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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的原名,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其实,按理说,十岁的人,不可能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按照指挥官自己的话说,那一年,那个人已经死了,死了,就忘了。也可能是为了军事机密,反正就是指挥官的名字没人知道,包括参谋长在内。大家对于这位指挥官一般直接称呼职位————当然是自封的,无论是俩大组织还是别的什么,所以,想要称呼他,在他的军衔——指挥官,将军,前面打一个空格即可,即使是一个普通的死士成员这样向他打招呼,他也会很认真地回应。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对于参谋长等人来说,指挥官这个称呼实在是见外,还不如直接叫代号来得舒服。
当然,这些与他本人的原名没什么关系,在X成为X之前,他生活在一座叫宁肃的小城里,父亲是医生,母亲是老师。当然,现在的地图上已经找不到这个城市了,无论是黑蜂的还是蓝鹰,按照X自己的话说,现在那座城市已经被炸成了一个单纯的坐标了。
可以故事一直讲到现在,还是有很多朋友没弄明白,什么是黑蜂,什么是蓝鹰,这两个组织又有什么关系,X又是因为什么变成了X。
说书的一张嘴,表不了两家子事,现在的写手虽然可以使用复制粘贴,但是终归没办法挑战时间的完整性,所以,有些东西虽然罗嗦,但是终归要说清楚的。
众所周知,欲亡其国,先灭其史,失去了过去的世界,往往是没有未来的。可是,也正如前文所说的一切事情都有例外,尤其是对于X而言,历史本身就是一团浆糊,甚至比浆糊还要更糟糕一些,因为浆糊至少还可以用来贴布告。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历史书都像是被什么篡改了一样,错误百出不说,记叙的时间线也是参差不齐,甚至有时候与其说是历史,不如说是小说。最可笑的是,这段所谓的历史上,只要有任何一件糟糕的事情发生,就必然会牵扯到一个名叫凌正的人,似乎这个人就是瘟疫之源,从位面的第一次大规模战争到一批酿造失败的啤酒,只要出问题,就可以直接甩锅给凌正,或者他的代号“叛逆者”,至今X也没搞清楚凌正和叛逆者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没人思考过去或者质疑自己的历史是不是被人篡改过了,甚至都没有人怀疑过凌正这个人的真实性。他们更热衷于断章取义,散布阴谋论,通过歪曲历史的事实来达到某些目的,至于真相或者说对于历史的尊重,只有那些棺材里的老顽固才会有时间和精力去质疑这些并不重要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相比质疑历史或者思考人生,这个位面的所有成员,都有更加重要的任务————活着,或者说,这已经成为了绝大部分人生活的全部。
众所周知,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有了反抗就会存在斗争,有了斗争就会产生成千上万的故事,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这个地方存在压迫,在这个位面,对于所有人而言,最大的压迫,就是一种被称为神格的东西。
之所以称之为东西,就是因为绝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神格到底是什么,定义是什么,来自于那里,曾经是什么现在是什么未来又是什么完全一无所知,可是偏偏就有那么一小撮人对之进行疯狂的吹捧,而剩下的人则要么保持沉默听之任之,要么跟着这群狂热分子坐收渔翁之利,还有一小部分人,因为不想相信神格的至高无上性,要么被封号了,要么被永远剥夺了生存的权力,甚至还有人被扣上了“没有信仰”的高帽,连自尽的权力都被剥夺怜滴,只能在其他人的鄙视中苟活。
反正没人在乎对错,也没人在乎正义,神格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存在了整整一百年,别问为什么,所有的有关书籍都是这样记述,所有的媒体也都是这样报道的,大家也都是这样相信的,直到十年前,也就是叛逆者的初次亮相。
