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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钱镠自识破刘汉宏诱战之计,乃佯作撤营之势,扬疾不战。探子报知汉宏曰:“钱镠抱恙,杭军收寨退营而去。”汉宏不知何为,乃与众将议事。巴立曰:“钱镠佯病退兵,意欲诱我渡江,趁流而击,陛下不可中其计。”汉宏曰:“既如此,为之奈何?”谭升曰:“今天气炎热,士卒累燥。陛下可弃此营寨,扎于林密处,可解暑也。”刘汉宏尚未答话,但闻辛约哂曰:“择林立营,兵家大忌。公不见刘玄德之败于陆议乎?若钱镠带甲火攻,我等必败无疑。”谭升曰:“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傍林下寨,多为虚设,意诱钱镠来攻,却以精兵伏于暗中。彼尚至半道,为我所袭,虽火攻无益,久必破之。”汉容抚掌笑曰:“妙极,妙极!”余众附和,从其意。
却说钱镠得徐靖报曰:“刘汉宏不堪天时炎热,临林扎寨以避暑也。如此破绽,将军切须引火烧之。”镠笑曰:“临江之畔,易于汲水。至于西陵林处,远离水源。今刘汉宏舍本逐末,意在何为?”阮结曰:“莫非诱敌乎?”镠曰:“然!故吾持久不出,以怠其心。”仍佯中风,拒战不出。
逾数月,刘汉宏见钱镠久不出战,叹曰:“我军故示破绽,钱镠亦不出战,必因疾未愈,无心交锋,不如我军退却,择日来攻。”众将士亦心疲,颇然其言,乃收营而出。有探子渡江报知钱镠。镠大喜,谓众将曰:“破贼之时,在于今明。越军多为步卒,行速不疾。我军当携马渡江,上岸追击之。”众称喏。
时刘汉宏深信钱镠无心来战,故退军之时,未尝使人断后,全顾前行。行有多时,杭军择平道休憩,无心备御,忽闻后方马步声起,忙醒十分,见为首一人正是钱镠,惊魂不定。汉宏下令布阵,然行之不及,伍举未齐,不成一体。
钱镠乘势掩杀,冲得越军四散五乱。谭升拨马挺刀而出,欲战钱镠。杜稜骤马冲出,舞刀接住,斗无多时,斩升于马下。巴立大怒,绰枪来战杜稜,却被成及偷出,砍为两段。镠奋然,引部将马绰、成及等众冲散杭军,挥槊至刘汉宏身前。李万敌**斧迎战,交锋十余合,被镠一枪刺死。
及刘汉宏见钱镠几近身前,急呼:“汝攻我无备,不算好汉,敢明日战否?”镠笑曰:“有何不敢。”两家乃散。明日,两军相战。镠布阵严雄,汉宏不识,乃使辛约、刘汉容破阵。二人不通阵法,皆绰枪引兵冲突。杭军阵中阮结、徐靖持刀齐出。各斗十余合,阮结斩了辛约;徐靖斩了刘汉容。汉宏大惊,独领数千人,弃余众遁去。
时王镇不受刘汉宏重用,愤愤不平,谓部众曰:“刘汉宏作乱称帝,狼子野心,今累败于钱镠,旦夕将亡。吾等若不明时务而随之,无异志己逆臣,必遗臭万年,今不如反之,降于正朔。”众皆言善。镇乃发兵造乱,执婺州刺史黄碣,作乞降书一封,使人持赴于钱镠。然处事不密,黄碣部卒有暗脱者,告事于刘汉宏。
乞降书尚未达,刘汉宏知王镇已反,乃遣大将娄赉引兵五万杀入婺州。王镇大败,被赉所斩。蒋瓌知之,暗忖:“昔我身微,幸得杭州刺史所重,方有此日,今当知恩图报。且刘汉宏为乱臣,岂可失身效之?”乃召集兵马攻婺州,破之,生擒娄赉,告捷于董昌。
昌大喜,表奏蒋瓌为婺州刺史,又谓钱镠曰:“汝能取越州,吾以杭州授汝。”镠曰:“善!除恶务去根本,不尔当为后患,愿以全师讨汉宏。”昌乃表镠为国子祭酒、御史大夫、右千牛卫将军。镠受任,引兵七万取越州,自诸暨趋平水,导山路五百里,达曹娥埭。
话分两头。却说李克用闲来无事,觉兵马雄壮,欲观众人勇力,召众人至点将台,传令曰:“诸位豪杰投身于吾,实乃我之荣幸。只是不知诸位武艺如何。若欲扬武,且一试之。卓尔不群者,赏玉带一条。不值一提者,罚酒一杯。”一语未了,但见列中一少年将军骤马而出,曰:“小将先献丑,欲举四千斤鼎以示勇力。”众人视之,乃王贤也。克用曰:“此间无鼎,场外十丈处有一石狮,重三千三百三十三斤,汝欲试举否?”
