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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刘汉宏与曹全晸定计欲除黄巢,分策已定,各引兵而去。时黄巢与尚让会合,阅兵数日,忽闻前方探子回报曰:“沙陀兵杀至。”巢素知沙陀兵极勇,甚惊,良久方定,乃曰:“来众几何?”探曰:“只数千人也。”巢大笑曰:“残蝼微蚁,何足惧哉!”遂亲引兵三十万,以尚让为先锋,与沙陀兵一战。交搦须臾,曹全晸使沙陀兵以蕃言语马。马知蕃言,皆遁走。
黄巢与尚让逐之,及至荆山脚下林中,巢见道路两侧皆是山坡,顿悟,即谓众曰:“若此处有伏兵,则我军殆矣!尔等速退。”方拨马回头,见林坡两侧飞矢如雨发来,致草军死者无数。巢乃往前走,却见山口处骤出一军,为首一将正是曹全晸之长子曹翊也,堵住山口放火,使草军不得出。巢乃回遁,又见林头刘汉宏引众使飞石机投石发出,打死草军如灭蝼蚁。尚让及其偏将李唐宾护着黄巢,杀出重围。朱温、孟楷、葛从周、王重霸、常宏、张归霸三昆仲等皆带伤突出。
黄巢突围,眩晕良久,乃问曰:“我军尚存几何?”长史崔璆答曰:“不足十万矣。”巢唏嘘曰:“孤征战数载,未如此役之患矣!”正言间,却见刘巨容、曹全晸引兵杀来。草军已是疲困之师,自然不敌,交战多时,尸海如山。巢引残众出围,心有余悸,乃驾船渡长江,士卒多有争船。尚让命李唐宾尽杀之,巢遂得以全身渡江。
先是,曹全晸问刘巨容曰:“贼已为强弩之末,灭之如探囊取物,今何不追之,阻之于江岸?”巨容叹曰:“朝廷多负人,危难之时不爱惜官赏。及难平除,尽忘有功之人,或遭罪戮,赏罚不平也。今不如留贼,为日后立功之本。”众将应声附和,唯全晸不然,渡江追巢,然途次接得朝命,令泰宁都将段彦谟代全晸为招讨使。全晸太息,怏怏而还,留草军遁去。巢得金乡人黄文靖引百余众来投,拜之为校。
却说草军至长江彼岸,转掠江西,陷饶、信、池、宣等十五州,杀死官兵数十万,收降十五万,屯粮于信州铜钹山、大云仓。而地方诸州诈报功绩,多言草军败绩。朝廷信之,无意增兵,故使草军得以复炽,麾下士卒已达二十万。
时值端午,官吏为阻草军势炽,乃扬言曰:“黄巢隔山摇刀,人头落地!”百姓闻言胆丧,四处奔遁。某家男皆外出,唯遗一妇人与男女童各一。男童为妇人亲子,年值两岁,方能步行;女童乃其嫂之孤女也,年值五岁,善行走。妇携二童避难,自身背女童行前,而使男童行后。少顷,妇逢一黄衣人。黄衣人问曰:“何不背**前行,留长女行后乎?”妇告曰:“女童乃我嫂之孤女也,若有恙,则兄嫂之魂何以得安?”黄衣人甚动容,慰曰:“汝行义事于难中,已破黄巢之刀,今黄巢已无法取汝等性命,汝若插艾草于家门口,以示忠义,虽黄巢亦无可奈何也。”言罢方去。
妇以为仙人指点,遂还家依言而行,并教避难民众破黄巢之刀之法。民众乃插艾草于家门前过端午。及草军过境,见沿途人家门前皆插艾草,并不侵扰,反使军中医士为民众治病。原来,向草军入城时,见所到之处,悉为无人之村。黄巢知有异,乃化为黄衣人探之,及语之于其妇后,巢悯其心善,故授之此法,盖端午插艾草之习由此来。
