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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村子!平静的五里铺!整个村,除了跟随大舅剿灭皮子窝的爷们,再也不见一个喘气的活人了!
包括所有的鸡禽家畜。所有的死者都是睁着惊恐的眼睛,都是脖子上两个乌黑的血窟窿。街上、家里、井边、路口,到处都是死者,到处都是惨相,到处都是血腥。
在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以极其残忍的姿态,尘封了这段全村遭戮的那一刻……
这群追随大舅归来的汉子们,傻眼了!没人哭泣,没人恐惧,有的只是对眼前事实的质疑,是梦么?幻觉吗?一定是梦,一定是幻觉。
彩霞,脸色苍白得可怕,她静静地伏在桌前的椅子上,桌子上还有一封未写完的信。透过洇透血迹的纸张,还能清晰地看到彩霞娟秀的小字,一首诗:
你若要走,我定不送
离别匆匆
挥手心太痛
你若回来,我定去迎
归期迟迟
我已不能等
诗的后面,还缀着一句话:谨以此诗,献给唐大哥…………再后面,斑驳的血迹代替了所有的省略号。
大舅有些心酸,在他半世向佛求道的世界里,竟然不知道,有一个女人忽然爱上了自己。单恋,是世界上最辛苦最痛苦的事,他却再也没机会替彩霞分担。除了出门打工未在家的37个人和随同大舅一同去剿灭黄皮子的19人,剩余的111个村民,无论男女老幼,皆被杀戮,惨状诡异。
这件事整村迁徙,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村长马上向上级汇报。当太阳被黑暗逼近西山顶的时候,几辆省里的车已经风驰电掣般地到达了。村外扯起了警戒线,一个个武警队员如临大敌般,持枪警觉地巡视着。
领头的副厅长是个典型的唯物主义思想者,他对大舅的“全村遭到黄皮子的报复以至于毁灭殆尽”的说法,大为质疑。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哪有什么精精怪怪?
村长也走过来,加以证实。厅长鄙夷地瞪了一眼村长:怪力乱神,真不知道你是怎样当上村长的?
村长无言,默默退下。
有时,一味的解释会适得其反,事实才是击碎一切疑虑的有力佐证。厅长大概六十来岁,相貌威严,一身绿军装裹着瘦弱的身体,不时的咳嗽。对案件的侦查都事必躬亲,亲自督导,一丝不苟。
第二天上午十点的时候,省市医疗卫生部门的专家也赶来了。他们负责整个村子的消毒灭菌,以防其他疫情的发生蔓延。
虽然我和师傅老成三哥葛飞扬不是村子的,但是这次的恩怨都是大舅引起的,我们几个人也便理所当然地留下来帮忙。只是场景实在太惨烈,引得我们几个不住的呕吐。
下午时分,厅长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那头也是十分关注此事:不惜代价,拯救伤者;不遗余力,缉拿真凶。厅长唯唯诺诺,毕恭毕敬。我想,那一定是比他大得多的大官。
果然,放下电话后,厅长擦了一把汗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小声说:老爷子对此事十分关注,要我们拯救伤者,可那都是招招毙命,没一个活口啊!
接着,大批的记者蜂拥而来,这个小山村,顿时站在了历史的备忘角度。时间,19xx年,阴历5月19,星期一。
这些记者的直觉是敏锐的,话题是敏感的:全村村民莫名的离奇死亡,凶手手段诡异得令人费解,这案子的侦破期限和整个五里铺的今后走向,是继续旧址新建,还是整体迁移? 死了这么多人,如何向公众解释?如何消除人们的疑虑和恐惧?
厅长勃然大怒:有这时间,你们多去抬两具死尸,慰问一下生者,在这里装腔作势,咬文嚼字!厅长严厉地斥责,令这些记者感到很不受用,纷纷转向其他的采访对象。
厅长在一边大吼:这血淋淋的场面,你们觉得兴奋么?你们为掌握第一手采访资料,感到有了成就感了么?你们能为他们做些实质性的帮助么? 可这些记者根本不买他的帐,依然在大批的医护人群中、武警中,幸存者中,寻找那些八卦的线索。
厅长冷静地对警卫说:把这些记者通通清除出去,告诉他们,对这件事我们会适时召开新闻发布,请他们不要再在这里捕风捉影。另外,这次的采访,不要见任何纸质媒体和电台广播。否则,我们就会按照泄露国家机密罪加以严惩。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有时本人说的话不一定十分灵验,但传达者所释放出的效应却会事半功倍。那位警卫把那些记者召集到一块儿,照本宣科地传达了一下厅长的指示,这些记者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纷纷主动退出。因为死的人实在太多,邻村的一些亲朋也赶来帮忙,我们村包括我的父母也过来一百来号人,不过,都被那些武警战士拒之警戒线之外。
当天晚上,几台铲车开进了村里,在村外的清风冈上挖了几个深深的大坑,这将是村里所有遇难者的公墓。事出仓促,棺材都来不及订做,特事特办。这一百多具尸体,就这样默默埋在了深深的泥土里。
这个晚上,厅长和几位领导在村长的安排下,住进了大队部办公室,村里剩余的人们,都跪在这座巨大的坟冢前,为整个村子集体默哀。大刚则披麻戴孝,以一个孝子贤孙的身份跪在最前面。是的,追根溯源,整个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他而起,他愧对这些父老乡亲。
那几个小伙子甚至想动手揍大刚,可是顾虑到大刚的身手又不得不偃旗息鼓;想迁怒于大舅,又惧怕他的道行。
于是这些人在无比愤懑之际,忽然想起那几只被捉回来的黄皮子,于是早有人把它们拎到了坟前,征求大家怎样以最残酷的方式,将这几只黄皮子鼓捣死。
这几只黄皮子一来,村长一把跃过去,伸手就抓过一只,一手攥住脖子,一手攥住脑袋,用力一拧,就见这只黄皮子只是用力地瞪了蹬腿就一命呜呼了!