王贤曰:“这有何难?”即飞奔而去,至石狮前,挽卷衣袖,大喝一声,响如天雷。既而双手抱石狮,徐徐扛起,绕院围走了三圈,又缓缓放至将台之下。众人惊视曰:“莫非恶来再世乎!”李克用亦矍然,欲收之为义儿,乃朗声曰:“真天人也,将军如此勇猛,不知愿典义儿军否?”贤曰:“谢主公厚爱,愿也!”克用大悦,收贤为义子,赐名李存贤,封之为第十二太保,并亲赐玉带与之。
自此十三太保皆齐: 大太保李嗣源,二十岁;二太保李嗣昭,二十二岁;三太保李嗣恩,二十一岁;四太保李嗣本,十五岁;五太保李存信,二十六岁;六太保李存进,三十岁;七太保李存璋,二十七岁;八太保康君立,三十八岁;九太保周德威,三十岁;十太保郭崇韬,二十三岁;十一太保李存审,二十五岁;十二太保李存贤,二十七岁;十三太保李存孝,二十五岁。
却说李存璋见李存贤得赐玉带,亦欲争威,朗声曰:“贤弟不过双臂举巨石而已!不可为异。我能以头顶石,起身直立。”李存贤正色曰:“莫非璋兄有铜头铁臂乎?”存璋微笑不语。众人大笑曰:“恐唯铜头罗汉方能如此。”存璋不发话,伸足撬石,并以手抬之,而后低头以顶石,徐徐起立。存贤惊视,喟然叹曰:“哥哥钢头铁脑,必为金身大仙转世。”存璋曰:“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众人亦呼“万岁”。存璋亦得玉带一条。
忽将列中闪出李嗣恩,面有不服之色,高声曰:“此等虫篆之技,何足过目。某虽不才,愿以掌劈石狮,使现裂痕,并碎之如豆。”众人闻之,笑而不信。李克用曰:“此石狮虽箭不能射入,况乎以掌劈裂乎!”嗣恩笑曰:“且拭目以待。”克用乃命十人抬府前一石狮至台上,试观嗣恩掌力。嗣恩从容至石狮前,大喝一声,双掌齐出,朝石狮头部劈去。及掌触毕,众人果见石狮首级微裂,石砾坠落,呈细块状,如豆般大小。台下金鼓齐鸣,众皆喝彩。克用大笑,取玉带与嗣恩。
少顷,列中骤出一人,速至台上。众人视其人,乃李存审也。存审因见李存贤、李嗣恩先后得玉带,心甚羡之,乃曰:“劈掌裂石狮何足为奇,某可指戳石狮成孔,且使阙石化为齑粉。”众人大笑曰:“真大言欺人也。”存审正色曰:“如若有虚言,终生不为将。”即跃下将台,奔至石狮前,伸指一戳。众人果见受戳处生一孔,洞孔处碎屑飞扬。众人以为做梦,皆拭目。李存贤、李存璋、李嗣恩齐声惊呼:“必非凡间之将也。”李克用矍然曰:“吾有此儿,何愁不能为国立功。”乃亲赐玉带与存审。台下金鼓骤响,遥传十余里。
李克用满面春风,谓众人曰:“今我麾下十三太保,个个骁勇善哉,兴我大唐无足忧也。”众皆称贺。李存孝甚觉技痒,骤出阵中,至克用身旁,低声曰:“孩儿尚未显勇,今愿试之,以拓众人耳目。”克用曰:“为父深知汝勇,然汝若示于众人,恐遭他人嫉妒,不如作罢。”存孝深以为然,乃退。克用宴众人饮酒,许久方散。
却说义成节度使安师儒幸信两厢都虞候夏侯晏、杜标,以军政委之。二人骄恣,仗势欺人,军中忿之。小校张骁不服,潜出城外,聚众五万攻州城。师儒大惊,登城问曰:“张将军何故谋反?”骁厉声曰:“吾非反,唯欲清大人之侧,以除贼耳。”师儒曰:“何人为贼?”骁正色曰:“乃夏侯晏、杜标也。大人不问政事,致使晏、标狼狈为奸,祸害将校。今士卒推我以除贼也。”师儒曰:“将军勿急,吾当责之。”骁曰:“责之不足谢罪,当斩之。”师儒惧骁攻城,乃从其言,即斩晏、标首级,谕以骁等,军中怒气稍息,各自乃去。
