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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跪下!”闵仕刚踏进大厅,就听到了一声暴喝。他扑通一声跪下,背上已经狠狠挨了几鞭子,皮肤被抽得鲜血淋漓,但他就是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出声。
闵德庸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道:“孽子,难不成你忘了祖训?竟做出此等不孝的事情来。”
“儿子没忘。”闵仕抬起头:“闵家祖训,不官不仕,明哲保身,只是儿子不明白,父亲您早年也曾为官,破获大案无数,如今亦没丢下探案的绝技,为什么偏偏我不行?”
闵德庸被气得手指发抖,好半晌才喃喃的问道:“男子骨白,妇人骨黑,为何?”
闵仕微微发愣,继而快速接道:“妇人生,骨出血如河水,故骨黑。”
“检妇人,无伤损处须看阴门,恐自此入刀于腹内。”闵德庸又道。
闵仕这下接得更快了:“如男子,须看顶心,恐有平头钉,硬物自此入。”
这两句话指的都是验尸时的常识,前一句是说女人生过孩子后,因为都会大出血,所以骨头比男子黑,以此方法可以辩男女。
后一句说的是验尸时看不到伤口,如果尸体是女人就需要检查阴门,或许是有刀从这里刺入腹部;如果是男人需要看头顶或者肛门,头顶或许有平头钉,肛门里可能有凶器。
闵德庸脸色复杂,微微叹了一句道:“仕儿,你将祖宗留下的那本笔记都背下来了?”
闵仕有些心虚,那书是他偷偷翻来看的,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儿子……儿子只是无意间从柜子里发现了那本笔记,觉得甚是有趣,于是从七岁那年就开始反复研读了……”
“唉,这也是命。”闵德庸深深叹了口气:“仕儿,跟我来。”
闵仕忐忑不安地跟着闵德庸出了家门,路越走越偏,最后来到一座古旧的老宅子前。
闵德庸上前推开门,里面的一切便呈现在闵仕面前,闵仕好奇地上前两步,看到宅子里居然摆满了人体针灸用的金人,还有白森森的骷髅样本,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激动在房间里踱步,手摸过一样又一样的东西,有仵作用的钩子和短刀,有非常详尽的人体脉络图,还有一本本落满了灰尘的书籍。
闵仕此刻才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真正的验尸博物馆,七岁那年看的笔记,仅仅是这个博物馆里最普通的一本藏书而已。
在老宅的中央,挂着大约有十几幅人物画像,最中间的那个人长着方正脸,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一双鹰目似乎能透过画像看清闵仕的内心。
“仕儿,过来磕头。”闵德庸凝重的声音拉回闵仕的思绪,他敛声屏气地跪在画像前,当先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这些都是?”闵仕疑惑的问了一句。
闵德庸指着画像上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些都是闵家的列祖列宗。”
闵家祖上皆是仵作出身,日积月累之下,掌握了一套闻所未闻的验尸绝技,他们往往能用米醋,松香,白酒等生活中常用的物品,撬开死者之口,缉拿命案凶手。
凭借着这套验尸绝技,闵家每辈至少都会有一个高人出仕,或为平顶寺卿,或为府官,或为捕头,或为仵作,官衔都不算高,却破获了无数震惊一时的诡异奇案。
可以说有闵家人在的地方就没有冤狱,而闵仕偷瞧的那本笔记便是闵家先人留下的遗产之一。
但还是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闵家如此高超的验尸手法,不仅受到了凶手的记恨,缕缕受到报复,也容易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百年前,闵家曾出了一代奇才,他纵观祖辈的验尸手法,验尸手段几乎无人能出其右。有人委托他查案,最后却牵扯到了当时的太子,结果这位奇才被判斩首,闵家也差点灭门。
自此以后闵家便有了不官不仕,明哲保身的祖训。
“那父亲您?”闵仕微微有些好奇。
闵德庸苦笑道:“当初为父与你一样心高气傲,想将这一身的本事都使出来,可不久就遭来横祸,连你母亲也被仇人所害,唉。”
“自小为父便不让你碰那些东西,就是想让闵家的这门手艺从你这一代彻底断掉,没想到......”闵德庸顿了顿,严肃的看向闵仕:“听了为父的话,你如今还想上任吗?如果你不想,为父自然能帮你找到理由。”
“父亲,我想去。”闵仕斩钉截铁的道:“儿子认为,既然闵家掌握了这一门绝技,就应该让其发出最大的作用,不能因为贪生怕死而埋没。”
闵德庸良久没有说话,径自转身往回走,闵仕刚想跟上,闵德庸略微有些复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仕儿,为父给你三天时间,看透老宅里的每一本书,参透祖宗记录下的每一宗案子,三天后你若能通过为父的考验,便可去上任,如若不能,你便从此歇了这门心思,安心种地吧!”
