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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呢,盖格计数器在聚变发电机周围的辐射值快超标了,照理说聚变电机运行不会产生辐射的才对,难道……”。刘毅连长正在列车隧道里检查聚变发电机的工作状态,对着异常的辐射值若有所思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报告连长!……,今天,今天好像是我执行检查任务” 二班班长苏凌云说道。
连长一怔,停下了思索。在部队里,连长的日常作息、行为作风可是被全军拿来当作典范和标准,他的日常工作从来没出过差错,对时间的拿捏也极为准确。
可是今天连长的失误着实也让战士苏凌云感到吃惊,不过他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惊讶。
事实上,他们已经在地下生活了5年多了……
“凌云呐,瞧瞧你的计数器,读数是多少了?”
“是,连长!”苏凌云抬腕一看,惊了!这辐射量足足有十毫希弗,比大厅高十倍了!(**2010年切尔诺贝利外累计一小时是六毫希弗**)
“快,马上回去!把衣服换了,通知所有人以后不要随便进去隧道。”连长顺着手电光看去,发现了聚变发电机下面的密集交错的细小裂痕,他不知道发电机后面是什么情况,但他隐约意识到核辐射值的剧增肯定不是发电机故障这么简单。
“连长啊,以后我们的对隧道的日常检查还要继续吗?”苏凌云在与连长一同走出隧道时略有担忧的问道。
“肯定要继续了!你们还得穿好防护服才能进去,以后巡检时要密切注意发电机周围的墙体状况,每次记录辐射量,回来统一汇报给我。” 还没等苏凌云答“是”,连长就加快脚步,把苏凌云落在后面,离开了隧道。
隧道外面是曾经的候车长廊,这个候车长廊原本是用玻璃门将列车隧道和候车区分隔的,但在后来的战前改造中,这些玻璃全部换成了轧压均质装甲,安装了两扇防爆安全门,进入隧道的人员都要经过连长的核准才能通过安全门。
与候车长廊相对的是两个流动大厅,现在其中一个被改造成两间储物室和一间战备通讯室。
战备通信室里存放了士兵的武器装备,里面的HQ-99型短波无线电通讯机是当时普遍列装A国军队的战地通讯装置,但现在即便是这种先进的设备也无法突破地表厚厚的电磁污染区,战争第一年还能收到外界讯号,但后四年里,收到的信号除了杂乱的噪声,再也没有任何信息。现在它已经成了摆设。
另一个流动大厅面积更大些,离隧道也更远,居住区和生活区都设置在那里。可虽说是容纳几百人的生活区,这里物品摆放都极为整洁、卫生也保持地非常良好,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避难居民的身着各异,恐怕都要被误以为这是一支潜伏在地下的正规军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生活秩序,当然离不开第168连的硬性要求。“只有保持良好的行为自律和规律的生活作息,才能在与世隔绝的地下世界里保持理智” 这幅标语挂在居住区墙上。
刚才的隧道、候车长廊、流动大厅都在地铁的负二层,地铁的负一层原本也会设置居住区和生活区,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真正抵达避难所的人远少于设计容量,不得已撤除了上层地铁的居住区,取而代之的是体能训练室、多媒体放映室、会议大厅和靠近大门的仓库。尽管如此,这片区域还是显得空旷,除了在规定时间组织的体能训练和娱乐活动外,其他时间里,地铁负一层显得格外安静。
五年来的地下生活并没有让居住环境变得一塌糊涂,更没有发生任何人为的混乱。
在负一层的会议大厅,刘毅连长一如往常的给全体地下人员开了连务会,通报了在隧道尽头发电机处的辐射值异常的发现,接连强调了人员安全的问题。这场会议下来,居民们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连续五年参与军队的连务会议,他们早就习惯了刘连长耸人听闻的描述,除此之外还怕什么?
既不会让居民产生恐慌情绪,又能增加他们的防患意识,这样的效果也只有连长的嘴皮子才能办到了。
苏凌云执行完一天的任务,回到居住区,躺在床上,脑子不自主地回忆起那件事:2080年,苏凌云当时作为北部战区第八特战旅的特种兵,参加了联众国“正义清剿”行动,打击世界上最后一个恐怖组织。
在飞机上,他听到邻座S国士兵的一个“都市传说”,说“魔党组织”成员与不明飞行物UFO有某种联系,S国邦克山附近的居民和他都曾亲眼目击不明飞行物从远处地平线出现,最后消失在邦克山峡谷的过程,而“魔党组织”的总部就设立在邦克山上。
“魔党”是该州的合法党派,它的成员又多是S国其他大党的脱党成员,背后又有许多知名的科学人士,具有很大影响力,因此邦克山总部被军方严密保护,普通平民根本无法接近。
这位S国士兵还拿出视频和照片给苏凌云看,他说这些图像和视频本可以作为证据提供给媒体,但可惜的是,S国的媒体在早在二十年前就拒绝接受关于不明飞行物的报道。
虽然苏凌云此前一直不相信有什么UFO和外星人,但他内心并没有笃定地否定这事,因为他对S国的主观映像决定了他的想法:“一切罪恶行为都能够产生的国家,以及一切阴谋计划都能够实施的国家”。可以说苏凌云对S国充满了右派的怀疑。
回忆着回忆着,苏凌云最终还是敌不过困倦睡着了……
如同平静的前五年一样,又是一年安然无恙地过去了。六年前还是十二三岁的居民的孩子,现在都已经成年,除了孩子们,地铁里没有太大的变化,遵守规则和纪律依然是人们生活的主旋律。
去年连长注意到的隧道发电机处的裂缝问题,似乎正变得越来越严重。每天隧道巡检上报的信息都表明,那个地方越来越危险:辐射上升、墙壁和地面开裂。出于对水资源的节省,连长暂时没有采纳用建混凝土浇灌修补方案。
直到有一天,巡检士兵面容失色地赶回来报告,辐射数值达到了一百毫希弗!(暴露在一百毫希弗以上的环境中会显著增加患癌几率),测量辐射值的盖格计数器也已经在告警了!而在最近几天,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新的威胁在催促人们立马采取措施!
