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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完,他考的还不错,心情难得的轻松下来。宿舍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只剩下过道随风飞扬的垃圾和躺在床上洋洋得意的他。
他已洗了澡理了发,把宿舍收拾得一尘不染整整齐齐。
“新的生命,新的开始!我要努力加油了!”他在床上激情地大叫着,像打了鸡血一样大叫着。
他在床上唱起歌,一下感觉人生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不舍!再让他一头扎进湖里那是万万不可能了——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爱情的力量竟然有这么大。
他想着许默那美丽的人儿,傻傻地笑起——那白色天花板,白色的墙壁,墙上的吊柜,一切都那么的顺眼可爱。
…………
那血红色的河水满山遍野地涨起来,淹没了河边白色的石头,淹没了高高的堤岸,少年和那穿白裙子的女子也消失在那红色的水里不见踪迹。
…………
“默默,默默——”他大叫两声,满头大汗地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天花板还是那白的天花板,墙壁还是那白色的墙壁。
“我靠!我这脑子怎么了?老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太邪门了!”他在床上想着,这梦一下把他美好的心情也搞得低沉下来。
“去球场打打篮球,出出汗,让脑子清醒清醒。”他想到就从床上跳下来,换上篮球鞋,拿着篮球向外面走去。
到了宿舍楼下,不远处传来轻快的吉他声——放假了竟还有人弹吉他,他好奇地瞟了一眼,一个短发白衣女孩正坐在花园的藤廊里弹吉他。
他没有多想继续向篮球场走去。偌大的篮球场上空荡荡,北风吹起地面上的灰尘呛得他咳嗽了几下。
他找了个靠角落避风的场地,形单影只地开始运球、投篮、突破……没过二十分钟他就索然寡味、昏昏欲睡起来——平常都是一群哥们激情四射,有说有笑地打球,篮球场边上也时有青春美少女给他们呐喊助威,打瞌睡也只可能发生在课堂上。
“嗨!同学,我们一起打球吧。”一个悦耳的声音传过来。
他扭过头,看见一个女生拎着吉他走进篮球场——那女生正是刚才弹吉他的女生。
那女生身段窈窕,一头帅气的短发,清秀的脸蛋中透点红润,刚毅的眼神中又透出点可爱。她穿白色运动服,黑色运动裤,脚上一双绿色篮球鞋,整个人英姿飒爽——他记忆里似乎有过这张面孔,只是太模糊了,他又开始疑心自己是否记错了或者也许是偶然碰到过。
“正好一起打了,我一个人都快睡着了。”他兴致盎然地说道。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吗?”那女生说着把吉他挂在旁边的篮球架子上。
那女孩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婉转悦耳,显然经过专业训练。
“这可不是干粗活,这有点技术含量的。”他边说边炫耀地投出一个三分球——那球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可惜球连框也没碰到。
“你专门投空气球?让人捡球呀!”那女生向篮球追去。
“我难得一次三不沾,正好被你赶上!你站在我这距离试试,保准全是空气球!”他朝着她背影说道。
那女孩捡球回来,一个运球,一个跳起,一个标准的女式投篮姿势,那球“刷”地一声,空心入网。
“这也算是空气球吧?”那女孩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这是彩票碰巧中奖了!”
“那要不我再中一次?”
“你要是能再投进,我在球场上栽十个跟头!”
“不服气吗?”那女孩又那么随手一扔,球又空心入网!
“我靠!不会吧。”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请吧,Gentleman!”那女孩潇洒地做了个不容他拒绝的姿势。
“好吧,我愿赌服输!”