时天平节度使朱瑄闻义成军内变,谓族弟、濮州刺史朱裕曰:“今义成与我镇毗邻,内部生乱,持情不一,众心不齐,此乃天赐我良机也。来日贤弟与我分兵两路取之。”朱裕曰:“不善!张骁拥众欺上,早晚有领滑州之心。今安师儒庸懦,易于驭服。兄长可保之,以持彼众之心。待杀张骁时,滑州之地今属兄矣。”瑄欣然曰:“善!今张骁之众正于滑州城外驻扎,然天寒地冻,彼不能久支。贤弟可以濮州收容其众诱之,伏兵暗处袭杀之。”裕称喏而去。
无独有偶,宣武节度使朱全忠闻滑州生乱,亦欲吞其地,与众议事。敬翔曰:“滑州内乱,邻镇必知。天平节度使素有雄心,必谋之。主公可先遣兵暗渡滑州,待天平军杀张骁时,速夺滑州,此以逸待劳也。”全忠欣然曰“子振怀才,吾事可济矣。”乃从其言,召朱珍、李唐宾曰:“今取滑州之事,尽托二位将军,堪此任否?”二人齐声曰:“万死不辞。”率五万众乃去。
朱珍、李唐宾始入义成境内,遇大雪。珍谓众曰:“义成军主力在于张骁,余者不足为惧。军师料定张骁已为天平军所谋,诚良机赐我等,须无歇攻之。”众称善。珍与唐宾乃一夜驰至滑州壁下,百梯并升,遂乘其墉。安师儒引师来战,命部将杨晓出马,舞刀直取朱珍。斗无三合,珍一枪刺死杨晓于马下。珍将枪一指,唐宾率身后大军涌起冲杀。滑州军敌之不住,师儒败遁。滑州军中有恨师儒者,擒而杀之,以降珍。
却说朱裕已诱杀张骁,尽收义武军主力,乃告朱瑄曰:“可图滑州矣。”瑄大喜,乃引兵五万往滑州境去。未至,得先行探子回报曰:“滑州已被宣武军大将朱珍所取也。”瑄闻言,太息曰:“呜呼!可怜我谋滑州主力,却为他人做嫁衣矣。”无奈引兵而还。
朱全忠得朱珍、李唐宾告捷,大喜,乃以胡真为滑州节度使。珍见己为首功,却未得节度使之职,暗怒。谢瞳谓全忠曰:“破黄巢、战蔡寇、取滑州,朱珍皆为首功。主公何不以节度使授之。”全忠曰:“朱珍骁勇过人,吾观其眼色,雄野异常,非别将可匹。昔焦夷之战,珍与葛通美争功,虽见吾在,亦欲逞勇,如此难制,今若不限其位,恐日后难养。”瞳曰:“然可以别职授之,以安其心。”全忠觉之有理,乃迁珍为马步军都指挥使,以唐宾为副指挥使。
话归前头。却说钱镠达曹娥埭,与越将朱褒战。立阵河中,镠谓褒曰:“刘汉宏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称帝,公若助之,当遗臭万年,此时若降,亡羊补牢矣。”褒喝曰:“褒累受刘察使之恩,今日不忍背之,话不多言,且与公战。”镠无奈,乃驱兵掩杀,斗有多时,胜负未定。褒军正疲,却见杭军身后援军驾船至,为首一将乃都兵都头杜稜也。稜谓镠曰:“末将来迟,望恕罪。”镠曰:“何须自责,将军来之正宜,且与镠同破曹娥埭。”稜领命,鼓足士气掩杀褒军,火攻烧其战船。朱褒战死,余众皆降。
钱镠复发兵前行,由导山深入,逢越将曹公汶、韩公玫引兵伏击。镠诈败,引公二人入伏。公汶、公玫中计,追之二十余里,被成及、阮结、杜稜、马绰伏击杀死。残将鲍君福引余众降镠。
杭军进屯丰山,歇兵备战。忽探子回报曰:“梅城镇将施坚实甚知时务,执刘汉宏部将张师及归降将军矣。今于寨外求见。”镠大喜,亲出寨外迎,并设宴洗尘。施坚实曰:“刘汉宏无义,旦夕将亡,某为遵奉正朔而降将军。”镠笑曰:“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以公赏。”乃以厚金赏之,并封之为郎将。坚实曰:“今我降将军,料刘汉宏尚不知晓。将军可打我军名号,直取越州,生擒刘汉宏。”镠从其言。
