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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哈里机长做了一个并不稀奇的梦,但这次的梦,多了两个诡异的血字。梦中的他,一如往常地驾机翱翔,而前方的视野中,出现一个策马奔腾的身影。
骑马的人有着华裔的相貌,一身复古的欧式骑手打扮,黄呢猎装,马裤配高筒骑士靴,背着长枪,跨一匹雪白的骏马,在蓝天和云彩间上下跳跃驰骋,远远望去,就像蓝天白云的电脑桌面上,一个来回移动的鼠标点。
这样的梦,30年里他做过无数次,以至于他把骑手的相貌、衣着观察的一清二楚,无数次遇到同样的梦境,诡异至极,烦不胜烦。
梦的结束,总是在他加速撵上骑手,敲敲挡风玻璃示意,骑手注意到飞机后,两个人隔着玻璃交流,扎哈里问他是谁?如何能在空中骑马前行?骑手在马上连喊带比划,无奈隔着双层中空的玻璃,什么也听不清。
梦里,他不断尝试不同的沟通方式,用纸写字,或者用马克笔在玻璃上划写,去示意骑手,但骑手却冲着扎哈里无奈地摊开手,他没纸笔,只能继续比划,最终还是沟通失败。
梦,每次就在此刻惊醒,疲惫不堪……
“唉!”
今夜的吉隆坡,有风,空气不似白天那般潮闷,夜风夹带着远处椰林的味道,如夜魅中的黑猫,轻盈地扑向这座由著名建筑师——黑川纪章设计的吉隆坡国际机场1号航站楼,它标志性的双弧穹顶,像一位身着铠甲的日本武士,巍然不动。
此刻的扎哈里机长,双手插兜,迎风伫立,仰望夜空,努力回忆着梦中细节。
这次的梦里, 骑手负了伤,他单手拉紧缰绳,另外一只手捂着头部,随着马背的颠簸,鲜红的血液不停从他的指缝渗出,顺着面颊流淌,洒落在马身上,雪白的马背和马腚上,喷溅着斑驳淋漓的血滴,甚是刺眼。
身边的白色咖啡桌上,一杯咖啡散发着白色的水汽,温度刚刚好。
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领带,坐下来,轻轻地端起咖啡杯……
梦中,骑手艰难地驱马靠近扎哈里的飞机,很近很近,扎哈里看到他淌满鲜血的面容,和乌黑的眼眸,他嘴上打着寒战,向着扎哈里面前的舷窗,颤颤巍巍地伸出带血的手指!
他要用血写字!扎哈里大惊!
扎哈里已经53岁, 在马来亚西航空公司从业30年,累积飞行时间已达18365个小时,在大马航空,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前辈,他很守时,总会在航班起飞前40分钟,准时出现在自己的航班前。所以,没有人此刻打扰他。
他喝着咖啡,回忆着那个让他无奈30年的梦境,真的是太让人郁闷了!
30年来总是如此,搞的他心情十分抑郁,除了心理医生,但他未敢与其它人提及,除了拙于言辞,更因为他珍惜现在的工作,他出身并不卓然,仅是一所不知名的航校毕业,没有名校深造的经历和空军退役的荣耀,能干到机长的位置,完全因为30年的认真谨慎。若是让人知道他有如此长期的心理问题,恐怕这工作都要不保。所以,他只能把这诡异的梦境带来的忧虑压制在心底,时常宽慰自己:“也许别的机长,也会如此罢……”
骑手写下了两个字,是看不懂的中文。
扎哈里被闹钟惊醒,此刻是2014年3月7日21:30时,今晚他飞夜航。
“滴咚!”
手腕上的飞行表轻轻地鸣响——整点报时。
扎哈里抬起手腕,此刻是吉隆坡时间2014年3月8日00:00时,他的目的地——中国北京,与吉隆坡同属于东八时区,两个城市此刻都在子夜中安睡,而他即将驾驶飞机,划破这寂静子夜的长空,跨越3234.9公里,在黎明破晓前,飞抵中国首都的上空,开始新的、普通的一天。
而这次不同了,他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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