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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窃窃私语声逐渐变为此起彼伏的说话声,不过我还是没能完全听清说的是什么。为此,我不做迟疑,追着声音而去。不一会儿,我再度来到了公园,又走了一段路,便看到前方远离公园的那片草地上,有十几个陌生人正笑笑嚷嚷地向着一大片森林迤逦而去。
好不容易找到别人,我不由得喜出望外,急忙大步流星,追着他们而去。随着距离的拉近,我发觉这些民工模样的中年大叔都提刀执斧的,不禁有些望而却步。
我倒不是怕被他们砍了还是怎么,只是觉得他们好像要去忙着做什么,可能没空搭理我,不过既然来了就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吧。
其实这些人出现得很突兀,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说不定跟这个世界一样,只不过是我的幻觉或者是梦境。
接近后,我在民工们身后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但他们居然都充耳不闻,理都不理我。我有些急了,便直接跑到他们面前挥起手来。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民工们还是对我视若无睹,始终没有半点反应,就好像我是空气一样。
最终,我茅塞顿开,这一切或许真的是在梦里,民工们此时的说话声,笑声,吹水时的表情这些都未必是真实的,我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百无聊赖之下,我索性就打算先跟着这些民工走,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没过多久,工人们就在森林入口前几米处停了下来。其中有一个皮肤黝黑,口叼卷烟的壮汉在大家的簇拥之下脸色凝重,字正腔圆地问道:
“你们把那啥符挂了没有?”
那些工人听到后都一一把裤衣袋里的一小包用塑料膜裹着的黄符戴在了脖子上,那大汉闪着油光的黑脸很是严肃,他的一对三角目在每个工人的胸口上扫了一遍后继续说道:
“俺听那痩子经理说这林子邪门的很,规定咱们必须挂他的符,不然会走不出。”
这时,人群之中有一个龅牙的人扯着五音不全的嗓子,不以为然道:
“咱真么多人还怕个蛋蛋!挂啥子符捏,难受得很!”
说着,那龅牙的男子一脸厌烦地扯了扯脖子上的红线,紧接着,又有一尖脸鼠目的中年男子质疑道:
“这大中午嘚哪还有啥鬼出来惹怪,俺看这人狡猾狡猾嘚,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大汉狠狠吸了一口烟后,说道:
“人家既雇钱请咱们来,就随他的呗,反正咱人这么多也甭怕他搞啥把戏。”
说完,大汉把烟掷到地上后用脚踩了踩,命令道:
“龅牙狗,蛇精佬,牛二郎,你们三个各带四人,剩下的交给俺。听那经理说里头有好几片竹林,咱们分工寻找效率高点,砍好就把竹子搁这里,知道不?”
工人们纷纷点头称是后就行动了起来,我决定跟着大汉那队人走,心里很好奇前方这森林到底有啥诡异的。
树林里枝繁叶茂,导致天上的阳光碎洒下来时把满是枯叶的地面点缀得斑驳陆离。周围没有半点虫鸣鸟叫的声音,仅有的就只是被踩枯叶的脆响声在四周回荡,好像这里就只有生机盎然的植物一般。
一路上,我走马观花般地跟在后面,而那些工人们却与我截然相反,只见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个个都握紧了砍刀,瞪大了眼警惕着树影森森的四周,犹如深入虎穴般小心前行。
突然,一个回音般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好像在说什么那瘦子经理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嘛,这林子里根本没什么古怪的。
我惊呆了,听声音是那个黑脸大汉的,但他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过话,难道我能听见他的心里话不成?
走了许久,最前面的黑脸大汉换了下口音,用不是很标准的国语喊道:
“你们听,有水声,那边肯定有竹林!”
说罢他提着斧头一马当先,往右边快步走去,五个较年轻的工人一听急忙加紧脚步跟上前去。
这时,又是黑脸大汉的声音,这次就听的很清楚了,他说这竹林不难识路,就不做标记了。
见大汉闭口前行,我肯定了自己确实能听见他的心中所想,但应该不是他想的所有事情我都能听到,不然我的耳朵不早炸了?
大约几十米后,地势开始向下倾斜,那股泠泠的流水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定睛一看,发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片竹林,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溪藏在其后。而那大汉已经跑到溪边,挽起裤管后一脚踏入冰凉的浅水之中。
紧接着,他迫不及待的弓下身子并用手捧起清澈的水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喝着喝着,他便对身后的那些刚刚进入竹林的工人们喊道:
“要不要来喝几口,这水真他娘的甜啊!”
见大汉喝得乐不思蜀的,五个工人也相互鼓动了下后眉飞色舞地跑了过去。
走出竹林后,我站在溪边放眼望去,只见这条溪的上游部分是一条水**融的急流,因为来到这里地势变得较为平坦水流也就没那么湍急了。
这条小溪不过二十米宽,溪的两边是两排连绵不绝的竹林,可是仍旧见不到一只活物,清澈见底的水底就只有光溜溜的卵石和细细的泥沙而已。
虽然这种情况有违常理,但既然这个世界都真假未定了,那么我也就习以为常了。
工人们兢兢业业,动作很是利索,不到半个小时就把竹林砍掉了一小片,忙得不亦乐乎。
其中一个老实相的青年工人把一根小腿粗的竹子砍入七八分后一脚将其踹倒,紧接着,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小溪赞叹道:
“这地方真是不错啊!树木多,溪水也甜,跟我老家的山林特像。”
旁边一个正在削掉竹子枝叶的工人一听这话便停了下来,反驳道:
“不错个毛啊!你不觉得这鬼地方静得跟死人一样吗?”
说着,他扭头看向了后面的工人道:
“你说是不是啊?小胡。”
只见小胡用绳子将脚下的五六根滑溜溜的竹子捆好之后,抬起头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我小时候听乡里的老人家讲过,他们说**静的地方一般都会有那种……东西的.......”
这话引起了削竹男子的好奇,他哦了一声后追问道:
“啥东西?说来听听!”
小胡不安的脸甩了甩,道:
“还是别了吧!你没听老人家讲过,白天不能说鬼,晚上不能说人吗?”
那削竹男子一口黑黑的牙齿当即就露了出来,他嘲笑道:
“瞧你连话都说反了,现在又不是晚上,你就少卖关子了快说吧!”
谁知小胡把一捆竹子提了起来,临走时丢下一句话,
“回来再跟你说!”
黑牙工人立即气得捡起地上的竹枝扔了过去,骂道:
“滚犊子!吊你老子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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