关于凌正这个人,评价相当两极化,其各种轶闻趣事也是不胜枚举。从凭借一己之力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组织,直接摧毁了上一个世界存在的基础,到杀哥哥宰弟弟,酒池肉林穷奢极欲的暴君。反正一句化————无论喜欢他或者讨厌他,只要谈到这个位面的过去就离不开,每个人都在议论他,却又无法定义他,每个人都厌恶他,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这类人其实很多,据说曾经也有过很多,只不过绝大多数已经被人遗忘了,或者变成了类似叛逆者的这类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不过,隐藏在纷繁复杂的野史趣闻的背后的,是凌正不可忽视的两件大事,第一件,一个人以一己之力打破了世界的格局,也就是所谓的“神格”,不但打破了身份的限制,也打破了一切都平衡,按照历史书的说法,这时候的凌正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改革家,或者说新秩序的构建者。但是,很快第二件事也就发生了,原本的制度被破坏之后,微妙的平衡被战火吞噬了。糟糕的规矩被没有规矩取代,以至于在神格打破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神格”的清算几乎成为和一日三餐一样重要的东西,至于那些根本不想参与,直想努力生活的人,则直接被当作异端送去审判,处决,甚至通过战争来来强迫他们屈服。混乱持续了很久之后。然而,疾风暴雨般的攻势一直到凌正离奇消失,最终也只是给神格打上了一个“不被尊崇”的烙印。带给这个世界的也只是旧秩序被打破之后的彻底的歇斯底里和疯狂。到头来,没有神格的人们一九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默认着神格拥有者们的肆意剥削,而神格的拥有者们,也开始习惯了所谓的“贱民”的反复折腾。大家就这么互相妥协,互相糊弄,互相折腾,打打停停谈谈打打,五年来整个位面就没消停过。
而黑蜂,这个由没有所谓“神格”的普通人组成,打着“消灭一切高高在上的寄生虫”的旗号出现在了这片混乱已久的土地上。老实说,一开始,被废除了神格但依旧掌握着酒池肉林的人还不屑一顾,灯红酒绿地享受着生活。直到,当这些人在酒桌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醉眼,看到连给自己上菜的服务员都带上了象征着反抗的黑色杀人蜂勋章,正拿着刚刚给自己切完乳猪的尖刀,用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这些猪头才终于幡然醒悟,然而,此时,暗涌已然积蓄了不可阻挡的力量。
至于叛逆者,从这里开始,所有和他有关的记录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全世界的恶意,嘲弄、诽谤、恶语中伤无所不用其极,其丰富多彩程度已经超越了历代笔记小说,基本上可以改编成一套永乐大典或者传统相声大全了,而至于叛逆者本人到底干了什么,没人知道,或者说没人在乎,毕竟在世界失控的时候,叛逆者已经消失了快五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
规模宏大的浪潮,在一周之内席卷了整片土地,席卷了无数城市以及无数的乡村,那些趾高气扬地俯瞰着精美的餐厅的吊灯,如今成为了愤怒的子弹的靶子,带吧台的加长轿车被塞到了掩体下面,瑟瑟发抖却又无可奈何。至于这些曾经不可侵犯的神格拥有者,如今正在黑洞洞的枪口和血红的瞳孔前卑躬屈膝地交代罪,好像后来不知道什么人组建了一支部队开始负隅顽抗,然后又经过了一系列不明就里的操作,蓝鹰应运而生了。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切————带着黑色杀人蜂徽章的普通人,抱着和所有的神格拥有者同归于尽的伟大理想,用他们破旧不堪的背包装满了狂热、愚昧和疯狂,组成了黑蜂,而那群脑满肠肥的幸存者,带着自己仅存的那么一点尊严和满满一手提箱的顽固不化、自私自利,不情不愿地拿出了利润的百分之十————这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凭借神格他们完全可以让自己的金钱逃避所有可能的吸血鬼,拼凑成了蓝鹰。
这些X又是怎么怎么知道呢?很简单,自己躲在家里看书,给那些面无表情的飞行员送去一些点心,很多东西就自然而然地传到了X的耳朵里。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十岁的孩子,如果已经知道了这些,或多或少都会对于世界产生一点自己的理解吧,对然这种理解幼稚而天真,但是,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面对不曾听闻的血污和哀嚎,或许真的能看到一些久经沙场的将军和油嘴滑舌的政客就算再长出四只眼睛也看不出的惨烈和无奈吧。
