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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贾亭西加入余生一桌,酒桌显得略微有些拥挤,余生对读书人有一种天生的好感,可能是他三叔就是一名彻彻底底的读书人吧,两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会儿,谢不宁却突然插话,“贾家小子,你的剑不错。”贾亭西先是一愣,随后答到:“前辈谬赞,此剑乃是传家之物,晚辈也曾学得几招剑式,得族中长辈垂青,将此剑赐予晚辈,剑名不群之芳,曾有前人评价,长剑飘然,虽为利器却无半分血腥,果然是名器之选,剑虽为凶物,然更难得以剑载志,以剑明心,铸剑人必为洞穿尘世,通天晓地之逸士,虽为后周之古物,沉浮于乱世经年,然不遇遗世之奇才,则不得其真主。曰:血洒飘然,不群之芳。”
谢不宁听到后眼中破天荒的流露出怀念之情,似乎是在回忆前尘往事,“这把剑很特别,剑虽然是凶器,但这世界上也有不杀人的剑,有很多东西,值得用剑去守护。”
他当年他孤身一人浪迹江湖之时,曾遇到一名手持不群之芳的女子,那名女子也是一身青衣,也是姓贾,当年被他一刀击败以后,女子便一直跟着他,跟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时江湖上还一直流传着二人乃是刀剑伉俪,黑衣少年青衣女,刀剑江湖风一缕。直到某天留下一封书信离去。
见谢不宁不在言语,贾亭西话锋一转,对着余生说到,“敢问余公子是出自余王府嘛?”
余生听到后眉头一皱,旁边的谢不宁眼中也有一丝精光显现,还未等余生言语,只听贾亭西接着说道:“在下几日前听说余王府世子的二公子远赴云州边境,便心想能否见上一面,然而三天卜三卦皆是无缘相见,今日又起一卦,卦象显示缘分已至,不过这一整天都未见过有似余公子之人,本以为卦象出问题了,正想着一醉方休,便见到了三位,恰好公子姓余,在下便有此一问。”
“不知贾公子为何想见余王府世子的二公子?如果我说我就是的话,贾公子有何指教?”余生淡淡的说到。
贾亭西听到这话之后,立刻站起来又行一大礼,“公子多虑了,在下并无恶意,有话说的好,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在下只是想投身于公子门下,或者说余王府门下,为公子出谋划策,吾辈读书人志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能见得公子且为公子赏识,那在下满腹韬略便有了用武之地。”
“哦,是嘛,可我见贾公子并非郁郁不得志之辈,想来若是参加科举亦可出人头地,为何偏要入我余家彀中?”余生继续发问。
“在下早日曾听闻余王府世子二公子二十年蛰伏玉城余王府,未曾有过什么功绩,贾亭西斗胆问一句,这二十年来的圣贤书,不知余公子读出了什么?”贾亭西语气听起来没有丝毫波动,淡淡的问到。
余生脸上也不见有什么变化,开口道:“贾公子可是在考我?余生才疏学浅,二十年来碌碌无为也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贾公子有此一问,余生便大言不惭说一下这二十年来书中所读,读春秋大义,读贤人至圣,读江山盛世,读定国安邦,读天下太平。”
“既然公子读出了天下太平,那在公子眼中,何为天下太平?是我天祈王朝歌舞升平再无战乱,还是满朝朱红紫贵尽是读书之人,亦或是老有所养幼有所依?”贾亭西言语犀利,继续追问到。
余生低头想了想,贾亭西也不着急,在等着余生回答,谢不宁仍然在自顾自的喝酒吃肉,娵訾则是老老实实坐在一旁,杀手的直觉告诉她,现在最好什么都不做。
余生眼神坚定,似是确定了什么,开口说到:“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当所有人都过上这样的日子,我想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今日我天祈王朝横亘中原二十余州,幅员辽阔远胜于千年前大秦一统,纵是比之八百年前大唐盛世亦不逞多让,可尽管如此,西有巴庸西申虎视眈眈,北有赤狄犬戎年年犯境,南有蛮荆南越心怀叵测,东有岛国东瀛吕夷表面俯首称臣,实则狼子野心,我天祈王朝看似雄霸各国,实则危机四伏,战火不断,吾常常自诩留侯,献侯之能,可若是仅仅只是在朝为官,实在是不得我心,三年前被举为孝廉,不到一年便挂印辞官,只因为官场太长,怕是到垂垂老矣,还不能完成治国平天下之理想,因为云蔚武沙乃是三战之地,常年战争不断,在下从小熟读兵法,早日便觉得只有战场方能供在下纵横俾阖,便想出仕余王府,却不得门路,听闻公子远赴云州,便来此试上一试,在公子羽翼未丰之时,将自己卖得一个好价钱,他日若公子世袭罔替,那我也自然是股肱之臣,若公子未能袭爵,那在下也愿与公子共同进退,日后公子帷幕中绝对是人才济济,但即使到那个时候,我也会因为与公子相识于微末这一点能够从里面脱颖而出,而且选择一名即将成人,没有势力,声名不显,却背靠天祈最强横的军团的人,一起阻挡天祈最大的威胁,一同开创太平盛世,不是比做官更有意思嘛?”贾亭西款款而谈,一点也不慌乱,看得出来说的应该是肺腑之言。
“好一个贾亭西,汝州豪阀贾家中嫡系,自幼聪慧过人,却不喜诗书好兵法韬略,十八岁时被举为孝廉,十九岁便挂印辞官,随后不知所踪,曾著有《钞孙子兵法》一书,被一位读书人视为圭臬,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兵法,用兵不拘于形势,权谋,机巧,阴阳,更多的是变化无常,经达权变。而贾亭西也被那名读书人称赞到,筹策之至妙远胜于吾,其之识略,实盖一时。”余生笑着说道。
而听到余生的话,贾亭西也愣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余生见贾亭西没缓过神来,接着又说到,“那个读书人你可能听说过,他呀,双腿残疾,却常年奔赴于沙场,二十年来他的谋划挫败过数次赤狄犬戎巴庸三国进攻,他就是谋榜第三,余家四杰中的洞蛇,也有人叫他奇策先生,余尔。”余生说完后起身行礼,“先生年仅二十一岁便得我三叔如此评价,定是人中龙凤,余生在此,请先生入仕我余王府!”
