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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我就是个孤独的人,我很内向。自然也没什么朋友,人类社会中很多事,很多行为活动,很多堕落,是结伴进行的。因为我总是独自一个人,所以大部分娱乐活动我都没接触过。独自一人能做的事其实也很丰富,比如说,我喜欢幻想。
没什么钱买玩具,所以我能用任何事物,一根牙签,一块石头,把它们想象成不同的事物。
两根牙签能在我手中如同两个人般灵活打斗,一支笔能如同舰艇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也许,正源于这份想象能力,孩童的世界才特别美好。随着成长,用常识扼杀了想象,世界才变得单调枯燥。
眼前的一切,我都能通过想象让它们更美好。云上有着浩瀚的城池,天外有着浩大的世界。
但是,人类是种堕落的生物,堕落的人会把自己的堕落传播下去。溺水的人会拖下周围能拖下的存在。
事实上,人类很清楚自己正在堕落的事实,所以会用各种方式竭尽所能地把堕落正当化。
明明是肮脏欲望组成的丑陋交易场,却冠之以文明。明明自身充满着世故圆滑,却冠之以成功人士的身份。
用这种方式进行着可耻的传销,推销着反人类的价值观。对金钱的崇拜本质上就是对人性对人类价值的漠视。
某种意义上,我们被所创造的,所奉行的所谓资本经济玷污了。我们,把自我自动货物化,竭力推销自我的同时也失去了作为人的真正价值。
作为货物的同时,也别奢想得到尊严。真正的尊严,并非别人的待价而沽,而是自己对自我的认可。
总之,堕落的人类会试图把周围的所有人带进堕落的深渊。这是一种物种层次的本性,这也是人类大部分行为的本质。
我们每一个人都作为负面源,企图以此进行负面的同化。用这种方式,周围的人在试图扼杀我的想象。
他们会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无知,向我灌输所谓的知识,所谓的常识。高谈阔论的同时表露着自己的浅薄,事实上,虽然我年幼,但依然能从他们的言论中分析出种种矛盾。
人类是一种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愚蠢幼稚的生物,任何时候回想以前的自己,都会觉得很蠢,很幼稚,很可笑。
但未来的自己也同样会觉得现在的你蠢透了。这是一种成长,但也是一种事实。
作为孩童的我,有着一种本领,看事物看本质。我能很自然的听出他们言论的矛盾,但对于他们这些成年人来说。似乎比起我更浑噩,头脑更混沌,思路更堵塞。
在我看来,他们就像迟钝的机器,彻底丧失了活性。与其说是理智思考,不如说是凭着固有的经验和行为模式进行行动。
而我凭借的是本能预判,应该比他们更高等,我一直这么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经验常识的积累,会形成一种错误迷宫。
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很难有客观的思考。虽然我没办法分析出他们的逻辑错误,但能很自然的找到所存在的谬论。
当我企图反驳他们的自相矛盾时,他们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表现出激烈的反应。会用一种疯狂的态度对我进行说教,会用约定俗成的所谓常识,所谓科学来进行解释。
天上没有仙山,只有云层,理所当然的说着理所当然的论调,说得好像他们真的见过一样。
在他们狭隘的认知里,狭隘的世界观里,似乎天就只有那么一万米。但大气层并不简单,空间本身也是科学研究的未知领域,百里高度内,能潜存太多的空间。
当我不断的,被动的接受各种常识的同时,我的想象力也在被逐步框架化。
世界不再多彩,相反还很单调。并非包罗万有,而是如同荒漠般。框架内的他们,会用幼稚来形容框架外的一切。
却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无知,未经思考的无知。但无论如何,我依然被束缚了。我失去了幻想。
幻想能力对于人类而言有多重要?很多人不曾意识到,但事实上,人类是仰赖幻想而生的。对个体而言,外界的一切都是主观的。