在战乱刚刚开始的时候,宁肃这座小城,因为地处偏远的瀚海大区,周围除了戈壁就是草原外,当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资源产地或者军事重镇,两大势力在当时也专注于抢夺广安、京华的精锐部队指挥权,或者是忙着轰炸对方设立在龙首和汉南的金矿稀土采集工厂,全然忽视了宁肃乃至整个瀚海大区的存在。而X父母作为标准的工薪阶层,凭借自己的本事在那里都能吃饭,因此,虽然外面打得热火朝天刀光剑影,瀚海和宁肃总是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用更通俗的话说,屋子外面的烤串炉子上永远有吱吱作响的撒着孜然的肉串,门外的水果摊上永远有比率的沙地西瓜。虽然偶尔会有一两颗制导**拖着黑烟哀叫着一头扎进黄沙,或者有一两架坠毁的飞机落在市郊,然后城市里就多了几名面无表情的自称是飞行员的居民————也就是被X探望的那些古怪的人以外,战争,所谓的铁血、无情似乎都只是一种传说,如同叛逆者的身份一样扑朔迷离。
而X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中,显然不会理解战争的恐怖,相反的,在医生父亲和教师母亲的引导之下,X九岁就应开始阅读类似《飞鸟集》一类的作品,并且能够背诵其中的经典句子,还能提出自己的观点————多亏了语文老师母亲的阅读理解训练,从性格到行为,无一例外地散发着“我是个天生的乖孩子”的气场。家里条件虽然比不上那些豪绅巨富,但是总体来说还过得去,在城郊有一座小别墅,还带一个小院子,虽然没什么奇花异草,但是一年不断的新鲜蔬果还是让X一家人成为了周边所有人羡慕的对象,甚至好几次,X一家还代表社区参加了瓜果展览,还拿了个小奖牌回来,那次X激动得一宿没睡着。
没有意气风发,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生活在这座小城里的人,都为了自己的安宁与幸福而奋斗,享受着专属的平凡的幸福。
然而,一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报告,打破了宁肃的平静,也永远改变了X的一生。
宁肃城的生活如一泓清水,平安,宁静,可是这却是一汪在火山口旁的清水。而那份主题为“瀚海地区存在大量未知武器储备”的报告落到双方指挥官的办公桌上开始,这汪清澈见底的泉水,瞬间变成了可以滚烫的重庆火锅,就在一个晚上,X刚刚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自我折磨————躲在被窝里看从爸爸的书架上偷来的《纯粹理性批判》的时候,五架不知名的飞行器呼啸着搅碎了宁肃柔美的夜色,五吨的***,均匀地洒在了这座只有五十平方公里的小城,洒在了熙熙攘攘的夜市里,也洒在了乡间的蛙鸣中。紧接着,从另一方向,五架也不知道从那里飞过来的飞行器,投下了一大堆气味刺鼻的粉末,据说,后来,蓝鹰方面为了保证据点安全,居然派出了六大参谋长之一的特殊部队参谋长,专门就干一件事————清除当地的被感染的生命体,包括人类。
这些和X没有任何关系,在X的记忆里,他从睡梦中醒来时,眼前是一片猩红,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蒸桑拿,而自己的父亲,像是要去给自己买冰棍。可是,为什么妈妈没来呢,哦,看到了,妈妈穿着红色的裙子,在屋子里跳舞呢,好像还在和爸爸说快走。为什么快走,嗯,一定是想让爸爸快去快回。
接下来是一片烟雾,奇怪,爸爸为什么要让自己趴下来,难道是在玩躲猫猫吗。奇怪,躲就躲,为什么爸爸身上开出了奇怪的花,连脸上都有,看着好可怕……唔……有点晕了……
这是X对于自己的经历的描述,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在一辆军用卡车上,身边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只是,他们似乎有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神情,不是天真,不是恐惧,也不是所谓战争孤儿的冷酷,而是呆滞。所有人都像木头一样,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武器,有刀、有枪、有木棒、甚至还有砖头。
他试着和周围的人打招呼,但是,获得的,只有沉默。
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不是战争,不是死亡,而是,孤独……
“那个……哥哥……”
他吓了一跳,这地方难道还有人认识自己吗?