连长看了巡检报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隧道的结构没有经过强化改造,不像在地铁大厅,这里的某处重要结构被要是被损坏,则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造成洞内塌方,势必会破坏地铁大厅结构的稳定性。”
连长召集全体官兵,组织抢修动员,屯在仓库的建筑水泥在六年后重新派上用场,军人们搬运水泥、调配砂浆、搭建作业平台、准备施工工具。这些工作对曾经的工程兵们来说显得太稀疏平常,但是在六年后重操旧业则又显得手忙脚乱。
避难所居民们也来支援,给设备通电、为水泥供水、帮军人搭脚架,军民互助的精神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高尚。
连长不准居民进入隧道,准确说是不准没穿防护服的人进入隧道。几百号人忙活了半天,终于要走进隧道了,连长指挥连队士兵,一半在大厅装运,一半进入隧道施工。
队伍在轨道两侧前进,连长走在前面打着手电带领队伍,后面的人拉着施工斗车、带着施工设备,士兵们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还没走到底,衣服就被汗浸湿透了。在漆黑寂静的隧道里,七十几号人走路的声音和斗车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好像被放大了一般,每个人都能听到最微小的细节。
这六十米的距离好像是六千米一样远,又仿佛时间在这里变得更慢了一般。
忽然间——
“停止前进!有情况!”连长喊道,听到连长的警告,队伍立刻警惕起来。原来连长看到前方地面塌陷下去一个脸盆大小的洞,这是今天巡查时没有发现的。
正当连长打量着那个塌陷的时候,队伍中间响起一阵急切刨土的声音,突然间,几只黑红色的半人长的大家伙从地里“噗”一声窜上来,把周围的人吓得不轻,连长赶紧跑去查看。
这几只不明生物像极了老鼠,但是皮毛极少,通身黑红色,发出“吱吱”的尖锐叫声,一看就知道它们极具威胁。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生物几乎同时扑倒了几个士兵,把他们按在地上企图撕咬,连长一脚踢开一只,周围的士兵也抄起施工用的家伙朝这些“大老鼠”身上砍去,这几只“大老鼠”显然敌不过这么多人的反击,有两只直接从地面的窟窿钻进去逃掉了。
“喔哦——好大一只啊!”在队伍后面竟也窜出几只,在众人的攻势下,这些“大老鼠”根本没有活路,全数死在战士们脚下。
这阵打斗的骚动惊动了在地铁大厅接应的苏凌云,他带着几个士兵操着家伙冲进隧道,结果看到的是一地的不明尸体。有几个士兵遭到撕咬而受伤,很快被送出了隧道。
“连长!怎么回事啊,这些怪东西是啥啊?”苏凌云说着正要伸手去摆弄那些不明生物的尸体。“别动!那是受辐射变异的老鼠,身上有辐射残留,不要随便碰,叫几个持枪护卫下来,我们还要继续。”连长拍去防护服上的污渍,推了推防毒面罩,命令队伍开始动工。
士兵们往窟窿里浇灌混凝土,地面也被覆盖厚厚一层混凝土,用电锤敲碎裂缝表面,露出深深的空隙,连忙用水泥覆之…… 整个工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总算完工。
一周后,新的巡查数据统计出来了,隧道的情况回归正常,辐射值下降到正常,也没有报告变异巨鼠的出现,人们似乎又可以放心了。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被变异巨鼠咬伤的那几位士兵在最开始表现出辐射中毒的症状,但也庆幸中毒不深、伤口并不致命,经过治疗,一周后他们已经可以重新回到岗位了。
晚上,连长躺着床上,想着那天的变异巨鼠袭击事件,“在地下这么深的地方都已经出现变异生物,真是难以想象地面的情况。辐射泄露的问题解决了,鬼知道还有多少危险等着我们呢?”连长想到这便再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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