果然解气!那几个村民一见,红着眼也跳过来,纷纷要弄死这剩下的几只黄皮子!这时鹰犬跑过来,在老成的耳边又吱吱歪歪的叫唤了几句什么。
大舅面色一沉,急忙站起来制止道:且慢动手,请为这些黄皮子留条活路。大舅话音未落,早有几个人红着眼,声嘶力竭的冲他几乎是咆哮道:滚蛋,去你娘的臭道士,若不是你我们村能遭此厄运吗?
有一个人甚至死死抓住了大舅的前胸,大刚赶忙跳起来一把扯开那人的手道:他为了救我,一家三口也早被黄皮子灭门了!那人虽然惧怕大刚的身手,但在愤怒面前,怯懦往往会变得强大。
那是你们的事,为何连累到我们?那人一拳便招呼在大刚的脸上,大刚的嘴角便有鲜血溢出。大舅急忙扯开俩人道:你可以杀这几只黄皮子,但不是现在。老子就要杀,你能怎么样?那人一边说一边又要揪过一只黄皮子。
大舅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不想给全村人报仇的话,那就随便。大舅举起了全村死者高度的大旗。
那人一愣,道:你要怎样?
群情激奋的村民急忙凑过来急切地问道:唐师傅,谁不想报仇?因为我们觉得冤屈,才想祸害了这几只黄皮子,难道杀了它们不算报仇么?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报仇么?
大舅冷冷道:这几只被我们捕获的黄皮子已是瓮中之鳖,可是那些残害我们整个村子的罪魁祸首,至今还逍遥在外,它们,才是我们真正要对付的。
几个村民恍然大悟,纷纷道:怎么才能抓住?这些家伙狡猾得很!
大舅问道:总共有多少只漏网之鱼?经这些村民七嘴八舌的讨论和证实后,大概一共有二十来只漏网的黄皮子,其中有三只是淡红色的四级级别。
不用说,只有它们才具备杀人的道行。虽然达到三级级别的也有了杀人的技能,但绝对没有这么快,它们只能在附体后才能迷惑别人的心智,但那手段可就慢多了。
大舅道:它们背上了这么多的血债,上天也不会放过它们,我们就当替天行道了。“鹰犬刚才说,那些跑掉的黄皮子,就在远处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它们的目的,就是救出这几只被我们抓住的同族。”
这些人不知道鹰犬是什么东西,自然一头雾水。但大舅的这几句话说得很是明了,那就是诱捕。
一个村民狠狠地锤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叫道:唐师傅,说吧,需要什么东西,俺家还有一杆鸟铳。
大舅低声道:小声点,如果被黄皮子听到,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接着,大舅便把这伙人围到一起,细细地叮嘱了一番。
第二天,那些省市的医疗组,开始在村里大面积地喷洒消毒液,厅长还是亲自督阵。案件侦破那儿,还是毫无头绪,因为没人相信大舅和这伙村民的话。
早晨,寂静了三四天的上空第一次冒出了炊烟。是的,逝者已矣,活着才更重要,因为生活还在继续。厅长和几位领导,在入驻村里以来,第一次吃上了热乎乎的米粥。
邻村的乡亲还有一部分守在警戒线外,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看看能不能尽一份微薄的力量。大舅带着几个人,绕着几个大大的坟包,在可劲儿地鼓捣着。厅长走过来,奇怪地看着大舅在地上划拉着:你在做什么?
大舅擦了一把汗道:制造机关,抓住真凶。
厅长皱了皱眉头,接着便舒展开来,拍了拍大舅的肩头:好,既然你这么固执的认为,那我也权当相信一次,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大舅头也不抬道:谢谢,但这非人力所能及。
厅长想了想说:什么时候能抓住?
今天晚上。大舅肯定地说。
晚上,十二点整。夜如死水。
几座坟包前,烛火摇曳。一群披麻戴孝的村民跪在坟前,或呜咽,或低啜。几只黄皮子被关在身边笼子里,吱吱的惊恐地叫着。忽然,一个村民烦躁地站起来大声叫道:他娘的,杀了这几只黄皮子,为全村人报仇!