他心服口服地双手撑地,一头翻了过去。他并没有掌握栽跟头的技巧,理所当然地臀部朝地,身躯狠狠砸在地板上。他咧着嘴,摸着腰从地上爬起来。
“你说你逞什么强呢?你根本就不会栽跟头,摔疼了吧?我给你示范一下。”那女孩丢下球,就那么随便一翻,一个腾空翻转,脚稳稳站在地上。
“不用这么厉害吧,你练过体操?”他惊讶得有些目瞪口呆了。
“学过舞蹈而已,想起了吗?”那女孩直直地看着他。
他并没有注意她的话。他拍干净屁股,琢磨着那女孩的姿势准备翻第二个跟头。
“你以为你神仙呢,一下学不会的,另外九个我先记在账上,等你学会了再说。”那女孩淡淡地说完,熟练地运起球来。
“那好吧,你就先记在账上。”他站在一边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熟练的胯下运球,左手上篮……他才意识到这女孩的篮球技术不是一般的厉害。
“美女你左手也能投篮?”
“熟能生巧而已。”
“为了熟能生巧,不回家过年呀?”他笑着问道。
“我四海为家,天下都是我的家。”那女孩很有豪情地说道。
“你说的有点深奥,听不懂呀。”
“学校就是我的家,现在懂了吗?”
“正好现在学校也是我的家,我们可以结个伴。”
“打篮球的伴吗?我寒假基本都是打工的。”那女生边投篮边说道。
他发现那女孩说话不仅悦耳,而且平静如水。
“那太好了,我也要去打工,你找好工作了没?”
“还没有。”
“那我们一起去找工作吧,有个校友一起多少有个照顾。”他笑着说道。
“脚是你自己的,你想和我一起就一起呗。”
“那就定下来了,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了。”他听到有同校的人一起找事做,那种找工作的无助感一下少了很多。
他捡到球高高跳起,来了一个潇洒的上篮动作。
“你竟然能跳这么高,能扣篮吗?”那个女生有点惊奇地说道。
“咱家不知道,只有天晓得!”他兴奋地用老家话叫起,高高跃起,两只手抓到了篮筐,悬在上面。
“你怎么像只猴子呢,能不能讲普通话。”那女孩说道。
“我说只有老天爷才知道我能不能扣篮!对了,从你说第一句话我就有点耳熟,好像有个和你相似的声音总萦绕在我耳边呢。”他说出心中的疑惑。
“耳熟吗?看来你还是记得我的。”那女孩停下球,竟有些莫名的激动起来。
他思索了一下,惊喜地说道:“哇,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早上广播里的播音员,阮静文对吗?这几个星期一大早又听到你播音了,我怎么说这么耳熟呢。”
“记性真好呀!早上没吵到您睡觉吧?”那女孩淡淡地说道。
“没有,那广播就是我的闹钟,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准备去上课了!”
“看来我还是实现了点人生价值。”那女孩有些自嘲地说道。
“别这样说,你声音很好听,一天没听到
就像吃饭没加盐一样!”他发自肺腑地赞叹道。
“你什么时候嘴巴变甜了?”那女孩会心地一笑。
“我今天又没吃糖呢。对了,有段时间没听到你播音,我还以为你退出广播站了。”
“没有……我自己有点事耽搁了。”
“幸会!我是建工系大四的,李沐阳。”
“我是外语系英文专业的,也大四,我的名字你都知道了。”
“我们两个人斗牛如何?”他说道
“斗就斗,谁怕谁?”
“可别说我欺负你一个弱女子!”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这样了,为了公平,我就不突破,我就只投篮。”
“随便都成!”
…………
两人在球场上斗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中午才停下来。
他大汗淋漓,上身脱得只剩个篮球背心,还是输得一塌糊涂。阮静文也全是汗,白色运动衣也脱了,里面一件草绿色的篮球衫。
“服了吗?你已十局连败了。”阮静文淡淡地说道。
“我早上没吃饭,饿得没劲了!”他的确饿——已饿得头晕眼花了。
“喂,你就是西游记中的黑熊怪,打不过就说肚子饿。”
“我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又碰到你这十投九进的投篮机器,不输——才怪。”
“看来你输了还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提醒你去吃饭呀?”那女孩扬起嘴角说道。
“没看出来我让着你呢,我只用了五成功夫,好男不跟女斗,好吗?”他不服气地说道。
“嘴硬,我怎么看你每球都想盖我的冒。”那女孩捡起篮球放在一边说道。
“我总要尊重对手吧,要是我不防你,你投篮有成就感吗?”
