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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沮丧还是郜林峰,他不是为自己没有得到消息而沮丧,沮丧的是这样一位有正义感的老爷子就这样自己给累死了。他一个劲地给老奶奶道歉。老奶奶显得很平静,老人的亲属们还在赶来的路上,她什么都没有多说,而是告诉郜林峰:“老伴他不能帮你找了,他的日记不让我看,我也不想看。现在他都走了,他的日记我也就更不想看了,看了也不会改变一个事实就是他已经走了,这些日记也就没了什么用,你不用内疚,你让他在这几年里真正地活了两天。有时候我看到他什么都忘了,心里想还不如死了,一个活死人有什么用,人老了就活在记忆里了,可他没有记忆,什么都没记住,和我在一起五十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他天天真正关心的是校园欺凌,你又一次打开了他的记忆,让他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我谢谢你,这些日记就送给你回去慢慢找,我给你说找到相关证据以后,就把没用的日记本都扔掉。有用的你就当成证据就好了。”郜林峰含泪接下足足有七八十本的日记,心中不禁感慨道,这个世界总是有一些好心人,他在默默地关注着别人不太关心的事情,默默地做着别人不愿意做着的事情。他们的心情反而平静,没有了现实社会的嘈杂。回头看刘瑞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连自己的手机在响都没有察觉到,郜林峰提醒刘瑞:“你的手机响了。”刘瑞才接通了胡涛的电话。刘瑞还带着哭腔说道:“喂,胡队长。”胡涛在那边焦急地说道:“你们刚刚上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有人从老爷子的房子里出来?”刘瑞一惊,这个胡队长傻了么,我们都是科学主义者,怎么可能看得到灵魂,捂着嘴轻轻地说道:“我看不到鬼的。”胡涛叹一口气说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人,是人,不是鬼。带着鸭舌帽,穿着黑色的夹克衫,黑色的牛仔裤。”刘瑞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老爷子不是死于劳累过度?”胡涛说道:“你不要胡猜了,我就是问你有没有遇到人?”刘瑞说道:“我们没有见到。”胡涛说道:“那有没有觉察到楼梯口有人在盯着你们看。”刘瑞就更迷惑了,不过现在倒是感觉有人在楼道里看一样,就问身边的郜林峰道:“你有没有感觉现在有人在楼道里看着我们?”郜林峰说道:“没有啊,我倒是感觉我们一上来的时候仿佛有人在楼道里看着我们,一下听到了老爷子的死讯,就没有顾得上,你怎么会突然间问到这个问题?”刘瑞说道:“不是我在问,是胡队在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么说来刚刚楼道里确实有人,而且不只一个人,他既然知道老爷子早死了,他为什么还要守在楼道里,是为了看自己出糗。他不禁对自己心中的答案越来越怀疑了。日记本他紧紧地攥在手里,仿佛攥住了所有的希望。他内心里又害怕自己攥不紧,他把目光投向了还在兴奋着聊电话的刘瑞,世上保存文案又有哪种地方比警察局的证据库安全呢?刘瑞看到郜林峰突然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愣住了,她仿佛觉得自己就想一个女儿在父亲面前长大了一样,她觉得这个父亲把自己当作一个成人来看待了。胡涛已经把刚刚发生的一切说给了刘瑞听,刘瑞想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郜林峰,郜林峰想开口求刘瑞保存证据。两个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说道:“你先说吧?”最后还是郜林峰先说的,刘瑞说道:“我想我要说是什么你可能已经猜到了,胡队长的意思也是让你把日记放到警局,还说如果可以的他想派民警保护你。”郜林峰说道:“真的没想到,真的有人在一直在利用自己。”刘瑞安慰道:“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还不晚,如果你进了监狱,最后冤死,那才是真正的被别人耍着玩?现在我们至少还有机会知道真相。他们越是害怕你知道真相,说明我离真相越近,只是可怜了老爷子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人的道。要是能够劝服老奶奶尸检就好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找到些线索。”刘瑞本想着郜林峰会欣然同意去劝服老奶奶,他却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不想她活在仇恨里,她现在的伤悲要少很多,她会觉得老爷子就这样走了,没有受到任何罪,相当于是老死的,算得上老有所踪。