“别说话……他是个杀人狂……”
杀人狂……那是什么,他回过头,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眸子里闪烁着期待和天真无邪,看起来还象是个正常的小孩儿,而小男孩的眼中,却出人意料的布满了警惕。
“这……这是哪里……”他询问着。
“你……离我们远一点……拜托。”小男孩凶巴巴地说出了前面的话,后面却颇为喜感地加了一个拜托。
他也不好再多说话,也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除了他们三个,其他人,都坐在另一侧。
一个小时的沉默,车辆在不满弹坑的街道上飞驰,映入眼帘的,是熟悉而陌生的瓦砾,他从某一块砖头上,找到了自己经常背着家里人来买着吃的小面摊子,那个老板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现在也一样,只不过好像是累了,身上盖着白布单,正在休息,他身边站着两个带着黑色杀人蜂标志的人,他们的枪管还冒着烟。
这是怎么了,随后,他们像赶鸭子一样被赶下了车,他注意到,其他人,比他们三个熟练得多。
一片树林,树林前面是空地,空地上有很多帐篷,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很多和自己一样的孩子,还有许许多多的绿色木头盒子,后来X才知道当时那里面都装了一堆什么东西,并且把在听说之后差点把胆汁都给吐出来,鉴于内容过于恶心写出来肯定过不了审,请大家自行想象,大概就是一些人的部件还有被改造的以人类为食的特殊生物,形装类似于犬类。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走出来,带着面具的脸冲着他们三个人身上看了一会,随后,转向其他人。
“今天,我们进行第一项训练,现在,我们将这三十个靶子放置在树丛里,你们要做的就是,命中他们。”
什么?他不懂,紧接着,那个面具男走到他们面前,递给他们一人一把手枪,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是黑风****FC12,冷冰冰、硬邦邦,九毫米的铅弹对于小孩子来说一点也不友好,那个小女孩是一把女士左轮,小男孩是一把战前的洛格克8,后来X在枪械理论课上学到的,***8是的属于自动手枪,没用过的人基本上一扣扳机子弹就打光了。
“你们跟着我做”面具男冷冷地盯着他们,他想说点做了什么,但是,恐惧,支配了他的手,他反复做了三次,似乎算是记住了。
“记住,想活下去,就用这个对准他们”面具男指了指那群面无表情的孩子。“只要你们能坚持过午夜十二点,你们就活下来了。”
活下来,他糊里糊涂地被赶进了丛林,夕阳西下,随之响起的,是阵阵惨叫。
他做梦也没想到,和他们一起来到森林里的孩子们或者说“靶子”们,一个一个地倒下了,他们在树上,在泥潭里,在枯叶下,虽然他们手里拿着武器,但是,被面无表情的孩子拖出来,拧断脖子,用枪打碎头颅。
最恐怖的是,那些一直面无表情的孩子,原本无神的眼中,突然写满了兴奋,有一些甚至写满了享受。
他恐惧,他害怕,他惶恐不安,他四处逃窜,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要看到了有人影,他就按照面具说的,扣动扳机。
火光令他感到安心,因为每次他只要看到火光,人影也就会消失。
直到,身上最后一个**打光了。
他躺在泥水里,喘息着,身边一块破碎的米奇电子表上显示着扭曲的数字——十一点五十八。
还要多久……两分钟还是两个世纪?不知道,X也不明白,有时候,两分钟和两个世纪的差别只是一颗子弹和一片殷红的血迹。
突然,身边泥水突然冒出了泡泡,紧接着,两个泥人,一边咳嗽,一边爬了起来。
他本能地用枪指着对方扣动扳机,但是,火光没有如约出现。同时,一个拳头,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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