“找理由,不服就再来,最好用上你的十成功夫!”那女孩把球潇洒地抛过来!
“我这次不赢你,我把球吃了!”他自信满满地说道。
“好吧,这你自己说的,发球吧。”阮静文刚接过他的球,就潇洒地一张手,球流投进了。
“这球不算呀,我都还没准备好。”他说道。
“行,我重来。”阮静文持球又开始进攻。
他才发现阮静文的动作真的是异常灵敏,防守男女有别,他又不能贴的太死,他稍微慢一点,她就有出手的空间了,并且她手感很好,基本上有一半以上的成功率,再加上他不用最大的强项突破,单单靠投篮真没法赢阮静文,一局下来又以失败告终。
“服了吗?”阮静文有点小得意起来。
“其实还是不服,我真两顿没吃饭呢。”
“你开始吃吧。”阮静文把球从地上扔过来。
“吃什么呀?”他接过球纳闷地问道。
“说话不算话了,你自己说的,再输就把球给吃了。”
“我靠!我愿赌服输,人家巴克利输了还舔驴屁股,我这又有什么呢?”他一本正经地要把球擦干净,做出要把球咬破的架势。
“你这点没太大变化。”
“我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不然以后怎么做人。”他用嘴巴在球上用力一咬,又痛苦状地说,“哎呀,我的牙被崩掉了。”
“你怎么还那么傻呀?说说就当真了!快让我看看。”那女孩赶紧急急地走过来。
“哈哈~。”他张开嘴巴,露出牙齿。
“你牙不是好好的吗?你这人真讨厌!”阮静文仔细一看说道。
“哈哈~,说说你就当真了呀!”
“服了你,嘴巴变得越来越贫了。”
“对了,咱学校附近有吃饭的地吗?”他问道——学校的餐厅、超市昨天中午已停止营业,校外的小摊也基本全部撤走了。
“这附近倒是有两家高档酒楼,如果你钞票多的话就——”
“那还是算了。”他打断她的话,“我还是到宿舍吃方便面——靠,方便面也吃完了!”
“这样,我正好要回宿舍煮面条,我们一起吃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
“为了减轻你的压力,你吃过饭把饭钱给我就行了。”
“饭钱多吗?多了就付不起了。”他笑着说道。
“别担心,我不会敲诈你的。”
他第一次听女孩这样直截了当,瞬间对她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
他跟着那女生在偌大的校园走了十分钟,来到一号宿舍楼门前,门口还站着个严守岗位的门卫。
“我怎么进去?学校明文规定男生不准进女生宿舍的。”
“我让你来,自然有我的办法。”
“你不会是让我男扮女装吧?”他笑道。
“别多话了!跟着我走就可以了。”那女孩回头说道。
那女生并没有从大门口进入,而是带着他向宿舍楼的侧面走去。
“谁喝酒呕吐了,好难闻!”他捂着鼻子。
宿舍楼地上一股刺鼻的酒味,还有呕吐的污秽物。
“一放寒假,你们男生都醉生梦死,忘乎所以了!”那女孩看着他说道。
“不包括我好吗?”
“你还不是一样?”
两人说话间来到一间一楼的宿舍阳台外,那女生指着这间宿舍阳台的矮墙说道:“就这里,能跳过去吧?”
“小孩都能跳过去。关键被别人发现了,把我当贼怎么办?”
