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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自己存在的时候,身在一个名叫天朝的地方,这里的人经常说天朝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但我并没有什么概念,因为我此时只是有了意识,却没有自己的思维,或者说是没有感情。我在这里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冷眼看繁华,现在想起来很可惜,当我有了自己的情感,想好好看一看繁华盛世,却早已不在了。 人们将这段时间称为“唐”。
在这里,有一个人被叫做皇帝,据说天下都是他的,但我看到好多个皇帝,感觉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一样看不到我,只有一两个似乎可以感觉到我的存在,但对于我的存在却没什么反应。
我在这段被称为“唐”的时间里,遇到两个让我有了情绪波动的人。我在这里游荡着,有一天听到人们议论纷纷,我停下来听了一会儿。原来是女皇帝病重,快要驾崩,我有些奇怪,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有女皇帝。
对于男女的概念,我早已经搞清楚了,也明白女性的地位很低,我对于这个女皇帝有些好奇,也许她与常人不同,也许她可以与我交流。
我来到皇宫,我并不知道这个女皇帝在哪里,但我也不着急找,我在这里漫步,走着走着,走到一个名叫紫宸殿的地方,此时这里冷冷清清。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
我刚刚走进去,还没看到这里的全貌,就听到一声“何人在那里?”,听到声音的一刻我愣住了,我居然从这声音里听到了无尽的沧桑和孤独,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位散发着华贵气息的年迈妇人坐在一张龙椅上,身体略微倾斜,手肘放在扶手上,手托着头。
我仔细观察着她,眼睛似龙,脖颈似凤,面相似男子,却是个妇人,这应该就是天下之主了。
她眼中露出疑惑的表情,感觉到了我应该,我想回答她,但我不会说话。
她愣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可愿意听我说说我这一生?”
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我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只能在心里想着。
她似乎能够感觉到我的意思,回忆了一会,开口道:“我这一生在世人眼中是个传奇,女皇帝,哈哈,自古以来,只我武瞾一人。”
她虽然笑着说出这话,我却感觉她话中的悲伤,站在最高的地方睥睨天下,一定很冷吧,不知道她一介女流是如何承受的。
“可李氏若有一人可撑起这天下,有何须我来坐这龙椅,我做的一切,只为李氏守住这天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啊!”
与其说她在为我讲述,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在吐露自己的委屈,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说,她不知道我是什么存在,但知道我是最合适的倾听者。
“我打击门阀,是为了江山社稷,我重视科举,也是为了江山社稷,我轻徭薄赋,还是为了江山社稷,我做的这些,没有一件是为了自己,可为什么,还要背着无数骂名?”
我的心狠狠一阵抽搐,我不清楚我是否有心脏,但我觉得我确实产生了这种感觉。
她在意的并不是那些骂名,而是天下没有一人懂她,她孤独,我也孤独,或许正是两个孤独之人冥冥之中相互吸引,她才会吐露这些吧?
我尝试着发出一阵精神波动安慰她,我不清楚我是怎么做到的,这样想,便顺其自然地做了。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次是真心的笑,“罢了,天下人都不理解我,我也不需要了,无字之碑立下,褒贬自在春秋。”
说完之后,她倚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我觉得我应该离开了,我缓缓离开,身后似乎喧嚣了起来,有人大喊着什么,似乎还有哭声,但这与我无关了。
也与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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