此时噪杂的酒楼仍然人声鼎沸,在人声嚷嚷中,贾亭西对着余生郑重作了一揖,“贾亭西何德何能,竟得都护使(余尔所任官职乃是武蔚云沙四州都护使,从三品上。)大人如此青睐,贾亭西今日入公子帷幕,实乃天定,他日太平盛世吾愿与公子一同开创。”
余生重重点头,与贾亭西相视一笑,没有人知道,此时尚算年轻的二人在不久之后将经历什么,他们正年轻,他们的未来充满了希望,也注定披荆斩棘。数十年后二人再谈起今日,余生贾亭西尽是唏嘘不已,若不是贾亭西死心不改,三卦之后又起一卦,若不是余生恰好回到墨英城,那么他们绝不会一起面对那么多波澜壮阔,日后他们将一起纵横戈壁,亲手将余字王旗插在赤狄王帐,扬鞭大漠,将犬戎一国彻底除名,乘风破浪,将东瀛变成天祈瀛洲,桩桩件件都是常人一生无法看到的事。
也不会有人知道,现在一身青衣,温润儒雅的贾亭西他日会被冠以千古毒士之名,在不远的将来,天祈风评谋榜年年更新,只有一人未曾掉出谋榜前三,甚至在未来后人们翻阅史书之时,总有好事之人将天祈王朝对外征战的剿灭八国之时,也就是天祈年号征封的数十年间,在这个将星四起,谋臣如海般的年代,涌现出的无数将才谋士排名次,而贾亭西这个名字,在很多人心里都是谋臣第一,料事如神,算无遗策,功成身退,不恋权财,如果不是他曾做过献策杀俘且灭国灭族等令儒家读书人所不耻的事,那么他真的会是后世人眼中可比留侯的征封谋士第一人。
四人在这座酒楼宾尽主欢,余生本来只是想来酒楼看看墨英城的风土人情,却不曾想遇到了一个他三叔都赞不绝口的贾亭西,谢不宁酒喝的最多,他从贾亭西口中得知了不群之芳上一位主人,也就是贾亭西的姑姑,贾壬璐二十多年前在贾亭西出生前就病逝了,余生三人也感受不到谢不宁是否有难过的感觉,只是谢不宁快把酒楼里的四州酒喝光了,娵訾则没什么言语,她内心想的什么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贾亭西则是真的无比开心,他就是为了见余生才来到云州,他老师曾经跟他说过,同一件事只卜三卦,三卦之后就不灵验了,前三卦皆是无缘相见确实让他有些难以接受,才半信半疑的扔了第四卦,却不曾想竟然灵验了。
星月高悬,四人回到驿馆,吴良缘一直在门口等候。见到余生等人出现,连忙迎了上来,还不等说话,余生先将贾亭西做了一个介绍,贾亭西似乎对余家军做了详细的功课,听得吴良缘的姓名后,开口便是:“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云蔚三翼,吴良缘将军。久仰多时,今日得见,真若是人中龙凤。”吴良缘也象征性的客套了两句,在余生介绍贾亭西被余尔推崇至极时,方才认真的打量了贾亭西两眼。
余家军里军风赫赫,基本上余家军里所有人对读书人都看之不起,十分轻视,在他们眼中,官场上的读书人大多数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煌煌立于官场之上却无半分功绩,再说余家军中武高一级,他们见到文士几乎从不行礼,四州官场也有很多从战场上下来的老人,虽任文职,但是更看不起那些没上过战场只会动笔杆子的读书人,但是他们对一个人除外,那就是余尔,不单单是因为他是余王爷的义子,世子的三弟,更因为余尔虽然双腿残疾,却仍然亲赴沙场,作为余家智囊,多年来谋划筹断,挫败了不知多少次赤狄犬戎巴庸三国的进攻,奇策先生的名号,当然不是吹出来的,余家军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佩服这位读书人的,他真正做到了为余王府,为四州百姓,为天下苍生,献出了一切。所以吴良缘听余生说贾亭西被余尔推崇有加,自然对其高看一眼,在余家军眼里,奇策先生是永远不会出错的。
吴良缘拱手行了一礼,“先生谬赞,良缘只是余家军中普通将士,云蔚三翼也只是好事之人的闲言碎语,当不得真,日后先生有任何问题,皆可找我。”
“既然如此,那日后亭西多多叨扰将军了。”贾亭西微笑着说道。
“在下自会扫榻相迎。”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客套了,吴大哥,贾亭西是我亲自邀请进我余王府的,日后你们二人有的是机会见面,我期待他日二位纵横沙场,谋定天下的那天,先上楼吧,让王雅致再安排一个房间,请贾先生下榻。”余生适时说道。
“是。”
吴良缘应了一声,转身回到驿馆,找到驿丞王雅致说明了一下情况,王雅致手脚勤快,听吴良缘说完之后立马带着两个人上去打扫房间了。
余生几人进到驿馆,谢不宁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两眼无神似是出窍神游,在吴良缘的带领下上了二楼,娵訾也悄然退下,驿馆大堂里只剩下余生和贾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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