“别人说你是贼,你就是贼呀!你管别人干嘛呢?”那女生斥责地说道。
“别把我当采花贼就行。”他不无疑虑地调侃道。
“你的话可真多!我到里面开门了。”那女生听他这么一调侃,竟有点脸红了。
他不安地向周围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他全然不知楼上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你进来吧。”阳台门开了,露出阮静文的面孔。
他前后又看了一下,确定一个鬼影没有才纵身跳进了进去。
“你还是把门关上,别让巡逻的保安看到了!”他仍旧不安地说道——那次走错宿舍楼的经历给他留下了阴影。
“看你长得高高大大的,怎么比女生还胆小?窗帘也帮你拉上,这下安心了吧!”那女孩关上阳台门,顺手把门旁边的天蓝色窗帘也拉起来。
他第一次站在女生宿舍里。这女生宿舍确实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清香味,其它也没感觉有多大神奇之处——可为什么男生宿舍经常有人拿着望远镜瞩目观看。
“你先坐一会,我去洗一下,打完篮球全身都是汗。”那女生指着一个座位说道。
“宿舍其它女生都走了吗?”他小心地问道。
“都走了,你怎么真像采花贼一样?”
那女生说完拎着两个热水瓶,拿着脸盆和毛巾走了出去。一放寒假,宿舍的暖气也停了,室内像冰窖一样,他身上的汗成了冰水,冷得颤抖起来。
他抱着胳膊坐在阮静文的桌前打量起来:干净的桌面上铺着一块浅绿色的绒布,绒布上一个闹钟、一个笔筒、一个针线盒、几瓶做菜的调料;书架上还摆着几本他喜欢看的书,另有两个播音员奖牌摆在上面;上面是她的床铺,床铺上铺着浅绿色的呢绒毯子,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他拿起书架上一本熟悉的《时间简史》翻阅起来,他看到一句话,琢磨起来——当一个物体接近光速时,它的质量上升得越来越快,它需要越来越多的能量才能进一步加速上去,那怎么才能让无限大的质量获得无限大的能量呢?是不是压根就不可能实现呢,要怎么实现呢?是不是实现了人就可以穿越呢………
宿舍门“吱嘎”一声,阮静文推门进来。她头发湿淋淋的,已换了件浅绿色的毛衣,整个人显得清新可爱。
“怎么对宇宙感兴趣?”阮静文擦着头发问道。
“我们都是宇宙的一部分,应当关心一下宇宙的兴衰。”他笑着把书放到桌子上。
“是不是一切事物从诞生那天就步步走向灭亡?包括整个宇宙。”
“是呀,可惜我们等不到宇宙毁灭了。”他笑着说道。
“爱情是不是也这样?”
“也许吧,爱情是一种感觉吧。”他笑道。
阮静文把电热棒放进热水瓶里烧起来,自己拿着吹风机吹着头。没过几分钟水烧开,热水瓶“滋滋”冒起白气来。
“你也洗个头,暖和一下。”阮静文把开水倒进水盆里又加了些冷水。
“我没关系了。”在女生宿舍洗头,多多少少让他感觉有点不妥当。
“你就会逞强!这么冷的天,一会你头发就结冰了。”
“真没什么了。”他嘴巴说着身上已打颤起来。
“啰里啰嗦的,像个男子汉吗?快到阳台上来,今天难得有太阳。” 阮静文不容分说地端水盆到阳台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脱掉外套走到阳台上。
阮静文已把水和毛巾放在阳台上的凳子上。他把头插进热水里,开始洗起来。
“你帮我拿下洗发水了。”他说道。
“我帮你洗吧。”阮静文从桌子上拿过来洗发水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来就行。”他腼腆地说道。
阮静文并没理他,直接用手抚着他的头,用毛巾把热水淌在他头上,帮他洗起来——他是个不懂拒绝的人,更不懂如何拒绝别人的温柔好意。
这是他人生中除了理发店以外第一次有人给他洗头——还竟然是他才认识的女孩。那温暖的水浇在他头上,那女孩温柔的手指撩着他的发;寒冷随之而去,他内心升起一种别样的温暖。
“拿着毛巾自己擦擦,擦完了用吹风机吹干,我开始做饭了。”阮静文扔过来一条白毛巾。
阮静文从桌子下拎出一个袋子。那袋子里有鸡蛋、火腿肠、西红柿、蔬菜等,然后她又从柜子里拿出刀具和一个小案板来,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你经常做饭?”他有点好奇地问道——在他意识里学校的女生很少有会做饭的。
“以前在家常常做饭,在学校里就是简单的煮点面吃。”
“我帮你切菜吧。”他扔下毛巾说道。
“好呀,你也经常做饭?”阮静文说道。
“是呀!我擅长做面条,在老家经常擀面条。”他卷起袖子,拿起菜刀细细地切起火腿来。
“刀工不错哦,看来真的是常做饭。”
阮静文把洗净的小白菜拿出来,一颗颗地掰断。
“看来你也会夸人嘛?”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怎么不习惯别人夸奖?”