她知道真相以后除了平添几分仇恨意外,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刘瑞焦急地说道:“这样我们就很难老爷子真正的死因了,那个鸭舌帽男子在这个过程中参与多少就更难查到了。”郜林峰冷静地说道:“你这只是对我们的利处,对于老奶奶来说,又有几分好处,知道丈夫被谋杀,还是因我而起,老太太估计会恨我一辈子的。我们在想问题的时候不能光盯着对自己的好处,不去想事情本身带来的负面影响。”刘瑞心想我本是为你着想,现在倒成了我的不对了,她知道此时此刻的郜林峰是无助,她不能像一个女儿一样来要求郜林峰了,她说道:“关键如果不进行尸检的话,我就不能确认老爷子是意外死亡的,还是有人背后搞了鬼。”郜林峰转头一想这也是对的,刚刚自己要道德审判了,意识到自己错了,可他还是不想对老大爷尸检,除了他刚刚说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敢说出口。他不想承认是自己间接害死了老爷子。尸检的结果证实有人谋杀了老爷子,那自己整个就是一个失败者,那十三个人是枉死的,老爷子也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害死的,这样的结局如何让郜林峰承担。郜林峰说道:“算了,我们现在就当有人在背后捣鬼,先好好查查老爷子的日记吧,警察局我不方便进去,就交给你了,查查他的日记里都记了十七年前成才国际中学都发生过什么事?只要有关当时学校的事情都要记下来。”刘瑞问道:“那你呢?后面有什么打算?”郜林峰缓缓走向楼梯口,说道:“我去找找当年还有没有知道成才国际中学的,最好是在那里上过学的。”刘瑞想了想说道:“这个容易啊,十七年前在成才国际中学上学的,现在应该都是三十一二岁,应该和罗队长的年龄相仿,我让她发个朋友圈,我在贴吧里找找。”郜林峰下楼去了,想想自己现在真的有点落伍了,这七年来处心积虑的杀人,导致自己已经跟不上社会了。时代的变换真的很快。郜林峰转身望着刚跟到眼前的刘瑞心中不是滋味,这个女孩什么都可以帮助自己。郜林峰转过身说道:“如此真的是感谢你们了。我一个杀人犯让你们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然后又往前走了。刘瑞问道:“你还是去找人么?”郜林峰说道:“我觉得你们的方法甚好,我想我还是回去睡一觉,好好的想想,到底还要不要往下查下去。”刘瑞说道:“你不去吃晚饭了?”她知道郜林峰的退缩之意,老爷子的死让郜林峰开始怀疑他做的一切的合理性了。那么那些视频为什么刚刚好在这个时间的发出来,发视频的人知道郜林峰已经去了警局自首,郜林峰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他本来想的是这个事情只是简单地杀人该多好,可现在冒出了一个又一个事件,都让自己猝不及防。他昨天想到了各种可能的意外,就唯独没有想过老爷子会死。他内心突然开始担心刘瑞了,他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呢?郜林峰再次停了下来,待刘瑞走到身前才说道:“我还是请你吃个晚饭吧。”刘瑞笑道:“你怎知道我会同意呢?”郜林峰说道:“你不是说我应该请你吃饭么?”刘瑞说道:“可是昨天你已经请过我了,今天这顿算什么?”刘瑞的口吻就像恋爱中的女孩揶揄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郜林峰可不是,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是长辈,请你吃饭是应该的。”刘瑞说道:“我们俩只是朋友关系,这顿能不能我请。”郜林峰突然间温暖的一笑,仿佛已经忘了老爷子的死,说道:“我给你讲一故事吧,小时候爸爸经常带我去路边摊吃豆浆油条,爸爸带着我当然是我爸付钱了,后来我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比父亲有钱多了。有一次在路边摊又吃上豆浆油条,我突然间特别想付钱,想告诉父亲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付钱请他吃饭了。可是我看到父亲手里拿着两元钱特别的落寞。从此以后我和我爸爸在一起吃饭,再也没付过钱,我宁愿先把钱给他,然后让他付钱。他会觉得他还有价值。”刘瑞感叹道:“你真是一个好儿子,我还有感觉,你还是一个好父亲。”没想到郜林峰突然间转身走了,不说话了。“怎么了?”刘瑞问的有些心虚。她怎么会不知道,只要提郜林峰的父亲身份,郜林峰就会有情绪波动,在警局他情绪控制最好的时候,也是没次在父亲这个角色上波动,这让刘瑞非常感兴趣。她本想以后关系再好一点的时候问郜林峰原因,没想到郜林峰突然间讲道父亲的角色,她就不失时机地问了出来,没想到郜林峰的反应还是这么大,依然没有理刘瑞,大踏步的往前走了。刘瑞一下就哭了起来,嘟囔道:“你付钱就你付钱么?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郜林峰听到刘瑞的哭声停了下来,意识到刚刚确实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刘瑞要是万一通过这些线索想到什么,那岂不是要糟糕,他回过头来,说道:“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刘瑞说道:“你还要问我,都是你惹的。”