落锁的声音传来,闵仕精神一震,随手拿过一本古书便翻阅起来。
时间逐渐流逝,这三天来,闵仕除了换书以及吃闵德庸派人送来的饭菜时活动一下,竟坐在原地一动未动,书籍里面记载的案件他简直闻所未闻,例如无头将军案,讲的就是北唐时期的河东节度使被人在密室杀死,非但找不到凶器,连头颅都离奇失踪。
闵家一位先祖,梅州第一捕头闵思成,用海带烧成的灰撒在断头处,将伤口的纹路绘制出来,这才发现凶器居然是一把冰做的刀,最后查明凶手是节度使家的一位厨子。
还有一起月亮杀人案,目击证人赌咒发誓,看到的死者原本好好的,突然就在月光下喷血而亡,没有一丝伤口,然而闵家先祖却用黑布挡住月光,用热水擦洗尸身三遍,尸体身上的伤顿时显现出来,这才发现凶手是利用月光造成的盲区,将栓了细绳的铁钉刺入死者的脑门再拉回去。
种种离奇案件,捧着书就如同亲眼所见一般,实在令闵仕大开眼界。
闵仕还在书上看到了导致闵家差点被灭门的案子——国库被盗案。一开始只以为是看管国库的人监守自盗,被发现后畏罪自杀,但经过闵家先祖一查,却发现是当时的几个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打起了国库的主意。皇子们怕东窗事发,最后反咬一口把闵家这位先祖当成了替死鬼。
书籍里面记载的种种验尸手法让闵仕获益匪浅,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记录起种种绝技。
蒸骨三验说的是用白醋蒸尸体,醋蒸汽能令尸体上的创伤显现。
红伞招魂是说将暴露在外的尸体用红纸伞遮住,尸体上一些肉眼看不到的内伤就会看见。
还有用磁针刺激死者的筋络,可以让死者还原死前的动作,还有蚂蚁探穴、溺尸开口等等绝技,简直让闵仕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看了先祖们留下的珍贵笔记,闵仕这才知道自己先前所掌握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浅薄,即便再苦学三十年,也不如这三天收获的多!
......
三天后,闵德庸打开门锁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闵仕席地而坐,周边都是书籍,那散乱的样子显然都是翻过的,而闵仕正聚精会神的翻着手上的书,一看这模样便知他三天三夜未曾合眼,送来的饭菜怕也只啃了几个冷馒头,但闵仕的眼睛却依旧发亮,如同饿狼见到了猎物一般。
“仕儿。”闵德庸轻声唤了一句,闵仕却丝毫没有反应,直到翻完了面前这本书,他才惊觉门已经打开了。
“父亲!”他激动地叫了一句,蓬头垢面的状似乞丐。
闵德庸挥了挥手:“先折腾干净了,再来见我。”
一个时辰后,闵仕正襟危坐地跪在了宋家的大厅里,闵德庸则脸色严肃的问道:“第一个题目,时值盛夏,河里捞出一具女尸,一刻钟后仵作到场,发现尸体上并无伤口,如何判断女尸是溺死,还是谋杀?”
闵仕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应当以五升米醋擦洗尸体全身,如果有外伤自然会显现出来。”
“五升?”闵德庸微微有些不满。
闵仕躬身解释道:“先祖笔记中曾提到过类似案件,当时先祖是用三升米醋擦洗身体,让尸体的伤口呈现出来,但儿子发现,先祖那时是冬天,尸体保存完好,父亲所出题里是夏季,又暴晒了一刻钟,尸体已经微微腐坏,米醋自然要多加两升。”
“不错不错。”闵德庸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先祖留下的经验自然宝贵,但案子千奇百怪,不能一概而论,即使相同的手法,也会随着季节、发现尸体的时间、甚至是当地的环境而产生不同的效果。仕儿你记住了,先祖们的经验只能为你铺出一条小路,后面的大路还要自己去走。”
闵仕认真地点了点头。
“老爷,”就在这时老管家推门而入:“县官带着一群人来了,还有一具尸体,说要请老爷出山验一验。”
看管家的样子,对这些事明显已经习以为常了。
闵德庸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闵仕:“这次我就不出手了,你来吧,就当是考你的第二个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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