“不习惯。”
…………
在两个人的配合下,没过多长时间,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煮好了。面条上盖着鸡蛋、火腿、青菜等。
他不得不承认那女孩子的面条做的确实好吃。他拿起筷子大口吃来,就像三天没吃饭一般。
阮静文没动筷子,却紧紧地盯着他。
“我这吃相不雅吧,吓到你了?你也快点吃呀。”他尴尬地停下来。
“没——没!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我就喜欢真实的人。”阮静文拿起筷子也吃起来。
“你做的面条确实好吃呀。”他笑着夸赞道。
“谢谢。”
“不过和我做的面还有不小差距。”他笑着说道。
“干嘛加个不过呢。那明天你来煮面,我找找这距离在哪?”
“距离就在这‘面’上,明天我给你做个手擀面!”
“好呀,等你的手擀面。嗨!你喝酒吗?我这里有红酒。”阮静文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葡萄酒来,和几袋下酒的小菜来。
“这酒算钱吗?看起来很名贵,怕喝不起。”他笑道。
“别担心,这酒算是我请的。”
阮静文用开瓶器拧开木塞,拿出两个玻璃杯,倒出两杯红酒来。那酒的颜色在玻璃杯中呈现迷人的紫红色。
“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惜杯子不是‘夜光杯’。”他笑着拿起杯子。
“可惜你也不是王翰。”
“你懂得的真不少。”
“来干杯。”阮静文晃了晃玻璃杯。
“干杯!”他碰了下她的杯子,又像喝水似的,一下喝掉大半杯。
“没喝过葡萄酒?”
“真没喝过!”他笑了笑。
“葡萄酒要一口一口地喝,像这样。”阮静文啜了一小口,含在嘴巴里,一副品尝的样子。
他学着她的样子抿了一小口葡萄酒。
“感觉如何?”
“这酒很美——涩、酸、甜、苦还夹着果酱味,比白酒有意思。”他又啜了一口。
“为何生活不像这葡萄酒这么美呢?”阮静文认真地看着玻璃杯说道。
“还不美吗?我感觉现在都有点奢侈了。”
“对了,我念过一篇文章,名字叫《反对学生奢侈浪费》。”
“是吗?你怎么记这么清楚?”他惊愕地说道。
“是因为他的字很有特点,工工整整,一笔一画,介于隶书和魏碑之间,我写给你看看。”阮静文拿起桌子上的笔,在纸上写了两个。
“哈哈——,他那字我也能写出来!”他也在纸上写了一行工工整整的字来。
“你比他写的还好那么一点。”
“那肯定了!我后来又练过。”
“写情书练的?别得意了,你就承认你就是那个投稿人,好吧。”阮静文竟一点也不奇怪地说道。
“我真太感动了,没想到我就随便一篇稿子,你就记住了。”
“我记住的远比你想象的多,你记住的远比我想象的少。”阮静文说道。
“你说的太对了,我总感觉以前见过你,在哪里见过我又想不起来了。”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真无语。”阮静文眼神突然流露出忧伤。
放假的宿舍一点声音也没有,空气异常的沉闷,他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要不你唱首歌吧,这宿舍**静了。”阮静文说道。
“你可以放点音乐呀。”
“不,我喜欢听有情感的人唱歌。”
“OK,喜欢听什么歌?”