郜林峰说道:“我刚刚在想事情,何时惹到你?我平生有三不惹,一不惹女人,二不惹警察,三不惹朋友。你一下都占了三个,我怎么敢惹你啊。”刘瑞哼了一声,说道:“这三不惹是你先编的吧,怎么个个都是针对我的。”郜林峰笑道:“那怎么会?我的笔记本的封面上有呢?这三句话是我的座右铭。”刘瑞说道:“就当你没听到,我原谅你了,不过确实该你请我吃放了,你都把我气哭了。”郜林峰说道:“遵命,我的千金美女大警官。”刘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词汇都堆砌在一起了。”郜林峰看到刘瑞笑了,就顺着台阶往下下,说道:“今天我们还要请一个人,要不是他在,我们可能当时有危险?”刘瑞说道:“你说的是胡队长?”郜林峰笑道:“正是那个胡涛队长,你们出勤的时候,他可没少找我聊天。我当时还在想当警察的男人是不是都是变态啊,喜欢找男人聊天。还不是关系案情,关心的是物理定律,我对他也是服了。”刘瑞笑道:“是吧,其实他也喜欢找女的聊天,只不过没人理他罢了。既然要请胡队长,那就把罗队长一块请了,你不是还要他帮你发朋友圈么?”郜林峰说道:“我有一种羊入狼群的感觉。”刘瑞说道:“你咋这么讨厌。”刘瑞打电话告诉了胡涛和罗星柔,他们也正想见郜林峰一面,他们都觉得老爷子的死并不是那么单纯,不过他们也接受郜林峰的建议,先不要尸检,不要让老奶奶知道这事,秘密调查,罗星柔去吃饭的时候还带上同样一直关心郜林峰案情的曾玲。郜林峰早早地就看到罗星柔待着曾玲来了,连忙起身说道:“欢迎重案组两枚警花光临。”罗星柔说道:“同样和我们一样关系你的案情的曾玲曾警官我今天也把她带过来了。”曾玲笑道:“不请自来,还请郜林峰先生见谅。”郜林峰寒暄道:“曾警官能来,还关心我自己的案子,我感激在心,一开始就应该把曾警官一起叫来,是郜某考虑不周。”罗星柔笑道:“好了,大家就不要寒暄了,待查的杀人犯请我们吃饭还是头一次,人家都说吃了别人的嘴软,郜先生你有贿赂嫌疑啊。”郜林峰知道罗星柔在开玩笑,忙说道:“罗大队长,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是怕你们几位大美女太麻烦,杀完了人,我赶紧去自首,谁知道你们警局不要我啊。”曾玲笑道:“你们还别说,我查过很多案例,你在警局案例中还是第一次,自首以后还被放走的正常人。”刘瑞笑道:“曾警官,你这个有歧义 什么意思,不是正常人有放走的?”曾玲笑道:“你不知道么?很多神经病就觉得自己杀了人,结果这人根本没死,就是神经病们胡乱想的。”罗星柔笑道:“纠正一下,那不是神经病,那是老百姓的叫法,我们应该专业叫精神病。”高林峰知道他们都揶揄自己,他并不在意,他想把话题引导到别人身上,就插嘴说道:“这胡队长怎么还没到呢?”罗星柔说道:“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他还说他就到了,怎么回事?小刘,你在给他打个电话吧?”刘瑞拿出手机,电话尚未拨出去,胡涛应声而来。胡涛对刘瑞的邀请还是不能够怠慢的,他本来早早地就准备好出发了,谁知道在查看监控的时候过于专注了,就晚来了几分钟。胡涛虽然没有查到什么什么直接的证据,通过调取监控和走访周围群众,那个鸭舌帽男子确实不是经常在老爷子小区的,胡涛清楚这个只能证明当时恰巧有一个男子在那个楼道,这个男子是谁,他在楼道里干什么,多没有办法说清楚,可以用作推理,还不能作为证据。胡涛走向郜林峰,说道:“这顿饭是不是标志着我们要成为朋友了,那我可是太开心了。”郜林峰笑道:“这也将是我的荣幸。”刘瑞问道:“胡队长,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胡涛笑呵呵地说道:“这你还不知道,你们去滑雪场的时候,我可是和他好好聊了几次,他逻辑严密,情绪控制的非常得当,连面部微表情变化也很少,我普通的侦讯手段对他都没有什么用,还有就是若那些事都是他做的,也就是我们至少有十几组警察都抓不到他的证据,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如果是队友,那就是太好了,犹如神助。”郜林峰笑道:“郜林峰过奖了,我们都知道守一座城远比攻一座城简单的多,所以古代才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说法,可见你们审讯我,当然要难的多。如果我是你们的队友,那就坑死了,我可是毫无经验,如何审案压根不会,胡队长你抬举我了。”罗星柔 接过话题说道:“郜先生,我在想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们十七年前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我们肯定可以更加有效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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