他的提议马上得到了大伙的响应,于是一伙人马上就把这几只黄皮子吊在一边的几棵枣树上,早有人操刀霍霍,跃跃欲试。那几只黄皮子虽然露出惊恐的表情,但还是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地对这些人发出低低的警告。
大舅打了个响指,鹰犬便从远处飞快地跑了过来,跳到大舅的身上,汪汪的叫唤了几声,大舅顿时心里有底了,走前几步,对几个操刀欲试的人干预道:业大莫过杀生,请各位放它们一条生路吧。
大舅话音一落,早有俩人走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滚你的犊子,都他妈是你害的,我们村才惨遭屠戮,再说,连你一块杀!
一个人甚至大声说:杀了这帮黄皮子,煮肉,喝汤。
大舅不悦,上来就要夺这个人的刀子,那人也是大怒,揪住大舅就厮打起来。一见动手了,这边的老成三哥葛飞扬和我连忙加入了团队,那边的众位乡邻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对抗我们的阵营。
于是在这些黄皮子的眼皮下,在尸骨未寒的坟前,我们自相残杀起来!有争斗就有受伤,这是避免不了的。没几回合,我们双方都互相挂彩了。我们的打斗,早已惊动了村里那些保护厅长的警卫。
时辰不大,厅长早已披着衣服跑过来,见了我们就愠怒地说道:真是瞎胡闹,走,去村里让那些医疗队包扎一下伤口。我们两个对立的阵营,一边愤愤地对骂着,一边跟随厅长往村里走去。
树上,吊着的那几只小黄鼠狼不由得松了口气,远远地向村外望去,眼里流露出欣喜的期盼。是的,在村外,侥幸逃逸后的那些黄皮子,正在悄悄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幕。
当得知大舅等人已经去了村里,证实了那树上吊着的几只同类,确实是它们无心遗留在那里的之后。一群皮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偷穿过早已打起瞌睡的武警身边,跑到坟前树下被吊着的那几个同类前,吱吱歪歪的叫唤了几声,便早有几只爬到了树上,飞快地啃起绳子来。
待这些被吊住的黄皮子,全部被解救开时,所有的黄皮子发出一阵喜悦的欢呼。接着便从树上忽地往下跳去,就在它们落地的一瞬间,就觉得脚下一软,大舅早已布置好的陷阱此刻适时启动。
陷阱不深,约有一尺来高,但是下面埋藏着令这些黄皮子闻之变色的兽夹!
山里人自制的兽夹,兽弩力道何其之大,这次也是对这些黄皮子无所不用其极,就连兽夹都是串串相连,颇有连环马的味道,只要夹住了,就绝对没有逃掉的可能。有几只皮子一落进去,连脑袋都被夹得扁了,几乎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这些黄鼠狼何其机灵,剩下的马上知道遭到了算计,仰天发出一阵凄绝的惨叫。
之后,便向外狂乱地跑去。
这时,枪声大作,埋伏在不远处的村民,手里的鸟铳和兽弩一股脑地向这些溃散的敌人开了火。这些村民把全村遭遇屠戮的仇恨,纷纷化作愤怒的子弹,复仇的利器!
战斗毫无悬念的瞬间结束。这时大舅和厅长等人远远地走来,猜测着这次诱捕的成果。
原来,今晚我们一伙合伙演了一出双簧,假装打斗,目的就是迷惑这些狡猾的黄皮子,使它们落入圈套加以诱捕。我们来到现场,进行仔细地清理,发觉这次的收获还真不小,几乎将那些漏网之鱼全数清剿。只是唯有那三只淡红的黄皮子下落不明。
大舅道:这些家伙真是狡猾。
厅长道:剩下的三四只,成不了多大的气候,散兵游勇,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大舅道:错,今晚我们捕获的只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他们只是最普通的黄鼠狼,甚至连一只大一点的公鸡也斗不过,而那三只才是这些畜生的精神领袖,它们完全有能力再制造一起屠戮惨案!
厅长这才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道:那怎么办?
虽然你手无缚鸡之力,但你的官职最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大舅大声说。
厅长嘿嘿的笑了两声,接着便冷冷地道:那么我要你死呢?
大舅一怔:领导说笑了,我为民除害,不计得失,诸多村民皆可作证,你怎么舍得我死呢?
厅长也不回答,依然冷冷地冲着身边的警卫道:开枪,毙了唐铭阳!!一边的警卫脸上的汗水,哗哗地就淌下来了,诺诺地说道:首长,这,这……
首长的命令你敢违抗吗?这里的官职谁最大?厅长似乎是怒了。
当然是你最大,可……那个警卫还在一边犹豫。
这时远远地又跑来两个武警,跑到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啪”的站住,向厅长敬了个礼道:刚才我们在远处听见了枪声,保护来迟,让首长受惊了。
距离刚才的鸟铳兽弩击毙那些黄皮子,大概已经过了五六分钟,他们听到枪声匆匆赶来,也在情理之中。厅长没理会这么多,只是冲他俩指了指大舅道:马上把这家伙枪毙了。
这俩武警也不多说,端枪上膛,说话间就把枪对准了大舅,就要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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