及朝廷得实报,奏闻黄巢复嚣,大惊,乃命淮南节度使高骈为讨贼使伐之。骈以张璘为先锋,梁缵为副将,引六万兵马,渡江击巢。巢闻探报璘将至,乃回顾大将王重霸曰:“闻汝颇有勇略,兼晓军机,今可防张璘渡江,与之一战。”重霸领喏,受兵五万而去,待至江岸,命士卒伐木造船。待张璘率兵自上游而下,重霸引兵架船击之。璘笑谓众将曰:“彼不见兵势,非渡半而击,料克之易耳!”乃命将士留出空船五十只,皆屯干草,诈作粮状,暗以油浇之,释之顺流而下。
方船流往下游,草军见其粮草丰盛,下江撑船争之。李重霸甚奇之,料知有诈,忙止兵喝曰:“速回,彼有诈也。”然其军去之已远,闻不得言,入璘军所伏。张璘见势至,命将士浇油于飞矢,引燃弓射船。船上草油甚多,骤时火起,烧死草军甚众。璘乘势开船渡江上岸掩杀,大破其众。重霸舞一把直搦张璘。璘身后闪出梁缵,跃马绰枪来搦。战十余合,生擒重霸,欲手刃之。重霸屁滚尿流,伏地请降。璘大喜,得众四万。
时王重霸麾下有败兵遁走,至黄巢营前告之。巢大惊,集众议曰:“今王重霸败降**,贼将张璘势大,旦夕伐我营,为之奈何?”朱温曰:“须退守饶州,其地隔信州铜钹山不远,可得粮资。”巢颇采其言,遂引余兵十五万退守饶州,命人至铜钹山取粮。正有张璘所遣细作探得消息,回报张璘。璘大喜,召梁缵曰:“适才探报贼今居于饶州,而屯粮于铜钹山,今你我二人当兵分两路。我攻其前,以分其心,汝袭其铜钹山,放火烧彼粮,可乎?”缵曰:“妙极,必从也。”乃引兵三万而去。璘自率七万众攻前。
黄巢得探报,引兵出山五十里应战。两军相逢,巢遥见山前平旷之地,张璘立马横刀于前,威风凛凛,其军排成阵势,威容严整。巢不禁暗暗称奇,乃谓身后将士曰:“何人愿出战张璘?”言方讫,只见江陵故县吏胡真闪出,朗声谓巢曰:“愿斩张璘之首,献于黄王,以作烹肉。”巢甚壮其言,使之战。胡真绰刀跃马,大喝三声,直取张璘。交锋二十余合,璘大喝,奋起一刀,击落胡真手中大刀。真丧胆,拨马败归本阵。巢大骇,茫然无计,回顾诸将。
会尚让欲出,为偏将李唐宾所阻。唐宾曰:“何须小材大用,不烦将军亲往,末将亦能与之战。”乃拍马而出,舞钢鞭来战。璘奋起,舞刀相迎。战未及三十合,唐宾败归本阵。巢素知唐宾之勇不再尚让之下,心益惧。诸将惊悚,久不敢出。巢乃收军,璘思忖:“梁缵欲烧其粮,今或预备不足。明日至时,必断其粮,方可图之。”故不追,由草军退去。
翌日天明,张璘亲兵至草军阵前骂战。巢急引葛从周、张归霸、张归厚、常宏而出。孟楷曰:“黄王何不使我出战?”巢曰:“今张璘骁勇无敌,非曾元裕、张自勉之流可匹,汝与尚让皆乃孤之心腹,安能有失?”楷咬牙厉目曰:“若不使末将出战,情愿抢地而死。”巢无奈,领其同出。
对阵圆处,巢使孟楷出战。楷横矛立马,喝于阵前。张璘见楷气概不凡,问曰:“来将何人,速速报上姓名。”楷厉声曰:“我是你爷爷孟楷。”璘大怒,欲搦之,乃谓黄巢旧将许勍曰:“汝尝为巢贼麾下战将,料必知其底细,且问贼将勇于汝者有几何?”许勍正色答曰:“唯尚让、李唐宾也,余辈皆非我之敌手。”璘大笑曰:“彼皆鼠辈耳!”又续曰:“不知汝今敢否与孟楷一战?”勍壮声曰:“有何不敢?山外自有天,音起尚须弦。吾必取其首级予将军。”璘从之。