杭军打着越军旗号,直至越州城下。越军以为己军还师,并未留意,却无奈为杭军袭败。刘汉宏得仆从报曰:“杭军已杀至越州矣。”汉宏大惊,忙脱龙袍,引五千人为从,自微服遁之,方出府三十里,见杭军杀来,两股战战。钱镠识得汉宏,谓士卒曰:“穿龙履者是刘汉宏,生擒刘汉宏。”汉宏魂几离体,忙脱下龙鞋,赤脚奔走,方至马前,骑之遁往台州,随者仅六百人。镠既克越州,戮汉宏妻母弟侄及其党史惠、史侃、都虞候蔡约于军门。
却说台州刺史杜雄知刘汉宏逃此避难,乃谓左右曰:“节度使因难而奔走,若留之,是与董昌、钱镠为敌也。今不如擒之予董昌,顺风而降。”左右皆言:“此策最善。”杜雄乃出门见汉宏,问曰:“汝是何人,何故至此?”汉宏正色曰:“莫非汝有眼无珠,不识大汉天子?”雄喝曰:“休要诈我。义胜节度使刘汉宏既已称帝,必着龙袍、龙履。今汝两者皆无,必是有诈。”
刘汉宏厉声曰:“杭军四处追我,我安敢着龙袍、龙履?”乃取出玉玺,正色曰:“此乃天子之物,岂能有假?”杜雄接过视之,冷笑曰:“吾素未见过天子之物,不知真假。今知杭州刺史与大汉天子交情最厚,可送汝与之,方知真假。”汉宏骂曰:“混账!朕素与董昌相恶,若交之于彼,岂能活哉!”雄置若罔闻,命左右缚之,赴杭州献汉宏于董昌。
却说钱镠自入越州,下令军中禁掠,并安抚百姓,受民爱戴。都头马绰曰:“绰尝闻越州余姚城中有一僧人,姓顾名全武,博通外学,机警有才略,本欲投军建功,料知刘汉宏非成事之辈,故出家隐居。今将军怀将才,能征善战,若能收得此僧,平两浙之地不难也。”镠然其言,命人至余姚寺庙亲请之。
次日,顾全武至钱镠军营中。镠见其人身长八尺,肚肥头圆,却面有英气,乃曰:“公必顾大师也。”全武双手合十,曰:“阿弥陀佛!贫僧入佛尚浅,何堪‘大师’之名?”镠曰:“无妨!镠定功业,尚须大师相助,不知大师愿还俗入我军中效力否?”全武曰:“今宇内大乱,涂炭生灵,佛祖必然忧伤。贫僧身为佛门弟子,定当为两浙百姓解难,愿入施主军中,以效犬马之劳。”镠大喜,拜之亲校,又告捷董昌。
却说刘汉宏被杜雄遣人押送杭州,口中不住咒骂。董昌亲身出城观之,恰钱镠亦至。昌谓汉宏曰:“公贸然称帝,故有今日,临刑将死,尚有何言?”汉宏曰:“自古岂有不亡之朝、不灭之国耶?今大唐气数已尽,岂可扶哉?夫天文异象示我刘汉将兴之意,董公尚欲与天斗耶?不如释我,共谋天下。待宇内一统之时,吾为皇帝,公为王侯矣,此般名垂于勋册,传为万世美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众人不住大笑。
董昌曰:“汝为阶下囚,尚做皇帝梦,愚腐不堪也。不如先入冥狱,方能悔悟。”乃令刀斧手斩之于市。汉宏叱刀斧手曰:“吾节度使,非庸人可杀。我尝梦持钱者杀我,必示钱镠也。"昌乃命镠斩之。镠受命,持刀奋起,大喝一声,斩落汉宏首级。昌见汉宏死,心中舒然,告捷朝廷,奏言钱镠大功,当授予杭州刺史之职。
不数日,帝诏下,迁董昌为义胜节度使,钱镠为杭州刺史。昌钱镠曰:“明日阅军。”镠称喏乃去,回至军中。马绰谓镠曰:“公将有性命之危矣。”镠甚愕,问何情。正是:
方立功后祸来袭,幸有忠属将患提。
欲知钱镠有何性命之危,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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