信息的接收是主观的,处理是主观的,反馈同样是主观的。即使是外界的伤害,同样依靠主观映射到自我。
比如说割伤,看到锋利的刀划过,会形成一种被割伤了的错觉。这种强烈错觉下的自我催眠,会模拟出切实的割伤感,最终会形成实质的伤痕。
但同样,当没意识到被割伤的事实,那么就会以一种自始至终没意识到的方式度过。伤口也许会悄然复原,也许会如同水洗般直接悄然抹去伤口。
事实上,外界的大部分伤害都是以这种方式进行的。虽然受到客观的伤害,其中有着更多更甚于刀伤,但主观并没意识到,以此造成了一种诡异的情况。被割伤却留不下伤痕。
对于生物而言,意识到的才是伤,或者说,意识到的所有事,都属于某种意义上的伤。
这是生物对于伤害的独有敏感和独有的屏蔽。在伤害的相性选择上,有着成熟完善的取舍方案。整理出一套高实用性的感知体系。个人的,集体的,物种的专属感知体系。
人类的成长,同样是在建立自己的感知体系。有选择性的进行屏蔽,所以,孩童时期有着更丰富而敏感的感知。
依据主观意志甚至能一定程度上改变外界。所以,有着某些抑制机制。所谓修行,就是突破机制的过程。
绝对强大的主观意志,则为天道。失去了幻想的我,只能跌落在如此单调的世界,面对如此单调的现实。
我成为了一个现实的人,成熟的人,所谓的成年人。已经是成年人的我,依然有着幻想现象。
并非主动的幻想,而是一种被动的,自动的想象。我认为,大部分人都有着这种行为。比如说听到红苹果,脑中就会出现红色的苹果形象。
这种无可避免的联想现象极为普遍,在生活中所占的比重同样远超想象。
我猜想,生活中大部分的事物,在发生前就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想象。简单来说,我们生活在一定程度上的未来。
生物有着强大的运算能力,包括但不限于依靠大脑。即使没有大脑,其它生物同样能依靠其它的隐藏能力作为弥补。
不如说,这个位面上,这个维度里的众生,都处于相对限度的思维速率。跟不上的已经自动降级或消失。
即使一块石头,同样以某种形成形成高速率的思维。只是表现形式不同罢了。
总的来说,有着思维能力的我们,通过对各种信息的接收与处理,形成了对于未来的联想。而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未来里。
动物会以一种预测的方式进行捕猎,在高速位移中精准躲避与捕获。如同剑客般预测对方的行动,比起更快更高更强的所谓力量,这种预判的能力才是关键。听
音乐的时候,大脑会先一步播放。其中的时间差太短,对于人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已经是成年人的我居然会有着这么幼稚的猜测,我为自己的不成熟叹息的同时。也下意识的开始留意。走路时,我的预测,预判,会先于身体。并以此形成一种未来的动态图像。
随后,身体以此进行精准的临摹。准确的落脚点,准确的进行着预测的行为,准确的看着预测并发生的周围事。
这种能力也许是生物共有,毕竟在竞争的世界中,有此预见性就有着绝对的优势。反之,则逐步跟不上时代,逐步灭绝。
也许在幼年期尚未熟悉掌握,所以行动会磕磕碰碰,会不协调。同样,我们看到的也是未来景象。
本质上,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应该属于过去式。无论是天外的星空,还是眼前行走的人,还是和我们对话的人。
都有着某种程度上的信息延迟,如同远程视频一样。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协调感。
但生物体有着共同的能力,看到一定程度上的未来影像,虽然只有不到零点几秒,但也足够了。
以此推理联想改造出“未来世界”,并生活于此。所以有了既定的轨迹,韵律。
遭遇突然的事故时,被打断的预测轨迹,会让人有着魂魄分离的感觉。
有一次,在路上行走的我,遭到了突如其来的事故,身体被撞飞出去。
但我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我的意识,思维,联想等,还处于正常行走状态。
这种感觉很诡异,没办法形容。简单来说,就是我的未来预测,是直线行走,安然的行走。
根据现有的信息,我并没预测到自己将遭遇意外。习惯了行走在轨迹中的人类,习惯了生活在“未来”的人类。