许勍即回军中,取一把一百斤穿天钺而出。璘惊视之,大嘉其勇。孟楷骂许勍曰:“背主之贼,安敢见吾。”勍笑曰:“黄巢无义之徒,残众害民,公何故为虎作伥耶?”楷不答话,拍马向前,举矛便刺。勍奋起,骤马冲锋。交马数合,楷照喉一矛,朝许勍刺去。勍挥钺不疾,喉中其矛,横尸落马。
张璘见状愕然,少许方定,拍马舞刀来战孟楷。楷挺丈八点钢矛抵住。约三十合,黄巢见楷汗流浃背,徐徐不敌,乃使张归霸、张归厚、黄文靖助阵。四将齐斗璘二十余合,未分胜败。巢暗暗称奇,正观搦间,有探子回报曰:“贼将梁缵挥兵暗渡至信州,放火烧铜钹山,我军余粮十不存三。”巢惊曰:“中贼计矣!若久与璘战,必饥而亡!”乃传令速速撤兵。孟楷、张归霸、想归厚等皆奔回本阵。
黄巢恐张璘、梁缵袭至,乃使常宏引兵三万抵住,自身集余众十五万往大云仓遁去。张居言谓巢曰:“常宏非可信之人,黄王何使彼将兵数万御敌?”巢曰:“尔等皆为孤之良将信臣,岂可落于贼手?所以教常宏御者,缓张璘一时追击也。”文武闻言,无不叹惋。
却说常宏正挥众战张璘,得探报曰:“梁缵已赶至矣。”宏大惊,遁走十余里,却为缵拍马赶上,奋起一枪,刺倒战马。璘正赶上,喝曰:“降者勿杀。”宏遂引余众伏地请降。璘问曰:“巢贼屯粮何处最多?”宏答曰:“大云仓也。”璘谓诸将曰:“尔等且随我速伐大云仓。”缵惑问曰:“将军何以知巢贼必遁往大云仓?”璘笑曰:“彼之粮草为汝所烧,十不存三。适才我问常宏巢贼何处屯粮最多,彼言大云仓。若我为巢贼,必遁至其处,得粮方以续后计也。”众将皆叹服曰:“将军妙算。”乃发。
却说黄巢遁至大云仓,立营扎寨。值大疫起,草军死伤三四。巢愀然曰:“未料孤军此行,累番惨败,前失于荆门,后穷于饶州,降亡以十万计,或因大唐气数未尽耳!”巢外甥林言在侧,慰曰:“昔汉高祖数败于项羽,而垓下一战成功,在于人和也。阴阳交替,此消彼长。今残唐君臣无道,百姓苦其治,人心旦夕将散,届时黄王可循机而变,则天数落黄家矣!物极必反,恶极则亡,时未至也。”巢奋然曰:“善哉!丈夫存世当留名也。今不过一时之败,不足为忧。”正言间,有探报告曰:“张璘已率兵杀至矣。”巢惊曰:“大云仓贫瘠之地,彼竟知我至此。”无奈出战,与张璘军搦约半日,大败,尸倒如山,两家罢兵。巢使校尉杨能于璘军营中请降。
时张璘于营中饮宴,得人报曰:“今黄巢遣人至营中,与将军有要事相商。”璘大惑,不知其情,乃问曰:“来者几何?”其人曰:“只一人耳。”璘笑曰:“莫非欲求和乎?”遣退其人,唤杨能入。能入营,跪拜于地,谓璘曰:“小人乃黄王麾下校尉杨能也,今受黄王之命,特来请降。”璘亦喜亦忧,喜者,盖功成也;忧者,或巢有诈,乃思忖:“我可请巢单枪匹马至此,彼若坦诚而来,当许之降;若心虚而不敢至,誓必搦之。”乃留杨能饮宴,又曰:“若欲降和,此须黄巢一人亲至论事,望回告之。”能宴毕乃去。璘使心腹细作暗随,以探虚实。
及黄巢得杨能所告,即与文武计议,巢曰:“今张璘欲唤孤一人至彼营论降之事,不知卿等之意如何?”众皆不语,唯巢三弟黄邺进曰:“不可,此鸿门宴也。若王兄亲至,必丧其手。”巢觉有理,唏嘘不已。忽朱温出列曰:“黄王如若迟疑,必为张璘所疑。今观张璘之意,不过欲试黄王之诚耳!且昔日我军诸将如李罕之、毕师铎、秦彦、常宏、许勍之流降身于彼,彼尚且不杀。如此宽宏之容物之人,岂会设鸿门宴乎!”