“来首英文歌曲,我给你伴奏。”阮静文拿起她的吉他来。
“刚好学了一首《The Sound of Silence》,唱给你听听,其它的真还不会。”他说道——这歌还是他元旦听完阿虎唱过后,用心学了两个星期才学会的。
“OK,很经典的一首英文歌。”
他唱起来,在葡萄酒的刺激下,他把这首英文歌曲唱得格外美好和忧伤。阮静文在边上轻轻拨着琴弦——她一定是练过这乐谱,因为她准确地弹出了这歌曲的迷离和无助。
…………
“你以后有什么愿望?”
“以前想建500栋大楼!”
“以后呢?”
“以后还没有想好。”
“别管能不能挣钱,最想做什么?”
“也许是画一副画,画出人们不同的心情;也许是写一些文字,让世界上小小的流浪者,在我的笔下留下他们的印记。”
“挺好的,我就想去流浪。流浪到天涯海角,流浪到有阳光有蓝天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阮静文的眼神平静又夹杂些许的忧伤。
“是呀,我们这城市整天阴沉沉的,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几次太阳,像今天这样美的天气实在太少了。”
“那为今天这阳光,干一杯。”阮静文举起酒杯。
“干!为这温暖的太阳。”他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酒,脑子又开始朦胧了。
“还喝吗?”
“不喝了,再喝就醉了!”
“那就不勉强。”
“饭钱多少?”
“别当真吧!”
“不行,你这样下次不敢来吃了!”
“好吧,不给你压力!我算下成本,鸡蛋成本2元,火腿2.5元,青菜1.5元,再加上面条2元,合计成本大概8元,我们两个人吃的,你给我4元。”她快速的算好账。
“我现在不想给钱了,想吃顿霸王餐。”他被她认真算账的表情逗乐了。
“你真喜欢被虐呀!”那女生笑着,一拳打在他的肩上。
“不给你开玩笑了,我这里有个100的拿给你,就当寒假的伙食费了,后面不够再给你补上。”
“那你先留着,吃完了一起算。”
“那怎么行?”他把钱硬塞过去。
“好吧,我先替你保管着。”阮静文说道。
“你准备找什么工作?还不知道寒假能干点什么。我以前在工地当搬运工,现在工地也停了。”
“要不你跟我到旅游区去卖东西吧,我放假经常在那里卖东西。”
“我还没有怎么卖过东西,不知道行不行呢?”
“你负责干体力活就行,卖东西的事我来做,赚钱了我分你一半。”
他终于想起这个似曾相识的瞬间,原来发生在老校区宿舍。
“你以前还到我们宿舍卖过东西,对吗?”
他想起那天的情景,有人小心翼翼地敲了门。他打开门,一个长发女孩,一双忧伤的眼睛,小心地问道:同学,你们这里有人买电子表吗?我这电子表物美价廉……
“对呀,你终于想起来了!”阮静文竟出奇地激动起来。
“没想到能再次和你相遇,真太神奇了!”他开心地说道。
“神奇吗?你还想起了什么?”阮静文继续追问道。
“我手上的电子表就是你卖给我的,质量真不错,两年多了还分秒不差!”他晃了晃手腕上的电子表。
“时间好快,转眼就两年多了。”阮静文伸出手失神地触摸着那块电子表,那眼泪似乎要掉下来。
他看到时间,却突然想到许默说上午去和赵天成谈分手的事不知道结果如何,就急忙缩回手说道:“我有点事先回宿舍,明天我们几点见面?”
“8点湖边石桥上见吧,你把你宿舍电话留给我。走的时候,还从阳台上跳出去。”阮静文走到阳台上,却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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