对突如其来的事故会产生当机的感觉,大脑无法处理。处于前进状态的意识会被强制拉回来,再处理并适应目前的状况。
总之,那次的事故,我并没意识到自己遭遇了车祸。一般人可能会在被撞飞的几秒后逐步意识到这个事实。以返魂的状态接受这个事实。
但我并没有。我用一种很奇异的状态继续走着,继续过马路,周围似乎发生了巨响,似乎瞬间的寂静后爆发了喧哗。
但我并不在意,心不在焉的继续走着,继续着自己的日常。在之前,在之后,在预测里,在记忆里,我都不曾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事故,从主观上彻底否定了遭遇过事故的事实。
然而,诡异的是,我就这么生活着。继续生活,工作,在家庭,在公司。我都很正常的生活着。但是,周围的人,总感觉有点怪异。
怎么说呢,他们有种不真实感,虽然我能和他们交流,能握手,但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仿佛,应该说,他们就像幽灵一样。
也许是我太过敏感了,保持一定程度迟钝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吧。
我这么想,开始刻意忽略。人类的自我屏蔽,自我愚钝的功能是相当强大的,即使处于幼稚的梦中也能安然接受,我的这种不适感当然能迅速消掉。
就这样,过了几年。在百无聊赖的上网中,我看到了一则旧新闻。路人被高速转弯的汽车撞飞,当场死亡。而那个路人,正是给我。
很滑稽,但令我瞬间升起极为不祥的预感。一定是假新闻,我这么安慰自己。有种不知名的预感,让我不敢去调查真相。
但只要有这种认知,在往后的日子里终会发现种种蛛丝马迹。周围的人,周围的世界,有种不真实感。究竟别人是幽灵,还是我?
当一切的事实都指向某个方向时,我不用调查也能意识到自己车祸而亡的事实。
怀着最后的希望,我寻找了当时的视频录像,当时的物证,一切,都告诉了一个答案,我已经在几年前身亡了。
那么现在的我,究竟是什么。人类是活在未来的,是主观的,我主观的活在未来,以意识的形式存在着。
出现在我脑海的,是这么一个猜测。也许我所处的维度,和人类的日常差了零点零几秒。但也足以形成绝对的断层。
生物的共同预演形成了意识层面的未来空间,我就生活在这种夹层里。
虽然能和人交流,但这里的人,也只是一种预演的联想物罢了。彷徨中的我,也只能继续彷徨,对于自己是什么,世界是什么,是完全的陌生。
后来,我发现了和我一样彷徨的人。他们同样意识到自己已经意外死亡的事实,处于和我一样的境地,在这里,以另类的方式生活着。
我们会相互交流,但也商量不出好办法,至于更多的人,看似如常生活的人,他们究竟是和我一样意外死亡而不自知,还是思维的预演物?
亡者的世界无处不在,这里,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夹层空间。这里,究竟生活着多少亡者?
与之相比,我更在意的是“生者”。虽然称他们是思维的预演物,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我并不清楚。
我能和他们交流,能握手,但感受到的,只是一种难言的冷漠,无质感的冰冷。
再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异类。怎么说呢,他并不是死者,却有着难得的灵动。在他的讲述中,我了解到,他思维超前,是个一直活在“未来世界”的人。
对于这点,我无法理解。但我了解到,也许,自己生活在思维的世界,在别人的,未来的思维中,我能和他们以这种另类的方式交流相处。但在他们的现在,我是已故的人,绝对的死者。
访谈结束,经过医院的诊察,他思维一直处于某种错乱的状态。而诡异的是,当年确实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但没办法查到相关信息。
时间是种很奇妙的事物,沐浴在时间下的众生同样处于奇妙的状态。究竟有多少人是生活在过去,生活在未来?又或者,感知与记忆处于过去,身体处于现在,意识思维处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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