黄巢益觉是,乃曰:“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今且孤须亲至其营降之,永不复叛。如若虚言,当为此案。”言罢,奋起一剑,砍断身前一案,众将皆惧。孟楷曰:“昔黄王誓言必与我等横行天下,扫奸除恶,今日降璘,岂非尽忘丈夫之志乎!”巢心中窃喜,佯怒曰:“汝何知哉!此一时,彼一时。如若不降,则丧全师之命于张璘乎!如再多言者,军法处置。”楷欲复言,却为朱温所阻,以目相示,楷虽不喜温,亦知其意,遂不复言。
及出营,孟楷面色不悦,私谓朱温曰:“适才公示我,必欲相告,不知何情。”温曰:“黄王方才之言,实非真心也,将军若逼言,恐乱大计也。”楷问曰:“如何知之?”温答曰:“以向者累战之见,吾料张璘定为精细之人。彼知黄王请降,必然心疑,然后遣细作混入我军之中,以探知虚实。黄王心缜,必知细作于营外窃听,佯作不知。适才黄王诈言真降者,乃欲借细作之口假传消息也。”
孟楷将信将疑,后问于巢,果如朱温所言,心下大惊,暗忖:“吾尝观朱温熟睡化为赤蛇,疑有天子之运,今日一见,果不虚也。彼有先见之明,诡谲如此,来日必为黄王之患。”乃以温有天子兆告于巢,劝以杀之。巢不悦曰:“汝妒其才,孤何信耶?望勿复言。”楷太息而退。
却说细作回报张璘曰:“今黄巢之降,所为真也,彼力排众议,且言将军宽宏,明日将亲至也。”璘信之。翌日晨,黄巢孤身立于寨前,见身前一大石,长一丈,高五尺,乃拔出冲天宝剑,暗祷曰:“普世真人在上,不肖弟子黄巢今日罹难,此番求计于上仙。若我此去无恙,上仙当使我劈断此石。”乃念动咒语,奋起一剑,朝石砍去,只听“蹦”一声巨响,剑击处骤起蓝光,巨石飞裂为两段。巢大喜曰:“孤有天佑,何足忧哉!”乃携财贿离寨,只身赴入璘营。
张璘见黄巢身长一丈,面容非俗,赫然有王者之风,心生敬畏,乃设宴相待。巢入座,酣然饮毕,神情自若,取出金银财物,赂于张璘。璘纳之,大喜曰:“汝今欲降,当为愚之同僚也。”巢和颜曰:“幸甚!将军战无不胜,勇如虓虎,可比古之名将也。愚为败军之将,愧与将军同席耳!”又敬璘一杯,因曰:“愚诚心降于朝廷,望将军代奏。”璘曰:“淮南节度使名威德重,昭于朝廷,公与我可先后书以告之,方可成事。”巢称喏,留宴多时方归,作降书一封,遣使送至高骈处。正是:
骄师心骄生骄意,哀兵念哀无哀计。
欲知黄巢之计能否成功,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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