少很多损失啊。”杨鹤说。他想起了那些被炸膛的鸟铳炸到血肉横飞的士兵,想起了命中率底下导致不能有效杀伤贼人,近身战斗所牺牲的那些士兵,他不禁捏紧了拳头。
“杨总督?”朱常浩看着他脸色铁青,还捏紧了拳头,有点慌了神,担心是不是败露了什么事儿。
“啊,王爷。抱歉,我想起了我的士兵被劣质武器所坑害而白白牺牲,不免有些生气。”杨鹤察觉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说。
“无妨。杨总督,还有一事就是这兵器生产,还是有些成本。虽然现在是给一些粮食他们就肯干活,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该要有的俸禄还是得给,这都涉及到成本、不知这事应该如何安排?“朱常浩回复道。
“放心,这些武器本就是要走采买流程的。原本的采买价格是1两银子一支鸟铳。”杨鹤说。
听到这朱常浩不由得抽了一下眼角。
这一支鸟铳所涉及到的人力,包括铁矿采矿、煤矿采矿、冶铁,还要经过粗加工成为熟铁,进行打卷、钻孔、渗碳等操作,最后还要淬炼、制作木套、这1两银子堪堪够这些环节所涉及的人力成本。不过转念一想,朱常浩也就释然了,毕竟是官营的场子,这1两也就是支付人力成本而已。毕竟当地的官员有朝廷的俸禄,并不依仗武器赚钱。
但是经过朱常浩的改革后,有了蒸汽机的加持,效率得以提升,这1两银子还是有的赚的。除非哪一天他铁矿开采光了,要去采购铁矿了,这1两才可能会不够用。
还没等朱常浩的小算盘打完,杨鹤就接着开口了。
“不过王爷的这批鸟铳质量足够好,也看到了王爷对铳管品质的要求,定然会产生一些损耗。我就自作主场,1两5钱一支鸟铳。”杨鹤说。
“如此甚好。这样可以让我放心的安排此事。”朱常浩说完,叹了口气,“只是、这一两五钱的银子,能完整的到我手上吗。“
“哈哈,且不说瑞王爷的名号,谁敢私自克扣,采买一事我也会亲自督办,定不会缺斤少两。“杨鹤说完,手捏了捏拳头,“虽然我为官清廉,治军严格,但是朝廷那帮人却肆意克扣,层层剥削下来,最少要少去三成!导致我平时只能养一半的兵力,导致战时不得不混进一批新兵。不过好在征讨乱民时能缴获一批银两可以补充军用,否则军队都要乱了。”
杨鹤紧皱着眉头,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是啊,说来惭愧,这钱粮,全都到像我一样的王爷手上,和那些贪官污吏、还有宦官手上了。”朱常浩感叹道。他想起小时的梦,崇祯上台后,很快就要把魏忠贤扳倒。虽然魏忠贤贪财,但是他能从贪官手机搞来钱,军队的钱,宦官一般也不敢克扣太多。他们知道如大明亡了,他们首当其冲,必死无疑。而文官还有可能效忠下一个朝代。魏忠贤死后,东林党、文官做大,他们的敛财甚至更甚于宦官,且没有了制衡手段,他们手里的钱也无法被撬出来。明朝的钱从此越来越紧张。
朱常浩心里默默想着,“魏忠贤被打倒后,被层层克扣掉的反而会更多吗?“
而杨鹤此时说了一句:“要不是魏忠贤,我这军费,又怎么会被克扣。”
朱常浩一听,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要知道他以前这些预示的梦,几乎没有不准过。所以,他宁可相信魏忠贤死后,钱会被克扣,也比现在抱着希望等来个失望强。不过这些他都没有说出来。“只能,抓紧把自己的生产力提上去,才能救下更多的黎民百姓啊!“朱常浩心想。
杨鹤看着朱常浩没有说话,表情难过,赶紧安慰道:“王爷不必担心,事情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希望如此吧。”朱常浩说。
“好了,此事暂且不提。这铁匠汇聚汉中一事,王爷有什么想法。”杨鹤赶紧岔开话题,说。
“嗯,倒是有一些想法。我想在汉中靠近矿场的地方,划一片区域,建立三个到五个车间,对这批铁匠进行统一管理。并且我打算让铁匠从炼铁的环节中解放出来,让他们更多的去操作锻造、钻孔这一类工作。炼铁这项工作就交给一部分安置下来的流民。每个人都制作好他所做的那一项工作,熟能生巧,这样定可让制造效率提高。”朱常浩说。
“好,此事就拜托王爷了!“杨鹤沉声道。
谈话告一断落,朱常浩、杨鹤和汉中县令就各自回家了。
瑞王府。
朱常浩回到瑞王府后,迅速的召见了宋应星。而此时,两人正坐在大堂之上,讨论杨鹤安排的这件事情。
“宋先生,杨总督看完了我们管理下生产出来的鸟铳,非常看好,他授意把周围的铁匠集中到汉中。如此一来将会有大量的铁匠需要场所、需要管理。我认为我们应当在汉中的铁矿附近,寻一处合适的场所,建立一个军备厂,设置一套合理的管理方式,设计一套完整的流水式的工作流程。并且蒸汽机的使用,也需要对场地进行合理安排,才能最大程度发挥蒸汽机的效用。”朱常浩开门见山的说。
“此事当真?”宋应星听完后不可思议的说,“这铁匠也是各县的一块重要收入来源,他们真当愿意将铁匠送出来吗。”
“杨总督既然说了,我想他定然有自己的想法。并且,这乱民四起,许多县城自己都朝不保夕,如果听闻集中铁匠有助于剿匪,定然有部分愿意交出铁匠。并且,现在已经有许多城破,这些城镇的铁匠,要么加入了乱民的队伍,要么重新被杨总督接收。这一批定然是可以交予我们的。”朱常浩分析了一下说。“但是不论如何,这汉中军备厂都是要筹建的。现在的武器厂,更多是一个实验性的场所,一来实验新型的武器,二来实验蒸汽机与各类机械的配合、以及各类工序的安排。”
宋应星听完后,眼睛发出了亮光,说:“对!这样好,原来的武器厂就更名为武器研究院,承担新武器的研究和各类新型武器生产设备的实验!”
宋应星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什么武器研究院?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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