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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5年,冀州“爹爹,该喝药了……”少年端来一碗药,用勺子搅着,吹了吹,舀了一勺药喂给父亲。
男子卧在病床上,他看见外面的秋风刮过树梢,哗啦啦地,叶子都落下了。
“心儿…这几年来,真是辛苦你了……我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不用再为我买药了……”男子摸着何千心的乌发,想到了许多,也想了许多。
“不……一定……一定会有办法治好爹爹的……我,我这就去求医,找到冀州最好的医生给您看病,会好的……”何千心,也就是这位少年,俯身趴在床沿。
“这是心病,医不好了,是你娘走后,我欠她的,我对不起她呀!”男子痛心的表情以及不堪的回忆,不仅让男子流下了泪,更让少年流下了泪。
何千心退出了房门,他披上外衣,走上大街。忽然,脑袋就开始疼了起来。
“啊啊啊!脑袋,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不了父亲!为什么我见不到母亲!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啊!甚至连我的脑袋都不听我的使唤,开始疼痛了……为什么呀!!”
何千心两眼一白,倒在了路边,路人看着这名可怜的少年,略带惋惜……只可惜这份惋惜还没过多久,痛苦就传到他们的身上了。
……
仅仅三个小时,整个冀州城的百姓们都出现了类似头疼的情况。州长派医来检查,结果也是一进城,就不由自主的头疼了。
一切还在继续,一切还在加重。
何千心醒了,在路边醒的。他看了看太阳,发现自己居然睡了三个时辰,是时,才发觉其他的人也跟着他一起晕倒了。
“你怎么了?”何千心忙跑到一位路人那,将他搀扶起。
“我的头……感觉要炸开了……炸开了……啊!”
何千心看着整条街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痛苦声,哭泣声……他想起了爹爹,连忙跑回家,怕他也出了什么事情。
途中,他渐渐的平静了,也看见街上的人好像痛楚,也少了许多。真是奇怪呢,难不成和自己的情绪有关?
先不管那么多了,赶紧回去吧。
“爹爹!您没事吧?街上的人都晕倒了,我怕……”何千心起初很担忧,但见到父亲勉强的笑容之后,心里有了一点安慰,至少父亲没事。
“心儿,听我的…别再去找医生了…我的情况我都了解。我真希望她还能再回来呀……”男人疼爱地看着何千心,叹了口气,“你和她,长的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小的时候,别人看着你和你娘的照片,都说像你娘…一点也不像我……果然,越长越像,儿子果然是娘的小背心啊……咳咳……”
“爹…爹…别再说了,好好休息吧,娘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
“我倒是想早点去陪陪她,可是还有你在,我的责任还没有尽完。我要把你抚养成人,才能好好的去见她呀。”男人望着何千心许久,年迈的老人的眼眶中不知什么在打转,随后,像雨一样落下。
何千心望着窗外,思绪万千。它他只能让父亲沉湎于回忆,他不能改变过去,他只能加重父亲的痛苦,加重父亲的病。他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止步于此吗?可是他的爹爹……
失落、失望、痛苦、绝望,负面的情绪正在加深,他体内,似乎有一种力量迸出,来自于心的力量。
三日后,冀州的百姓得了更严重的病,由简单暴力的头疼,开始逐步变为复杂的心理疾病。何千心也渐渐知道了这是属于自己的力量,可以控制别人情绪,控制别人精神的力量。
控制精神的话,父亲的心病会不会好呢……
他慢慢掌握了这种力量,父亲快乐起来了,可是全城的人更加痛苦了。
父亲过了两天快乐的生活,也慢慢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和外面世界的变化。起初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后来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更奇怪了。
“心儿,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和全城的百姓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我只想医好父亲。”何千心满脸泪痕,他只想医好父亲。
“我不允许你用这个方法医好我,不仅我不会原谅你干出这种事情,你娘也不会宽恕你的。”男人严厉的目光加上指责,何千心摇着头,摇着头……
“为了您,全城的百姓又算什么?他们与我有何关系?与您有何关系?凭什么为了他们就不许你的病好?凭什么就不能用这种方法治好你的病?我也想为你好呀!”
“放下这个能力,这样不好。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不好,而且你娘……”
“我娘我娘我娘,每一句都是我娘,我娘早就死了,她能感受到你的痛楚吗?她能感受到我的痛苦吗!她不过是抛弃我们俩独自走了……而已。”
啪!
“有你这么说你娘的,她是你娘,不是别人。赶紧放下你的能力,放下你的能力……”
“……”何千心让步了,取消了对百姓的控制。
“你先去睡吧,天色不早了。我也过了这么久,也得早点休息了。这把老骨头怕是不行了。”男人怜爱地看着何千心退出房门,低下了头。
次日早,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窗,何千心推开了父亲房间的房门,一个瘦弱的身体背对着他,诡异的地方,在于他脖子上的绳子和脚边的凳子。
“爹!!!”何千心红了眼,瘫坐在地上,嚎哭着,唯一的亲人也走了,自己存在的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干脆让冀州城百姓陪葬吧。
死气沉沉的大街上,导致一具又一具的人,他们的面孔无不是痛苦的,都是因为精神疾病死去了。当朝廷官员到来的时候,整座城只有他一个人活着,他自首了。
他娘听说是被他害死的,现在他爹也被他害死了,亲人不复存在,自己要为他们活,可是谁又为我而活呢?
何千心,1876年关押于极东新州极东监狱。
此次事件,历时仅仅七天,后称“陨心事件”。
心,只有自己才能让它变化,不论是好是坏。
陨心,连心都不在了,还在乎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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