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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客栈地处荒野,人却不少。客栈是个四合院,有五六栋木屋,院子里柴房、马厩等一应俱全。院子中央还有一口水井。
狗仔、鬼小乐、僵尸剑客进入大堂,只见大堂内悬挂的一口大铁炉中柴火旺盛,不少人正围坐在周围的桌边,喝茶饮酒,好不热闹。这些人衣着打扮各不相同,看似南来北往的过路者,有商人,有刀客,有僧人,有尼姑,还有押送囚犯的捕快。看来,被大雪困在这里的人,不少。
一位四五十岁、店家模样的中年人迎了上来:“客官,要住店吗?这里有上好的客房,包你满意。”
“老板,有三床房吗?给我来一间。”鬼小乐说。
“别,”狗仔拦着鬼小乐,“我看那外面的柴房就挺不错的,不如我们就住在柴房里吧,能省点银子就省点,这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天天光吃饭就得花不少钱,倒不如省点钱吃饭。”
“我觉得狗仔说的不错,就你带的那点银子,不知道还够不够我们熬过这段下雪的日子呢,睡在哪都一样,饭可不能不吃。”僵尸剑客也说。
“哟,挺会过日子的嘛!”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只见楼梯上“嗒、嗒”地走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面容俊美,如此寒冷的天,身上的衣服却穿得很少,一袭短裙,外披红纱,看上去妩媚动人。“你们这么会过日子,将来一定都能找个好媳妇。”
鬼小乐冷冷地说:“我们会不会过日子,关你什么事?”
中年人连忙对鬼小乐递眼色,然后殷勤地向少女点头哈腰,对狗仔等人介绍说:“这位是客栈老板的小姐,客栈老板外出未回,现在客栈里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当然关我的事啦!”少女傲娇地说,“你们这么会过日子,那我还做什么生意啊?我吃什么,喝什么,喝西北风啊?”
狗仔连忙赔笑着说:“少老板息怒,都怪我这位朋友不会说话,出言不逊,还望少老板多多担待!”
“哎,这位小兄弟说话,就好听多了,”少女赞许地拍了拍狗仔的肩膀,“我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狗仔趁机说:“少老板一看就是非常爽快的人,我们三人囊中羞涩,现在外面又下着大雪,我们被困于此,想借柴房对付几天,还望少老板开恩,开个合理的价格。至于饭钱嘛,我们吃多少,就给多少。”
“这冰天雪地的,你们住在柴房里,不被冻死啊?”少女说。
“总比外面强多了,”狗仔说,“我们都是年轻人,身子骨还受得住。”
“好吧,我看你们出来也挺不容易,你们两人可以,他不行,”少女指着鬼小乐说,“他不能住在店里,谁叫他刚才得罪了我!”
“你!”鬼小乐气得要大爆粗口,被狗仔急忙拦住。狗仔向少女求情道:“少老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他初次出来行走江湖,不懂礼数,还望少老板多多包涵!”
“哈哈哈!我在跟你们开玩笑呢!”少女咯咯咯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开个玩笑都不行吗?”
狗仔等三人窘迫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样吧,东厢柴房密闭性要好一点,我让小二帮你们收拾一下,你们就住在东厢柴房里吧,每天付一两银子就行,”少女说着,转向那个中年人,“小二,你就照我吩咐的做吧,在地上铺点茅草,再给他们每人拿条厚被子。”
“是的,少主人。”店小二说。
“太感谢了,”狗仔对少女行了个礼,“少老板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我叫灵儿,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少女说,“在我店里,什么都好说,只是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少管闲事。”
“这个好说,”狗仔打着哈哈说,“你看我们也不像是找闲事的人哪!”
“那好,你们忙,我先到那边招呼招呼。”灵儿说着向大堂另一边走去。
“好的,你忙你的。”狗仔说,目送着灵儿离开。
“我们得先吃点东西,饿坏了!”鬼小乐刚才被灵儿捉弄了一下,心中一口闷气无法排解,“店小二,有好酒吗?”
“有!有!有!”店小二说,“三位这边请,找个地方先坐一会儿,酒马上就到。”
狗仔等人找了个空桌坐下,不一会儿,一壶热酒就送了上来,还有一些下酒的小菜。几杯酒下肚,三人感觉身子终于暖和起来了。
“酒!酒!我要喝酒!”大堂角落的一个身戴木枷锁的囚犯突然大叫起来。
坐在旁边喝酒的一个瘦捕快,突然飞起一脚,踢在囚犯身上:“你他妈的别得尺进丈,给你吃口饭已经算好了,还想喝酒?”
瘦捕快对面坐着的捕快,长得高颧锐目,鼻钩如鹰,脸上有一道刀疤,此刻正在不动声色地喝着酒。他目光冷峻,看人的时候冷冷的目光让人心惊胆寒。
“刑飞,你他妈的不是人,你之前不是和我一起喝酒,把我灌醉,才抓住我的吗?你他妈的现在抓住我了,就不给我喝酒了,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囚犯并不罢休,反而破口大骂起来。
邢捕快盯着他,冷冷地说:“马老七,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喝酒?你知不知道,把你押到洛阳城,你就要被斩首示众的。”
囚犯马老七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哎,不就是个斩首示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酒呢?给我一碗酒,我要喝酒!”
那瘦捕快又是一脚踢在马老七身上,将他一下踢倒在地:“要是不给你酒呢,你能怎么样?”
狗仔不但鼻子灵,眼睛也灵,他注意到大堂里的另一侧,三个正在喝酒的刀客,其中有一个快按捺不住了,要不是身边两个刀客在桌边死死地按住他的胳膊,他可能要拍案拔刀而起了。
囚犯马老七挣扎着爬起来,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瘦捕快看了一会儿,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而且一笑就不可收。
“你笑什么?”瘦捕快问。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马老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喝酒,会死的。你们要是不给我酒喝,我死在半路上,你们还斩首示众个屁呀!”
马老七一副幸灾乐祸、乐不可支的样子。好像他死在半路上,别人完不成任务,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这位大哥说得对,人可以死,但酒却不能不喝!”狗仔站了起来,一手端着酒壶,一手拿起酒杯,向囚犯走去。
他觉得自己再不出来干涉,可能大堂马上要变成战场了。
灵儿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警告他说:“你要干什么?我说过,少管闲事。”
狗仔嘿嘿一笑:“没什么,我只是想敬这位大哥一杯酒!”
灵儿不依不饶:“怎么,这会儿你又有钱啦?快回你位子上去!”
马老七向着狗仔招手:“来啊,小兄弟,把你的酒拿过来!”
狗仔不顾灵儿劝阻,端着酒壶酒杯来到两位捕快身边,说:“两位大人,小的想请这位囚犯大哥喝一杯酒,这不违法吧?”
刑捕快冷哼了一声,说道:“不违法。”
狗仔蹲下来,把酒杯斟满,递给了马老七。
马老七大喜,接过酒杯,忙不迭地说:“谢了小兄弟。”他一边说着,一边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啊,果然是好酒啊,好酒!”马老七咂咂嘴,仰面闭目,削瘦苍白的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喝了这杯酒,死也足矣!”
狗仔又提起酒壶,给马老七的酒杯满上,然后在他身旁的地上盘腿坐下来:“这位大哥,不知你所犯何事,为何要被押到洛阳城斩首呢?”
鬼小乐和僵尸剑客听到狗仔这么问,不由得在另一旁又气又想笑:“狗仔啊狗仔,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里都要打听别人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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