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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县城,可以说三面山一面水,但也算得上水陆要道。出南门几里路是临江码头,码头上岸没多远,就是东西要道。东可进省入京,向西过了盘龙山,西去、北上、南下都可。既然是要道,往来行商的就少不了。有商就有钱,有钱就招贼。除了钱,没有什么能指挥得动贼。特别是大贼,在江湖道上能报得上号的大贼。
古城县来的两大贼,要说还真没看上这小小的县城。俩人是师兄弟,平常总想分个高下,但关系不错,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邪门的是这天,俩人同时做了梦,就梦到了古城县。
凡是捞偏门没有不信邪的,何况做了相同的梦。
师兄弟跟同一个师父,学了不同的手艺。
师兄赵雷,仪表堂堂、十指细长灵活,跟师父学了白天的手艺。
师弟魏强,身材瘦小、轻功和缩骨功修的出神入化,师父把夜晚的功夫传给了他。
古城县虽然不小,可也没法跟大城市比。出几个毛贼,洪力和那些前线送了命的老警察,稍微用用心还真没有破不了的案。
可这次不一样,赵雷和魏强哥俩,那是各省都通缉的要犯,在江湖上也有几分薄面的。
洪力说是奸滑,那是凭着多少年的经验,趋吉避凶左右逢源的本事。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作案留下名号的也不少见,敢留下名号的,在江湖上都有一定的实力。
不是猛龙不过江,动静这么大,本地的地头蛇都没出面,不用说也知道是难缠的主。
这年头有点名气的主,很少来这小地方露脸。地方小生面孔就容易让人记住,也没什么大买卖可做。
现在人家来了,还是亮着招牌来的。莫不是本地谁得罪人家了?
现在吃官饭的都是新招的,也没破过什么大案,不可能得罪这些过江猛龙。
唯有局长辛远,剿匪剿的热火朝天。得罪的绿林好汉不少,可官抓匪天经地义。被抓是你自己手艺不好,时运不佳怨不得别人。
李威小队成立的第二天,报案的又多了一个。
这报案的人是洪力自己,一大早李威还没起,洪力就急急忙忙的来了。不是丢东西了,人家在床头留信了。留下的字,让李威和洪力脑袋嗡嗡的。
“青天白日神借枪,黄昏之前自来取。深更半夜鬼来还,黎明不到被里寻。”这打油诗是有所指的。
昨天喝酒,李威把洪力一通好夸。自己喝的有点多,说了句:“狗屁鬼影神偷,还敢来偷我的枪啊?”这不人家直接叫板了。
艺高人胆大,李威等人喝酒的时候,赵雷、魏强就在旁边桌上吃饭。李威等人的话,两人听得明明白白。既然是专门对付自己的,不打个招呼还真说不过去。
从骨子里,两人就没瞧起县城的小警察。都被通缉这么久了,警察连两人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就这几个警察的德行,要抓几省都通缉的大盗。知道的会说警局真没人了,不知道的,那肯定说人家就没瞧起哥俩啊!
李威与洪力一合计,你不是要偷枪吗!我不带着还不行吗?,反正李威等人的枪法烂的很,被偷走了那脸可就丢大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战书都下了,你带不带着都一样。我只说偷枪,没说非要你带着的时候偷,反正赵雷是这么理解的。
昨晚“护着”几位回家,赵雷、魏强把几人的背景,了解的有了个大概齐。瞧不起归瞧不起,做贼讲究的就是心细胆大。下战书明偷那不就是抢吗!对方还是警察。
枪都没带我看你上哪偷去,大白天谁敢去枪械库偷去?
警局现在巡街的,都是老弱病残。年轻点的、机灵点的,都跟着剿匪了。虽然有点危险,可有不少油水能捞,总比熬那仨瓜俩枣的强。
这看枪库的叫吴东,虽然年轻可人就没那么机灵了。好处是胆小听话,辛远觉得让他看枪库还行。
紧张了一天,也忙了一天。李威这个气就别提了,纯粹被人当傻子耍了。一会东边布庄的掌柜被偷了,一会西边的粮店管事报案。这一天没闲着,接连着被偷了好几位。四五张纸条都送到李威的手上了,洪力也是一脑门子懵圈。
报案人描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不成了团伙作案了,难道碰到贼窝了?
还真不是这样的,其实就赵雷一个人。东一头西一棒,人家就是领着李威等人在玩。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偷枪我没当回事。我先把本职工作做好,然后再去偷枪。
百人难知一人心,赵雷是这个心思。李威、洪力可不这么想的,偷枪就是个幌子。这贼是要跑啊!说偷枪是让自己别带着枪,实际上是要疯狂作案,然后离开古城县。
贼跑了可就不好抓了,枪虽然没丢局长那也不好交代。
警察局现在没几个人了,辛远领着一帮人又发财去了。下班的点,除了几个新人值班,都匆忙的往外走回家吃饭。李威、洪力也没有权力让人别走,跟着去城门口查人。
看着下班的兄弟们,洪力说道:“中计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今天这贼恐怕要跑了。”
李威摸摸头问道:“洪师傅!您干警察这么久,就没听说过这俩名号?”
洪力摇摇头说“有名有号的主,还真不是没有。咱这虽说富裕,可真的大贼还真看不上。省里也发过几个通缉令,可打仗那会,所有的档案都烧了。”
李威觉得真没希望了,对洪力说道:“跑了也好,被偷的几个人也没干过什么好事,就当报应来了。”
洪力摇摇头说:“贼就是贼,官抓贼是天理,就是报应也得抓啊。”
就在二人准备出门的时候,李威问道:“晚上那位,会不会再犯案呢?”
洪力一愣,用手点了点李威。说道:“去拿枪,今晚抓条大鱼。”
枪库就在一楼尽头,二人出了办公室的门,顾不上跟下班的兄弟打招呼,直奔枪库。晚了吴东走了就拿不出来了。
门已经锁上了,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屋里有动静。顺着窗一看,吴东躺在地上。制服也没了,嘴也被堵住了。
二人对视一眼,慌忙冲向大门。李威边喊边跑“快关门!”
赵雷回到住处,对还躺在床上的魏强说道:“东西我取来了,那几位还有点意思!我前脚出警局门,后脚就被发现了。今晚你注点意,别阴沟里翻船。”
当赵雷发现李威没带枪,估计是不敢带放回了枪库。于是赵雷跟着报案的人,进入警局里转了一圈。
枪库很好找,赵雷通过窗户瞄了一眼。看清楚了吴东长什么模样,准备找身制服混进枪库。看见吴东起身要出来,赵雷紧走了两步进了洗手间,没想到吴东也跟了进来。
赵雷本想在洗手间击倒吴东,可那样做风险太大。想了一下,跟随吴东进入了枪库,在里面动手安全得多。
按赵雷的本事,偷吴东的钥匙进枪库跟玩似的,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因为留下字说要白天偷,过了时辰自己就算丢了份。说得出、做的到,才是大丈夫,自己不能阴沟里翻船,在这小县城毁了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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