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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大人深知你们的顽强,所以特地嘱咐我们要不择手段地,彻底摧毁你们的‘意志’。”咤克斯令人作呕的狂笑声、小精灵的哭声朦朦胧胧地糊成了一片,昏暗的光线下,厄尔塞拉的尸体被吊在半空,晃来,晃去……
“不……不要啊!”
雷伊惊叫着从梦中醒来,他正坐在赫尔卡地下神殿的门口值班,不知怎的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剧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几天前发生在烈阳星的惨剧就如同梦魇在雷伊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怕的场景总是在梦中浮现,令他疲惫不堪。
烈阳星一役,原本雷伊拼尽全力已略占上风,但狄修斯的突然增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最终还是没能救下烈阳星的那些精灵。不过幸好收到求救信号的布莱克和卡修斯及时赶到烈阳星救回了雷伊和里奥斯,但那时的他们都已经身受重伤失去了意识。
几乎同时,分散在各星球参战的光系精灵也遭到了疯狂的针对性打击,无一生还。
连日噩耗不断,恐惧的阴霾已然笼罩在每一个小精灵的心头,现在就连强大的守护者的意志也开始瓦解。
“雷伊,雷伊!”一只比比鼠慌慌张张地跑进神殿,神色欣喜似乎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不等雷伊询问,比比鼠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喊起来:“盖亚……盖亚醒来了!”
仿佛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雷伊听完这个消息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终于醒了。”雷伊笑了笑,连忙起身赶往停泊在克洛斯星的赛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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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无尽的黑暗,那是一颗巨行星在黑洞巨大引力的撕扯中分崩离析。这颗行星上所存在的一切,在此刻皆湮灭于深渊。而它的灭亡对于浩瀚的宇宙来说,就像是茫茫沙海被风带走了一粒沙子。
这是定格在盖亚脑海中比格星最终毁灭的画面。
盖亚知道自己又在做梦,可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无法从漫长的噩梦中醒来。
渐渐地他也不再抵抗,任凭自己在虚空中坠落。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眼睛,呈现在面前的却是完全陌生的场景。
这是一个宽敞的山洞,比起沃尔夫山洞更加清冷明亮——洞里是一潭泛着幽幽蓝光的湖水,向湖水深处望去,感觉仿佛被一只深邃的蓝色眼睛死死盯着一样。
盖亚试着伸手去触摸,指尖刚一碰到水面,层层波纹便迅速扩散开来,湖面变成了一面镜子,可镜子里却映着另一个精灵的影像。
盖亚不认识那个精灵,他看到那个影像在下沉,逐渐消失,然后湖面忽然闪烁起荧光!在荧光的照耀下,湖边也浮现出许多精灵的影像——他们整齐地环绕着光芒,纷纷屈膝跪拜。
“这是在干嘛?”盖亚被吓了一跳,他站起身想往后退,却忽然被谁推了一把,失足跌向发光的湖水……
盖亚猛地睁开眼睛,只看到苍白一片的天花板。守在房间里的朋友们见他恢复了意识,纷纷围了上来。
盖亚缓慢地坐起身,神情凝重地看着雷伊说道:“我睡了多久?”
“七天。”
“外面的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雷伊犹豫一刻,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果然,盖亚听完二话不说就要下床,旁边的卡修斯和布莱克见状赶忙把他拉了回去。
“干什么?我已经痊愈了,我可以参加战斗!”盖亚几乎是喊出了这两句话,此刻的他实在是难以掩饰内心的焦虑和愤怒。
“你才刚醒来,伤没好全,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布莱克松开抓着盖亚胳膊的双手,说道。
“这是肖恩的原话。”卡修斯又补充了一句。
盖亚挣脱开卡修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呆在病房里。比格星被摧毁、劳克蒙德牺牲,索伦森在精灵世界肆意妄为,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我必须回到战场上,我得阻止索伦森!”
“乖乖躺下。”
一个无比熟悉又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盖亚的申辩,寥寥四字,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瑞尔斯走进房间,那双蓝色的眸子冰冷骇人:“听话。”
盖亚握紧拳头,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你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瑞尔斯一字一句地说着,走上前拍了拍盖亚的肩膀,“等伤好了再收拾索伦森也不迟。”
盖亚抬头看见瑞尔斯裸露在铠甲之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哥哥的话他不能不听:“好吧。”他极不情愿地答应道。
蓦地,盖亚忽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那片幽蓝色的湖水,奇怪的影像……就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有什么特殊含义。但是见大家都沉浸在久违的喜悦之中,盖亚也就没有提起这件事。
向朋友们了解了七天以来的战况后,罗杰忽然发来支援请求,于是只有缪斯留下来看管盖亚,其他人都赶忙前往增援。
偌大的房间一下子空寂下来,盖亚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像是有什么心事。
缪斯坐在一旁,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盖亚回答道:“我在想……索伦森为什么偏偏摧毁比格星?”
“是啊。”听盖亚这么一问,缪斯便向他说了自己的推测,“也许……比格星上有索伦森不得不毁掉的东西。”关于这个问题其实联盟内部已早有讨论,但他们始终弄不明白,比格星上到底有什么会让索伦森下此毒手。
“盖亚,你知道比格星有什么能让索伦森害怕的东西吗?”
“害怕?”盖亚思索良久,说道,“我在比格星待了几百年,对那儿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除了……”
“除了哪里?”
“沃尔夫山洞。”
“那不是你住的地方吗?”缪斯听完反而一头雾水。
“是的,但是我和劳克蒙德都只住在洞口,我从来都没有去过沃尔夫山洞的深处。劳克蒙德在那里设了结界,我根本没办法过去。那儿……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比如索伦森害怕的东西。”
缪斯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守护者节节败退,所有精灵都在拼尽全力逆转战局,如今精灵界的长老们也纷纷加入了进来,他们在试图寻找万年前的上古精灵先辈封印索伦森的方法。
前些日子木木大祭司发来讯息说几位长老的研究已经有所发现,预计今天就会由他带着成果抵达赫尔卡星对联盟的成员进行说明。
但不知道为什么,缪斯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盖亚。”
长久的沉默后,盖亚忽然听到呼唤声,转头看向缪斯。
“怎么了?”
缪斯本想说些什么,但当她真正认真看着盖亚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眼前这个脸颊青肿、浑身是伤的少年,赤色的双眼中却闪着坚毅。他一遍又一遍地缠紧手臂上的绷带,像是再用蛮力努力拉合那一道道深深的裂口。
“喂,把绷带缠松点啊,你这样子就愈合地更慢了好吗?”缪斯故作生气地责备道。其实她之前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而且再也不会有任何怀疑。
正义一定会赢得最后的胜利的。缪斯心中默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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