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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艾维恩接近瞪羚幼崽准备用鼻子拱翻它,给他教训时时,队伍边缘负责监视安全的哨兵羚羊,发出了一声刺破天穹的尖啸。
“猎豹!快逃!”随即整个羚羊群开始溃逃,奔跑的艾维恩用余光顺着集体奔流相反的方向,看到了一头身形健硕、目光炯炯而充满杀气的斑点猎豹高速冲来,猎豹的躯干离地半米,稳定地如同汪洋上巡航的巨型游轮,而高速交替的四肢仿佛都出现了幻影。
“快跑儿子!”儿子迟钝的反应急坏了艾维恩,他疾啸道。但它此时也已进入了高速奔跑模式,羚羊的基因决定了它的生存本能,面对不可抵抗的危险,所有个体都会为自己活命而逃,此时的羚羊界没有道德,它们无法抱起子女逃跑,无法断后保护那些老弱病残。正如昨日面对被鳄鱼拖下水的女儿,艾维恩不会像受人歌颂敬仰的超级英雄一样,跳入水中用蹄尖戳瞎鳄鱼的眼睛,或者用羊角顶穿鳄鱼的下巴,击退天敌。艾维恩不会,鳄鱼也不会,那些冷血动物在争抢食物时即使被同伴误伤,生生咬断胳膊,也不会发出一丝带有情感的声叫。艾维恩这些幸运成长至今的成年瞪羚,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时刻提醒子女、晚辈们危险所在,教会它们逃生的技能,吃什么样的草不会便秘。
然而幼崽儿子因之前疯狂进食水果,导致腹部充涨,运动受阻,酒精的作用还在迷惑着它,平衡感衰减。求生的欲望让幼崽卖尽全力跟随大部队奔跑,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已慢慢地落到队伍后列直到变成最后一个。在这期间,队伍经历了两次收缩,奔流的通道逐渐变窄。
“跳到前方高草里去!”有羚羊喊道。
瞪羚们具备动物界强大的弹跳能力,即使在高草中,不断地弹跳也可以保持自己行进方向的视野,而猎豹则不具备,进入高草后,猎豹视线将会受阻,奔跑优势也将无法施展,对于瞪羚来说,前方是一片安全区域。
瞪羚开始一个个跳入高草区,在队伍剩余四分之一时,艾维恩面向前方高草跳了起来,与它同时跳跃的,还有两头较为年轻的雄性瞪羚,马上进入成年期的羚羊,它们拥有出色的身体素质和领导潜力,或许将来可以成为群体的首领,最差也是羚羊群里英姿飒爽的佼佼者,雌性羚羊会抢着与它们交欢,繁育后代。
然而就在三头羚羊腾空的瞬间,两头猎豹突然从高草里弹射出来,精准地抓住了两头年轻羚羊,只有艾维恩惊险逃过一劫。但它没有任何庆幸的情绪,进入高草不久后,敏锐的听觉让它听到了队伍最后儿子被猎豹捕获时惨烈的惊叫声,声声刺入心脏,还有猎豹争抢蚕食儿子肢体时的嘶吼声。
此次混乱让瞪羚群损失了数只生力军,但相比于庞大的瞪羚群算不上什么,悸动消解之后,群体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刚刚发生的惨案如同一个泡沫漂浮于群体沉静水面,很快破裂,消失地无影无踪,像是千万年来重复轮回生活的一个小插曲,一次演出主唱因前晚宿醉导致注意力涣散而出现的破音,一包瓜子中偶然嗑到的苦涩种子。
在探路者的引领之下,大部队再次沿着希望的气息继续迁移,前方可能会有大片嫩绿的草原和清澈的水洼,未来几天说不定还会遇到一场清透的细雨,为这燥热夏日降温,冲刷掉羊毛里的油脂和尘土,对于瞪羚,这样的期待并不算低,甚至说比较高。
如此来看,瞪羚族群的未来是充满希望的,它们还会在这广阔的非洲草原上绵延不绝。
接连两天痛失儿女,却让艾维恩悲痛不已,但生活让他必须尽快收起情绪,把痛苦经历转化为经验,刻到基因里,世代相传。
这是两个男人的对话,未来集团财务总监何森和集团副总。
“我们要感谢1978年开始的改革开放,让一部分人富起来,才有我们的机会,看看我们现在的江山,近两万人的企业,市值1000多亿美金,富克敌非洲小国了。”
“你不感觉到累吗?”何森问。
“累又如何,这得来不易的江山值得去累,你看公司里多少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想往我们的位置爬。”
“但现在的结构基本定型,通道极窄。”何森若有所思说。
“那时的社会一片荒地,但也意味着一片充满希望的蓝海之地,危险相比现在是大了点,但是胆大有能力的就成功了。”
“我们现在所做的事,危险性就很大。”
“所以说需要胆量,当然只有胆量是不够的,还需要智谋,需要智取。”副总露出了如谋士般胸有成竹的表情。
“你放心,各机构的领导我已私下打通关系,事已至此,无需再多虑。”
“我觉得对下面的员工不太公平。”
“我们是在违法,我们让员工在执行违法”
“我们给他们饭吃,他们会感激不尽的,他们只是在自己的位置,提供自己应该的付出,天经地义。”
“你相信有神吗?”何森突然问。
“马克思是不信神的,我们是无神论者,你还是党员,难道你会相信神?”
“科学上我是不相信神存在的,但我相信冥冥之中,世间、人间、不同生灵间都有些基本准则,这些基本准则,我感觉就像是一种神的指引,对万物生灵秩序的指引”
“你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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